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节目进行的同时,楚逸川这边正在和巧克力的老板管迪见面。
管迪是管家经营到现在的第三代了,不过做娱乐平台还是管家近六年新涉及的项目。管迪年纪和楚逸川差不多,人看着也是那种很有主见的。
“冒昧地问一下楚先生,据我所知,你的妹妹楚茵小姐手里也经营了一家视频相关平台,你为什么想投我,而不投她?”管迪这话问得十分必要,正常来说,应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才对。
楚逸川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怕苏玺受欺负,才要投你们平台的吧?
“我对这方面其实没多大兴趣,只不过最近我的发小苏玺在参加贵台的《星动男团》节目。觉得你们平台很有前途,极力向我推荐了,我才想要了解一下。”就算管迪觉得他这个理由非常没主见,也没办法。毕竟是现编的,要什么完美?
“原来如此。”管迪信了,“看来苏先生和我们平台的团队相处得还不错。请代我感谢苏先生的青睐。”
他不是每个节目都会跟进的,一个视频平台,同时在播的节目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得过来。不过既然苏玺推荐了他们,还是向楚家大少推荐的,那说明这个节目办得不错,回头可以加工资。
“倒也不用感谢那么早。苏玺这人很有原则,如果节目上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线,他也是不会留情面的。”楚逸川礼貌性地一笑。
他能给对方一个好脸,也是等于提前给对方打了招呼,仁至义尽了。
管迪非常理解地点头:“明白,苏老师一直是很有原则的人。我很喜欢苏老师的歌,也关注过他的作品。”
楚逸川笑得真心了许多:“你能明白就好。”他从来不担心别人欣赏苏玺,反正苏玺不欣赏对方就行了。
之后两个人又就巧克力平台的各个项目进行了了解和讨论。原本这种事让各自的团队坐下来聊会更好一些。但楚逸川的投资,管迪实在太想要了,不是多少的问题,是业内都知道,能得到楚大少投资,就等于是得到了大部分资本投资的风向,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不会让楚逸川觉得厌烦。管迪就属于聪明那一类的,这顿饭吃得还不错。
饭后,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敲定了下次商谈的时间,便分开了。
“直接回去吗?”司机问楚逸川。
楚逸川看了一眼时间,说:“先去给苏玺买份夜宵再回家。”
“好的。”作为楚逸川的专属司机,他当然知道平时楚逸川喜欢去哪家给苏玺买夜宵,不必多问,直接开车前往。
楚逸川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苏玺发来的消息。
苏玺:我把何沅打了。
楚逸川毫不意外,回道:哟,还记得怎么打架?不错。
苏玺:原本已经忘了,刚想起来。你和巧克力老板谈得怎么样了?
楚逸川:放心,已经打过招呼了。
苏玺:好。
楚逸川又和苏玺说去给他买夜宵,让他忙完早点回家。
苏玺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对助理道:“走吧,回家。”
助理非常淡定地应了一声,就开车离开了。他知道苏玺去打人了,他还在那儿给苏玺望了风,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看着窗外出神了大概一刻钟,苏玺开口问:“让你打听宿怀羽上节目的事,打听着了吗?”
助理忙道:“打听着了。没什么内幕,因为他练习的时间尚短,舞蹈功底也差些,一开始的确没有他的名额,但其中一个练习生因为家里有事,回老家去了,这才让宿怀羽顶上了。他签的是一个很小的经纪公司,内部没什么竞争压力,差不多的公司都会给找机会,不存在恶意竞争。”
苏玺点头:“拍下来的视频回去都剪辑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助理:“放心吧,一定办好。”
正说着话,宁宙那边发了消息过来。
宁宙:小苏啊,可能是我多想了,可我怎么觉得宿怀羽这摔得蹊跷呢?
苏玺眉峰一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怎么说?
宁宙:可能是我想多了,也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先不说他是怎么摔的,就他摔倒后,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心他几句,就不正常。
宁宙作为生活导师虽然不住在基地里,但关注练习生的生活情况是他应该做的。
宁宙能发现这点,说明还是干了点正事。
苏玺:让你这么一说,的确奇怪。要不要和节目组沟通看看?
宁宙:好,我去问吧,这事应该是我的职责范围。
苏玺:如果有需要,宁哥尽管来找我。我也不希望自己担任导师的节目,出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
宁宙:好嘞,有消息我再和你说。
和宁宙这边说完,苏玺给尤舟那边打了电话。
节目组的随组医生建议去医院看看,最好能拍个片子。
宿怀羽没有助理,经纪人也不只带他一个,这个时候让对方来接宿怀羽去医院明显不现实。节目组也都有各自的工作,万一再给耽误了,让别人有怨言,岂不是称了何沅的意?
于是苏玺安排了尤舟带宿怀羽去医院,医药费他也没和节目组计较,不差这点检查费。
过了一会儿,尤舟那边才接电话:“怎么样?”
尤舟已经找了认识的大夫,又是晚上,倒是不用怎么排队:“刚拍完片子,现在去找医生看。医生的意思是不至于骨折,不过可能伤到筋了。一会儿看片子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好。检查完你带他去吃个饭,再把他送回去吧。”苏玺说。
尤舟应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苏玺想了想,又道:“你把手机给他,我和他说几句。”
“好。”
不多会儿,手机就转到了宿怀羽手上。
宿怀羽声音很平静:“苏老师。”
“被人欺负了却不能知声,什么感觉?”苏玺也不是故意刺激他,只是觉得在宿怀羽这个年纪,遇到这种事,多少应该发泄几句。
宿怀羽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现在跟他们计较没有用,我得比他们都强,才能真正让他们难受。”
苏玺笑了,没想到宿怀羽骨子里是个有骨气的。
“不错,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苏玺没说太多。
“好的,谢谢苏老师。”宿怀羽的声音依旧平静。
越平静越冷静,没有吵吵闹闹,也没有自暴自弃,这让苏玺觉得没白上心,宿怀羽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就比什么都有用。
楚逸川比苏玺先到家,听到浴室里的水声,苏玺敲了敲门。
“洗澡呢。夜宵给你放桌上了,你先吃。”楚逸川在里面道。
苏玺没听他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听到他进来,楚逸川拉开隔段门。
苏玺边解扣子边道:“一起啊。”
苏玺这么主动,楚逸川自然不会拒绝,将苏玺拉进淋浴间,抵在墙上,手指也爬上苏玺的衣扣:“我来……”
原本十分钟就能洗好的澡,足足洗了半个小时。
坐在餐桌前,两个人都饿得饥肠辘辘了,吃着夜宵,一时半会儿也没说话。
苏玺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尤舟发来的宿怀羽的检查结果。如预想的一样,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了筋和一些青紫的淤青。不过这也挺麻烦的,之后的舞蹈要怎么跳,也是个问题。
“怎么了?”楚逸川问。
苏玺没提送宿怀羽去医院的事,只说是宿怀羽受了伤,被人故意绊的。
“你是为这个打了那个何沅?”楚逸川问。
“算是吧,也不全是。就是看不惯他这种挑拨离间的做法。当然了,能配合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他从节目里消失?”楚逸川征求苏玺的意见。
苏玺笑了笑,说:“不急。他既然敢干,我就得给他足够的回报才是。不然岂不让他白费那个愚蠢的脑子了?不过我一直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楚逸川想了想,问道:“他哪家公司的?”
苏玺说了公司的名字,楚逸川了然:“今天听管迪提到了这家公司,近期和巧克力台有合作关系。”
“难怪。”这就不难解释了,加上作为圈子里的前辈,资源门路多少都有一些,如果给那些练习生许诺,不愁没人听他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苏玺主动把话题中止,以免宿怀羽好不容易摆脱了“假想敌”的身份,再重蹈覆辙——毕竟在某些事上,楚逸川还是有点小气的。
当晚,#宿怀羽摔倒#的话题上了热搜,位置不算高,以于一个练习生来说已经足够了。
苏玺让尤舟将话题热度保持住,不用太往前,这个名次已经足够了。重要的是让更多的人看到,从而引起更多的人疑惑。之后再拿个小号发一些关于摔倒的猜想,往有人故意为之这方面带风向。这一方面是告诫那些练习生,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另一方面也是让练习生们之后有个顾忌,想坏别人,也得看看自己的斤两担不担得起。
*
隔天苏玺再到基地去,就被宁宙叫到了休息室。
苏玺依旧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宁宙:“宁老师,有事?”
宁宙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向节目组了解过情况了,如我所料,宿怀羽的确被排挤了。”
苏玺皱起眉,不满又惊讶地问:“为什么?”
宁宙冷笑:“有人心存不满,扳不倒你,就从你看好的练习生下手了。”
宁宙在影视圈混了这么多年,能有今天的成绩和好人缘,除了演技过硬,也是他对身边的人都够义气,不自大,也不贬低任何人、欺负任何人。何沅的这种做法正好踩在了他的雷点上,只要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谁不是一步一步从底层爬起来的?因为私人恩怨,就想断了一个无辜者的路,真是又蠢又坏。
宁宙的话已经得说得很明白了,苏玺不可能装听不懂,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顺竿爬最好。
“你是说何沅?”
宁宙闷气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说他怎么这么闲,跑到基地来住。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让练习生们觉得他好相处,和他及他那一派的人关系相处好了,哪怕最后不能出道,也能混上资源。那些练习生也是蠢的,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做出孤立他人行为。咱们这个圈子是弱肉强食没错,但拼的是实力。人品有问题,是必然不行的。”
苏玺作势道:“我去找何沅谈谈。”
“他不在,说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几天。”宁宙又冷笑了一下,“我看是想在家避风头,怕宿怀羽闹起来,连累到他。孬货一个!”
苏玺挺笑想的,但还是努力憋住了:“这么大的事,节目组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吧?怎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嗐,巧克力台指着这个节目做竞争,如果曝出导师带领练习生孤立他人的黑料,那这个节目肯定要完。前期投入了这么多钱,最后血本无归,老板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宿怀羽没什么门路,他们也不太担心。这也就是我去问吧,如果是Ree他们这些后辈去问,恐怕都问不出个结果来。”不是宁宙自大,而是他的辈份和地位摆在那里,节目组其实并不想看到孤立他人的情况,现在有前辈站出来了,对他们来说也等于得到了支持,缓解了压力,何沅再作妖,也能有人站出来震慑一下了。
这和苏玺让助理打听到的情况差不多。于是苏玺问:“宁哥准备做什么安排?”
“还没想好,不过那个宿舍我觉得宿怀羽不能再住了。”他不是搞音乐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对这些唱歌的孩子更好些。
苏玺顺水推舟道:“既然这件事与我有关,那后续就我来安排吧。”
一切顺理成章,别人也没法说他偏心了。
宁宙很高兴,这等于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与节目组沟通的事也可以交给苏玺。如果事情沟通顺利,那他和节目组的合作也能算是愉快了,总比半途产生无法挽回的矛盾强。
“那就交给你了。”宁宙道。
苏玺找到导演组时,导演也是一脸尴尬。
苏玺没跟他掰扯,这种事掰扯多了,只是浪费时间,与其非要分个是非曲直,不如想想怎么通过这事占到便宜,比什么都管用。
于是,在苏玺与导演组沟通了半个小时后,导演组欣然派了一组跟拍,去了宿怀羽的宿舍。
随行导演以其他理由把宿舍里正在休息的练习生们支走了,只留下了宿怀羽。
然后又按苏玺的要求,把水管的螺栓拧松,让宿舍达到漏水的效果。而宿怀羽则拿着钳子,摆出一副在修的样子。这时,主直播画面直接切给了宿怀羽,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出镜机会。
而宿怀羽本身也是蒙逼的,一来不知道节目这是要搞什么,就非塞了个扳手给他;二来是他真的不会修这个,已经被水滋了一脸了。
【哈哈哈哈哈,这什么情况?】
【宿怀羽这傻了吧唧的样子,让我仿佛看到了自己。】
【漏水了?这也太惨了叭!】
【宿怀羽,你还是快点跑吧,修水管这事你把握不住!】
【太呆了,哈哈哈!其他人呢?节目组也真是的,居然也不帮着修一下,就在那看。】
【其他人估计去练习了吧?宿怀羽不是受伤了吗?应该是要养两天,才待在宿舍里的。】
【节目组巴不得拍他的呆样,怎么可能帮忙!】
这时,随行导演佯装刚赶到,拉着宿怀羽道:“你别修了,一会儿修理的师傅就过来了。走走走,这宿舍应该暂时没办法用了,给你们换个地方住。你衣服都湿了,先换一件,我让工作人员来帮你们收拾一下行李。”
就这样,宿怀羽顺理成章地换到了单间宿舍,还在网友那里刷了一波呆萌的好感,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