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萝莉走向卧室的门口:“你的家里有退烧药吗?”
这个孩子真的太乖了,简直就像是缘一那一挂的孩子。
她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只会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你,就好像一个安静的小动物一样,偶尔做出一点回应,告诉你,她知道。
她被我抱起来的时候也非常乖巧,不像一般孩子大哭大闹,被疑似继父的狗男人殴打的时候也没有哭泣,她会痛呼,但不会哭。
我不甚熟练地抱着超可爱混血萝莉,想着到了客厅,就给她放到沙发上什么的,然后一转门把手——
——
我抱着萝莉,坐在我家超大的衣柜里:“……”
不是吧?这么快就穿回去了?
我都做好了又是几天不回家的准备了!
萝莉拍拍我,用意大利风味的塑料日语对我说:“你没事吧?”
我瞬间摆出一副坚强脸:“没事!”
“我就是……有点惊讶!”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这样算是偷孩子嘛?!
而且我之前开窗帘的时候,可是看到了窗外街上的景色的,看起来还挺现代的,反正比这个大正要晚很多的感觉。
那个,请问罗老师,我这个算是法外狂徒张三的偷孩子行为吗?
【张三看到一个生病的孩子被继父殴打,于是上去心平气和地劝阻。之后。因为意外,不小心带走了这个孩子。那么请问,这算是什么罪呢?要判几年呢?】
我一想那个问题,浑身就是一激灵。
不是吧!这也太生草了……
我把萝莉抱出衣柜,放到了对面的大床上。
“你先进被子里,我再跟你说!”
我赶紧从柜子里掏出那种毛茸茸的软毯子,给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留着短短黑发的小脑袋。
她乖顺地让我做完这一切。
这孩子一下子穿越新环境也不害怕,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忙里忙外,
我走到卧室门口又退了回来,对她哭丧着脸:“怎么办?我家没有药。”
是的,没有药,因为用不着。
我不需要,祢豆子也不需要。
萝莉好奇地打量着我这复古气息满满的大房子,“没关系的,它自己会好的。”
我下意识反驳:“这可不行,小孩子可是很脆弱的!必须要吃药!”
我有点焦灼地看了看窗外,然后从我的围裙里摸出了我刚刚塞进去的菜刀,抬头一看萝莉还在看我,非常之不好意思地辩解:“那个,我就是做菜的时候顺手带过去了……”
“要不这样吧,我也不知道能给你开什么药……我正好在做饭,过一会儿饭好了,你就现在我家吃个饭,我再带你去医院吧。”
我心虚地笑了笑,然后把刀放在了手边的化妆桌上。
萝莉的目光在我的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上停留了一下,便奶声奶气地对我说:“好的。”
天哪这是什么品种的可爱孩子!
但我还是极为心虚,毕竟我这个法外狂徒的偷孩子行为简直就是张三本三。
虽然说此举并非我本意,但是它已经发生了啊!
我弱弱地说:“那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萝莉歪歪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那里是什么时候,但是我这里,是日本大正九年,也就是1920年……”我有些绝望:“你可能被我,不小心给带过来了……都怪我!”
真的,就算这孩子继父对她不好,也不是我直接把孩子扛起就跑的理由……
萝莉在毛毯里挣扎几下,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摇啊摇,有点希冀的眼神。
她要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地走过去,然后半蹲在窗边,尽量让我的视线与她齐平。
萝莉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没关系噢。”
“谢谢你。”
我一下子就被萌到了!呜呜呜她好可爱!
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也下的了手,那个傻逼家暴男真不是人。
我又想起了她名字的读音,这个女孩子的日语名是叫小春?那不就就和小桃的孩子一个名字了嘛!
天哪,缘分啊。
思及此处,我便问道:“你的名字,是叫Haruno吗?”
萝莉点点头:“shiobana haruno。”
汐华……春?听起来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我刚要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就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名字,好像不应该这么翻译。
应该是……汐华初流乃!
那、那不就是茸茸?????
啥玩意,就是在我刚到横滨,就料事如神,直接让西装革履尊贵快递员上门送青色彼岸花的茸茸???
不会吧??难道茸总小时候真的是女孩子,因为荒木老贼被编辑制裁,只好在她15岁剧情开始的那年含泪怒给女鹅变性????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但我又不能直接表露出来我的惊讶。
茸茸低下头,莫名难过的样子:“因为妈妈以为我是女孩子,就随便起的。”
啊宝贝茸咱们不难过!区区名字罢了!
“他们现在重新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乔鲁诺·乔巴纳。”他说:“不过,你可以叫我初流乃。”
我懂了,茸茸怕是以为我因为他是男孩子却叫了一个女名而惊讶。
他以为我在一层,但实际上,我在一百层。
我惊讶的不仅是我以为的萝莉,其实是个漂亮的过分的正太,还有得知面前的“萝莉”就是茸茸的惊讶!
不过我确实不能在这上面过分纠结,毕竟直接告诉别人命运的事情也太不能接受了。
我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床上躺一会儿?”
“想喝热水吗?或者是上厕所?”我鼓励他:“不要不好意思!男孩子不能说自己不行!”
茸茸都摇头。
“那我去楼下做饭了?”
我站起身,刚要转身就走,没想到我的男妈妈造型的围裙就被这孩子轻轻拉住了。
茸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阴暗的房间,这才慢慢地说:“不要,留我一个人。”
“可是你生病了,还是躺着比较好吧?”我问。
茸茸又不说话了。
“那好吧。”半响,茸茸才闷闷地说道。
我居然从他的小奶音里听出了柔弱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情绪……
确实,茸茸小时候,妈妈从不管他,把还是婴幼儿的儿子扔在家里,自己去夜晚娱乐场所嗨;后来有了继父以后,继父心情一不好,就总是要拿他做出气筒。
就这样,茸茸养成了看人脸色的习惯。
原来如此……之前他一言不发地看我的时候,就是看我“脸色”的过程啊。
我悟了!
“那这样,你裹好毯子,坐到厨房里的小凳子上看我削土豆吧?”我想了想,就觉得这是可行的计划:“应该不会着凉吧?”
茸茸也觉得不错子:“好的。”
——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提议,如果有妈妈辈的人得知我这么带孩子,估计要把我脑壳打飞。
就应该让他呆在床上!然后一直喝热水,喝到尿频尿急为止。
但我是不知道的,还一脸天真的觉得没问题。
所以说,我觉得茸茸小时候遇到的我们这种不靠谱监护人,真的是因为DNA里的吸血鬼血统作祟吧?身强体健的不得了,表面上是个柔弱美少年,其实背地里……
也是个力C美少年。
我给他从外面搬了一个小木凳来,然后把裹成毛茸茸球球的茸茸给放了上去,顺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去。
“唔唔~~”
我听到门口有祢豆子的咬竹子声,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一身洛可可风睡衣的祢豆子。
是的,你们没看错,洛可可风格。
是这样的,因为我女体身高和祢豆子差不多,所以我们就共享了一个衣柜……
于是,祢豆子有时候会被我打扮成lo豆子……
我真的不是在以公谋私!
但是真的很好看!就算是炭治郎来了也要说好看!
祢豆子显然刚刚睡醒,本来不应该在周五中午就提前醒来的祢豆子困得摇摇晃晃的,几乎是睡眼惺忪地朝坐在小板凳上的茸茸看了过去。
下一秒,祢豆子就不困了。
她看上去很高兴,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还略显呆愣的茸茸,并且发出了很开心的唔唔声。
我笑着说:“啊,这位漂亮姐姐叫灶门祢豆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目前暂住在我家。你叫她祢豆子、祢豆子姐姐、姐姐都可以。”
茸茸大约也是感觉到了祢豆子身上传来的凉意,但她欣喜温柔的情绪也不是作假的,于是真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让祢豆子抱抱。
我忽然想到这孩子还发着烧,被祢豆子这么凉一下可不得了。
我只好对祢豆子说:“这孩子还在发烧呢!祢豆子,你这样会让他的病情加重的。”
祢豆子闻言,真的松开了抱着茸茸的手。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苍白的手就抹上了茸茸的脸蛋。
但那只是很快的一瞬间。
“我下午要带初流乃去医院,祢豆子就先跟他玩一会儿?”我叮嘱道:“但是不可以碰到他,会生病的噢。”
祢豆子开心点头:“唔唔!”
茸茸看看反常的祢豆子,又看了看我:“?”
我笑了一下:“既然之后你可能长时间呆在我们家里,我觉得还是坦诚一点说明白比较好呢!是这样子的——”
“1920年的日本大正,还是一个人与鬼共生的时代。这种鬼,也就是日本传说里极为常见的那种恶鬼,他们以人类的血肉为食,惧怕阳光。”
“而你眼前的祢豆子,她就是鬼。不过她除了一个哥哥,家里人都被鬼王给杀完了,只有他们兄妹侥幸存活,祢豆子自己还变成了这样子。”
“但是你放心,她从来没有吃过人。只是,祢豆子还是惧怕阳光。所以初流乃在与她玩耍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要让祢豆子照到太阳,她会直接灰飞烟灭的。”
茸茸一点害怕也没有,反而乖巧地说:“好,我会注意的。”
再然后,就该轮到我了吧?
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就不一样了。”
“我呢,情况比较复杂。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鬼了,但是曾经也是吃过人的——尽管我并不想,也尝试了用死人替代活人。”
“这样的我,茸茸还会接受吗?”
说完,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蠢死了。
这种情况,一般小孩都给吓死了吧?这个开场白,简直就是甜蜜之家的风味啊。
我都能脑补出恐怖片的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