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宁平稳驶出了安全区，松了一口气，开车的动作一下子放肆起来。
呼啸着碾过一地倒霉的史莱姆，他回到了做觉醒任务的老地方，打算今晚在这儿过夜。
他一边把睡袋拎出来，一边问Q酱：“今天的石巨人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唔？”贺无宁居然会主动跟它搭话，Q酱眨了眨自己的圆眼睛，发出了一个卖萌似的音节。
贺无宁看向它：“游戏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吗？石巨人作为基础属性本来就极高的野外BOSS，之前可从来没听说残血时候会狂暴强化。”
更何况那个时候，他清楚记得石巨人转了下眼珠，简直就像是在思考先杀他还是先杀小雪——它仿佛是活的。
Q酱的声音忽然变成了毫无语调起伏的机械音，圆眼闪烁三下光芒：“正在检测……很抱歉，您暂时没有这个问题的权限。”
贺无宁挑了挑眉毛，权限。
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他取出口袋里的两枚碎片：“那换个问题。”
“这是什么？”
手中的碎片似乎被扫描了一遍，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回答：“检测到管理员权限碎片，正在扫描——”
“扫描完成，确认为8%管理员权限碎片，检测到符合资质，请问玩家是否选择绑定？”
贺无宁挑了挑眉毛：“绑定了有什么好处？”
“很抱歉，您暂时没有这个问题的权限。”
贺无宁也没犹豫：“那就绑定。”
“正在绑定，请稍后。”
他手中的两片碎片浮空而起，散发出合成道具的虚幻光芒，而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把有些奇特的钥匙。
一把大部分是透明的钥匙，只有一头一尾镶上了一点黑色的铁片，恐怕就是贺无宁拥有的两片“管理员权限碎片”。
“已合成不完整的管理员之钥，解锁初级管理员权限（8/100），恭喜您拥有接触世界真相的资格，祝您游戏愉快。”
毫无波动的机械音就此消失，Q酱眨巴眨巴自己的小圆眼睛，语调又一下子活泼起来：“哇啊！宝贝你居然解锁管理员权限了！真了不起！”
“啊，这么想来我能从茫茫统海和你相遇，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贺无宁皱了皱眉头：“不许叫我宝贝。”
“好的大哥！”Q酱改口改得利落又响亮，贺无宁反倒愣了愣神。
他面露古怪，之前他也抗议过很多次了，但Q酱一直都是我行我素，这次突然的改变，难道是跟这把钥匙有关？
贺无宁举起那把钥匙，Q酱十分狗腿地飘过来，用自己的小短手给他轻轻按摩：“嘿嘿，老大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虽然你解锁了管理员权限，但还是初级，所以我也没有太大的自主性，大哥你只能发挥一下想象力，自己探索一下新功能！在权限范围内的我就可以帮忙操作，不在权限范围内的我就只能抱歉啦！”
贺无宁居然从一个系统的语气里听出了点谄媚，它和刚刚的态度反差太过明显，贺无宁忍不住问：“刚刚不是你的声音？”
“那是世界之声。”Q酱语气里带着点恭敬，“算是我的顶头上司，你可以把它看做所有智能系统的管理者，刚刚它借用了一下我的身体啦。”
Q酱怂恿道，“管理员权限可是有很多妙用的哦，宝贝你不试试吗？”
贺无宁略微沉思，既然是初级权限，那就从简单的开始，循序渐进尝试，摸清现在的权限范围：“更改奶茶店名字？”
“可以哦！”Q酱语气轻快，“要换什么呢？”
贺无宁想起羿罗那句“有个性”的评价，十分微妙地抿了抿唇：“算了，这个不急，待会儿再说。”
“更换系统呢？”
Q酱愣了一下，立刻嚎啕大哭满地撒泼起来：“不要啊——老大我才第一天上班啊，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呜呜呜！”
“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统，我把裙子脱了还不行吗！”
贺无宁：“……我的意思是更换我的能力。”
Q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呀大哥你早说嘛吓死人家了！”
“让我来看看哦，更改能力的话……警告！检测到权限阻碍，禁止查看！”
贺无宁皱起眉头：“权限阻碍？”
这和之前“暂无权限”的说法似乎不太一样，贺无宁怀疑地看着它，面色不善地挑了挑眉毛，“怎么，这还是游戏特地分给我的能力？不许换？针对我？”
Q酱眨了眨眼：“游戏不会针对玩家哦，游戏只是平台，永远是公平的，只有玩家才会针对玩家哦。”
贺无宁居然觉得它的话别有深意。
但这会儿他的能力又不能替换，这个所谓的“管理员权限”似乎也没什么大用。
Q酱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大哥，不能替换的话，可以试着提升呀！”
“你现在奶茶店已经3级了，拥有了2个新的技能点……”
技能树界面打开，Q酱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你看了不要生气哦，这是原本你的技能树。”
贺无宁扫了一眼，一眼看过去，除了解锁新奶茶配方以外，都是什么——“解锁连续制作”、“解锁外卖电话”、“解锁奶茶温度调控”之类的鸡肋技能，光看就让人觉得血压飙升。
贺无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说话不显得咬牙切齿：“提升呢？”
Q酱：“管理员权限可以更改技能树上的原有技能哦，虽然是在原来的基础框架上进行，也有局限，但是随着权限增强，可选择的更改方向会越来越多的！”
“大哥你只管点技能，后面我们可以慢慢改啦！”
技能树上最初点亮的“初恋纯纯奶配方”闪烁了一下，贺无宁不抱太大希望地点击选择。
他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长串可选择的配方强化方向，前面几条都是基础的属性加成，后面还有一大片灰色的暂时不能选择，贺无宁粗略扫了一眼，居然还有附带“复活”功效的。
他面色古怪：“人都死了怎么喝奶茶？”
“哎呀，讨厌啦居然问人家这种问题——”Q酱娇羞地捂着脸，“当然是要嘴♂对♂嘴地喂进去啦——”
这个技能几乎已经沉在最底下了，估计要的权限极高，贺无宁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
现在他能够选择的只有五条，攻击、精神、防御、速度、血量加成，都是10%。
贺无宁的目光落在了血量和防御上，他这两项基础数值偏弱，没有装备弥补的情况下，得优先考虑。
在变得“能挨更多打”和“挨打更不痛”里面犹豫了一下，贺无宁最终选择了“挨打更不痛”的防御加成，奶茶配方也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
已解锁菜单：初恋纯纯奶售价80
功效：饮用后15分钟内防御加成10%，一杯仅限一人次使用
所需材料：茶叶*10牛奶*10
材料消耗和价格都涨了十倍，但也还算十分低廉，这类辅助道具在玩家交易中心大概能卖几千币，就这样也几乎有价无市，要买只能碰运气。
虽然防御加成的属性不算逆天，但这样一来，这玩意也勉强能算个不错的辅助系统，贺无宁觉得之前差点被Q酱气出来的心梗勉强痊愈了。
Q酱朝他挤眉弄眼：“另外售价只是建议哦，大哥你可以自己定价的！”
“另外剩下的技能点我推荐尽快点出‘外卖配送’的前置技能……”
贺无宁扫了一眼自己的技能树，“外卖配送”的技能中间还隔了两个奶茶配方，他还没有仔细看，来自“中介”的通讯请求打断了他的思考。
贺无宁接了：“喂。”
“贺哥，你还在老地方过夜吗？”
“嗯。”
“那你注意看一下周围，羿罗找你去了。”
贺无宁如临大敌：“他来干嘛？”
“他说忘记要你的好友位了。”中介尽职尽责地转达，“他说就你那个开法，这车今后估计有得修，尽快加上好友，以后你们可以私了，不用占用我这儿的热线。”
贺无宁：“……”
“我猜你就在老地方过夜呢，他估计差不多在附近了，你给他打个双闪？”
贺无宁只想开车走人。
但他往外面看了一眼，夜色已经深了，黑黢黢的能见度很低，就算没有怪物，大晚上的在野外也不太安全。
他嫌麻烦地拧了拧眉头，指示Q酱过去把双闪打开。
“好的大哥！交给我大哥！”Q酱拍了拍胸脯，浮空飞到奶茶车驾驶座，还没动作就看见了车前一闪而过的模糊人影，当即吓得哇哇大叫，扭头飞速撞进贺无宁怀里，“大哥！大哥有鬼啊！呜呜呜！好可怕哦！”
“咳！”
这玩意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好歹也是钢铁做的，就这么一头扎进怀里跟个小钢炮一样，贺无宁差点被他撞个跟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的血量。
——还好没掉血。
窗前闪过的人影敲了敲窗户，贺无宁扫了一眼，勉强认出那是羿罗。
看来不用他开双闪，对方自己就找到了。
羿罗上了车直奔主题，加完好友贺无宁打量着他：“除了好友，你没有别的事？”
羿罗有点意外：“嗯？”
“追我这么远就为了加个好友位？”贺无宁意有所指，“没别的事了吗？”
他不确定羿罗有没有看见当时的掉落物品，如果他也能看见“管理员权限碎片”，那么……
羿罗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意：“哦——我明白我明白，也可以有别的事。”
“我来都来了，再带个十杯奶茶回去吧。”
贺无宁无言地看着他。
羿罗摊手：“不是我小气，八块一杯的奶茶我买一百杯也不会心疼，就是拎不了。”
“你如果愿意送货上门，我就再买一百杯。”
看样子不是在装傻，是真傻。
贺无宁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奶茶涨价了，80一杯。”
羿罗略一沉思：“是包含好友位的价钱吗？”
贺无宁摇摇头：“不，是奶茶升级了。”
“哦。”无论是异能类还是系统类的能力，随着等级的提高多少都会有点提升，就是升级方向五花八门，羿罗随口问，“升级以后有什么能力啊？十倍浓缩还是巨大杯啊？”
“你当是咖啡吗？”贺无宁皱了皱眉，不过他的猜测确实是一般鸡肋系统的进化方向。
“是防御加成百分之十。”
羿罗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和贺无宁对视一会儿，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给我十杯，这十杯我不送去治疗中心，会直接送去指挥部，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