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怀着沉重又低落的情绪回去睡觉了。
一夜过去,早上刀剑付丧神们相聚在大广间里准备吃早饭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认识到新刀三日月宗近。
今天的早饭是膝丸帮忙做的。谢天谢地,继长谷部之后,本丸终于有第二位能做饭的刀了。因为长谷部现在是近侍,山姥切充当起负责三餐的职责后,不是做简单的海苔饭团就是从现代购买一些食物回来——膝丸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自告奋勇了。
“因为我很想让兄长尝尝我的手艺,所以简单的食物还是会做的。”浅绿发色的青年憧憬的这么说着,把今天的早饭——三文鱼饭团和味增汤都端了上来。
比起一开始的冷清,本丸现在已经有十一位刀剑男士了,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今剑高兴坏了,从知道三日月到来就围在蓝发青年身边转来转去,知道了对方现在没和他住在同一个部屋后,小今剑毫不犹豫的宣布:“嗯!今天我就去把行李搬到三日月殿那边!”
三日月不来找他,他可以去找兄弟三日月嘛!
“完了!”山姥切国广一进门就听到这个惊天噩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丧气的表情,消沉的重重一垂头,披着被单像垂暮老人似的凄凉的走回了他的位置上。
长谷部是这个本丸中最关心山姥切的刀剑付丧神。他昨天跟着狐之助在天守阁里都快闲疯了,只好偷偷摸摸出来,像勤劳的田螺姑娘一样一会儿悄悄去帮田地浇浇水,一会儿悄悄去把洗好的衣服搭起来,最后还把荒废的马棚搭了起来,上山抓了几只猪崽,强行把以后的马当番都变成了猪当番……做好事做的像是在当贼。
今天长谷部觉得不能那样了,他得暗中找到主公说明一下情况,能给他分配点任务最好,不然近侍工作完全就是把他闲置着啊!还不能和主公相处。长谷部忍受不了这个。
所以栗发青年抬眼不着痕的瞥了瞥那边,就端着碗坐过去了。
“……?”坐在山姥切国广身边的药研藤四郎敏锐的一抬头,注意到了这件事,疑问的看着他。长谷部和山姥切不是闹矛盾了吗?难道要解开了?
“咳——咳咳,山姥切。”长谷部被药研的眼神提醒到了,心中警醒。他开口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表情克制的冷淡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流露出了他在战场上那种带着敌意似的狂气,感叹一句,“——今天我还是近侍啊。”
“嗯。”山姥切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老实的应了一声。
药研吃米饭的动作逐渐放慢,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低头的时候眼镜甚至还在微微反光,内心却开始波澜壮阔:‘——长谷部先生,居然真的在挑衅山姥切先生?!’
糟了!
长谷部脸上的表情冷淡毫无变化,心里却也在流着宽面条泪,保持着跪地痛哭的姿势。
压切长谷部你在说什么啊!只是想随口说一句什么打开话题,可那种语气是在对主公表达不满吗?!仿佛带着敌意一样?蠢蛋长谷部!
就算他不想让大家借着态度认出主公的真实身份,他也不能和主公在表面上关系变坏啊!
长谷部有点坐立难安,连忙找补的端着碗问了一句,试图散发善意:“今天你还要去远征吗?”
“要去继续获得资源,还要租一间屋子给大家当暂住地,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山姥切国广没想那么多,就是问一句答一句。他对于长谷部这几天的冷淡表现很放心,这振主控刀还是很可靠的。所以在面对长谷部这个知情刀的时候,他也很放松。
“这样吗,饭后我们好好谈谈,我——咳,能更好的汇报给主公知道。”长谷部垂着眼帘,暗中打出‘尝试交流’的讯号。
山姥切国广心领神会。
“……山姥切虽然不是近侍,职责范围很广呢。”听完了全程的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的说,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咳咳咳!”还在放松状态的山姥切一个猝不及防,就被碗里的汤呛到了。他咳得惊天动地又不敢惊动太多的人,只能趴在桌子底下,一个白被单团子不住地抖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呛得还是被三日月吓得。
“不——不愧是初始刀,随时保持着警戒啊。”长谷部紧急之下一句担忧的‘不要紧吗?!’差点脱口而出,他飞快的变脸收敛了焦急,冷静的坐在原地慢慢吃着饭,口中说出了看似赞赏实则在这种语境下更像是嘲弄的话语。
长谷部:“……!”
哭唧唧哭唧唧。
“哦呀?我说话很吓人吗?”三日月迷惑的看向了左右两边的鹤丸国永和兄弟今剑。
“没有啊。”今剑天真的摇摇头,认真的用手指抵着下巴思考,“因为山姥切很容易被吓到吧!”他想了想,又自信的点着头,“嗯!山姥切先生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很容易被吓到呢!”
“不对劲……”鹤丸国永却露出一个探究的沉思表情,幽幽的盯着那边桌下的白团子,默契认可了三日月没有说出口的话。他特地压低了嗓音,准备交换情报,“我这段时间一直把心思放在了筹办舞台剧的事情上。现在想想,山姥切国广——确实特别不对劲。”
“哦?”三日月彻底来了兴趣。
“我们有资格说他吗?”同一桌的宗三左文字淡淡的问,放下了汤碗,视线慢慢扫过大广间里笑闹着吃饭的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那边的药研藤四郎,又在莫名发呆的长谷部,还有这一桌人。
他举例子:“本丸只有十一个人,舞台剧会有‘暗堕’设定这件事已经有七个人知道了。我们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行为也让他们疑惑了吧?”
“舞台剧?暗堕?”今剑歪头,疑惑的重复一遍。
“是九个人了。”膝丸幽灵一样不动声色的端着碗坐过来,深沉的插嘴道,“现在可以讲讲了吗?你们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鹤丸国永头痛的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头发:“……这样除了蜂须贺和山姥切以外,本丸里不就没有这个秘密了嘛!之前我只是想给山姥切一个值得期待的‘惊吓’,可这么一来,就变成全本丸瞒着他一个人了啊?”
“还有蜂须贺。”膝丸耿直的提醒,“要告诉他吗?”
“说不说其实都行哦。”虽然来的最晚了解最少,但是遇事最从容不迫的三日月宗近摸着下巴,“山姥切国广的秘密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吧?”
“啊,你是说加州吗?”鹤丸国永恍然。要说和山姥切国广走得最近的,当然算是加州清光了。
“难道不是药研吗?”宗三诧异反问,他和鹤丸国永面面相觑,转头一起看向三日月宗近。好像自从这位蓝发太刀付丧神来了以后,主导权就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三日月身上,对方就是有这种气质。
“哈哈哈,是狐之助啊。”三日月意味深长的一锤定音,
“——长谷部的反应也很有趣。”
“长谷部?”这下不管是宗三左文字,膝丸,还是今剑鹤丸,都纷纷诧异。
就算他们这第二批刀剑来得晚,他们也深刻了解到了“山姥切国广”和“压切长谷部”之间的恩怨,没看刚才长谷部一对上山姥切就开始反常的冷嘲热讽。这样的长谷部也知道山姥切的秘密吗?
有可能吗?
“不,不对。”鹤丸开动脑筋,脑洞极大的思考着喃喃,眼神逐渐兴奋,“或许就是因为长谷部知道了山姥切的秘密,他们的关系才会变成这样!”
“但是……是什么呢?”今剑苦恼的蹙起眉头,小天狗孩子气的蹲在凳子上,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加上上一次,这已经是大家齐齐开动脑筋思考这件事的第二次了,他们真的能得出结论吗?
“保持现状不是挺好吗?”膝丸单纯的疑问道,语出惊人,“鹤丸殿既然在苦恼‘惊吓’快变成了只瞒着山姥切先生一个人,对他不太好。但现在山姥切先生也有秘密瞒着我们。这样不就平衡了吗?”
长桌一阵寂静。
鹤丸陷入沉思:“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有点道理?那就这样。等今天做内番的时候我们把大家召集起来——加州他们说昨天铃木先生写出了剧本大纲,我们可以初步模拟着进行私底下的暗堕训练了!”
白发付丧神雄心壮志的振臂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