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将柳寒月送到了玉罗刹在汴京的宅子里, 然后由喜婆扶着柳寒月走进暂时休息的婚房。
此时,宫九和西门吹雪正对着桌子上的苹果核发呆。
坐在床上的柳寒月看见他们两个这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道:“这个苹果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说完,柳寒月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他觉得床铺底下有东西, 硌屁股得很。
只见西门吹雪转头看向宫九道:“你没有告诉他, 这个是什么东西吗?”
宫九闻言一愣:“那是喜婆让我塞给他的啊。”
宫九和西门吹雪的婚礼是按照两个男子准备的, 哪里会有人往宫九的手上放苹果。
“不过是普通人讨的一个好彩头,吃了也就吃了。”宫九展开折扇看了一眼柳寒月的肚子道, “也算是平安到肚吧。”
然而西门吹雪思考了一下,最后将苹果核毁尸灭迹,又在果盘里挑了一个个大圆润的苹果塞到了柳寒月手里。
宫九见此不由噗嗤一笑,然后道:“这回可别把苹果吃了。”
柳寒月将手里的苹果抛了抛, 然后道:“那喜婆也真是的,不就吃了一个苹果,竟然将你们惊动了过来。”
“若不是玉先生与你成婚之前不能见面, 否则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们而是玉先生了。”宫九用折扇打着手掌心慢悠悠地说道。
“好了,我与西门还要去忙, 就先让你的小徒弟陪着你吧。”宫九说完便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拉着西门吹雪离开了。
等宫九和西门吹雪走到门外, 宫九扯住西门吹雪的衣袖道:“别不放心了,一会儿有小鱼儿陪着他,外面还有这么多喜婆侯着,能出什么事。”
说完, 宫九便看向了捧着茶水糕点走过来的小鱼儿道:“你师父在里面,看好他,不要让他乱吃东西。”
交代好小鱼儿后, 宫九和西门吹雪这才放心地离开。
小鱼儿目送着宫九和西门吹雪离去之后,这才推开了房门,入目的便是一地的瓜子皮。
不止瓜子皮,还有花生皮、桂圆皮、枣子核。
“师父!”小鱼儿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心头不由一惊。
然而坐在床上的柳寒月却是毫无自觉,他伸手给小鱼儿递了一把瓜子道:“吃吗?”
柳寒月一边说着,一边还往自己嘴里扔了一个大红枣。
“好奇怪哦,他们为什么要在床底下放这些东西?”柳寒月一脸迷惑地看着小鱼儿,“难道是怕我和玉先生半夜滚床单滚饿了才给我们准备的?”
说完,柳寒月吐出了枣子核,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容易饿。
“师父!这些东西不是给你吃的!”小鱼儿最终崩溃地说道。
柳寒月闻言不由一愣,往嘴里送的瓜子仁也留在了顿在半空中的手里。
“不是给我吃的?”柳寒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既然不是给他吃的,为什么要放在床底。
只见小鱼儿疲惫地开口解释道:“这些枣子花生桂圆瓜子,寓意是早生贵子,并不是给师父你当零嘴的。”
小鱼儿忽然意识到柳寒月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一窍不通,否则怎么会在啃了苹果之后又把寓意早生贵子的坚果当零嘴给吃了。
只见柳寒月的表情空白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瓜子仁然后一把塞进了嘴里。
小鱼儿瞪大了眼睛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他已经给自己师父解释过了这些坚果的含义了,为什么他师父反而吃得更起劲了。
柳寒月则是直接塞了一大把花生给小鱼儿,然后问道:“你说我能生孩子吗?”
男人当然不可能生孩子,于是小鱼儿摇头。
“既然我不能生孩子,那么吃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小鱼儿愣住,似乎道理就是这样的。
“但是……”
“没什么但是,快来吃,作为师父我教你教得很少,只能多给你一点好吃的。”柳寒月一边说一遍将手中的花生衣吹散。
小鱼儿看着手里的花生有些一言难尽,但是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和柳寒月一起吃起了花生来。
“快,把你端来的茶水给我。”柳寒月戳了戳小鱼儿道。
吃了这么多干货,柳寒月自然口渴,如果不是因为小鱼儿端了茶水来,他恐怕真的会再次把手里的苹果给啃了。
于是就在柳寒月一口水一口瓜子,一口水一口花生的努力下,寓意早生贵子的干货全都进了柳寒月的肚子。
在柳寒月一顿吃饱喝足之后,守在外面的喜婆终于开始叫人了。
“新……人啊,吉时已到,我们进来请您去拜堂。”守在外面的喜婆开始说道。
“好啊,进来吧。”
柳寒月将红色的盖头扯过来盖在了脸上,然后把丢远的苹果捡了过来,最后乖巧地坐在床上。
一旁的小鱼儿面无表情,他觉得等会儿进来的喜婆一定很崩溃。
果不其然,一声尖叫响破了天空。
“啊!”
喜婆看着这满地的狼藉简直要晕过去,她替人办过这么多次婚礼,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省心的新人!
“婆婆莫急。”小鱼儿连忙将人扶住,免得面前的喜婆晕倒过去。
“我师父并非女儿身,这些东西对他无用,吃了也就吃了,碍不到什么事。”小鱼儿开口解释道。
喜婆的脸扭曲了一下,然后想起玉罗刹交代她的事,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面前的新娘是个男子,万不能用女子结婚时的规矩来苛责他。
“时辰已经到了,我们这就去前堂吧。”喜婆对着柳寒月伸出了手。
等柳寒月将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后,喜婆又对小鱼儿道:“让人打扫一下房间。”
新房弄得这么乱,像什么话。
喜婆摇了摇头,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说。
于是乎,柳寒月便这样跟着喜婆去了前堂。
只见前堂宾客满座,均是在江湖或者朝堂上有名的人物,而段正淳及其家人便在其中。
“寒月,将手给我。”现在门口的玉罗刹对柳寒月说道。
此时的玉罗刹身穿一身红衣,漆黑如鸦羽的长发被金冠束了起来,那张瑰丽的容貌显露在人前,又因为红衣多添了几分艳丽,然而上挑的眉眼却偏偏带着几分邪气。
就在柳寒月将手放在玉罗刹手里的那一刻,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谁?”宫九开口呵斥道,“外面的那群守卫是做什么吃的!”
“别喊了,外面的那群守卫已经被悲酥清风药倒了,你们也快被药倒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神情娇媚,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而楚留香和陆小凤则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宛如小白花的女人是死去的丐帮长老马大元的妻子——马夫人康敏。
而她的身后则是跟着丐帮现任帮主白世镜和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
很快,有熟悉这个男人的认出来了他是谁。
“他是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
段延庆的身份被叫破,刀白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她的心中突然有一些不安。
就在此时,柳寒月突然将自己的盖头揭下来,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精致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当众人以为柳寒月会出手和丐帮大打一架的时候,柳寒月对着康敏伸出了手。
康敏震惊于柳寒月为什么没有被段延庆带来的悲酥清风定住,同时更害怕柳寒月对她痛下杀手。
柳寒月看着康敏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不耐烦地说道:“份子钱呀!”
此话一出,康敏不仅愣住了,就连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也不由愣住了。
“份子钱?”康敏喃喃道。
只见柳寒月收回了手道:“你们丐帮就这么不识礼数?带了一堆人参加我的婚礼,还不想给份子钱。”
说完,柳寒月鄙夷地看了康敏及其丐帮众人一眼。
康敏脸色微变,然后道:“我才不是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柳寒月皱着眉头看着康敏道:“既然不是参加婚礼的,那就是来闹事的?”
“是又如何?”康敏笑了起来,她自觉柳寒月奈何不了她,毕竟柳寒月也吸了悲酥清风,现在能够走动怕是已经到了极限,没看见那些宾客都瘫倒在地了吗?
“我第一次结婚,最讨厌有人给我捣乱。”柳寒月眯起了眼睛,“既然不是来做客的,那便去吃牢饭吧。”
“你没有剑,要怎么让我们去吃牢饭呢?”康敏笑着问道。
新人成婚之时不能佩戴利器,因此柳寒月的剑并不在柳寒月身上。
“我不用剑也能杀你。”
话音落下,柳寒月的一道剑意从康敏脸边擦过,将她的脸划出一道血痕来。
“这,这竟然是剑意!”在场众人无不惊愕,虽然知道柳寒月已经是宗师,但他们却不知道柳寒月已经可以达到凝剑成意的地步了。
“真是给你们丐帮狗胆了,居然敢在太平王府的地盘上撒野。”
宫九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折扇扔出,那玉石做成的折扇将好几个丐帮弟子打倒在地。
下一刻,西门吹雪也拔出了他的剑。
楚留香陆小凤纷纷起身,而玉罗刹站在台阶之上犹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康敏。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本尊不想见血。”
康敏忽然惊恐,她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她恐怕永远开不了口了。
于是她大声道:“不!我有一件事要说!”
“段誉并不是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康敏盯着众人中的刀白凤道,“刀白凤,你敢说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你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