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故事的真相

红发的男人站了起来,周围的人迅速安静了,全都好奇的看着他。

织田作之助简单想了想,平铺直叙的开口说了:“当压切长谷部举办了自己的第一次宴会时,狐之助再次出现了,他带来了一截断成八寸的陌生刀鞘,并且说——”

“——如果你真的想成为刀剑付丧神的话,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仔细看好,这是一振‘压切长谷部’的刀鞘。”

听着的刀剑付丧神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三日月宗近也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织田作之助讲述的小故事……听起来,和之前山姥切国广的故事是连着的?

但是这样一来,他想要用同样的词汇编造出连贯的新故事,难度就上升了。

真嗣紧张的憋起了气,仰起脸期待的听着。

长谷部慢慢坐下来,已经对这个故事起了好奇心。他猜测到了故事走向,之前‘故事中的长谷部说自己只差刀鞘了,现在狐之助马上带来了刀鞘’,难道这是一个帮助压切长谷部成为刀剑付丧神的圆满故事的后半段?

山姥切国广同样被勾起了好奇心,但他更是默默松了一口气——大家终于把注意力转开了,感谢真嗣和织田先生的帮忙,不管织田先生要讲什么故事,他都因此得救了。

织田作之助垂着眼帘,自顾自的继续讲述故事,努力模仿木下先生的口吻:“压切长谷部懵了,问,刀鞘为什么是断掉的?狐之助回答,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毁了。压切长谷部更加不解了,他问……是谁使用了我的刀鞘?狐之助平静的说,是‘压切长谷部’。”

“……在场的所有人都糊涂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位‘压切长谷部’呢?他自己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喃喃的追问狐之助——我不是压切长谷部,那我是谁?”

“狐之助反问他:你喜欢甘酒吗?”

“不。”

“你喜欢养猪吗?”

“是的——我养了一群。”

“你觉得披着脏被单的黑//手/党首领怎么样?狐之助问的很急切。”

“听起来很亲切,但那不是你的前主吗?无名青年回答完他们两个都熟悉的这段对话……突然明白了。他说:我想成为刀剑付丧神的重点不在于‘我是个没有刀鞘的人’,而是‘我应该发现我身上缺少的东西。’”

“狐之助欣慰的问,你现在找到缺少的东西了吗?”

“他回答,是的。你已经给过我足够的提示了:我不是压切长谷部,我没有刀鞘,我喜欢养猪和脏被单,我离成为刀剑付丧神只有一点缺失。”

“狐之助终于笑了,他深深垂下了头向青年行礼致意说,没错。我之前说过了,您只是缺少了一点‘羞涩’。欢迎回来——我的前主。”

……

红发男人讲述完了,他鞠了个躬,面色平淡的重新坐下了。织田作之助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羞惭,这让他默默伸手揉了揉小真嗣的发顶。

……他的故事编写的还是失败了,只有干巴巴的对话,没有多少其他描写,因为功力不足,讲述的还很晦涩。虽然他很努力的想表达出这个故事的内核,但是大家能不能听懂还是他忧虑的问题……接下来他得更多的观摩铃木导演的操作才行啊。

织田作之助坚定了信心。

而其他人从听到后半段开始屏气凝神,连呼吸都差点忘了,长谷部更是呆住了。他从中途就觉得不妙,然后的事实证明了他的预感有多精准……这居然不是一个成全长谷部的圆满故事,而是一个悲剧?!

而且更不妙的是,织田作之助可能是单纯的延续了山姥切国广故事中的一些描述,灵光一闪,把喜欢脏被单和养猪的黑//手/党首领前主设置成了故事男主角的真实身份。但——架不住山姥切国广在上个故事中的暗示有点强烈啊!!

这些内容加起来,简直明晃晃在说“审神者等于我山姥切国广”。长谷部和山姥切才火急火燎的把这件事遮过去,织田先生怎么又用这个设定串进新故事里了?!简直能把两个人急哭。

“……”山姥切国广现在就处于手足无措的状态,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掩饰。

现在就连转移话题这一招也行不通了,因为大家似乎都被织田作之助的故事勾起了兴趣,在热烈的讨论着剧情。

“我的前主?”前田藤四郎喃喃着,半天没回过神。

“所以说……‘他’就是狐之助的前主?”中原中也思维敏捷,直接得出了答案,“‘压切长谷部’曾经是他的刀,但是在战斗中——可能是保护他的战斗中断裂了,‘他’无法接受事实从此把自己当成了压切长谷部?”

“狐之助说他只缺少一点‘羞涩’,是因为当他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后,他就是刀剑付丧神了……不需要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啊。”加州清光震撼的同时,眼神忍不住的往山姥切国广的方向拐。

——这个故事里的隐喻太明显了。‘刀剑付丧神山姥切国广,竟然拥有一把刀‘压切长谷部’,还有一只狐之助效忠着。’完全是审神者的待遇。

不过加州清光没有多想,这毕竟只是个故事。

他吃惊的点在于,山姥切和长谷部的关系那么不好,不知情的织田先生还把故事巧合的发展到了这种方向……这不是明摆着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破裂吗?加州清光想想都觉得苦恼极了。

“刀鞘的设定是什么意思呢?”宗三左文字饶有兴致的向织田作之助探讨,他敏锐的察觉出这里有更深的某种含义。

红发男人沉稳的回答他:“我结合了上一个故事,想把压切长谷部说的‘我认为我很像刀剑付丧神了,除了没有刀鞘这一点。’这句话赋予新的意义。”

“嗯?”药研藤四郎也默默凑了过来,洗耳恭听。

“他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在潜意识中还记得自己没有刀鞘。”织田作之助解释自己的想法,“因为不管是他见到自己的刀鞘后,或是见到长谷部的刀鞘后、都会让他明白过来、其实他自己不是真正的压切长谷部。”

“啊,这么一来……”前田藤四郎的眼睛亮亮的,“狐之助说的‘不,你是除了没有羞涩’这句话也有了新的含义!第一个故事中,原本狐之助的这句话像是在讽刺上一句压切长谷部的自恋。”

“现在完全就是提示他了。”蜂须贺虎彻情不自禁的把眼神默默转向了那道白色身影,他开始绞尽脑汁的苦恼思考怎么帮忙掩饰了……主公这次的暗示太明显了吧?!要怎么说才能遮过去啊?

山姥切国广和狐之助确实慌到满头大汗了:“……”

因为其他不好糊弄的平安老刀们都在拍定妆照,需要担忧的只有三日月殿一个。他们两个加上长谷部从各个角度不着痕的紧盯着三日月宗近的反应,情绪简直紧绷到了极点。

从刚才开始陷入了沉思的三日月宗近终于回过了神,他用拳头轻轻捶在了掌心中,若有所思的得出结论:“哦呀,是这样啊。”

三日月笑得眉眼弯弯,一双漂亮的新月眼眸中染上了柔和的笑意,信誓旦旦:“果然不是错觉。大概……平时的山姥切在本丸中也是这样受主公的偏爱么?”

狐之助骤然大喘气。

……呼,三日月殿,这是把山姥切大人在小故事中表露出的那些可疑暗示、都当成了山姥切国广这振刀平时受宠爱太过的证据了吗?明明是初始刀,有时候还不是近侍,却一直有着快接近审神者的待遇?虽然这还是误解,但是总比三日月殿猜中真相要强太多了!!

还好还好。

山姥切国广也慢慢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回过神才觉得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默默扯下了头顶上的白被单,裹紧了自己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