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给你带了铜锣烧。是才开的一家网红店,你尝尝?”金暖把袋子放到桌上,“尤哥,我买了很多,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谢谢。”尤舟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口味,“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们慢慢吃。”
他是代替助理来送咖啡的,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办。
苏玺点头。
“尤哥慢走。”金暖微笑道。他和尤舟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这个人管事少干活多,是老板最喜欢的员工类型。
尤舟离开后,苏玺道:“尤舟就给我买了一杯咖啡,不知道你要过来。你喝吗?”
“我早上喝过了,师父喝吧。”金暖不讨厌咖啡,但也不是独宠那一类的,“没打扰师父写歌吧?”
作为小迷弟,又是工作室旗下艺人,金暖总能得到苏玺的第一手工作消息。
“没有,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你。”
“好。”金暖应了,坐到对椅子上。金暖属于外冷内热的人,特别仗义,也如他的名字一般,对自己人很温暖。
苏玺挑了一个红豆味的铜锣烧,吃点甜食有利于缓解焦虑。
苏玺:“你和楚痕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金暖眨了眨大眼睛,没化妆的脸带着一点属于他这个年纪才有的少年感,疑惑地问:“师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苏玺从来没八卦过他和楚痕的事,倒不是不能问,只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突然出现了,总会觉得有点小奇怪。
苏玺笑了笑:“想为写歌找点灵感,最近有点瓶颈期。”
“哦。”金暖没再怀疑,嘴角也挂上了笑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多是队长让着我。”
苏玺在心里叹气,是啊,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楚痕是个知道让着的,但楚逸川却是个得别人让着他的。这个“让”并不绝对,但多数时候,楚逸川还是会以自己的愿意为中心。这点苏玺是很清楚的。
“如果你忙起来,我是说特别忙的时候,没空理楚痕或者一段时间不想被他打扰,怎么办?”
金暖想都没想,回道:“那就直接跟他说啊。我和队长都住宿舍,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想自己待一会儿的话,我会直接跟他说,他就会去客厅待着,把房间让给我。”
“楚痕不会觉得你这样,说明他比不上你的工作重要,或者你对他不够重视吗?”说到这儿,苏玺突然想到一个词可以形容现在的自己——患得患失。
“这个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没遇上过,每次楚痕都挺痛快的,有时候还会帮个煮个面做夜宵,两个人一起吃一小锅面,特别舒心。
“那你现在想想。”苏玺也没别人可问,只能让金暖多想想了。
师父的要求,金暖自然得好好想想,过了好一会儿,金暖开口道:“直说总比对方自己发现被冷落好吧?那样感觉会很伤心,而且又很难解释。本来谈恋爱也不是要天天待在一起,这点可能年纪比较小的想不了那么多,也会不理解,但成熟的人肯定会明白的。”
苏玺乐了:“你也不大啊,怎么就知道这么多?”
金暖抓了抓头发:“但我比大部分同龄人早出社会。”这大概也可以理解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那万一说了,对方不高兴了呢?”苏玺继续问。
“那说明两个人没在同一个频率上,根本就不合适啊。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闹矛盾,以后也会因为别的事吵起来。”金暖在爱情上不是多专业,只是将心比心地这么想。
苏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也许你说得对。”
可如果楚逸川不愿意,他会选择分手吗?当然不会。
苏玺考虑了一下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的方式,毕竟楚逸川不是楚痕。
于是他给楚逸川打电话,说自己明天要出差去一趟外地,进剧组看看拍戏的过程,找找写歌的灵感。
“要去多久?”楚逸川问。这在一起还没几天,甚至都没见上几天,苏玺居然要去外地,这就让他很不爽。
“大概一周吧……视具体情况再安排。”苏玺原本想说两周,不过时间太长,楚逸川肯定不能愿意,说不定他在那边待不上一周,楚逸川就奔过去了。
楚逸川皱起眉:“这么久?”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对苏玺来说是正常的工作节奏。以前苏玺忙起来,也是很长时间见不着人,最多只能打电话或者视频,还说不上几句话那种。
“嗯。你也知道我这次工作时间紧,加上那边地方偏远,信号可能差一些,忙起来可能没办法及时接到你的电话。”苏玺这是给楚逸川打预防针。
这样说自己要出差,信号不好可能没办法接到电话,和直接跟楚逸川说自己太忙,这几天不想接他的电话,到底有什么区别?
或许在别人看来没有区别,但对苏玺来说是有的。至少前者他处在“因为外因而不得已”的状态,楚逸川应该也好接受一些。如果直接说,就变成了他主动要求,对于楚逸川这种几乎没有被逆着来过的人来说,可能更不好接受。
楚逸川沉默了好一会儿,就连当初求学期间和苏玺异地,都没让他觉得不高兴,但这次他的确不太想接受。
热恋中的男朋友跑到外地出差一周,还可能不接他的电话,这换谁能行?
即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想到书上说一个好男友就应该支持对方的事业,楚逸川还是选择了妥协:“知道了,那等你有空了联系我吧,我就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了。”
“好。”苏玺立刻应了。这种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苏玺觉得舒服不少。
*
第二天一早,苏玺就乘飞机去了剧组。酒店也订了当地最好的,全程自费,因为这本就不是公事,是他自己想出来而已。
晚上,姜留给楚逸川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这回姜留“中奖”了,楚逸川直接说了见面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在会馆碰头了。
姜留上来轻车熟路地点了楚逸川喜欢的小吃和酒,简直比楚逸川自己都熟练。
“楚少,要不要找几个漂亮的女孩来陪一下?”包间里就他们两个大男人,不是不行,但对爱玩的姜留来说,还是不够热闹。只要楚逸川不反对,他就能叫一票人进来。
以往楚逸川跟发小们出来玩,都会叫几个能说回道的女孩来陪着,活络一下气氛。当然,如果有重要的事要谈的,肯定是不会叫人的。
但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身边肯定不能坐其他人,于是楚逸川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这倒让姜留很意外。楚逸川不是那种会乱玩的,但只要是正常的坐陪,楚逸川也不会拒绝,今天倒是反常。
不过姜留转念一想,好像也对,他还得向楚逸川交代一下白湘的事,也算是谈正事了,是不应该叫人过来。
于是在酒和餐品上齐后,姜留便让服务生先出去了。
“楚少,那咱们坐一会儿,晚点再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吃个夜宵,再回家?”姜留说的“他们几个”,自然是他们的发小了。
“行。”想到的确挺长时间没见了,一起吃个夜宵也挺好,吃完一起回山间别墅还顺路。
给楚逸川倒上酒,姜留道:“我前一阵子见了白湘,也查到了他做假账糊弄我,卷钱倒闭的事。他也承认了,跟我又哭又道歉的,窝囊得不行。”
楚逸川并不意外:“然后呢?”
“我让他还钱,他说没钱了。出去玩了一趟花出去不少。然后又学着人家赌钱,全赔了。”姜留自己在经商这一块是差了不少事,但他绝对不沾赌,他们这些发小也没有人沾这东西,最多就是平时发小们凑一起打个麻将稍微玩点钱而已,所以对于白湘的所为厌恶至极。
姜留接着说:“这人一沾上赌,果然人都不是。我当时没跟他废话,给了他一个期限,让他把钱还我。结果那小子回去找了他妈来求我妈,希望我高抬贵手。”
“我就艹了,自己干了不要脸上事,还得让自己的妈豁出脸来求人,真他妈是个大孝子,孝死了的那种。”姜留骂着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又给自己倒了半杯,“我妈那也是天天提着我的耳朵耳边提命,什么东西绝对不能沾。这回当然是站在我这边,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楚逸川架着腿,喝着杯里的酒,心不在焉地问。
今天苏玺出发到现在,连条信息都没回他,他现在就看苏玺今天到底会不会联系他。
“结果那小子在家给我玩自杀!”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孬的。
“死了?”楚逸川问。
“哪儿啊,就是不想还钱,给我在那儿做戏呢。弄得好像我是个逼债的,想要他的命。”
“姜阿姨让你算了?”楚逸川说是“姜阿姨”正是姜留的母亲。
“那不能,我妈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白湘他妈天天来找我妈,说白湘是被带坏的,不是本性如此,希望这笔钱就算了。我妈气得直接通知了物业,以后白家人再来,直接赶出去。”
楚逸川这两天都不在山间别墅,没听说赶人的场景。
这时,楚逸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留也不是有意想看,只是无意瞟了一眼,就看到来电人显示“亲爱的”三个字。姜留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一下子精神百倍——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楚少谈恋爱了?
接着,就听楚逸川接了电话,嘴角挂起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应道:“喂,苏玺?”
姜留只觉得“咔嚓”一声,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雷劈毁了,他自己就是被劈的那个中心——他很想告诉自己是看错了或者听错了,可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他没瞎也没聋。如果他没错,那错的一定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