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宁按照惯例威胁了世界之声，尽管世界之声没有给予回应，他也默认对方知道了，这才示意羿罗抽图纸。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归是一种仪式感。
羿罗倒是没什么负担。
其实现在看来，一开始他们抽到的尖刺防撞栏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当时也给奶茶车带来了脱胎换骨的影响——只要起点够低，哪怕增强一点点也是增强。
这次只要是水里能用的，都算好东西。
眼前光芒一闪，一张图纸已经落在羿罗手里，贺无宁上半身靠近，眼里带上点好奇：“是什么？”
羿罗扫了一眼回答：“鱼叉。”
贺无宁皱起眉头：“鱼叉？”
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渔具吗？
“放心，不是用手挥的那种。”羿罗笑起来，给他比划了一下，“挂上绳子弹射出去，伤害应该也十分可观，还能顺便限制水中猎物的游动范围。”
他打量了一下奶茶车，“可以在车身两侧各装一个，如果下一个我们也没抽到什么好东西的话，可以把高射机关枪也换成鱼叉。”
Q酱立刻反驳：“呸呸呸，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啦，肯定会抽到好东西的！”
羿罗觉得有点好笑，这不知道哪个星系来的外星友人，居然还挺相信言出法随那一套：“你哪儿来的小系统，怎么这么迷信，我说一句不吉利的话都不行？”
“怎样啦！”Q酱仗着有贺无宁在场，十分嚣张，还变本加厉要求羿罗跟着他念，“重复一遍！一定会抽到好东西的！”
“是是是，一定会抽到好东西。”羿罗无奈叹了口气，“那我就试试看，念完咒语以后会不会有好东西吧。”
他又抽了一张图纸。
羿罗抽图纸和贺无宁看装备一样，都是简单粗暴全点攻击，他还没有打开手里的图纸，Q酱已经嚷嚷起来：“好东西好东西！”
羿罗打开一看，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居然真的抽到了……鱼雷。”
“看吧看吧！”Q酱更加得意，他飘到贺无宁面前邀功，“我抽到鱼雷了！”
羿罗伸手敲他的脑袋：“怎么就变成你抽到的了，明明是我抽到的，你还抢占功劳。”
Q酱试图反抗：“是我的咒语的功劳！那就是我的功劳，你刚刚还不信呢！”
羿罗戳了戳他：“跟谁学的，越来越不要脸？”
贺无宁撑着下巴看他们你来我往，仿佛在看幼稚园小朋友吵架，他弯了弯嘴角：“大概是跟你。”
羿罗噎了一下，奶茶车上的活人只有他跟贺无宁，这话居然还真有点无从反驳。
他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奶茶车本身也搭载不了太多武器，尤其是还要下水，具体搭载量得改造成水下行动状态以后具体看看……到时候最好把左千明抓出来给我们看看。”
“不过那家伙要出研究室比较麻烦，得费好大功夫……”
羿罗若有所思，侧头看向贺无宁，“你自己呢，有什么想法吗？”
这毕竟是贺无宁的载具，怎么改造也要看看主人的意思。
贺无宁抬眼，想了想轻轻点头：“那就能装多少装多少。”
“水里撞鱼肯定没有地上撞怪那么方便，哪怕舍弃掉一定的灵活性，也要继续加强火力。”
羿罗哑然失笑：“还真是简单粗暴。”
“鱼雷只有水里能用，我们需要设计一些装弹管道，以Q的体型要装填鱼雷还是有点困难，估计我要留在车上了，你只能一个人下水……”
“不过鱼叉倒是现在就可以装上，装上绳索，一旦集中敌人，我们就可以把它拖着走了……先在这两个地方装两个试试？”
羿罗铺开手里的图纸，扭头征询贺无宁的意见。
“嗯。”贺无宁也挨过来看，羿罗打算先在高射机关枪两边各装一个鱼叉发射器，剩下的看情况再补。
羿罗一抬头，才发现两个人几乎都脑袋蹭着脑袋了，贺无宁挨得很近，还在低头看着图纸。
以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他低垂的眉眼都似乎透着乖巧，即便羿罗知道他本人是个什么样的臭脾气，也难免一时之间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不容忽视，贺无宁察觉到了，他抬起眼：“怎么了？”
羿罗在见好就收和趁机做个死之间摇晃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露出笑容，他说：“看你。”
贺无宁眼神不动，微微挑眉：“怎么？”
“没怎么。”
就是得寸进尺地多看了几眼。
羿罗正要张嘴，Q酱已经叫着“啊打”一记头槌顶了上来，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Q酱挥舞着小短手乱喊：“宝贝他不对劲！他眼神不对劲！你离他远一点！”
贺无宁嗤笑了一声：“我怕他？”
“呵。”羿罗按住张牙舞爪的小系统，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我怎么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还挺喜欢我的？当时还趁机扒在我身上。”
“那时候我没有看出你的真面目，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啦！”Q酱愤愤瞪他，活像个在众人面前被家长提及尿裤子黑历史的倒霉孩子，他欲盖弥彰地大声嚷嚷，“现在我已经看透你了！”
“呵。”羿罗拎起Q酱，做出一个扔保龄球的姿势把他从车头飞到车尾，而后十分挑衅地笑，“看这儿。”
他伸手飞快地按了下贺无宁的鼻子，以至于贺无宁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我摸他鼻子了，你能怎么样？”
Q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羿罗笑眯眯地再次伸手：“我还能……”
贺无宁“啪”地一声打在他手上，羿罗面不改色，“你看，他还主动摸我的手了，你气不气？”
Q酱面露震惊：“这就是人类的不要脸吗……”
贺无宁踹了羿罗一脚：“去装鱼叉发射器。”
“等等，让我看看材料够不够。”羿罗翻了翻自己的背包，不跟他们胡闹，垂下眼干正事。
他们是在奶茶车尾部的车厢里说话的，贺无宁这会儿站了起来，靠在车厢上打量羿罗——干正事的时候还算有个人样。
要是没长嘴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看向车外。
……
片刻之后，改造完成的奶茶车重新出发，在雨林地带横冲直撞，最终一路杀进红蚁巢穴附近，撞开了拦在路上的所有红蚁，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红蚁后面前。
——看这不稳当的开车方式就知道里面是贺无宁在开车了。
红蚁后已经出现在了巢穴上方，手中两柄梅花锤就位，漆黑的双目死死盯住了他们的车。
贺无宁探头看了一眼：“这个方向对吗？”
“歪了一点。”羿罗评价，他比划着，“你再往右一点点，方向打小一点，一点点就对了！”
贺无宁按照他的指挥调整车的方向，顺便把从强制击飞状态里刚刚脱离的红蚁再次撞飞。
红蚁后的目光紧紧跟着他挪动，但只要奶茶车没有跨进她的攻击范围，她就没有办法主动攻击。
贺无宁再次看了一眼：“现在呢？”
“可以。”羿罗话音刚落，奶茶车顶部的突然发射两根尖刺鱼叉，红蚁后如临大敌，当即挥舞手中的梅花锤，“当”地一声，一根鱼叉居然被她弹飞，但另一根却依旧狠狠贯入了她的后腹部。
“居然打开了一个？”羿罗有些意外，一边收绳子一边指挥贺无宁，“先被她拖走，看看一根绳子挂不挂得住。”
贺无宁应了一声，奶茶车倒退，往蚁巢反方向疾驰而出，被鱼叉拖着的红蚁后发出一声嚎叫，被迫拖离了自己的巢穴。
红蚁后被拽着拖倒在地，这种没有智慧的怪物只知道攻击造成自己伤害的来源——插在她后腹部的鱼叉，笨重的梅花锤一次次砸下，根本不知道先把它拔出伤口脱离束缚。
贺无宁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遭受了来自梅花锤的胡乱攻击，带着倒钩的鱼叉看起来似乎隐隐有脱落的迹象，他忽然拐了个弯，手中的车头调转方向，羿罗把原本鱼叉的绳子割断，再次填装好新的鱼叉发射出去。
这一次红蚁后没有余力打飞鱼叉，尖利的鱼叉没入体内，她像个被筷子戳起的丸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这次其实不是为了殴打她而来的，只是为了试试鱼叉的牢固程度，但既然拖都拖出来了，总不能浪费。
羿罗下车拾取掉落物品，顺便看了看掉落的鱼叉：“可惜基本是一次性的，战斗中基本没有办法回收。”
“算了，就当是用鱼叉刷级好了。”
“回一趟平原吧，找石巨人试试穿透力，海洋区域玩意遇见带壳的，也不知道打不打得穿。”
“嗯。”贺无宁点了点头。
羿罗顺便点评他：“还有你练了那么久，怎么倒车还是那么不精准，都练什么了？”
贺无宁面无表情：“练撞怪。”
羿罗：“……”
这倒是丝毫无法反驳。
“平原障碍物少，你再练练。”羿罗看向Q酱，“开车辅助系统呢？”
“你干嘛去了？”
“人家刚刚以为要开火嘛！”Q酱看起来似乎还有点惋惜，今天不需要高射机关枪登场，“宝贝要练车的话，我可以先辅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