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D “……”

时间?什么时间?

你对太宰治的话有些疑惑, 但是对上他暗含深意的眼神,你决定保持沉默。

回话会让他看出破绽,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况且, 要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他必须抛出更多的诱饵。

于是你瞥了他一眼,冷淡地把头转开了, 眼睛看向对面的车窗。

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没有在你眼里留下任何痕迹。

你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离你不远的太宰治身上,尽管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存在感也强烈得让你如坐针毡。

“你们这么早去横滨干什么?”太宰治问。

你正思考着要怎么回答, 就听到中岛敦的声音响起,“我们要去自首。”

原来不是在问你, 你心头一松。

“诶, 自首?”太宰治歪着头问, “你们做了什么需要自首?”

“……!”中岛敦立即捂住嘴,变身白虎破坏农田不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说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话题, 只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你。

你对太宰治说:“没有其他事情就离我远点。”

“怎么会没有?”太宰治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你, “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又来了——奇怪的烦躁感,随着他熟稔又亲昵的话语吐出,你内心的不适几乎达到了顶峰。

你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些微刺痛的感觉传来,勉强压下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有戒备到了极点的状态。

你冷硬地回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太宰治更惊讶了:“上次还叫我帮你办事, 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

你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过这种事, 所以并没有接话, 用冷漠的神情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

而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因为他突然的安静变得有些奇怪。

跟他一起上车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好奇,向你问道:“你们是朋友?”

“没有这样的朋友。”你回道。

那人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太宰治则有些幽怨地望着你。

“好伤心,”他似真似假地抱怨,“有了新朋友就不需要我了吗?”

看到他眼里不太明显的试探,你笑了起来:“怎么会呢。”

看到你的微笑,他眉峰不自觉地往上一挑,似乎原本的你是不会轻易对他露出笑容的人。

不过你也不怎么在意,用跟他差不多的轻松语气说:“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太宰治问。

“到了武装侦探社再告诉你。”你说。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了你一眼,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冷。

你不想揣测他到底在想什么,转头去跟太宰治同行的人说话,他是太宰在武装侦探社的搭档,名叫国木田独步。

听说你们要去武装侦探社,他好心地提议要带你们一起,他的车停在车站附近,正好同路。

一路上中岛敦都没怎么说话,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到了武装侦探社,他上楼梯的动作都是同手同脚的了。

你拉住他,低声安慰:“没事的。”

“明白……”中岛敦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带你们进入到会客室里,国木田独步熟练地安抚:“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说,我们能帮得上忙就一定会帮的。”

“不是帮忙……”中岛敦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磕磕巴巴地说,“是这样的,我……”

他从自己被从孤儿院赶出来的经历开始说起,因为面对的人即将决定自己命运的人,他显得格外紧张,说话断断续续,经常词不达意,国木田独步拿着笔记本在一旁记录,时不时停下来询问他几个问题。

比起认真工作的国木田,太宰治就懒散多了。

他坐在你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勾着咖啡杯耳,陶瓷的杯子在杯垫上缓缓转悠,底部贴着杯垫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莫名地令你想起了磨刀霍霍的猎人。

锋利的刀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看你的眼神仿佛要把你凌迟一般。

你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明明在副本里跟太宰治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的——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梦吗?

那个梦到底是——

太宰治突然停下动作,往你的方向伸出了手。

摆着方糖的盒子放在靠近你的这一侧,看到他把手慢悠悠地伸过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你赶紧夹了块方糖帮他丢进杯子里,希望他能收回手离你远点。

两颗糖,他平时喝咖啡的量。

白色的糖块扑通扑通没入深沉的咖啡中,并不算清脆的声音令你的手突然一僵。

你表现得太熟练了。

太宰治好像没发现不对劲,自然地道了声谢,把手缩回来撑住脑袋。

他在听中岛敦讲话,中岛敦说完之后,他摸了摸下巴,“原来自首是这么回事……关于老虎伤人的报道我们确实看到过,上头也说了要把那只老虎抓住然后送进动物园。”

“动物园?”中岛敦睁大眼睛。

“嗯嗯,动物园~”

太宰治用手撑着脑袋,语调轻快地说:“对敦君来说应该是个好去处吧,不仅管吃管住,还有人定期给你洗澡梳毛,介绍女朋友给你配种……”

听到“管吃管住”还有些向往的中岛敦听到最后顿时一个激灵:“我不要!”

你看了看国木田独步,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制止太宰。

太宰治继续对着中岛敦瞎分析:“可是成为人类就要赔很多钱,一亩农作物至少价值五六万,还有你破坏的房子和仓库,修复起来保守估计也要一百万……”

太宰治掰着手指头数数,数到最后,中岛敦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恍惚了。

太宰治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趣味:“如果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虎,这笔账就不会算到你的头上了。”

“我……我是老虎……”中岛敦迷迷糊糊地说着,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弓了弓。

看到他即将变身,你赶紧打断:“敦君!”

中岛敦有些狰狞的表情一顿。

“别担心,”你对他说,“不就是一百万么,这个人会帮你付账的。”

你指了指太宰治。

太宰治:“???”

“还记得我说要让你帮忙么?”你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真诚地说,“只是一百万而已,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吧?”

“什么最好的朋友?”太宰治装傻,“我有那么说过么?”

“说过,你还说上次也帮我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嘛,太宰君~”

太宰治:“…………”

也许是你最后故意上扬的语调恶心到了他,他迅速甩开了你的手。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你追着他问,“你不会连一百万都没有吧?”

你主动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背有些凉,被你碰到的时候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些许不耐。

大概他在车上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这种表情吧。

现在局势完全颠倒过来了,你觉得很有意思,更加热情地贴近他,“太宰君,只是一百万而已,我相信你不会舍不得的,而且就算你没有,你还可以去向你的同事借……”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朋友能说出来的话,太宰治无语地抽回手,手臂不小心碰到桌面的咖啡,满满的一杯咖啡倾倒下来,瞬间将你们的衣服染成了棕色。

一直在观察中岛敦,询问他变身事项的国木田独步看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太宰治用纸巾擦了擦,奈何咖啡洒得太多,越擦越脏,他站起来说,“我带他去换身衣服。”

你自觉地起身,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像是医疗室的地方,几张床并排放在一边,用帘子隔起来,对面的桌上则堆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还有一把醒目的电锯。

注意到你的目光落到电锯上,太宰治说:“这是我们医生用的治疗道具,因为每次都会切碎很多人的衣服,所以这里也放了不少备用的。”

哪有人用电锯治疗的,你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个医生是你自己?”

太宰治没有回话,他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件白衬衫,“这是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吧?”

你比他矮半个头,但是衣服应该能穿得上,“可以。”你正准备把衬衫接过来,他突然收回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他脸上伪装出来的温和褪去,声音又沉又冷:“你该不会连这点都忘了吧?森、宫、晓?”

你不禁怔了怔,不是因为他的试探,而是……你在副本里随便动他的东西,给他的食物加料,除了第一次以外,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反感。

这是专门针对森宫晓的敌意吗?

看到你眼里的疑惑,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有些嘲讽:“你难道不知道森宫晓已经死了?”

“居然敢用他的身份来到横滨,你到底是谁?”他迅速伸出手,微凉的手指碰到了你的脖颈。

如果你用的是易容,他绝对能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或者是不属于皮肤的某种质感,然而你不是。

这是货真价实的森宫晓的身体。

他的大拇指在你的下巴蹭了蹭,食指沿着下颔线往上,带着些许探寻的力道,慢慢抚摸到你的耳后,他望向你的眼神幽深,仿佛还藏着某种莫名的期待,激起了你的好胜心。

你按住他的手,理直气壮地对他说:

A “我是你爸爸!”

B “你猜?”

C “你以为我是谁?”

D 说点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