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你怎么回事?不要去打扰别人啊!”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两人连忙追过来,一脸歉意地对两人道,“抱歉抱歉,柯南他太调皮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上苍介轻笑了声:“没事,工……”
“我!我只想听说这个叔叔是大作家,也想要签名嘛!”江户川柯南听到他吐出的首音毛都快吓炸了,连忙拉织田作之助当挡箭牌。
织田作之助认真解释道:“我不是大作家,我只是想去投稿而已,能不能过审还不一定。”
“啊哈哈哈这样嘛?”江户川柯南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疯狂朝水上苍介使眼色。
某人恶劣的低下头,用口型道“你求我啊”。
江户川柯南:!!
他忍辱负重地双手合十,卖了个萌。
毛利兰有些懊恼地拎住柯南的衣领:“这孩子平时就很喜欢看推理小说,可能一时激动了,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没事,我们等下去米花出版社投完稿子,还打算去拿附近有名的一家咖喱饭馆看看。”水上苍介晃了晃手机上的地图,“请问小姐,那家店应该没搬走吧。”
毛利兰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在的。”
“那日后有机会再见咯。”
几人分道扬镳。
江户川柯南知道水上苍介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一脸魂不守舍地吃完面就嗲着嗓子跟毛利兰道:“小兰姐姐,阿笠博士说他又有新发明了,我想去他家看看。”
“那你晚上要早点回来哦。”毛利兰不疑有他,叮嘱道,“路上要注意安全。”
……
水上苍介说带织田作之助去吃咖喱饭确实是实话,两人如出一辙地点了最辣的咖喱饭,互相说着各自的安排。
织田作之助的小说过稿得非常容易,编辑直呼遇到了文学界的天才。更何况这几年下来直接把小说全部的内容都写完了,完全不用担心出版社的催稿问题。
因此在得知他即将接任的本丸目前还处在过去的时光危机时,织田作之助便提出要去锻炼自己的能力,以便之后干架。
水上苍介见他上手那么快,满脸都是趣味,他提醒道:“不过想获得付丧神的信任,可能还需要你做出行动,不过暴力镇压也不是不行。”
织田作之助面不改色地将爆辣的咖喱饭吞下去:“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这份工作确实蛮适合我写小说的。”
毕竟审神者说白了就是坐在天守阁里具有决定权的一个吉祥物,大部分的出阵、内番,还是由付丧神们自己动手,更何况还有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这种废婶制造机。
只要保证双方利益不发生冲突,审神者确实足够享福。
“就是孩子们都长大了,想来一起生活也不太实际。”
水上苍介轻笑一声:“他们几个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说你出国做生意去了,在见到你的视频之后便一个个乖乖学习,现在估计都还在读书。”
“那就好。”
说到这里,织田作之助话锋一转:“你跟那个孩子是认识的吗?那个叫——工藤柯南的孩子?”
“他可不算是个孩子了吧。”水上苍介道,“这与我在黑衣组织里卧底发生的事情相关,他们在研究一种能令人长生不老的药物,而那位工藤新一则是药物失败后的漏网之鱼,柯南只是他目前身份的化名。”
织田作之助总觉得他碰到的人里,似乎没几个是使用本名的,各个都是一层身份套一层身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说到工藤新一,织田作之助竟然有所耳闻:“那位著名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的儿子吗?确实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水上苍介面露惊讶:“你竟然听过。”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回忆道:“我跟工藤优作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曾经去横滨开过签名发售会,这么想想,当时看到的他的儿子确实与那个孩子长得有几分相似。”
奇怪的片场相遇增加了.jpg。
两人将咖喱饭一扫而空,织田作之助见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便提出要走,水上苍介摇摇头:“等工藤君过来,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谈谈。”
很快,餐厅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蓝西装打着红领结的矮小身影走到他们旁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谈!”
“正巧,我也是。”
三人吃完饭后便找了个隐蔽性比较好的酒店,排查了监听器等一系列装置的存在后,便坐在桌旁,等待着不知谁先发言。
似乎觉得先开口的就输了一筹,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后,还是江户川柯南忍不住问道:“在上次从我家离开后,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黑衣组织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又或者说,你究竟是谁!”
“这么多问题都要我挨个回答吗?”水上苍介眨眨眼睛,“不如你问一个我问一个?”
“既然如此那么就我先说吧。”他自顾自地道,“我确实是别的组织派到黑衣组织里的卧底,老东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假死脱身,那是个意外。”
“行了,工藤新一,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死了?我可不信你就凭黑衣组织的片面情报就推测出来吧?”
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还不能那么快就信任眼前这个人,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把灰原哀给供出来,而是道:“前段时间,我跟毛利大叔和小兰姐姐去东京那边的温泉旅馆旅行,在那里碰到了试图抢夺铃木集团即将展出的宝石的杀手,以及一位叫水上澈也的警官,然后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凉宫和树,水上澈也是你哥哥吗?”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看向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本名的水上苍介,见他瞳孔微缩,便知工藤新一说的这人确实存在。
看来除了水上和树外,他确实还有其他的亲人在。
那么为什么只提起一个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水上苍介叹了口气,还是很好脾气地回道,“工藤君,你是真的一点都不遵守规则呢。不过确实,水上澈也是我大哥,你说的那个宝石,也可能是我丢失的。”
江户川柯南急急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水上警官找你找了多久吗!”
提到这个话题,刚刚还心平气和说话的人脸瞬间沉下来了,他冷哼一声,红瞳中深深浅浅浮着足以刺伤人的愤恨:“他找我?他巴不得我死吧。”
“更何况你确定他在找的人就是我吗?”水上苍介自顾自地道,“凉宫和树只是一个假名,他也知道这个名字的背后其实空无一人,但水上澈也那个家伙却依旧自欺欺人地在寻找。”
“你说这好玩吗?小侦探?”
江户川柯南被他一通没头没脑的独白给砸得当头一懵,有些混乱地扶了扶自己滑落的眼镜:“凉宫和树,是个假名?”
织田作之助皱了皱眉,从旁边倒了杯水递给他:“水上君,喝杯水先。”
似乎是情绪陡然激动,水上苍介的下唇给他自己咬出了一个豁口,有些猩红的血渗出,被他毫不在意地含进嘴里,就着温水全部吞入腹中。
“水上君……”江户川柯南看着他,“你本名是水上和树吗?”
水上苍介摇摇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留在水上家里的只会是水上和树,但我却是水上苍介。”
“所以说——留下来的本该不是我。”
作为独生子女,且周围从小到大遇见的也都是独生子女,江户川柯南其实并不太能理解他们兄弟间的复杂关系,他甚至被一堆从未听说过的信息冲昏了头脑,险些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对,他开始就没什么目的。单纯就是想得知面前这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困境,又或是想尽力帮水上澈也找到他的弟弟。
现在看来,两样事都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的。
织田作之助站起身,将打开的窗帘拉上,让室内显得更为封闭安静,他语气平和,像是长辈对陷入迷茫的孩子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人总归要向前看。苍介,你在愧疚,可你愧疚的对象能收到这份心意吗?”
水上苍介下意识把右手放在了胸口,做出一个捏握的姿势,他有些茫然地道:“还是有机会的吧……只要我再努力一些,很快就能——”
“不,你不能。”织田作之助又坐回位置上,被神性浸染了大半的眼神中透露出澄澈的关心,“你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就像你亲口跟我说过的,水上和树——你的哥哥,他已经死了。”
“啊,是的。”水上苍介自嘲地笑笑,“我又忘记了,明明这么些年,听到的都是他的名字,就像是他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江户川柯南晃了晃脑子,像是要把疑问全都倒出来似的。
现在变成——他认为的凉宫和树,本名其实是叫水上苍介,而叫“和树”的人,其实已经死了?
那么水上澈也到底在找谁?是在找活着、换了名字的三弟“水上苍介”,还是跟水上苍介一样贼心不死地找一个已经去世的人?
半晌,他缓缓地从一堆混得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拽出一根线头,发出了他目前最难理解的疑问:“所以说,什么叫留下来的本该不是你?你们都是一家人啊,难道是还有其他的变故吗?”
水上苍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工藤君,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科学的吗?”
“这不是废话!”江户川柯南理所当然地道,“世界怎么可能不是科学的,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有规律,所发生的一切都会留有痕迹,不然侦探这一行怎么做?”
“那不就得了。”水上苍介缓了口气,恢复了平静,“为了保全你的世界观,我觉得还是不要跟你说明这些好一点。”
江户川柯南简直想冲过去晃着他的肩膀咆哮了,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这会被套麻袋的!
他不死心地道:“真的不能说吗?我觉得不会这么严重。”
这世界不都一个样吗?除了有时候他觉得怪盗基德那个滑翔翼有些高科技到离谱、京极真的武力值实在是过于强悍外,其他的还都是很正常的啊!
织田作之助作为里世界的异能者,看着如同上蹿下跳的猫咪般的小侦探,难得赞同水上苍介的话:“工藤君,你还是不要了解那么多好,我相信你的父亲也不会希望你知道太多详情。”
“我父亲?你认识他?”江户川柯南终于把注意力给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小说家一些,“你也是写推理小说的吗?”
织田作之助耐心地道:“在下并非写的推理小说,只是单单想记录些生活里的趣事,已经活着的感悟罢了。”
“哦。”既然不是跟推理有关,那么江户川柯南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他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水上苍介身上,后知后觉地道:“我怎么觉得你老了很多,看起来体质也差了很多?”
“你假死离开黑衣组织,有没有拿到里面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交给我,我迟早把他们绳之以法!”江户川柯南热血翻涌,三言两语的立下雄心壮志。
“交给你啊……”水上苍介不介意前面一堆质疑他的话,而是认真地对江户川柯南道,“你能做到不莽上去送人头吗?”
“你先别急着回答,光我知道的情报:你身边的青梅竹马毛利一家,阿笠博士,你的著名小说家父亲和影后母亲,还有那个化名灰原哀的宫野志保,少年侦探团的众人,再加上波洛咖啡厅里的波本——”
迎着江户川柯南惊悚的目光,水上苍介坏心眼地勾起嘴角:“你觉得你一个人能保得下谁?”
江户川柯南默默捂住了心脏,就连脸色都跟掉漆了似的,“唰”得白了。刚刚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身体变大前产生的窒息和疼痛感。
“你怎么全都知道……”他虚弱地喃喃道。
亏江户川柯南开始还打算瞒住“雪莉”化名灰原哀藏在阿笠博士家的事情,没想到面前这人叭叭叭几句话就把他底裤全给扒了。
我怎么知道?水上苍介想,看过《名侦探柯南》的人都知道。
“等等!”江户川柯南的目光再次变得惊恐,“你说波洛咖啡厅里的谁?”
“波本啊。”水上苍介道,“就是黑衣组织的那个波本啊,不就是在你家楼下,做三明治很好吃的那个金毛黑皮小哥。”
“哦,你还不知道啊。”他慢悠悠地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勇,是全知道了呢。”
织田作之助坐在一旁看着水上苍介把江户川柯南吓得差点吐魂,默默喝了口茶。
嗯……这种调调和语气,果然还是熟悉的那位。
他差点以为这几年没见,水上苍介都转性变成体贴温和的人了呢。
已经彻底褪色的某高中生侦探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直视着墙壁,过了好半晌,他才幽幽地道:“谢谢你不杀之恩。”
“嗯?”
“不对!我知道怎么做了!”江户川柯南崩溃地道,“你说吧,让我死个痛快,我到时候再慢慢商量对策。”
波本竟然是安室透,竟然就在他楼下开着咖啡店!!
亏他还经常跟少年侦探团去那里吃三明治和甜点,因为灰原哀这个雷达鲜少和他一起过去,他是真的没发现。
一想起自己上一秒还在猜波本亲手确认水上苍介的死亡,他就想把那个稀里糊涂推理了一通的自己摁死。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波本啦,那家伙虽然在黑衣组织里也干了不少黑心活,但总归还是个好人。”水上苍介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你有什么对策也可以跟他去商量,至于我的存在——”
他坏心眼地笑道:“你可说可不说吧,反正我猜他肯定不想见到我。”
说起来倒也很有意思,明明都是社畜,水上苍介却对七海建人充满了好感,反而对有着“打工皇帝”称号的安室透从里到外都很排斥。
曾经在酒厂卧底的时候,为了暗搓搓折腾安室透给他增加工作量,水上苍介还专门有事没事就去找波本做任务。不做别的,专门讨债,有事没事就玩个艺术就是爆炸,然后看着安室透一脸崩溃地打电话给风见裕也善后。
不过他还算注意分寸,炸弹顶多就炸点建筑物,不至于伤到普通人。
换言之,在安室透眼中“芝华士”已经是一个彻底无法洗白,事成之后就是铁窗泪的失足少年了。
其余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水上苍介只是简单地挑了点事情给江户川柯南讲,而不至于直接把他们老巢给抖出来。
毕竟现在江户川柯南还没有与FBI和其他的组织卧底们联合起来,贸然得知太多消息,反而会遭人忌惮。
不过仅仅是这样,某侦探已经彻底CPU爆炸,眼睛都变成了蚊香圈。
水上苍介说了一堆的话,本就泛白的嘴唇上更是干涩地起了一层皮,他直接用手把死皮撕下来,连着肉的部位阵阵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织田作之助甚至来不及给他续杯水就见他这番举动,皱着眉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只是有些感冒罢了。”水上苍介懒懒地道,“过几天就好了。”
“不。”织田作之助认真地道,“我们应该去精神科看看,你最近大喜大悲转换的次数有些多。”
水上苍介:……
“大可不必。”
最后叫醒晕乎乎的江户川柯南的是阿笠博士火急火燎的电话:“新一啊,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拿我做掩护……现在都晚上十点了,小兰说你再不回去她就要来我这领人了!”
“哦哦,对,我马上回去!”江户川柯南挂掉电话,这才想起来他还没给可怜的阿笠博士解释他到底去做了什么,想必他编理由又编到头秃了……
已经被信息填满的大脑很难反应过来还要说什么,江户川柯南眼睁睁地看着水上苍介走到他旁边,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既然这样,那么就宝石展览会的时候见吧。”
“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什么信息,可以去问问我那好哥哥,让他告诉你。”
说完一番话,没有等江户川柯南反应,水上苍介便打开门,扭头道:“织田作——我要去买零食。”
“……不要跟太宰学坏了。”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拎着包站起来,旁边的人都这么叫着,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姓“织田”了。
走过江户川柯南身边,他也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工藤君,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找你父亲询问,若他觉得你已经到了可以接受这些的地步,他会告诉你的。”
江户川柯南情不自禁地道:“水上苍介的事情他也知道吗?”
“这个……应该不知道吧?”织田作之助道,“我也是刚知道苍介他的身份的。”
门轻轻地合上了,江户川柯南踩着自己的太阳能滑板往毛利侦探事务所滑去,心里却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在前方等着他一样。
看水上苍介的那个愤恨的语气,他跟水上澈也的关系肯定很不好,毕竟“巴不得死”这种话说出来,一点也不像是家人之间的态度。
可是水上警官明明是真情实意地在寻找“凉宫和树”,难道他也是在找那个死去的“水上和树”吗?
可是一个已经知道不在世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这两人都是认真的吗?!
江户川柯南深吸了一口气,由衷希望水上家这两个人不要打起来。
直到他悄悄地,蹑手蹑脚地,打开毛利家的门,听到如同恶鬼般幽幽传来的声音:“柯南君,你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看着笑得一脸黑气,拳头捏紧的毛利兰。
江户川柯南生无可恋地想,原来他的不祥预感,不是指水上家的两人,而是即想即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