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水蒸气在黑夜中迫不及待地飘散,我有点兴奋地眨了眨眼,想要更快一点看清来者何人。
从男性浴室里出来的自然是男队员。
对方的动作很是利落,或许是因为刚洗完澡,身上并没有穿队服,而是穿着一身鬼杀队提供的白色浴服。
不过他似乎是不太喜欢这种束缚的感觉,一边走一边不爽地拉扯上身的浴服,现在已经被他扯出了一个银桑的造型,甚至就连发色也……
也……是银白色的?
牙白,是风柱不死川实弥!
罢辽罢辽,今天真的幸运E,这位大爷的浴后图不看也罢!
虽然说我……但是……
清醒一点啊你!二次元变现三次元的可怕惨痛教训你还没经历过吗!
再看被鲨了!
我往后轻微地退了一步,当即转身就要走。
不死川实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只是自顾自地用毛巾糊着他往下滴水的乱发,然后下一秒,就像是不经意一般,往我站的黑黝黝的小道上扫了一眼。
“诶?什么东西。”
不死川实弥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换算到我耳朵里,那就是催命的送葬曲。
就连祢豆子这种善良少女鬼都要挨好一顿刀捅,我要是被发现了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急促地回身望了一眼不死川实弥,眼神惊恐而又慌忙。
就好像我穿越到的不是鬼灭而是逃生2一样。
邪恶的村民虽然也手无寸铁,但是怎么看都比我这个菜鸡要身强体壮,随便抄块铁条都能把我打得哇哇叫,更别说真的上刀子了。
自从玩过刀剑乱舞以后,我第一次恨上了刀!
太可怕了!鳄鱼我不好奇了,快放我回去啊!呜呜呜!!
“不是鬼杀剑士?”
不死川实弥的语气平静极了,好像流动在火山下的阵阵熔岩,看似平和,但是已经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蓄势待发的力量。
“是哪个级别的剑士,汇报一下,如果不是也说明身份。”
他自水蒸气中向我走来。或许是刚刚从亮堂的地方走到黑暗里,就算他们大正人再不玩手机没有近视,也是需要适应一小会儿的。
或许是我身上没有明显的鬼的气质,这里又是鬼杀队,不死川实弥倒也没有直接一下子动手,还用着例行公事的调子对我说话。
但即使是这样,关智一的声线也还是冰冷极了。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肾上腺素激增,全身的肌肉都一下子绷紧了,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微微屈起膝盖,方便腿部肌肉发力——
“想跑?”他暗色的眼睛不祥的眯起来,高高扬起下巴,满是戾气地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嗯?”
不死川实弥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柱级剑士,当机立断就看出了我在被问话的时候想要逃跑……
等等,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如果是鬼杀队的剑士或者是隐,在几乎全员怕柱的情况下,见到风柱这种平头哥,第一个反应绝对是下跪而不是逃跑。
而我却做了错误的选择……
狗比作者,我的存档点呢?!
我欲哭无泪,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刹时间闪过了许多吐槽,但也几乎是同时,当我看到不死川实弥从对面开始开始以加速度向我冲来的时候,我的心态根本不能□□!
不管了尼玛我先跑了!
“你、你别过……?!啊啊啊!!!”
我吓得一比,几乎是凄厉地惨叫一声,当即转身就跑。不死川实弥可能一开始没有追我的心思,但是一看我跑了,他也像一条脱链的野犬一般,飞速地向我冲了过来!
……
他是真的跑不过我。
但我也是真的不认路。
我不熟悉鬼杀队的地形,好几大圈跑下来都在原地打转,但不死川实弥却能巧妙地在我即将前进的口路上等我,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尽管我与他的距离有将近十几米,但这就像是老鹰捉小鸡,实在是我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如果是一般人,被我这种放风筝流的跑路法溜这么久,早就累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但作为一个精通风之呼吸的柱,不死川实弥最多也就是呼吸有点微的急促,并看不出有过多劳累的痕迹。
甚至堵我堵出了经验。
“好快的速度啊,你,是鬼吗?”
他眼中划过一丝暴怒,就好像是圣地被人染指后的不悦。
嘶……下次洗澡的时候一定带上日轮刀!
正当我们之间剑拔弩张、气氛极为紧张的时候,一个声音穿插进了这片空地之间。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一个神采奕奕的声音自月色下穿出,我抬头一看,当即眼睛都要喷泪了:“大哥救命啊!再不来我要被鲨了!”
来人正是炼狱杏寿郎。
他的手里很接地气地端着一个印花老土的塑料盆,里面装了点衣服和毛巾,很显然这是正要去搓澡的路上。他的盆子和我房间里的也是一个样式,盲猜所有客房里的都差不多,就像是酒店里的统一化管理一样。
“哦?你来得正好。”
不死川实弥一看是炼狱杏寿郎,当即对他发出了组队邀请,试图二人混合双打我这个无辜的小猫咪。
“鬼杀队总部里居然会有鬼。”他看向满脸惊恐的我,狞笑地比我还像反派:“我就说呢,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我被撵着跑了这么久,现在一听他话里话外像是在说我偷窥他洗澡一样,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当即也炸毛了:“干什么也不是看你吧!谁要看你啊!”
不死川实弥忽然就怒极反笑了出来。
“你有种再说一遍——”你一个鬼居然跑到鬼杀队大放厥词——
我气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抄着我的少女音暴喝道:“我就算是死,从这藤袭山上跳下去,被鬼舞辻无惨一巴掌铲死在外边,我也不会看你洗澡一眼!”
不死川实弥一听,表情瞬间就扭曲了,撸袖子就要上来掐架:“你他妈说什么——”
然后我俩就被炼狱杏寿郎给拉架了。
“不死川,樱庭小姐是主公大人的贵客,你这样太失礼了。”
炼狱杏寿郎的体术也不差,或者说日本剑客,都是要练体术的,柱也不例外。
刚当上风柱几个月的不死川实弥自然不是功底更为扎实的炼狱杏寿郎的对手,加上拦住他的是队友,又提到了主公的大名。
几招过后,不死川实弥就被化去了攻势,但他还是很不解气,一双凌厉如刀锋般的眼睛狠狠瞪我:“怎么可能?!她的速度连我都追不上!”
我刚要怼回去,就被炼狱杏寿郎拍了拍肩膀。
“不死川只是性格急躁了一点,您别生气,他也是为了队内的安全!”
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和不死川实弥互瞪。
“樱庭小姐是客人,您先说吧,您来这里是为什么?”
大哥也不愧是长男风范,拿出了对待小孩儿的态度跟我说话。
“我只是一个来找浴室在哪里的纯路人。”我委屈地说:“之后,这人就出来了,还不穿衣服……”不穿上衣!
不死川实弥理解偏差,怒道:“你才裸奔!”
其实现在我们都已经知道对方不是敌人了,毕竟主公的话放在这里,又有大哥出来说话,不死川实弥就算疑心我的速度快过常人,也不能一下子就断定我是什么鬼,只能原地与我互喷。
“你才伤风败俗!”我愤怒地指着他敞开的胸襟:“一月份大冷天的,还穿的这么少出来,你居然好意思说我才裸奔?!反弹也要有个限度吧?!”
炼狱杏寿郎一看就知道,如果放任我们两个在这里,怕是没完了。
他只能把我们推着往客房的方向走去,顺便劝道:“大家都消消气,后天就是柱合会议了,主公说有大事要宣布,以后还有合作机会,不要这样伤和气!要高高兴兴地合作啊!”
但是气在头上,谁会让谁?
我们一边互怼一边往回走。
不死川实弥怎么可能说得过我一个写文的,几乎是被我的妙语连珠给气到握拳暴喝:“老子的日轮刀要是在这里,非把你扎成串!”
我究仗人势狐假虎威毫不示弱:“谁把谁当成关东煮吃了还不一定呢!”
我俩一路互掐,我嘲讽他自作多情觉得自己居然有□□魅力,不死川说我性情粗俗行迹诡异,谁也不让谁。
然后我们走到了同一条走廊,同一个隔板的两边。
炼狱杏寿郎:“……”
这觉还能睡吗?
——
事实证明,是可以睡的,因为有我在。
我端着洗澡盆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不死川实弥穿上了浆洗一新的队服,依然是敞着露出几道伤疤的胸襟,外面披了一条白色的羽织。
他搬了把小凳子,叉着腿,怀里抱着他的宝贝日轮刀,跟座门神一样横刀坐板凳。
“呵!”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冷笑,还有阴森森弹刀的声音。
我大人有大量,假装没看到,端着盆子就出去了。
等我浑身湿气回来的时候,不死川实弥还坐在那里,一副只待我搞事情就上门打人的恶霸样子。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从房间里拿了一块毛巾出来,故意站在一月的冰冷晚风中擦头,然后一甩我的过长的秀发,直接洒出一道水花。
冰凉刺激的触感直中不死川实弥的胸口。
风儿吹过,透心凉,心飞扬。
正当不死川实弥气到爆炸,要跳起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我就眨巴着我的卡姿兰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可爱如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毕竟,我什么也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