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进去了没多久,就领着国木田独步出来了。
围住我的众人都停下来对我的询问,看向那边从会客室里出来的二人。
“诶诶,出来了!”
“应该是通过了吧?毕竟是社长看好的后辈。”
国木田独步站在社长后面一点的位置,表情算不上太好,但看得出来在尽力维持正常的表情。他的目光穿透了一排的人,直直锁定了为了缓解崩溃而挂在窗边的我。
我真想跳楼了。
太宰治啊,你们港黑的天台还有空位没?借我一个起跳点行不行?
我在心里仔细计算了一下,算了,这一跳怕是也死不成,到时候慢慢地从地上把全身粉末性骨折的自己从地上抠起来也太疼了点。
还是不了吧。
被大家的眼神簇拥着,我只好走过去,面对我不得不面对的场面。
“樱庭老师是亲自面试的面试官,您说说您的想法?”社长说:“我会更参考您的想法。”
啊,国木田独步又在看我了。
这种隐晦压抑的热烈目光,不管多少次也不可能习惯的啊。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等到共事以后他就知道了,我就是一个不靠谱的摸鱼大师,啥都不会吐槽倒是点满,混子调查员全靠大佬带着起飞,整体实力比太宰治差多了。
毕竟我们一个是真的摸鱼,一个是表面摸鱼。
“怎么说呢。”我在心里斟酌着语句:“多余的话我便不再赘述了,只谈论一下我个人对国木田先生的看法。”
“国木田先生是一位绝对符合侦探社员工标准的人,虽然我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但仅仅是一会儿的交谈,就能感觉到他是身上有着许多优秀品格的年轻人,我很喜欢。”
我总结了一下:“简而言之,不能再好了。”
附近的大家先是短暂地安静了一下,然后就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哇哦~”的惊叹。
嗯?我有什么让人惊讶的话吗?
众所周知,文野国木田独步就是这样的人,又没有夸大其词好不啦!
我疑惑地去看社长,只见他看我的表情也很惊讶:“评价这么高吗?”
我眨眨眼:“不应该吗?我确实觉得很不错啊。”
“那我也没有意见。”社长看向大家:“那么,就有请大家欢迎我们的新人调查员的加入吧!”
大家都热情地鼓起掌来。
一边的国木田独步不知道怎么回事,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感觉好像是去外面狂奔了几公里似的,僵硬地好像在自己和自己做面部大拉皮。
我见他神色愈来愈难以言述,不由得关切地上询问:“您没事吧,要喝水顺顺气吗?”
国木田独步看起来在气沉丹田,他痛苦地说:“不用……”
“那您对我今天面试工作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可以向我沟通,我会在以后的工作里优化。”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国木田独步说道。
国木田独步就好像是艰难地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走到我面前,忽然微微倾下了身,在我面前摊开了那本从不让外人看的记事本。
那是一页空白的页面,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笔,递给我:“请问您愿意给我写一个TO签吗?”
“哦,TO签就是那种——”
他大约是以为我不懂,赶紧向我解释道。
我摇摇头,从他的手里接过笔,娴熟地接过他的宝贝记事本:“就签在这里吗?签什么?是您想还是我想?”
国木田独步一下子卡壳了,他目露纠结之色:“让我想想……”
我知道他确实很容易为这种事情纠结,国木田独步可是那种做事极为过细的日本优秀品格年轻人的典型代表,与其让他在这里纠结,不如我来为他写。
“那我来写,可以吗?”我问。
“当然可以!”
他的音量似乎是憋不住地抬高了,直到感觉到附近大家友善的笑意,这才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抱歉,刚刚是我失礼了……”
我不假思索地写下了朝雾爸爸对他个人的定位句。
「To:国木田独步
——祝您的理想万里无云。
By:樱庭步梦」
写完以后,我就把记事本交到了他的手上,却发现国木田独步眸中的神色慢慢地从复杂,迷惑,转变到了一种释怀后的了然。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着有着不合常理的崇敬:“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如此啥?
这不就是你个人曲的歌名吗,我就修改了一下主语啊?
国木田独步看我的眼神愈加灼热,恨不得在我身上烧出一个洞。他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我在记事本上写的那句话,表情就像是解开了一道怎么也解不出来的超难数学题一般,有一种得到答案以后拨开云雾见青天后的放松与释然。
“确实,之前是我太过于追求事情的完美与否,反而忽略了人生就像是天空一样,不可能总是万里无云的……”他看着我,痴痴自语道:“万里无云,原来是暗示我这个意思吗?”
不是,这位朋友,你是否有搞错些什么?
我总觉得他是不是……等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迪化?
不是,您在三次才是真大文豪啊!你对我这个伪文豪的滤镜实在是太重了啊!
正当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沉浮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那不怎么靠谱的直感提示我又没有好事。
——
又是未知号码?
我在向大家打了招呼,表示让他们先聊聊,我先去接个电话。我直接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拐角就是这栋楼那结实的老旧电梯。
我滑开绿色的接通键,便听到对面传来了太宰治那熟悉的嗓音。
“樱庭老师?”他笑着说:“没打扰到您吧?”
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好家伙,又换一个新号。太宰治,你这次又偷了谁的手机了?”
“这次是我自己的手机啦。”太宰治似乎是换了一个手拿手机,声音稍微远离了一下,进而又回归正常:“请问您有空吗?”
我瞬间虎躯一震,心中不详的预感升腾了起来:“你要干嘛?”
太宰治轻笑一声:“不要紧张啊,樱庭老师,您看我什么时候害过您。”
“……你先说要要干嘛!”已经被驴过一次的我,再也不会被太宰治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蛋给迷惑了,我对他这种隔空使用魅惑技能的手段表示谴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对着一个手机吐气如兰的。”
是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Mamo的本音和Mamo上节目刻意说撩人嗓音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你看看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对我这样的无辜小猫咪乱用魅惑绝对没有好事!
太宰治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取悦到了,在对面笑的很开心。
“放心放心,您不要害怕,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太宰治终于正经起来了,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浮。
“不知道您是不是给芥川使用了精神系的异能?这家伙直接一睡不醒,森先生都好奇地来看过了,都说没办法。”
什么,芥川还没醒??
不会吧,那这团重置到几周目了啊,就这都倔到不点话术说服心理学?
你别光恐吓人家npc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关注点清奇,我紧张的却是另一个方面:“那芥川他都这一周多了,没有渴死吧?”
芥川他身体不好的啊!和三次元芥川老师一样的!
完了,我要是不小心给人家渴死了我这算是鲨人罪吗?!
太宰治忍笑:“嗯……是的呢。最近一直给他打着葡萄糖,为了保证进食还下了胃管。毕竟是组织的异能者,医疗待遇方面再怎么也不会太差的。”
我:“……!”
我这可真是太罪过了!
“那我去哪里啊?医院吗?”我心里有点急了,局促不安得问道。
“嗯……当然不会是在医院的啦,我怕他刚落地就被警察叔叔抓走啦!”太宰治不知道到底为啥,还能笑地这么开心:“是港黑事务所。”
那不就是港黑大楼吗!
我怀疑这里面又有诈,但是如果是真的,那我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的,大不了就殴打所有人跑路。只要中也不堵门,根据我上帝视角的情报,应该都是没有逃跑问题的。
实在不行就让他再去梦里缝八小时朋友尸体。
虽然这招很损,但是若是没有办法,也只能作为下下策了。
中也可是很听森鸥外话的,森鸥外要是让他打我那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如果是这样,我也要量情况决定手不手下留情的嘛。
希望魏尔伦哥哥不要来报复性打我,芜湖。
实在不行,那我只好让他也……
反正我打不死,诶嘿!
想不到吧!你的暗杀是很不错,但我已经不做人啦,兰波!
我在心里暗自脑补了半天,已经写出了长达几万字的魏尔伦对我王八拳殴打而我全部miss然而对睡梦中的他一通喵喵拳暴打的爽文剧情了。
太宰治循循善诱:“您看如何?届时我会亲自下来接您的,让您全方位体会到我们港黑欧风大酒店的设计感,以及黑衣猛男对您大喊‘老师好,老师您慢走’的日本黑道风情体验。”
草,那岂不是跟昂热校长一个待遇?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了!
你看人家昂热校长不也是不虚吗?人家颠颠儿地提着小行李箱就来了,还能在机场撩年轻小妹妹。我比昂热血还厚,我怕个啥啊?
再说了,凡是看过文豪野犬的观众,谁会不想去黑手党一日游啊!
我直接拍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