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个清俊的少年先下了坐轿, 手捧着一个方箱子,箱子玉做的,白皙温润, 光泽舒服好看。

陆谦舟看向那玉箱子,箱子体积不小,几乎占据了少年大半个身子。

这难道就是衡九墨口中的礼物?

看着挺贵重,衡九墨肯这么大出血?陆谦舟眉头微皱,越看越觉得, 衡九墨是来卖自己师弟的。

陆谦舟观察了下四周,做好撤退的准备。

如果衡九墨是来卖师弟的,他不管怎么样, 都要带着顾息醉离开。

只听“砰!”一清脆的声音响起,那看着光泽不错的玉箱子,一下被少年放到了地上。

少年恭敬的掀开坐轿帘子,坐轿里的人, 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脚,缓缓踩到那玉箱子上。

衡九墨出了坐轿,踩在玉箱子上, 看了看四周诺大的魔宫大殿, 微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 身旁的少年立刻扶着衡九墨的手,将衡九墨扶下了玉箱子。

原来那光泽不错的玉箱子, 竟然只是衡九墨的踩脚箱。

陆谦舟看着衡九墨这副老佛爷下坐轿的样子,暂时按下撤退的动作,先看看衡九墨到底会多贵重的礼物要送。

“几百年了,魔尊还是喜欢这种沉闷的风格。”

衡九墨挑三拣四的看了看魔宫大殿里的椅子,全是清一色的黑色。

看来看去, 最终,他拇指拂过食指的储物戒,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椅子。

衡九墨这才坐了下去,后背懒散向后靠。

那大红色椅子的后背,雕着一只精致好看的火凤凰,凤凰两只翅膀,正好半环住了衡九墨的双肩。

配上衡九墨身上一身闪瞎人眼的金贵衣服,他这么懒懒的一靠,人和凤凰格外的和谐。

金贵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季远廷闭了闭受到伤害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那明显奢华低调有内涵的大殿布局摆设,洗了洗眼睛,这才看向衡九墨,不屑的笑了一声:

“你懂什么,本尊的小主人喜欢。你这种,在本尊小主人的眼里,就是他府邸隔壁那,靠谄媚皇帝一夜暴富的刘三,小主人看都不看上。”

“小主人?”衡九墨微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季远廷一眼,他想到了什么,又低低笑了一声,宠溺的摇了摇头,

“难怪我师弟这么久不回家,原来是在和魔尊玩过家家的游戏。息醉就是有些贪玩。这游戏,实在当不了真。这么久了,师弟应该也玩够了,我来接师弟回家,魔尊不会介意吧。”

陆谦舟从那亮瞎眼的,火红凤凰翅膀中缓过神来,诧异的看向衡九墨。

衡九墨竟然是来接顾息醉回家的!

季远廷沉沉看向衡九墨,下颌线紧绷,他起身,手负在身后,双手紧紧握拳,周身气压变低。

他长腿迈开,沉着脸,要走向那仿佛来魔宫渡假的衡九墨。

刚走了一步,季远廷眼眸微动,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他再次看向衡九墨,眼中多了份自信,他边说,边缓缓坐回了魔尊龙椅上:

“师兄来接师弟回去,自然可以,本尊没什么介意。只是怕,本尊的小主人舍不得,介意,会不高兴。”

陆谦舟听得直接翻了个白眼。

衡九墨边听,边摩挲着食指的储物戒。

他低着头,黑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神色,嘴角微扬,低低笑了几声。

戴着储物戒的手抬起,靠在了凤凰椅子两边那,雕刻凤凰羽毛的扶手上。

衡九墨头微侧,太阳穴枕着那只手,懒懒掀了掀眼皮,看向季远廷,一双好看的眸子中,尽是细碎的笑意:

“季远廷,适可而止。我师弟就没有当别人小主人的喜好。还有,别拿什么阿猫阿四跟我比。有些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是浮夸;穿在有些人身上,就是好看。这句话,是我师弟刚入门时,非要跟在我身后,夸着我说的。”

“怎么,我师弟也对他那隔壁,一夜暴富的刘三说这句话了?”

“那是你要向他师父告状,告他贪玩。用这种手段哄骗自己的师弟,亏你还有脸说?!”

季远廷明显嫌弃的不行,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你这种师哥,没什么师弟想见。没事就走,本尊这儿可养不起你。”

“我不仅是他师哥,还是他的门派掌门,他想不想,都得见。”

衡九墨直起懒散斜靠的身子,沉着声音说话,十分有掌门的样子。

他手轻轻一挥,身旁的少年就立刻将地上的玉箱子抱起,来到衡九墨的身边。

“一点小礼,不必见外。”

一旁的陆谦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个玉箱子就是之前,衡九墨踩着下轿子的玉箱子。

季远廷冷笑了一声,直接起身,周身黑漆环绕,危险的看向衡九墨:

“衡掌门,原来是来打架的。听说你刚出关,修为已然到了元婴大圆满,本尊倒想好好领略一二。”

衡九墨丝毫没有迎战的准备,反而叹息的摇头:

“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多没意思。为了将礼物完好的送给魔尊,我可是把礼物用玉保护着。这般诚意,魔尊怎么反倒生气了?”

说完,他抬手示意,身旁的少年开启玉箱子。

魔尊冷冷看向那玉箱子,他倒要看看,衡九墨能够送出什么玩意儿来。

玉箱子打开,现出里面蜷缩抱着的一个人。

四周的魔兵立刻警惕,一部分人立刻护在季远廷身前,提防偷袭;一部分人马上围住了那玉箱子。

完全被挡住了视线,季远廷皱眉,抬手挥退身旁的魔兵。

视线清晰,玉箱子里的人,竟然是林庸。

林庸颤颤巍巍的从箱子里爬出来,看到季远廷,忙爬上前,要跪拜饶命。

他刚跪下来,要磕头,脑袋就被一只脚狠狠踩下,直接踩到了地上。

衡九墨已经从他的凤凰椅上起身,一脚脚尖狠狠捏着林庸的脑袋。

他抬眸,眼看向季远廷,嚣张张扬的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魔尊,其实我真正要送你的礼物,依旧是被我当作踩脚的。”

季远廷就没看出衡九墨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看了看衡九墨,又看了看地上的衡九墨,大概有点明白衡九墨的意图了。

季远廷冷笑了一声:

“残杀八大掌门之首,衡掌门,你难道也要入魔?”

衡九墨嫌弃的看了看魔宫的大殿,笑着反问:

“人是死在魔宫,和我有什么关系?想来,到时八大掌门之首重选,我师尊现世,定要来为八大掌门之首讨个公道。”

季远廷低低笑了几声,又仰头,哈哈哈放肆大笑了起来:

“你也来用这套来威胁本尊?衡掌门,你尽管杀,随意。”

衡九墨闻言,丝毫不客气,修长好看的手中,现出流光溢彩的长剑,剑尖直指林庸的脖子。

季远廷随意坐在魔尊龙椅上,没有一点紧张担心,甚至还有隐隐的期待。

衡九墨故意用了点力。

林庸害怕的惊叫声响彻魔宫大殿,一滴一滴的血,从他的脖子处流下来。

他动作很慢,每次加大的力度都很小。

时间过去了不少,但林庸还无性命之忧。

季远廷还记着自己答应过顾息醉的命令,不能亲自动手。

他会留着林庸的狗命,只是因为顾息醉。

季远廷没了耐心,开口,加一把火候:

“衡掌门可能还不知道。正是拜你脚下之人所赐,本尊的小主人,现如今入了魔。”

这句话一出,衡九墨控制力道往下刺的手,猛地一顿。

他用力捏着脚下人的脑袋,脸色发沉,缓缓蹲下身,冷冷的逼视着脚下的人,一字一句问:

“他说的,可是真的?”

林庸吓的浑身发抖,这次,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这段日子里,他一直被衡九墨关押着,每天被折磨。

衡九墨堂而皇之的关押他,名义上说为救他师弟,林庸辛苦了,他义不容辞为林庸治病。

衡九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还是为了他那个酒鬼师弟?分明疑点重重!

可是,都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因为他在正道的名誉,已经被陆谦舟那臭小子害的尽失。

可恶的陆谦舟!

尽管每天苦不堪言,但林庸觉得自己还有活路。

衡九墨眼中没有杀意,骂他的时候,更多的是嫌弃他白去魔域一次,耽搁时机。

而这次,林庸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巨大的恐惧。

衡九墨现在看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没有,不是我!是顾息醉的徒弟,对,顾息醉为了救他那徒弟,才入魔的。”

“就是这样!衡掌门,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魔尊也没看到全部,不信,你可以找陆谦舟对峙。他一个小孩子,还要闯恶魔洞,逞英雄。恶魔本来没法拿顾息醉怎么样,但是顾息醉为了保护陆谦舟,才入的魔!”

衡九墨用剑刃拍打着林庸的脸:

“你当我是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恶魔洞是你带大家进去的,恶魔也是你引出来的。”

“我原以为我师弟只是贪玩,不想回家。原来,是被你逼的,不能回家。”

说着,衡九墨手中的长剑用力,在林庸脸上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刀口。

“啊!”林庸惨痛恐惧的叫声响起。

衡九墨听着林庸的惨叫声,眼眸越发的冰冷。

自从知道顾息醉也来到了魔域,衡九墨就从来没担心过顾息醉的安危。

不仅不担心,还很喜欢自己师弟的这次小贪玩。

去魔域,换作以前那个醉酒赌鬼顾息醉,是完全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可现在的顾息醉,竟然为了自己的徒弟,毁了折扇,去了魔域。

顾息醉去魔域,反而更证实了衡九墨心中的那个猜测。

就算是个冒牌货,季远廷心中恨意再大,都不一定舍得杀,更何况,

去的还是正版。

衡九墨从来都不担心顾息醉的安危,只担心自己的师弟,呆太久了,会不会被野狼拐走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害他入魔。

衡九墨起身,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林庸的眼中,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他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我当初,怎么捧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做八大掌门之首?”

林庸停止了惨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八大掌门之首的位置,明明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

衡九墨冷哼一声,凉凉吐出两个字:

“蠢货。”

林庸看着衡九墨蔑视的眼神,心脏猛地一跳。

他回想起,自己参加八大掌门之首的选举时,明明不是武功最高的,明明不是功德做的最多的。

可是偏偏修真界大部分的舆论,都在夸奖他。

他紧接着又想到,这次他受舆论逼迫,必须来魔道要人的事情。

都是因为舆论!

而舆论掌控的最厉害的,一直都是衡九墨。

“是你!”

林庸脸上惊讶的大声道,感觉自己从头至尾都被耍的团团转,愤怒大喊,

“为什么!”

衡九墨抬起手中剑,对准林庸的脖子。

林庸最怕战争,战争少的修真界,才适合他赚钱。

“你若是把我师弟好好带回来了,下届八大掌门之首还是你。给你表现的机会,都不会抓。你把魔尊,妖王舔的再好,都和你能不能连任,没有半点关系,懂?”

衡九墨手中的长剑,反射着瘆人的光芒,顿了顿,他幽幽问林庸:

“可,你怎么敢让我师弟入魔?”

“衡掌门饶命,衡掌门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林庸害怕的疯狂求饶,那在头顶上,散发着逼人寒意的剑,没有丝毫动容,猛的落下来。

他吓浑身发抖,全身冷汗,害怕的闭眼。

“住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庸脖子上的剑,猛地停住。

衡九墨抬眸,循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身着魔兵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正是顾息醉。

衡九墨第一时间观察顾息醉身上的黑气。

发现顾息醉周身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黑气,他松了一口气。

顾息醉皱眉,他看了看地上的林庸,又看了看持剑的衡九墨:

“掌门,你这是做什么?想杀人可以,出了魔域,你想在哪儿杀人,都行。”

衡九墨不敢相信的看顾息醉,又看了看季远廷,最终,发苦的笑了一声:

“我的好师弟,才几日不见,你就帮着别人,欺负你的亲师哥了。师弟,你的心,这么快就往外拐了?”

顾息醉心虚的咳嗽了一声。

说实在的,现在在他心里,这个所谓的师哥,确实还比不上季远廷重要。

虽然季远廷这个人,很令他讨厌,但是那段记忆,季远廷不顾一切救原主的记忆,实在无法不让他动容。

他觉得季远廷烦人,想离开季远廷,但顾息醉同样想季远廷平平安安,过的好好的。

而这个所谓的师弟,除了是剥削的财主,以及原小说中,那些可怕变态的惩罚,顾息醉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

就连之前救他反噬的病。

衡九墨确实治了他的病,但是也从中坑了一大笔,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多药的。

顾息醉想想自己抄的那些书,认为,这是典型的财主强买强卖!

他的心就是偏的,偏向季远廷,自然也没办法容许衡九墨,在这里杀林庸。

到时候林庸的死,全算在了季远廷的头上。

正魔两战爆发,谢清远再提前现世,季远廷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尽管这样,顾息醉还是要全力不承认:

“什么拐不拐,我只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掌门,你说是不是?”

“我这是在为谁……”衡九墨止住话,气的深吸一口气,当下就想发脾气骂人,又努力忍了下去。

不行,他师弟被人拐了,他再那么凶,还想不想要师弟了?

衡九墨摊手,手中流光四溢的宝剑,收了回去。

他朝着顾息醉,嘴角上扬,亲切宠溺的一笑:

“师弟说的都对,师哥都听师弟的。师哥听话,不杀林庸了,你跟师哥回家,怎么样?”

顾息醉是心动的,他早就想带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回家了。

这是个好机会,他忍不住迈开长腿,往衡九墨的方向走去。

衡九墨看着顾息醉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继续努力保持着自己脸上那亲切,颇有师哥范的笑容。

他张开双臂,等自己的师弟,来到他的怀中。

“小主人,你这是又要抛弃我了?”

季远廷不知不觉,已经快速移身到了林庸面前。

他伸手,隔空直接扼住了林庸的脖子,受伤又茫然的看向顾息醉,冷声请示,

“小主人,请告诉我。你如果不要我了,我还需不需要遵循你以前的命令?”

顾息醉朝衡九墨走去的步伐猛地一顿,他看向那迫不及待要掐死林庸的季远廷,只觉得脑瓜子疼。

合着季远廷那股不怕死的冲动劲,一点都没变。

“乖,师弟,快过来,不要听坏人的话。”

“小主人,请告诉我。”

两边的声音同时响起,顾息醉抬起一只脚,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顾息醉被逼着做选择,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选择。

脑中,一个幽深阴森的恶魔声音响起,蛊惑道:

“做什么选择,傻子才做选择,当然是,全都吃了。”

“去,牵着季远廷的手,再投入衡九墨的怀抱里,全都要,哈哈哈!”

顾息醉听着脑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头疼的按太阳穴,他摇头,却怎么也挥不去脑中的声音。

脑中,系统的声音也来掺和,又焦急又气:

“早就叫你别吞恶魔了,为了还季远廷灵魂,值得吗?被恶魔吞噬,被恶魔反控制,可不是闹着玩的。”

脑中恶魔的笑声还在响,顾息醉被吵的眉头紧。

他都没发现自己身上,重新涌现了大量的黑气。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要按照那声音说的,先去牵季远廷的手。

顾息醉一手强制按住那只伸出的手。

光想想那画面,就觉得不堪入目。

要是那样做了,那也太丢脸了。

顾息醉心下一动,完全忘了自己徒弟的叮嘱,运功,强行压制身上的魔气。

这次运功过大,还没好透的顾息醉浑身一疼,只觉得眼前一黑。

要晕过去前,他仿佛听到了陆谦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师尊!”

是他的幻听吧,陆谦舟怎么会在这里?

对,一定是他的幻听!

偷偷不听话运功,害怕被自己徒弟再唠叨的某人,自我安慰的想着。

衡九墨和季远廷都察觉到了顾息醉的不对劲。

他们相互敌意的看了一眼,一个扔了手中的人,一个收起哄骗的假笑,以最快的速度,往顾息醉的方向而去。

然而最后,谁都落了空。

顾息醉被身后一个距离很近的魔兵,牢牢接住,抱在了怀里。

本来他们还没认出那魔兵是谁,直到听到了那熟悉清澈的少年声音,在焦急的喊着“师尊”二字。

原来是陆谦舟这个小屁孩,衡九墨和季远廷不约而同的想着。

衡九墨开口,想要摆掌门的普,给门派子弟下命令。

季远廷准备假装没认出陆谦舟,摆魔尊的普,给魔兵下令。

两人还没开口,陆谦舟就先卸掉了脸上伪装的妆,抱着顾息醉起身,对两人恭敬开口:

“掌门,魔尊,师尊刚刚怕是被气到了,我先带师尊回屋休息,你们继续,晚辈就不打扰了。”

说完,陆谦舟带着顾息醉离开,完全不担心会被阻止。

衡九墨和季远廷那到口的命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衡九墨暗中咬牙,看了看远去的陆谦舟与顾息醉的背影,又猛的看向季远廷。

一直在顾息醉面前忍着的脾气,衡九墨终于忍不住了,一股脑全发在了季远廷身上。

他几百年前就看不上眼季远廷,明明是个奴隶,又凶又粘,还要主人哄:

“季远廷,你再敢气我师弟,试试?!”

季远廷也冷冷看向衡九墨,他看不惯衡九墨几百年了,从来就没有个正经师哥样。

谢清远让衡九墨带师弟,衡九墨就没有好好教过一套功法,只会占他小主人的便宜,让小主人叫师哥,夸师哥,最后武功还要他小主人点悟。

季远廷一想到那些过往,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开口,一字一句警告:

“衡九墨,你他妈再敢哄骗我小主人试试!”

两人视线交错,电光火石,隔着几百年的恩怨,刀刃相见,噼里啪啦刀剑相搏。

终于,两人都重重大“哼”一声,互相看不顺眼的别过眼,仿佛再看对方一眼,都觉得眼睛脏,精神受到了污染。

两人长腿迈开,纷纷快步,往陆谦舟远去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