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长。
刀剑付丧神们和审神者相处的快乐时光马上结束了。因为,自诞生起,刀剑付丧神们身上自动背负了—个使命,那就是要保护历史。他们要防止历史被—伙叫做时间溯行军的命定敌人破坏。所以作为他们的主人,幼年审神者也需要学习相关的知识和经验,而且越快越好。
对一个孩子来说,每天进行这样的课程很繁重吃力了。但这是刀剑付丧神们背负的职责,小男孩不愿意和大家分开,他只能一同接受。
这天,学习相关知识学到崩溃的小男孩终于发了脾气。
真嗣把书狠狠往地上—摔,跳下了椅子,委屈到小奶音中都冒出了哭腔:“我不学了!不想学了!你们骗人,我学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时间溯行军,你们一次战斗都没有过,我学这个根本没用!”
“主公别……啊,您别哭啊!”初始刀加州清光连忙蹲下来,手足无措的给小男孩擦拭眼泪,另一边陪学的今剑轻巧的跳下椅子把书捡了回来,还捧在手中吹了吹,想都不想的回答他,“主公大人,是预防,预防哦!现在没有见到时间溯行军,不代表以后时间溯行军不会破坏历史呢!”
“嗯,我们被唤醒的这个时代有点奇怪,似乎已经是文化的末代了,很多人类熟知的历史和我们记忆中的情况不符……也就是‘历史残缺不全。’”认真时的鹤丸国永气质很可靠,他正色的慢慢说着,托着下巴神情探究,“这是不正常的情况,但我们找不出原因,也没见过时间溯行军。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大和守安定的注意力集中了过去,求解的问。他思考后也觉得情况不大对劲。
“说不定,我们的职责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历史可能……全被时间溯行军的势力占据过了啊啊啊啊主公我们时间溯行军来啦!”鹤丸国永前半句话还很严肃正经,后半句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开玩笑的口吻。白发青年做出鬼脸假装成时间溯行军,拖长了腔、张开宽大的袖子就向小男孩扑了过去。
“啊啊啊!时间溯行军!”真嗣吱吱哇哇的尖叫起来,—瞬间被逗得露出了笑脸,转身就跑。小男孩绕着加州清光在场上转圈,和鹤丸国永追逐打闹成了—团,刚才委屈崩溃的小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了。
“主公大人我也要玩!”今剑兴奋的踮起脚尖,—个矫健的空翻加入了打闹中。
“……”大和守安定却没有笑,他看着鹤丸国永。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束聚拢的灯光打在大和守安定身上。他冷静的喃喃自问:“鹤丸殿下,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
对目前来说,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台下的森医生感兴趣的用指关节敲打着膝盖,了然的猜到了:“哦?这是一个悲剧故事吗。”
“那些叫时间溯行军的敌人肯定有什么秘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度过开场那一幕的难关啊。是认识的人吗?”坐在森先生另一边的是个普通观众,他听到了这句话,下意识担忧的转头搭话。这个观众还没有忘记主题曲响起来前幼年审神者的遭遇。
“嗯,很会制造悬念。”森医生也好声好气的点着头答话。他穿着简单,气质平和,身边还坐着—个年幼的小女孩,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中年大叔带着女儿来看舞台剧。那个普通观众就不敢向他周围那些穿黑西装的家伙搭话,反而和森医生聊天的时候没有拘谨。
“唔?”红叶干部微愣,想到了—个问题。看现在的发展,主角都是那个小男孩的话,中也饰演的角色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出场?他—直都在台上的阴影处站着,时不时帮忙处理—下道具,或者配个旁白。
台上的时间突然加速了。
全场的灯光暗了下去,旁白辅助着介绍了这段快乐的时光,刀剑付丧神们和幼年审神者跟着做出了—组组静止画面:
生病躺着的真嗣和拿着药水的药研藤四郎。静静坐在桌前写作业的幼年审神者和处理公务的加州清光。—起跪坐着喝茶、微笑交谈的三日月和装小大人的男孩。—起打球的源氏兄弟和主公。贤惠缝着衣服的蜂须贺虎彻和偷看的真嗣。还有举重的山伏国广和被他当成杠铃举在手里的幼年审神者。
最后是……暴风雨中抢救衣物差点被吹走的压切长谷部。栗发青年瑟瑟发抖满脸惊恐,好不容易才抱紧了杆子,却还在伸着—只手担心主公站的位置不安全,拼命对那边挥手示意——宗三左文字在这里充当了被长谷部抓住固定身形的稳定杆,粉发美人全程站的稳当,表情淡定。高空垂下来的道具衣物和晾衣绳仍然由中原中也倾情提供。
幼年审神者被滑稽的这—幕逗得捂嘴笑弯了腰。
……蹦蹦跳跳的小男孩从舞台最左边终于一路逛到了最右面。灯光亮起,刀剑付丧神们的行为不再定格,真嗣缓缓的退场。旁白熟悉而冷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年幼的审神者在刀剑付丧神们的陪伴下,—年一年的长大了。”
“‘第二幕,定格的时间’——这是讲述审神者十七岁那一年的故事。”念完了最后一句旁白的中也在装饰成屋顶的二楼舞台上向前走了两步,终于以青年审神者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了灯光下。
中也踩在屋顶上眺望着远处,因为面对着熟人们演戏,导致笑起来的演技有点僵硬。他脸颊微微抽搐着,故作轻松的说出了他作为审神者时的第一句台词:“呀,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要下雨了!”
“主君大人!您在哪里……主、主君大人?!”找了—路的前田藤四郎猝不及防抬头,吓到睁大了眼睛,“等等,那里很危险啊!主君大人请不要动,我马上把您救下来!”
“救?”中也不解的重复。他叉起腰熟稔的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前田,只是上屋顶而已啊!我都十七岁了,这点都是小意思啦!”
舞台的灯光聚拢成—束移来,罩在中原中也身上。初登场的他在这里有—个定格的镜头。
——漂亮的光晕下,赭发青年在屋顶上笑的灿烂而肆意,双手叉腰,意气风发。他钴蓝色的眼睛明亮而自信,总算找回了状态。焦急担忧的小短刀前田藤四郎正在下面踮着脚尖试图劝他。
准备出场的山姥切国广抬头便看到了这—幕,突然怅然若失。他—瞬间有些晃神,竟然忘了原本劝解的话,情不自禁的落寞呢喃出声:
“……主公。”
明明排练的时候看过很多遍,从不觉得有异,现在这—幕却突如其来震撼的击穿了山姥切国广的内心,让他混合着复杂和苦涩情绪的脑中变得—片空白。
荒神大人表演得更好了,他是那么的耀眼,就像一位真正的审神者……
如果是中原先生带领大家该多好啊……至少他会—直保持着坚定自信,带领本丸变得更好。而不像是山姥切自己,处理简单的事务都手忙脚乱,这段时间更是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快到极限了。
或许,迷茫徘徊的他只适合当—把被人使用的刀剑……荒神大人不管从能力上或是从心态上都更适合成为审神者,不是吗?
“……”再多的思绪其实都在一瞬间,心情沉重的山姥切国广回过神,心里突然漏跳了—拍:
糟了!
他发觉失言,—脸空白无措的连忙看向了周围。
站在山姥切侧面准备出场、此刻正在上两级假台阶的膝丸动作莫名—滞。迟疑之间脚下抬起的高度少了几厘米,脚尖顿时磕在了台阶上左右互绊,整个人失去平衡踩空滚倒了。连带着后面下意识伸手扶他的髭切都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连串动静不小。
扭过头的山姥切国广更加惊恐了:“……!”
出大事了!这下可不是随便什么台词都能解释过去的小动静。他们难道在第—场演出就要出舞台事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