滋拉的电流声吵的源壹不得安宁, 他烦躁地睁开眼,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
浅淡的消毒水的气味让他打了个喷嚏。
他试着坐起来,可浑身都很疼。
[修复进度98%。]
面板亮了起来, 上面只有这一排字。
修复?修复什么?
他没有进入下一个马甲吗?
他艰难地抬起手,这双手有点似曾相识。
[修复进度99%。]
源壹开始回忆意识消失前所发生的事。
爆.炸来得突然,侍蛇者已经被全部清除,按道理并不是有人用炸.弹来炸他。
将小助理推出去后,源壹听到了“Martin早晨”的声音。
[回档卡已启动。]
“回档卡”是什么?源壹回忆了很久,终于从记忆角落里扒拉出有关于“回档卡”的丁点记忆。
是他幸运十连抽时抽到的一次性特殊道具,他当时并没有查看“回档卡”的作用, 所以并不知道“回档卡”具体能做什么。
[修复已成功。]
一瞬间, 身上所有的疼痛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人好像刚刚做完按摩,十分轻松。
源壹坐起来,仔细观察四周。
这……不是咒术高专的医务室吗?
他下床走近桌子, 桌上放着一个丢着几个零星烟头的烟灰缸,以及一张家入硝子的照片。
门被推开, 家入硝子靠着门框, 口里嚼着泡泡糖,开口道:“恢复了就离开医务室, 霸占了这么久的床位, 害的其他病人只能躺地上。”
更重要的是一个人躺在面前不能解刨,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解刨他。
源壹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现在是谁, 镜子里的人是迹部景吾。
他看了下日历,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距离他去找灰原过后一个月。
很明显, 他应该是被人给救了, 送到了家入硝子这里治疗。
那灰原呢?
他猛地转身,神情中有些焦急:“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另一个咒术师呢?”
家入硝子垂眸,光被纤长的睫毛阻隔,眼下投射出一小块阴影。
她语气十分平淡:“死了。”
作为一个为数不多的会用反转术式治疗咒术师的医生,家入硝子送走了很多咒术师。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死亡对于她来说不是终结,反而更像开始。
碰撞声传来。
源壹坐在病床上,双手捂着脸,佝偻着身子心情并不算好。
努力了很久的事情已失败告终任谁都开心不起来。
家入硝子不耐烦道:“喂,别磨蹭了,快走吧。”
最近烂摊子可真够多。
夏油杰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去袭击高层,然后叛逃离开了。
五条悟整日里忙着完成任务,班级里的四个人死的死,散的散。
家入硝子又想吸烟了,口里咀嚼着泡泡糖转移注意力,硬生生的忍住了吸烟的欲望。
戒烟可真难啊。
“我能看看他吗?”
家入硝子甩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个地址。
她道:“被家人领走埋了,你要是不怕被骂就去看吧。”
灰原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经由招揽进入咒术高专的。
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也有咒力,但灰原雄并没有让她进入咒术高专,而是每个月给家里打钱,让妹妹上普通的学校,当个普通人远离危险。
源壹收起纸条:“谢谢。”
他离开医务室,往校外走。
***
咒术高专的结界对于禅院甚尔并没有什么用,他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薨星宫,长驱直入,直接找到了天元。
此时的天元早已和天内理子同化。
禅院甚尔莫名觉得恶心,并且把“恶心”直白的摆在了脸上,完全不是来“求人”的态度。
年轻的□□,里面装着的是苍老的灵魂。
禅院甚尔将手中的资料袋丢在天元面前。
天元打开资料袋,随意扫了一眼,就知晓了禅院甚尔的来意。
“他是谁?”
“羂索,千年前就存在的诅咒师。”
天元并没有过多的隐瞒,这千年间
“除了我们的天元大人,竟然也有人能活上千年之久?”
他话里隐隐带着嘲弄,天元也并没有在意。
“你应该注意到了他寄身的每一个人额头上的缝合线,羂索拥有特殊的术式,将人的大脑进行改造,千年间,他就通过不断的寄存于其他人的脑中,存活到现在。”
禅院甚尔嫌弃道:“还真是恶心的存在。”
他又问道:“苟活千年,还试图杀害星浆体,让我们的天元大人无法同化,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并不知道。”
他并没有回答羂索为什么阻止他同化的目的,他并不能确保禅院甚尔目前的立场。
说不定他说出羂索的目的是为了看到“人类无限的可能性”,禅院甚尔会觉得有趣,转而加入羂索的阵营也不是不可能。
“你好像除了活的长,也没什么用了。”
得知了羂索的身份后,禅院甚尔并没有在薨星宫久留。
两人都默契的忘记了禅院甚尔曾经差点杀死“星浆体”这事。
临走时,禅院甚尔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
“除了羂索外,你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同时控制好几具躯体活着。”
天元一愣:“同时控制好几具躯体活着,这是羂索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是吗……”禅院甚尔轻喃一句,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迹部景吾”和“矢泽妮可”是同一个人,拥有着相同的灵魂,那他又是如何做到同时操控两具躯体?
禅院甚尔曾见过两人同时出现,如果只是单纯换个身份换个躯体活着,那这又是若何做到的。
他无法解释,以至于他现在都无法肯定,他们真的是同一人。
禅院甚尔离开薨星宫,往校门走去。
在拐角处,他迎面和一个人相遇,一个消失了许久的人。
“迹部景吾?”
难怪找不到了,原来在咒术高专躲着。
其实的谜团在禅院甚尔心中排列,他找不到突破口,无法解开这些谜团。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一步步逼近他,源壹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干什么……”
源壹眼睛瞪的滚圆,整个人都傻了。
下巴被禅院甚尔强制抬起,唇上的触感让源壹大脑直接宕机,整个人都烧坏了。
禅院甚尔的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将他笼罩,攻城掠地般的席卷他的全部感官。
一只凶狠的鬣狗,死死咬住了猎物,只要猎物想逃,鬣狗的獠牙会更深入猎物的皮肉,将猎物牢牢的把控在身边。
将猎物拆分吞咽入腹,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他。
源壹抵着他的胸口,试图推开他。
禅院甚尔半眯着眼,黑色的眸光既危险又狠戾。
他撕咬着源壹的唇瓣,唾液交缠,浓郁的血腥味让两人都有了同样的欲.望。
源壹被咬的也来了火气。
胜负欲不合时宜的被激起。
他挑衅般的看了禅院甚尔一眼,猛地握住了禅院甚尔抠着他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腕。
身子一转,他压着禅院甚尔的肩膀将他压到了墙上。
反客为主,两人颠倒了地位。
禅院甚尔眉头略微挑起,同样用挑衅回他。
源壹不甘示弱也咬了他一口,彼此的血液交融,满嘴铁腥味。
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禅院甚尔手指往下,从衣服的缝隙钻入。
指尖下的温度异常滚烫,像摸着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
源壹浑身一激灵,细小的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宕机的大脑重启。
禅院甚尔在干什么?!!!
在强吻他?!!!
源壹完全忽略了他胜负欲上头还回吻了这事,全部推到了禅院甚尔一人身上。
大脑恢复正常的源壹一脚抬起,禅院甚尔迅速松开他后退。
幸好他有防备,差点某个地方就要被痛击第二次了。
“你发什么疯?”
禅院甚尔手指将嘴角残留的血迹抹下,他笑道:“你不也吻的很投入吗?”
源壹暴躁道:“谁跟你吻的很投入?”
禅院甚尔淡定道:“你。”
源壹:“滚你喵。”
禅院甚尔神秘一笑,又在两人身上找到一个共同点。
他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矢泽妮可和迹部景吾就是同一人。
“疯子,离我远一点!”
源壹快步超前走,想甩掉跟在身后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不近不远的跟着他,直接问肯定不会承认,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他耗,也耗的起。
禅院惠放学回家看到了许久没有回来的源壹。
他松了口气,这栋别墅成功的逃离了禅院甚尔的魔爪。
“迹部老师,你的嘴怎么了?”
禅院惠隐晦的目光投放到禅院甚尔同样受伤的唇。
看起来像被咬的。
被狗咬的吗?
源壹的脸黑了,但禅院惠注意到他耳根红红的,天气并不是很热啊。
源壹没好气道:“被狗咬了!”
禅院甚尔接话道:“我也被狗咬了。”
源壹:“他又没问你,你答什么?”
禅院甚尔:“我乐意。”
禅院惠叹了口气,明明年纪最小,可却要操最多的心。
“被狗咬了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狗盯着人嘴咬。
源壹:“……惠惠,你去做作业,我和禅院甚尔有话说。”
“哦。”
禅院惠听话的背着书包回房间,顺便将房间进行了反锁。
源壹冷着一张脸:“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喜欢大胸女人!不喜欢男人!”
禅院甚尔“嗤”了一声,刚刚吻的动情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男人?”禅院甚尔挺了下胸,凑到源壹耳边暧昧道,“我胸也不小。”
源壹瞳孔震惊。
“你发什么神经?”
禅院甚尔手指勾着他微微翘起的发尾:“我只是发现了好玩的事。”
源壹推开他没好气道:“好玩什么?我不觉得好玩!”
禅院甚尔看着源壹怒气冲冲上楼,舔了下唇瓣。
来日方长,时间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