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寒意!
鹤丸国永瞬间警惕,他敏锐的扫了一遍休息室,却没发现异常。室友不动行光还在黑暗的内室中坐着发呆,和这件事毫不相干的药研藤四郎听经历听得若有所思。山姥切国广微微低头,把脸埋在被单下看不清表情,害怕暴露真相。
只有压切长谷部表情复杂,说不上来他是不是幻想了那种‘恋人被欺负的场景’后下意识在生气。所以鹤丸国永环视一圈,自然的把刚才一瞬间针对他的目光定在了长谷部身上,暗中松了口气。
是长谷部就没关系了!
放下心的白发付丧神大大咧咧的坐到药研藤四郎身边,对着镜子也开始卸妆了。山姥切国广微微松了口气,结束了整件事情,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你们慢慢卸妆休息,傍晚五点的时候我们在门口集合,一起回本丸。”山姥切国广叮嘱了一声,他给大家留出了在现世吃饭休整的时间。
“嗯嗯,我卸完妆马上去找——白山吉光。”长谷部迫不及待的话说了半截就拐弯了,改口成了近侍的名字。但他殷切望着山姥切国广的眼神已经隐晦表明了他的意思:
等等我!一会儿我还想和主公一起行动!
山姥切国广顿了一下,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嗯,我不清楚,白山吉光大概和前田藤四郎在一起?”
果然,舞台剧就连山姥切国广的演技也磨练了。他展露的意思很明显……一会儿他要去找狐之助,一起商量应对港//口黑手党的事情。舞台剧虽然结束了,那些人员还留在前面没有退场,想想都让人头痛,他必须马上过去处理。
“……”长谷部失望的抿住了嘴唇,闪烁着光亮的藤紫色眼睛顿时黯淡了下去。好吧,看来主公有事。不过……他刚才被主公那么安慰了,这是刀剑付丧神中的独一份,是主给他的殊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么转念一想,栗发青年对着山姥切国广离开后的敞开的门、又傻呵呵的笑起来,重新变得高兴了。
“……啧啧。”鹤丸国永一脸不忍直视,他抱起双臂,对长谷部莫名其妙的情绪多变简直没眼看了,痛心疾首的默默吃瓜感叹:
——恋爱中的男人啊!!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药研藤四郎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遮掩住了杀气。鹤丸殿下居然还在幸灾乐祸吗?
他不着痕的收回了目光。
……鹤丸国永到底在想什么,山姥切国广注定是不知道了。白被单青年连妆容都来不及卸,反正身上的衣服也是仿照他的出阵服做的,他直接穿着这一身匆匆忙忙的赶去前面了。
在舞台剧演到一半的时候,狐之助和他分析了今天港//口黑手党出动了那么多高层过来,不止是为了看舞台剧,应该是首领森鸥外又开始打他们组织的主意了。如果直接简单粗暴的开打最好,但是就怕港//口黑手党选择的是山姥切国广不擅长的谈判。
现在他没什么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总不能让狐之助一个人硬撑。
等到山姥切国广沿着后台通道到了观众席时,剧院中的普通观众已经走光了。大门紧闭,剩下来的除了山姥切国广打下来的代号为‘刀剑’的黑手党帮派成员还在帮忙看场子,对面众多的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员。
在最前面站着的就是首领森鸥外,干部中原中也,干部红叶。和他们进行着交谈的竟然是狐之助,三日月宗近,髭切和有恃无恐的太宰治。
山姥切国广以为他会看到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对峙现场,没想到他匆匆赶到后,两边的交谈都要进入尾声了。
“太宰君,合作愉快。”森鸥外平时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很废柴的颓废大叔。但他现在气势彻底沉了下来。说话的时候,冰冷的语气让人想不到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是怎么维持着的。那种不带一丝笑意的眼神让山姥切国广看了都差点一激灵。
怎么回事,难不成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还吃亏了吗?
山姥切国广摸不着头脑的又看看站在自己这边的太宰先生。穿着沙色风衣的青年站姿放松,双手都抄在口袋里,活像是在正常的逛街一样,语气也是懒懒散散的反击道:“森先生,这是最优解哦。”
他故意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油腻微笑,带着浓重的模仿意味。对面站着的中原中也不小心瞥到了这个表情,当场人就僵住了,睁大眼睛的赭发青年头皮发麻的迅速转头,脸上一副‘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快让我回到两秒钟前,消失这段记忆!’的恐怖空白表情:“……”
“你成长的很快啊,太宰君。”森鸥外没有为这种故意反击的表情动气,而是意味不明的这么说了一句。他看了看地上的小狐狸,平淡的转身,带着他的干部们和其余中层成员离开了。
“……怎么回事?”眼看着那些港//口黑手党的人出去了,山姥切国广才诧异的问出了声。
强撑了半天的虚伪表情瞬间变回来、然后被自己恶心的不轻的太宰扶着墙还没缓过来气,看起来暂时都没空解释了。山姥切国广的视线只好下移,先和狐之助对视一眼。
——小狐狸兴高采烈到满脸笑容,它和山姥切国广默契到只是对视一眼,炫耀的满足感已经全溢了出来:瞧!!狐之助还是把太宰先生拐过来了!帮了好大一个忙呢!
“主公和近侍都不在。”三日月贴心的开口解释了,“哈哈哈,所以狐之助拜托我们和港//口黑手党以及异能特务科谈了一项合作。”
“具体的我们会在回去后汇报给主公。”髭切嗓音轻软的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机会去见主公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了很多。
“啊……我知道了。”山姥切国广愣了愣,掩饰不自然的下意识低头扯住被单,反应了过来。
他想起来了,以他现在不是近侍的普通刀身份,面对这样一些重大又机密的决策时,本丸里的其他刀剑付丧神没必要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他。而且正常的一振山姥切国广往往会对这些杂事漠不关心。
他闭口不问了,转身离开。
——反正等回去后,他总要知情的。
“等等我!山姥切先生!”身后的狐之助随便找了个借口,活泼的嚷着追了上来,“既然事情结束了,我们去吃油豆腐吧!山姥切先生请客!”小狐狸把馋嘴表演的淋漓尽致,好像它就是借着山姥切国广这振刀的单纯而想来蹭饭似的。
一人一狐结伴往后台走去。果然,不管是三日月宗近还是髭切,都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只有太宰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望向了那道白被单背影,用陈述句发问:“你们这样互相瞒着有意思吗?”
以他的聪明,早就看出了这些刀剑神明态度上的不对劲,虽然他不知道他们都在互相瞒着什么,但这样……似乎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髭切和三日月都看出了太宰的想法,两人对视一眼,摇着头笑而不语:“……”
好在太宰也不需要答案,他转头就把问题抛到了脑后,兴致勃勃的拿出了手机准备给织田作打电话:“接下来!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去吃大餐吧!”
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叛逃的时候太宰给前上司森先生挖了个坑,一直到今天,终于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