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诅咒和恶魔们扯上了关系之后,里德再次翻开了那本希腊语的《魔法起源》。
“......那恶所达之处,即是源头......若要接通地狱,必先下达地狱.........”他的心头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马上又被他否决。
里德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终于在很下面翻到了一个名字。
他沉吟了一会儿,按下那个名字,拨了出去。
通话“滴滴”响了几下,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
里德挂掉了电话,想了想,编辑了一段短信发过去。
-你在哪儿,有急事,看到了回消息。
消息是发出去了,当然,考虑到收件人大概率还在某个没有信号的诡异地区徘徊,里德也没觉得他会很快回消息。
今天天气不错,没下雨,天空也不是阴云密布的,虽然依旧晒不到太阳,但是在哥谭,这已经算的上是很好的天气了。
里德决定出门买辆车,然后再去唐人街的药店买些必要的药材,杰森的药水该改进一下了。
杰森开着自己的小摩托车,从没什么人走的小路经过,开去了自己另一个安全屋。
他提着一大袋整出来的衣服和书本走进了房间里。
“你好,被入侵了的家。”他按亮了灯。
电视里传来搞笑脱口秀节目的声音。他和躺在他沙发上乐呵呵吃零食的红发青年面面相觑。
“嘿,小杰鸟!”罗伊·哈珀打了个招呼,将薯片丢进了嘴里。
“我以为......你和星火在度蜜月?”杰森皱起眉,盯着把他房间搞得邋里邋遢的罗伊,他们上次见面大概是三个月前?
“我和公主这两天在吵架。”
“真少见。”杰森淡淡地说,这两个人自从在一起之后,甜蜜的如同连体婴,就算吵架了,罗伊也很快就会示弱,他简直太懂怎样让一个女孩开心起来了,“别把零食洒在沙发上,我不想看这里长虫子。”
罗伊把余下的薯片倒进了嘴巴里,将塑料包装一把捏拢,扔进了垃圾桶,“不说这个,我这里有个活儿,你接不接?”
他按掉了电视,从沙发扶手处翘起两条长腿,转身坐在了上面,他的红发翘起,向杰森比了一个手势,“报酬有那么多!”
“......”杰森把行礼放在了墙角,妥协似地问,“具体说说,要做什么?”
不是他缺钱,只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你不睡觉,晚上又要出去?”等他们两人一起商讨好之后的计划,嚯嚯完外卖,杰森就准备离开了,罗伊疑惑地问,“这么久没见面,不和兄弟喝一杯?”
他站在玄关拎着自己的红色头罩,将双枪放进了大腿上的枪套中,仿佛这安全屋不是他名下的一样。杰森没和罗伊说出自己正要赶去和另一个同居人一起住的真相,言简意赅地说,“别在我房间里喝酒,明天上午出发。”
罗伊以为杰森又要去当午夜义警——直接给人物理超度的那种。
“你们哥谭人真奇怪。”罗伊打开电视,双手交叠在脑后,也不打算去酒吧了,懒洋洋地说。
以前他和夜翼搭档的时候,夜翼也有这个习惯。
他晃了晃腿,改口道,“你们蝙蝠家的人都很奇怪。”说完他看了眼大门。
好在杰森已经出去了,不然他们两人可能会因为这句话打一架。
然后罗伊遥遥地听见了远方传来了一声爆炸的响声,这是他今天到达哥谭之后听到的第三次爆炸了。
可以,民风淳朴,非常哥谭。
罗伊想,这里的罪犯是轮流打卡上班的吗?和蝙蝠侠搁这玩回合制游戏呢?真他妈的有病。
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
杰森在院子里停车的时候看到了,车型很帅,价格不低。
他用钥匙开了门,大厅的灯开着,二楼的灯也开着,房间的灯也开着,但他没看到人。
杰森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他从小在犯罪巷生活,父母相继死去,他只能靠偷窃和翻垃圾桶、打点零工养活自己,房租水电都是能省则省的。
刚被布鲁斯·韦恩那个阔佬收养的时候,他几乎要被那种奢侈的花钱方法惊呆了,好几年都没习惯韦恩宅金碧辉煌的大厅,和蝙蝠侠日抛型蝙蝠车。这也导致了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学到铺张浪费的精髓的罗宾。
“你回来啦。”里德从房间里探出头,飞快地打量了一下他,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情况,又回到了房间里。然后拿着一瓶红色的药水走了出来。
“我配了新药,”里德笑眯眯地递给杰森,“加了糖,是甜的。”
“现在喝?”杰森问,他上午出门前已经喝过一次了。
“试试味道嘛。”里德说着,上手卷起杰森左手的袖子,黑雾一点没有淡下去的意思,反而颜色更深了。
杰森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但是没甩开里德,魔术师的手指柔软而微凉,轻轻划过肌肤时带来了颤栗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喉咙很干,于是喝下了小半瓶药水。
是草莓味的。
像是他很小的时候吃过的某种儿童退烧药。
他比里德要高出大半个头,低下头时能很清楚看到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以及细长翘起的睫毛。
“很好喝,谢谢。”
里德抬起头看向他,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睫毛像扇子一样垂下,又浓又密,房间的灯聚在那浅色的琥珀中,看起来特别的甜。
杰森的舌头抵在上颚,草莓味的甜度还在舌尖上残留。
他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亲吻这双眼睛。
“客气什么,我昨天还麻烦你了呢。”他的声音是清朗的,听着就让人心情舒服,和杰森上学时爱听的那个经典名著广播的男主播声音很像。
“你多大了?”杰森问,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偶尔会流露出一种称得上是天真的娇贵,只有在皱起眉头不说话的时候,才显得成熟和可靠。
“我27啦。”里德拿走他手上的药瓶,往房间走,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之前在学校当了几年讲师,现在辞职不干了。”
27?可他看起来和德雷克差不多大。杰森想,阿尔弗雷德快出来解释一下,你们韦恩家的饭菜里是不是加激素了。
最后杰森将这个归结为,吸血鬼都驻颜有方。
没看过所有的有关吸血鬼文学创作中,他们无论几百岁都看起来年轻帅气,美丽光鲜吗?
杰森将皮夹克脱下收在手臂上,跟着里德走到房间口,倚着门框说,“明天要出去办事,得在别的城市呆两个晚上。”
“那我多配点药给你带上,记得要喝,男孩。”里德在柜子里翻找,拿出了好几个玻璃瓶。
杰森扬眉,“你知道我几岁?”
“我是个魔术师。”里德哼笑着。他在杰森昏迷的时候就用魔术检测过他的身体,除了显示身上负伤的地方,魔术也确确实实告诉了他这个伤员的身体状态。
21岁,1米83。
见鬼,美国的男孩都长的这么壮实吗?
他将四个玻璃瓶都灌满,拿给杰森,嘱咐道,“千万别忘记了,多给你拿了一瓶,感觉不对劲了就喝。”
杰森转了转小瓶子,那上面都贴着白色的标签纸,用墨蓝的钢笔写着“解药2.0”,杰森勾勾唇角,心情很好地说,“谢了。”
凌晨三点,一切都静悄悄的。
里德陷入了沉睡,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一亮,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手机才震动了几下,那边就挂断了。
然后依然是同一个号码,又在铃声没响起前就挂断了。
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显示收到了一则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