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醉坐在书桌前,手执毛笔,一挥一动,落字有力,神情专注,文雅书卷之气弥漫,白衣沾上了笔墨,也毫无知觉。
“衡九墨低头了,他在看账,他看的很沉浸,应该要看一段时间。”
系统话音一落,顾息醉当即就停止了写字,得到解放般的起身,当即就庆祝般的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要不要幅度这么大?”系统简直没眼看。
“你说了要一段时间,那肯定是要一段时间的,我信你。”顾息醉毫不吝惜,给系统表达了百分之百的信任。
系统:“你悠着点,衡九墨的观察符还没关呢。”
“知道了。”顾息醉抬起右手,往左侧弯腰,带着笔墨的白袖随动作飘动,他余光看了眼面前的观察符,感觉到了十足十的压榨。
这观察符就跟现代的视频聊天一样,他眼前就有一个虚拟的显示屏。他可以通过观察符看到衡九墨正在做什么,听见衡九墨说话,反之,衡九墨也能对他这样。
现在衡九墨在低头看账,没在看他,顾息醉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极了在老板眼皮底下疯狂摸鱼的员工。
顾息醉曾一度表示,观察符没必要,烧观察符多浪费钱啊,他一定会勤勤恳恳,夜以继日的抄书,努力打工还债。
衡九墨觉得他说的深有道理,于是把他烧观察符的钱也算在了顾息醉的欠款里,并且特别贴心的打了一折,给顾息醉又填了几本需要抄的书。
监督员工的钱,也要出在员工身上,不愧是万恶的财主衡九墨。
顾息醉只能在衡九墨的亲自监督下,勤勤恳恳的抄书,在系统的反监督下,抓紧一切时间摸鱼。
“这操得做,一直坐着写字,腰酸背疼。还有我的眼睛,真累人,我得做个眼保健操。”
顾息醉做完体操后,还真的去轮刮眼眶了。
之前儒雅仙气的文人形象,在系统面前碎的一塌糊涂,顾息醉闭眼认真做眼保健操的样子,跟小学生有什么区别,没一个动作是正确按到眼睛穴位上去的,偏偏每一个动作还做的倍认真。
系统无奈叹息,自己也被顾息醉引的想转转眼睛,顺带看了眼显示屏中,已经不再看账的衡九墨。
衡九墨单手撑着额角,正眉角带笑的看着顾息醉。
但系统并没有通知顾息醉。
他之前认真反监督,一有摸鱼的机会他就立刻通知顾息醉,但是衡九墨总会很快看过来,就跟算计好的一样,像是逗着顾息醉去摸鱼一般。
开始系统紧张的不行,一会叫顾息醉快摸鱼,一会儿叫顾息醉快抄书,结果弄的顾息醉一分钟摸鱼时间都没有。
写字是精细活,顾息醉一直在运功看清视线,系统也舍不得顾息醉这么用眼睛。
所以,现在衡九墨就算看过来,系统也不愿意让顾息醉停止摸鱼。
总归衡九墨也没生气,虽然系统也不知道这个衡九墨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顾息醉正在做眼保健操,忽然听到了门外有响动,一个男人声音毫无感情的回绝:
“不行,这里是顾道君自愿受罚之地,其余人不得入内。”
顾息醉诧异的看向门外,外面竟然还有人看守着他。
“我又没说欠债不还,大动干戈,外面看守人的工资,不会也算在我头上吧。”
顾息醉想到这个可能性,只觉得又冤枉又憋屈,忍不住小声嘀咕。
“放心,不算在你头上。”衡九墨的声音带着轻笑声,忽然响起。
顾息醉猛的一个激灵,什么也来不及想,立刻拿起毛笔,端正坐姿,抓紧奋笔疾书。
拿毛笔时太紧张,毛笔尖划了脸颊一道,他也顾不上擦。
写了几行字,他才反应过来衡九墨刚刚说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想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点表示,多表扬表扬财主这种难得的不压榨精神:
“师兄英明。”
“别多想,算在你头上,”衡九墨在账目上批阅了一行字,微摇头翻过另一页,继续道,
“又要打一折,谁愿意要你那一折的薪酬,师兄我丢不起这个脸。”
顾息醉继续写字,并不想回话,衡九墨嫌弃的声音依旧继续:
“别写了,擦擦你的脸,有哪个像你这样写字的,用嘴写字呢?”
顾息醉伸手想去擦脸,门外的声音又响起,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其余人不得入内,那一起受罚的人呢?”
“我知道,师尊一个人把药丸的事情全揽了,但是这件事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你可禀告掌门,陆谦舟自愿与师尊一起受罚。”
看守门的人没立刻回应,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该不该放陆谦舟进去。
衡九墨听到外面的声音,扯了扯嘴角,笑问顾息醉:
“你的乖徒儿要和你一起吃苦,师弟,你说我要不要把他也罚了?他既是自愿的,不如也让他抄一万本书,小以惩戒?”
“不必了。”顾息醉立刻拒绝,不给财主一丝压榨的机会。
衡九墨颇为可惜的扬了扬眉,往门处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
顾息醉立刻明白衡九墨的意思。
不管如何,陆谦舟竟然会想到亲自来看他,还愿意陪他一起受罚,实在是暖他的心窝,他自然也舍不得看陆谦舟受苦。
顾息醉提高嗓音,朝着门外的陆谦舟开口,陆谦舟这么好,他自然也不想陆谦舟担心:
“为师是自愿的,一点也苦。你能来看为师,为师很高兴,你快回去吧。”
“师尊,”外面陆谦舟的声音,远远没有之前那般能言善辩了,低落了不少,声音有些闷,
“是自愿的?”
“是啊,完全自愿,我在这儿就是放松的,你别担心。”
顾息醉着重补充解释,就怕陆谦舟担心。
“嗯。”陆谦舟回了一个字,便长久没有回复。
顾息醉以为陆谦舟离开了,开口想要询问外面的情况,却闻到了一股很香的肉味。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时陆谦舟的声音才响起:
“师尊,我今天去后山了,我每天都在勤恳练习。徒儿愚笨,不识字,学不了新剑法,也更不了解门派的规矩,没了师尊在身边,徒儿怕闯祸。”
“没事,师尊不要担心,我会每天练习您教过的剑法,规规矩矩的,哪儿也不去,不给师尊添麻烦。”
“我等师尊回来。”
顾息醉听到“后山”两个字的时候,简直要眼睛发光,这意味着陆谦舟今天定然是煮了一大堆好吃的。
唉,他可怜的徒儿。这一万本书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抄完的,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陆谦舟可要怎么过啊。
系统无情揭穿:“放心,你不在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能过的好好的。”
“现在不一样了,你没听见谦舟刚刚的话吗?他现在哪儿都不敢去了,一定是之前的狼妖试炼,众人的污蔑,让他心灵收到了严重的损伤,可怜弱小又无助。”顾息醉越想越心疼。
系统:“……”呵,恶魔陆谦舟因为杀了一个狼妖,而心灵收到了损伤?
“不行,我得在他身边。”顾息醉想到陆谦舟刚刚说自己连门派门规都不了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对系统道,
“把穷极派关于受罚的门规都列出来,我看看能不能从这上面前,找到突破口。”
系统不情不愿的把受罚门规列了出来,心中总是怀疑陆谦舟的目的。
他可从没见过陆谦舟这么离不开谁过,陆谦舟这一番甜言蜜语,又是安的什么心思。
“有了。”
顾息醉现在一心想把陆谦舟留在身边,又不想陆谦舟被衡九墨压榨,索性门规上还真有一个办法。
“师兄,我记得我穷极派有规定,受罚者可被自己徒儿围观受罚过程,扬受罚者羞耻之心,同样可以以儆效尤,警示徒弟们万万不可再犯他的错误。”
衡九墨顿了顿,微微一笑,声音极缓,一字一句道:
“好啊,那便让他进来,围观。”
陆谦舟一进来,就看到坐在书桌前的顾息醉。
顾息醉手执毛笔在写字,听到响动,抬眸看来,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特别有神采,不像往日那般似梦似幻的看人,他看到他进来的瞬间,一双眼睛微亮的同时,藏着满满的喜悦。
陆谦舟微怔,但很快又紧抿唇角,忍不住想笑。
顾息醉白皙的脸颊处,有一道明显的墨水痕,洁白的袖口也星星点点的染着黑墨,像个小花猫。
偏偏顾息醉似乎全然不知,自然的向他招手:
“过来。”
陆谦舟应声过去。
顾息醉看着陆谦舟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因为要写字,他此刻的视线很清晰。
他清晰的看到陆谦舟的容颜,清冷绝俗,很美却又让人不敢亲近,但陆谦舟嘴角强压下的一抹笑意,又让这份不能亲近的感觉变得脆弱。
顾息醉不得不感叹,万人迷主角的容颜是真的太能打,现在陆谦舟还是个少年,等长大了,也不知道要成什么样的祸害。
他出神间,竟没发现陆谦舟已经走到他身边,在他很近的地方坐下,一手抬起,要去摸他的脸颊。
等到那手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熟悉温暖的热度,顾息醉才缓过神来,不解的看向身旁很近的陆谦舟。
陆谦舟这是在做什么,清冷仙子下凡?
他正疑惑着,眼前的清冷仙子却终于忍不住笑了:
“师尊,这是怎么画上去的?我不在师尊身边,都没人提醒,照顾师尊了。”
顾息醉才想起自己脸上好像有笔墨,他自己伸手,想要粗暴擦去这来回让他丢了两次脸的笔墨,却被陆谦舟另一只手拦住。
“没事,我都已经碰到了。”陆谦舟用指腹为顾息醉擦拭,感觉指腹下柔软的触感,他手指微顿。
衡九墨的声音忽然暴躁响起:
“没人提醒,我早就说过了。让他自己擦,多大的人了,惯着?陆谦舟你后退,你这叫围观?你这是伺候吧!立刻后退,不然出去。”
顾息醉扣下陆谦舟的手,暗中朝陆谦舟眨眼睛。
陆谦舟收回手,指腹在身侧轻轻摩挲,他看了顾息醉一眼,听话后退。
顾息醉这人果然毫不讲究,抬手用袖口胡乱一把,把脸颊擦了个遍,洁白的袖口顿时晕染了一大片黑晕。
其实他可以用法术清洗的,但是有袖子,何必呢,袖子脏了也不用现在就清洗,因为只要写字,之后还会弄脏的啊。
到时候一起用法术清洗就行,省时省法力。
系统被顾息醉这套直男懒法,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什么时间都要省,连睡觉时间都要压榨到每天三小时的男人,果然有省时间的独门秘方。
陆谦舟很乖巧的坐到顾息醉的对面,两人之间保持着一个合适的围观距离。
陆谦舟唯独有点不乖巧的一点,那便是他的手指,一直摩挲着手中的储物袋。
同时顾息醉还能时不时闻到让人陶醉的肉香味。
顾息醉很认真的抄书,一脸认真的把一轮清月,抄成了一块叉烧肉。
他看陆谦舟,陆谦舟看一旁的显示屏,于是顾息醉也看向了显示屏。
为了吃,尤其是陆谦舟做的美食,顾息醉的动力是无限的。
一定有办法,衡九墨最怕什么,有了。
顾息醉扫了眼桌上一大堆的书,他记忆和学习能力都很强,同时他也最受不了抄书这种单调机械的活,因此他抄书,都是一本抄完就换另一本的。
这头一遍的抄书活,他其实还是能忍受的,毕竟还能学习新知识,顾息醉抄书的同时,脑中已经起了一连串的思索。
但凡他抄过的书,他都理解的十分透彻。
顾息醉看了眼显示屏中的衡九墨,忽然惊喜的眉间一挑,赞叹道:
“此言精妙,甚为精妙!”
衡九墨被顾息醉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
“堵不如疏,满不如虚,这套剑法锋利太过,师兄,你舞这套剑法时,会注重留虚疏通吗?”
“留虚?疏通?”衡九墨皱眉,他长久不练功了,天天用补药增进修为,对这些剑法里的奥妙,更是很久没有研究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补到元婴大圆满的程度了,但是修为一直处于元婴中期,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顾息醉看一眼衡九墨一脸不知甚解的模样,心中暗叹了一声,也不指望衡九墨和他探讨什么剑法奥妙了,直接跟衡九墨摊开了讲,摊明白了讲。
他跟衡九墨讲的内容,也是有所筛选的,特地选和衡九墨实际情况联系紧密的地方讲。
衡九墨不愿思考惯了,顾息醉也顺着这类学生的习惯,直接用起了实践教学,他和衡九墨讲剑法时,用的最多的词便是:
“不信,觉得很荒唐?要不师兄你试试,发现哪里不对便告诉我,我以后也不会误入歧途。”
衡九墨每次都被气笑:
“把你师哥当试炼呢,讲的一套一套的,怎么不自己试?算了,就你那身子。”
说着,衡九墨十分嫌弃的运起了功。
他老毛病还在,练功确实专注不下去,每次都会烦躁的睁开眼睛,想要停止。
但每次,他都会对上顾息醉那双期待,满是求知欲的眼睛,仿佛顾息醉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仿佛他就是顾息醉路上最亮的明灯。
衡九墨暗骂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因为强制凝神练功,而产生的极度烦躁的心情。
他的身子不像顾息醉,如果以强大的毅力抵制住了难以专注凝神的烦躁,就可以继续练功下去,不会像顾息醉有那么严重的身体反噬。
准确来说,除了那压不住的烦躁,其余的练功过程,衡九墨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一次次的试试,一次次的领悟,越来越严重的烦躁情绪。
衡九墨猛的站起身,一脚踹倒了身旁的桌子。
他呼吸粗重,看向顾息醉,眼中含着一股强烈的怒火,衡九墨深吸一口气,快速低下头,声音虽然有颤抖,但和他暴躁危险的眼神对比,实在是算得上温柔:
“好了,不试了,你好好抄书,一天天的,怎么有这么多想法。”
衡九墨尝试过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很难。
在把一个珍贵的瓷瓶摔碎后,衡九墨挥手,留了一句“我很快回来。”,便压低着眼眸,快速将观察符关了。
顾息醉直接放下了毛笔,舒服的哼起了一个小调。
陆谦舟观察着顾息醉放松的表情,问:
“师尊,你不担心掌门吗,掌门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惯的他,我是不得不偷懒,他是只想偷懒,几尊佛都请不动他动一下筋骨。”
顾息醉想到衡九墨那十几位大夫,就觉得窒息,合着衡九墨每次大补,都这样疏通的,简直懒到了极致,
“我若是得的是他那种病,早就突破元婴大圆满了。没法专注就逃避,烦躁虽然是阻碍,但同时也是他进步的阶梯。他好好受着吧,就不能惯着。”
陆谦舟嘴角下压:
“师尊,你真了解掌门。”
原来刚刚顾息醉讲那么多,不是为了闹走衡九墨,而是为了教衡九墨。
可,顾息醉不是他一个人的师尊吗。
“我更了解你。”顾息醉缓步走到陆谦舟,弯身,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出神在想什么的陆谦舟,开口道。
陆谦舟看向顾息醉,对上顾息醉的眼睛,心跳不由的加快:
“更了解?”
了解他其实一点也不乖,其实很坏,非常坏吗?
陆谦舟手紧紧攥住手中的储物袋,不自然的躲过顾息醉的视线。
他手中的储物袋忽然被拿走。
顾息醉朝他摇了摇手中的储物袋,又微眯了眯眼,似乎很难猜测的看着储物袋: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陆谦舟呼出一口气,将储物袋的饭菜一一摆出。
顾息醉幸福的吸了一口饭菜香,迫不及待开吃,吃的满嘴香,尤其是狼肉,实在是香的不行。
“好吃吗?”陆谦舟看着顾息醉停不下来的模样,问。
“嗯!”顾息醉连回复都忙,好吃的直眯眼睛。
陆谦舟给顾息醉夹了一筷子青菜:
“师尊,别光吃肉,吃点菜。”
顾息醉特听话的点头,毫不犹豫的夹起青菜,一口吃了下去。
陆谦舟拿筷子的手微顿,顾息醉都不需要犹豫一下吗?
“你也吃,你多吃肉,长个子。”顾息醉挑了个大块的狼肉,给陆谦舟。
陆谦舟看着碗上鲜美的狼肉,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闷:
“师尊,您当时不怕吗?”
“怕什么?”顾息醉没反应过来。
“我的血,如果真的有。还有,药的来历。”陆谦舟紧紧攥住手中筷子,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顾息醉从来没问过,怀疑过他一句。
顾息醉笑了:
“你是怎么打赢的,我不会看?他们觉得你需要那药,我从来不觉得。”
“至于那药的来历,重要吗?你没有用它,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不重要。就算你用了,也没事,谁不会犯错呢,改了就行。”
陆谦舟低头,一直不看顾息醉,他夹起碗中的狼肉,犹豫了很久,终于低头咬了下去,
狼肉很香,很好吃。
他从一个陌生人手中收了那药,他藏了很坏的心思,他知道那药的严重性,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的掉在试炼台上呢。
那药出现,可以毁了他自己,也可以毁了顾息醉。
他当时,想拉顾息醉一起和他下地狱。
如果他从开始就没有收那药,后来他就算想拉顾息醉一起下地狱,应该也没能力做到了吧。
可是陆谦舟没办法不收,他做不到,这药可以作为他的武器,可以保护他。
可是,也会害人。
“师尊,你还疼吗?”陆谦舟知道是顾息醉治疗了他,会受反噬,也知道顾息醉对外界说了什么。
“不疼。”顾息醉以为陆谦舟只是单纯指的反噬的事情,他十分轻松的回。
陆谦舟:“师尊,你教过我,疼了,要说。”
“真的不疼了,以后疼了,再跟你说?”顾息醉笑着看陆谦舟,漫不经心的许诺。
陆谦舟别过脸,良久,又认真回了一个字:
“嗯。”
“师尊,你以后可以多给我夹肉吗?”陆谦舟忽然紧攥着筷子问。
顾息醉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还顺带毫无负担的自恋了一波:
“当然,是不是为师挑的肉特别香?”
说着,他满足陆谦舟的愿望,又给陆谦舟挑了一块香嫩的狼肉。
陆谦舟看着碗上的狼肉,本能的想推到一边不去吃,吃别人给的东西太危险,有一万种方法下东西。
不光光只是针对顾息醉,他警惕一切。
陆谦舟不太敢下筷,又十分想下筷。
深吸一口气,夹起狼肉,陆谦舟吃到了第二块,顾息醉给他夹的肉。
“好吃。”
他想给顾息醉下个例外。
顾息醉夹的肉,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