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在可怜的三哥被气死前,白漓慢吞吞的又补上了一句话。
“我还没有化形。”
这话落下,谈意差点上不来的那口气,可算提了上来。
“白小漓, 你是不是跟老四学的!!!”谈意挠着弟弟的肚皮, 把弟弟给挠的蹬着腿求饶,这才勉强把情绪平复下来。
白漓被挠的喵喵叫, 巴掌大的小身子奋力扑腾着。
过了好一会儿。
白漓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花, 把谢沉夜里睡不着, 只有他在这里赶走黑雾的事,告诉了三哥。
谈意听到什么黑雾,只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他们家漓漓, 什么时候会赶什么他都不知道的黑雾了。
白漓要留下来给谢沉赶黑雾的态度坚决, 谈意见状, 也没有强制把他带走。
“我陪你住这儿。”
谈意跟弟弟讲好了条件:“夜里在这里帮帮忙可以, 但以后还是要回我们自己家里。”
白漓乖乖点头。
当夜。
在天桥底下的小猫咪,都被谈意派人给接走。
而白漓跟死活不走的三哥, 全都留在了谢沉家里。
谈意住在谢沉隔壁, 入夜,他特意再三叮嘱了白漓。
“他睡着之后, 你就出来找三哥,知不知道?”
“知道了。”
被三哥搓着耳朵, 叮嘱了十几遍,白漓现在已经能把这话给背诵下来了。
放白漓去隔壁前, 谈意把门锁上,现场变了个身。
只见一只比白漓大了好多圈的花纹猫猫,喵呜一声, 扑向了坐在地上的白色小奶猫。
大猫伸出爪爪,把小奶猫按住,随后,开始认认真真的给小奶猫舔毛。
“喵喵。”
三哥,不要舔毛毛。
被舔的湿漉漉的小奶猫试图挣扎,然而挣扎无果。
谈意给弟弟舔完毛毛,确定弟弟的健康状况良好后,总算松了口气。
“喵,喵嗷。”
检查完了,漓漓,你去找姓谢的吧,早去早回。
片刻后,谢沉的卧室里,挤进来了只毛毛还湿着的可怜小奶猫。
“喵。”
先生。
谢沉把奶猫抱起来,带去洗了个澡。
原本只放了谢沉用的东西的浴室里,如今,已经添了不少别的猫猫专用品。
猫猫专用洗护套装,猫猫专用毛梳,猫猫驱虫药液,猫猫指甲钳。
洗过澡,谢沉用吹风机把毛毛都给吹干,又拿了指甲钳。
“漓漓,剪不剪指甲?”
白漓条件反射的摇头:“不,不剪。”
谢沉攥着他的爪爪,看了看:“乖,有点长,要剪一下。”
白漓对剪指甲还是很害怕,他难得的对着谢沉耍赖。
“先生,不剪指甲。”
白漓的喵喵声透着央求的意味,他凑上去,要抱谢沉的大手。
谢沉把闹腾的小奶猫索性给放到了床上,指甲钳也没落下。
白漓胖墩墩的身子抖了抖,泪汪汪的看着谢沉。
“疼。”
他的指甲都是爸爸他们剪的,记忆里,好像有个人类给他剪指甲,不小心把他的爪爪剪出血了。
“乖,不疼。”
谢沉垂眸,在攥着白漓的爪爪的瞬间,脑海里忽地像闪过了什么画面。
画面里,似乎是个人类小男孩儿在抱着只哭的直打嗝的奶猫哄。
奶猫举着爪爪,有一个爪尖被剪的渗了点血。
那画面一晃而过,谢沉想要捕捉清楚,却还是没能做到。
思绪回归现实。
谢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等冷静下来后,他把手机给打开了。
“漓漓。”
谢沉把手机架好:“我去宠物医院咨询过医生该怎么剪指甲。”
“你抬头看看,我把医生的视频通话打开了,可以让他看着我剪。”
视频通话的对面,还是白漓认识的。
“喵喵。”
是邱禾医生。
邱禾医生很厉害,把点点还有大灰都给治好了。
白漓看到邱禾医生在,对谢沉要给他剪指甲这件事,稍微不那么抗拒了。
谢沉事先去学过剪指甲,可在攥住白漓的粉色肉垫,给他剪指甲的时候,谢沉的脸色还是紧绷了起来。
他垂眸,眼神专注的看着爪爪上淡红色的血线。
猫猫剪指甲的时候,不能剪到血线,否则就会疼。
等把前爪还有后爪的指甲,全部都剪干净,白漓跟谢沉全都骤然放松了下来。
白漓摊开身子,仿佛是一块柔软的猫饼。
谢沉把指甲钳放起来,又挂断了跟邱禾的视频通话,伸手戳了下猫饼。
猫饼被戳中,顿时又聚拢成了白色圆球球。
“喵。”
痒呀。
白漓抱着谢沉的手指,不让他乱戳。
一人一猫玩了片刻,谢沉这才起身去洗澡。
夜色渐深。
隔壁的谈意正在用手机跟发疯的经纪人联系。
“我明天就回,别担心,我身体现在倍儿棒,嘿嘿嘿,心情也超棒哈哈哈哈哈哈。”
谈意整整哈哈哈哈了一整个对话框。
经纪人:“沧桑jpg/”
经纪人:“谈哥,你再这样不行的啊!我们还有一堆工作呢。”
经纪人:“我们要好好赚钱啊!捧着大盆接面条泪jpg/”
“赚赚赚。”
谈意想到谢沉这边给漓漓的伙食标准,他目光坚定:“我要比谢沉赚的钱更多!”
经纪人:“熊猫头疑惑jpg/”
经纪人:“你说的谢沉,是我想象的那个谢沉吗?”
谈意:“对,就是他。”
经纪人:“洗洗睡吧jpg/”
经纪人:“哥,别总是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谢氏底蕴深厚,谢沉手里的资产,以及他的身价……
唉。
经纪人朴实的想,谈哥想跟人比,怕是得天天去卖身。
被打击了的谈意并不气馁,反正现在有弟弟在手,有事没事吸一吸弟弟,他工作起来超有干劲的!
凌晨三点。
原本苦熬着要等弟弟回来睡的谈意,睡的人事不知。
别说等弟弟了,估摸着这会儿把他绑着丢出去,他都没感觉。
谢沉的卧室里。
赶完黑雾的白漓也是困乎乎的,他没睡猫窝,而是栽在了谢沉的胸口处,贴着谢沉的胸膛,睡的香甜。
快到天亮时,熟睡的小奶猫身上只觉得热热的。
他闭着眼睛,喵呜了一声,被剪了指甲的爪爪,无意识的磨了磨谢沉的胸膛。
谢沉睁开眼,看到胸口的小奶猫时,顿了顿。
随后,他抬起手,并不是要把小奶猫给放回猫窝里,而是轻拍了拍在呓语的奶猫。
很快。
呓语声停下,在谢沉安抚的轻拍中,白漓又睡沉了过去。
刚才那点儿不适,还有反常的热意,在这样将醒未醒的时刻,一人一猫,全都没有注意到。
次日。
白漓醒来后,他三哥都还没醒。
站在三哥的房间门口,白漓觉得这有点不应该。
“喵。”
白漓拍拍谢沉的胳膊,问他道:“有钥匙吗?”
“有。”
门开,病没好透,又出来跑了一天的谈意,不幸发烧。
要不是白漓让强行开了门,任由他在这儿不管,怕不是得烧死。
经纪人急吼吼的过来拉人,白漓担心哥哥,也跟了过去。
临走前。
白漓仰着脑袋,抱着谢沉的大手,漂亮的琥珀瞳里倒映着谢沉的影子:“先生,我夜里会过来找你的。”
谢沉得了这话,面色缓和下来,空出的那只手,摸摸面前小奶猫的毛脑袋:“好。”
白漓拽着他的手指,又小小声的提着要求。
“想亲亲脑袋。”
“啾。”
谢沉低头,在毛球脑袋上亲了下。
白漓心满意足的捂了捂脑袋,转身去跟哥哥离开。
还好谈意这会儿烧到迷糊,眼睛也没睁开,所以,没看到他弟弟被别人亲脑袋的这一幕。
否则,这病估计得气到暴毙。
经纪人看着“身体倍儿棒”的谈意,疲惫道:“得了,最近的工作又得推。”
由于谈意的坚决不被潜,有不少大人物都被得罪过。
经纪人一边抱着说是谈意养的小奶猫,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谈意。
公司现在看重谈意,是因为他业务能力的确不错,工作又努力,给公司捞了不少钱。
可是……
他得罪的那些人,也让公司为他承受了不少压力。
经纪人心里门儿清,近段时间,上头已经在权衡了。
为了保住谈意,得罪那些人物,到底值不值。
“唉。”
经纪人第三次叹气,他摸了下小奶猫的脑袋,对着眼神干净的小奶猫,没忍住,说道:“谈意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白漓:“?”
白漓瞪圆了眼睛,跟经纪人对视。
他三哥的日子,为什么要不好过了。
经纪人见谈意在昏睡,这只小奶猫只是个猫崽子,也不会说话,索性就把自己的烦恼,轻声倾诉给了小奶猫。
“公司有几个高管,对谈哥也起了心思。这次又是他们牵头……”
“他们就是逼着谈哥妥协,等谈哥愿意低头了,他们肯定会把谈哥弄到床上。”
“妈的,一群垃圾。”
经纪人带了谈意这么久,他对谈意是有感情的,谈意不愿意做的那些事,他也不想让谈意去做。
可是,他一个经纪人,还吃着公司的工资,又能怎么办呢。
经纪人说到最后,羡慕的看着白漓:“还是做猫好。”
“小猫咪就不会有什么烦恼,每天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就好了。”
被经纪人羡慕的小奶猫本猫,猫猫脸上带着忧愁。
不。
小猫咪是有烦恼的。
比如,车上的这只小猫咪,就在烦恼着——
“三哥好像要被坑了怎么办?”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跟我三哥睡觉?”
“长辈说过的,一只小猫咪只能有一个伴侣,三哥也只能有一个伴侣。”
小奶猫默默走到三哥的身旁坐下来,看着三哥苍白的脸,继续新的烦恼。
“要怎么保护三哥的清白呢?”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又来到了医院里。
谈意被送去治病,白漓则是被经纪人揣着,忙前忙后的跑腿。
挂了输液瓶,又转到单人病房里,谈意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白漓从经纪人怀里爬出来,跳到谈意的床上后,坐在谈意的脸旁,心疼的摸了摸谈意的脸。
“喵喵。”
三哥呀。
白漓趴在谈意旁边,只觉得很心疼三哥。
经纪人原本还怕这只小奶猫会闹着谈意,眼下见他乖乖的,便没把他给再抱回来。
“小猫崽,我去给谈意买份早饭,你在这儿待着吧。”
经纪人说完后,推门离开。
白漓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收回目光,继续看三哥。
三哥长的很好看,他们妖怪山上的猫猫们,都长的好看。
白漓趴在空枕头上,盯着三哥好看的脸,小脑袋瓜里继续装着满满的忧愁。
不想要三哥被很多人睡……
可他该怎么做呢?
想不到主意的白漓,想要去找先生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