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G 03

“失败?”你怔了怔, “为什么会失败?”

“我也不知道!”系统比你还慌乱,直接爆哭出声,“万一、万一是太宰治用异能把副本程序无效化了……”

“不会,如果他真能把程序无效化, 这个副本就不可能出现。”

你的声音突然顿住,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冒了出来:“佳爱琉!”

佳爱琉是构成「井」的重要部分, 哪怕现在留在副本里的只是一个相似的人格,对「井」来说也是极为关键的人物。

如果真的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副本, 那绝对跟佳爱琉有关!

更何况, 太宰治曾在监控里看到过佳爱琉的样子,如果他对佳爱琉做了什么——

系统急忙问:“那我们要到哪里找佳爱琉?”

你沉思两秒, 坚定道:“不找佳爱琉,我们直接找太宰治。”

“又要去见他啊……”系统不怎么愿意,他至今仍然对太宰治的黑泥行为心有余悸。

你回到太宰治居住的那条街, 远远就看到他在二楼的窗户关着,楼下也没有异能特务科的车,好像根本没有回来过一样。

你摸了摸掌心里的小型电.击枪,转身进了另一条小巷子。

系统问:“这个真的能对付太宰治?”

你把枪收进左侧口袋, 拍了拍衣服回道:“反正异能也对付不了他,借助外力试试。”

你走进巷子,这条巷子是前面商业街的后门, 墙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弃纸箱, 还有没有收走的厨余垃圾, 闷热的天气让难闻的气味不断从垃圾袋里钻出来, 盘旋在巷子上空。

你用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捂住鼻子, 快速穿过那些垃圾走到最后。

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在巷尾半遮半掩, 透过打开的门缝, 你看到里面有无数木箱,还有麻袋,上面写着“土豆”“萝卜”等字样,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个店铺用来堆积材料的地方。

仓库里很暗,你打开灯,目光在里面梭巡,许久之后才在木箱的附近找到一块四角有些磨损砖头。

砖头中心很光滑,如果是被搬运的箱子磕到,不可能出现四角磨损中间却安然无恙的情况,这分明是有人用来做记号的方式。

你把手按在砖头上,稍稍用力,砖头往下陷,你身边的墙壁发出沉闷的轰鸣,石砖往下沉,露出了一条黑暗的通道。

“哇!”系统叫出声,“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地方?这是哪里?”

“太宰治的安全屋。”

系统咦了一声,你说道:“太宰治不可能眼巴巴等着异能特务科给他洗白,自己什么也不做的——他每次买关东煮都会放很多芥末,因为芥末味很浓,可以掩盖他从这里带出去的气味。”

不管是巷子里的气味,还是仓库里材料的的味道,都会被芥末味给冲散。

闻到刺激的芥末味,其他人也会下意识避开,不会去分析其中是不是混杂了其他。

通道不是很长,末尾透着亮光,太宰治就坐在他的安全屋里,双手捧着游戏机,对你的到来毫不意外。

到了这种地步,你也没必要跟他绕弯子了,直白地问:“你对佳爱琉做了什么?”

“请她帮我一点小忙而已,”太宰治放下游戏机,笑眯眯地说,“既然我是笨蛋,就只能用笨蛋的方法找你了。”

他的眼里没有半点笑意,你不由得叹气:“就这么让我离开不好吗?”

“不好。”太宰治依旧笑着,“从来没有人敢背叛我。”

“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他轻飘飘的话像是吹在冬天的寒风,让你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你摇头:“不想知道。”

你迅速出手,安全屋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太宰治坐在唯一的桌子旁,身后就是墙壁,对你的突然袭击避无可避,只能用手拦住你。

你反抓住他抬起的手臂,左手从口袋里掏出电.击枪,这时你的手腕一痛,太宰治精准地掐住你的左手,你都没看到他怎么做的,电.击枪就从你的手中滑落,落到了他的掌心。

电.击枪在他手里抛了抛,他轻轻笑出声,看着微微呆滞的你,语气凉薄地问:“赫赫有名的魔术师大盗,就这点手段?”

话音刚落,咔擦一声,你用手铐把他铐住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你的左手上,没有注意到你另一只手什么时候摸出了手铐。

“我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你对他说,同时擒住他的另一只手拷到一起。

太宰治定定地望着你,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你不禁停了下来。

只见他抬起双手,大拇指与中指对齐,手指压在一起,“啪”的一声脆响,手铐自动从他腕上脱落。

没有掉到地上——被强行打开的手铐中弹出一根细长的针,针头刺破他的衣服和绷带,扎入了他的皮肤中。

他身体一晃,你立即把他推到椅子上,用绳子捆住他。

他的桌子乱七八糟的,有电脑、窃听设备、匕首、绷带,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绳子也有一大捆,你用绳子把他跟椅子牢牢地绑在一起,他几次想挣脱,都因为身体无力被你轻易制住。

你温柔地对他说:“别害怕,只是麻醉针而已。”

太宰治并不买账,鸢色的眼里折射出不同寻常的锐利,他说话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现在你可以得意了。”

“哈哈,”你不由得笑了,“有心算无心,有什么好得意的。”

“事实上,这个场景我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了,也多亏了异能特务科派我当你的监视员,我才能近距离观察你,一步一步完善我的设想。”

“这个场景?”太宰治眼神微动。

“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你绑起来。”你弯腰看着他,他坐在椅子上,头顶的白炽灯更衬得肤色苍白,细长的眉峰皱起,黑色头发卷曲地围绕在他脸颊旁,他的神情看起来颓废又锐利,带着能够刺伤人的危险。

你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指腹刚刚碰到他微凉的脸颊,他就偏过了头,微卷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从你指间蹭过,垂到修长的脖颈旁,那上面绷带缠绕的痕迹有着天鹅的颈项般的优美。

你看到了他眼里的拒绝和厌恶,似乎明白了他在误会什么,眼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都没怎么跟你提过瑞士,”你故意用暧昧的语气问他,“你想听吗?”

太宰治眼里露出一丝嫌弃,你笑得更大声了,“瑞士的异能者很少。”

“不仅少,还一个个弱得让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欧洲稍微好一点,不过我也已经玩腻了……就在我无聊到想要去毁灭世界的时候,我听说了涩泽龙彦的事,听说他在日本被解决了。”

“我以前从来没关注过日本,但是从那天以后,我发现日本是个不错的地方……除了有点排外。”

你拿起他桌面的绷带,优雅地缠到自己的手上,“所以我需要一个新身份。”

“一个刚被洗白的,案底都被篡改、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想跟任何人产生任何瓜葛的黑手党——不是正好吗?”

不太熟练地把双手缠好,你又解开衬衫的扣子,将绷带一圈一圈缠到你的颈间,尽管是亲肤透气的面料,你还是感受到了似有若无的束缚感,令你微妙地想到了宿傩的印记。

这个联想让你皱了一下眉,太宰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阴沉地盯着你。

然而你没有再看他,放下绷带拿起了他挂在墙壁上的衣服。

他大概经常在这里伪装成别的身份出去,不仅是衣服,其他工具也很齐全。

你换上太宰治的衣服,对着镜子把自己易容成他的样子,然后笑容灿烂地转身。

“当当当当~”你用跟他如出一辙的轻快语气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太宰治~!”

太宰治的脸霎时沉下来。

“怎么样?像不像?”你笑容满面地问他。

“……”太宰治瞪着你,凶戾和愤怒出现在他总是从容不迫的脸上,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怖的眼神,但你不觉得害怕,反而笑得越发开心了。

你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在异能特务科洗白期间,他的手机也是科里配备的,没有密码,你点亮屏幕,正好一封邮件跳出来,是他之前提过的面试。

你笑着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应该有什么布置是针对我的吧?不过我没有机会体验了。”

“我要代替你去面试~”

你把手机屏幕凑到他面前晃了晃,他瞳孔蓦地缩紧,被你绑住的双手用力挣动起来,绑得严严实实的绳子瞬间散开。

你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些绳子缠回去,顺便又给他补了一针麻醉。

他满是煞气的眼睛微微涣散,眼皮不由自主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空中颤抖,你看得出他很想维持清醒,不过身体已经不顾他的意愿开始罢工了。

“苍……斗……”他竭力抬起眼,咬牙切齿地念着你的名字,几乎字字泣血。

你温柔地看着他,对他伸出手,这次他已经没有力气避开你了,你像是抚摸自己的珍藏一般,手指摩挲着他的脸,一寸一寸,从眉眼到双唇。

“从今以后,这个身份就是我的了。”

他快要阖上的双眼陡然睁开,鸢色的眼里竟然浮现出了血丝,你用手掌遮住他充斥着杀意和憎恶的眼睛,低声对他说:“睡吧。”

“等你睡醒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

从安全屋出来,你翻看着太宰治的手机,他几乎不会把秘密放在这个手机里,不过你还是从他删除的邮件垃圾箱找到了跟佳爱琉有关的信息,大概是没想过要隐藏。

你从异能特务科离开后,太宰治马上请人调查了她,她刚上大学,去俱乐部是因为要陪同学庆祝生日,她的同学在二楼KTV包了场,监控拍到的应该是她上楼时的画面。

调查出来的佳爱琉家住址离这里不远,你快步穿过商业街,想走从最快的路线到达她家。

这时你听到街上传来轻柔的呼喊:“太宰先生!”

你回头,看到佳爱琉站在露天的咖啡店外,有些埋怨地望着你。

“你怎么才来?”她指了指桌面的大包,“这是你的东西,我都帮你看了一个下午了……”

“谢谢小姐呀,”你露出太宰治脸上最常出现的笑容,“那么这个包我就带走了。”

佳爱琉有些奇怪你的措辞,不过看到你的笑脸,她很快又放下了疑惑,有些责备地说:“以后不要随便把重要的物品托付给陌生人,要是我是坏人,把你包里的东西全部拿走了怎么办……”

“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跟佳爱琉交流了几句,她帮你看了一下午东西,早就想去忙自己的事了。

听说她要去买花种,你给她推荐了附近的几个店铺,都是你坐在车里监视太宰治时无聊出来闲逛发现的。

佳爱琉离开后,你拉开大包,看到放在里面的一捆炸弹,你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太宰治突然找到佳爱琉,借口家里有事让她帮忙看行李,实则是把炸弹留在了她的身边,她有危险,「井」判断你有解决的能力,因此把你留了下来。

一切疑惑都得以解开,事情变得明朗起来了。

你把包重新拉上。

系统问:“退出副本吗?”

“等等,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你沉声说:“去面试!”

“啊?”系统懵了,“你真要取代太宰治?”

“取代他干什么?留在副本里给人打工?”

系统:“……也对哦。”

你提上装了炸弹的包,打车到约好的面试地点。

那是在一个开放性的公园,你刚下车,被人注视的强烈不适就涌了上来。

你侧头望去,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不远处,里面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发现你看过来,连忙摇上车窗。

你对他的方向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然后抬脚走进公园。

一个穿和服、银色头发的男人侧对着你,他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有些出神地望着远处正在玩耍的野猫。

这大概就是要对你进行面试的人了。

你正要抬脚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你微微一惊,是跟你在音响里对话的人。

你回身打量他,意外地发现他就是那个在车里偷看你的男人,他穿着棕色西服,修身的剪裁方式衬得他有些瘦弱。

“有事吗?”你问。

他跑向你的脚步蓦地停下,在你不远处站定,他突然把手伸向腰间,拔出枪对准你。

“你不是太宰吧?”

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你看出来了?”

他跟太宰关系不好,太宰能对他笑得这么灿烂才奇怪了,你越是这样,他的神色就越凝重,他用拇指把枪的保险打开,皱着眉问:“太宰在哪里?”

“在你的身后。”

“别撒谎,不然我开枪了!”

“我说真的。”你把手里的包扔到脚下,包里发出“滴”的声音。

你抬眼对他的身后说:“如果你当初放我离开,我就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

匆匆赶来的太宰治脸色一变。

“不要!!!”

太宰治大喊:“安吾!!趴下!!!”

几乎是同时,你的脚边炸开强烈的白光,火焰冲天而起,飞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

太宰治把坂口安吾按倒在地上,爆炸的火光从他背后卷过,他狠狠皱紧眉头,预备着接受即将袭来的强烈痛楚。

“呼”的风声突然从太宰治身侧刮起,席卷而来的灼热气浪被风扫除,爆炸产生的余波如同积雪被一扫而空。

微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太宰治抬起头。

银白发男人收刀入鞘,低头,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福泽谕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太宰治微愣。

“我是……”

“我知道你。”福泽谕吉说,“看资料的时候我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接受你,不过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加入我们侦探社吧,太宰。”

————————

“太宰!”

有人在太宰治的耳边大喊,他熟练地捂住耳朵,那人拉开他的手,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太宰!!”

“干嘛?”太宰治无奈,“基德抓到了?”

“就是没抓到才叫你……”

“我不去!”太宰治懒洋洋地缩进展厅柔软的沙发里,“在你满大厅找我的时候,基德早就已经跑没影了,怎么可能抓得到。”

“这次不一样,是你的话应该能找到线索。”

国木田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就在那边,走廊尽头是封死的,中森警官明明把基德追得无路可逃了,天花板也没有通风口,可是在基德扔出烟.雾弹之后,他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影无踪……”太宰治神色微顿。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场爆炸,爆炸之后只留下被摧残得坑坑洼洼的公园地皮,没有发现跟苍斗有关的任何物品。

明明他离爆炸最近,却好像凭空消失了,又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爆炸就是大号的烟.雾弹吧……”太宰治轻笑。

“什么大号烟.雾弹?”国木田问。

“没什么。”太宰治甩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刚才没有睡好,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搭档!”

看到气恼的国木田,太宰治笑了笑,有些莫名地说:“你应该庆幸搭档的人是我才对。”

如果现在站在国木田身边的人是苍斗,太宰治笑容微敛,还真有点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