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游霁蜷咋在沙发里, 身体每一寸皮肤变得滚烫，意识逐渐飘忽，背脊传来熟悉的热流，喉咙发涩。
林彦急急忙忙从家里翻找出感冒药, 拍了拍宁游霁的脸：“来, 起来把药吃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 宁游霁伸出手臂蛮横地将人拽进怀里。
林彦像是受到了惊吓错愕地瞪大眼睛, 反应过来后挣扎：“宁游霁你快放手。”
想到宁游霁生着病, 又慢慢停下了动作。
感受到箍住他腰的手紧了紧，少年喷出的热气呼在他耳畔, 嗓音有几分疲倦：“怎么回来了？”
想到昨晚宁游霁回去后, 他有些寂寞的事，林彦心虚地打马虎眼，顺着他话题反问：“我不回来, 你今天打算怎么办？”
宁游霁太阳穴抽抽地疼，努力放轻呼吸：“那就蹲在门口等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变成了气音。
林彦一愣,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
等人的话都说了, 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你快起来吧，你身体好烫。”林彦收起心思, 轻轻推了他一下：“起来, 把药吃了。”
宁游霁没动，呼吸一下比一下重，嘴里无意识呢喃：“难受, 不想动。”
“能不难受吗？”林彦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在这么下去迟早要进医院了。
林彦像是哄小孩儿似的放低声音：“你起来我们把药吃了，行吗？”
本来以为宁游霁不会动, 没想到箍住他的手慢慢松开了。
从宁游霁怀里出来，林彦这才发现人已经烧糊涂了。
宁游霁喉咙发涩尝到一丝血腥味，呼吸时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信息素，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他半阖眸看着眼前人，再也控制不住理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咬。”
林彦扣药的手一顿，随后端起茶几上准备好的水，看见宁游霁那难耐的表情，动动唇说：“好，给你咬，前提把药吃了。”
他的声音低，听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听，便会发现话语里的不自然。
明明只是帮人控制病情，但听到宁游霁那句话的时候，他心脏居然突兀的跳快了一拍。
林彦把他扶起来，宁游霁也非常配合，乖乖把药吃完。
林彦刚想站起身，宁游霁伸手攥住他睡衣，眼眶发红地看着他。
像是猎豹盯着跑到窝中的小兔子。
林彦一滞，不太自然的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我再去帮你倒杯水。”
宁游霁没松手。
两人僵持着。
好一会儿，林彦妥协般叹口气。
反正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加上是自己先答应人的。
咬就咬吧。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解开两颗睡衣扣子，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随着林彦的动作，整个空间都浸满了alpha的信息素，一下一下的覆盖上omega。
宁游霁看着那清瘦的脖颈，像是做某种事前保险起见的询问：“你家里的人……”
“哦。”林彦微偏过头，道：“我妈她们去我爸爸出差的地方跨年了。”
话几乎是刚落，alpha的宽大手掌，极具侵占又强势的把他收拢在怀。
林彦僵住，没敢动。
感受到男生的头发扫过脖颈，像是电流蹿过，酥酥麻麻。
林彦本来就控制不好自己的信息素，经过这么一刺激，身体的信息素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外蹿。
客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给人一种暧昧的气氛，再加上两人的动作，更是让人面红耳赤。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林彦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就这么抱着，林彦实在有些受不了，开口催促：“你不是要咬？那你倒是快点。”
宁游霁没搭理他，微微动了动唇，呼吸掠过他脖颈，凑到林彦耳边，嗓音低而沉：“会很疼。”
这么一靠近，alpha的信息素直接压过来。
林彦无声地闭了闭眼睛：“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omega腺体在alpha的刺激下本来就在散发信息素，他情绪一个激动，那个地方的信息素像是源源不断蹿出来。
空气中OA信息素相互混合包容，宁游霁在omega的信息素下渐渐恢复的理智，又被打散了。
林彦看他还没动作，有点不耐烦，刚张口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后颈的刺痛感让他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往旁边避了避。
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alpha，一双大手将他往后带了带。
林彦第一次后悔答应互帮互助的关系，他觉得再来几次，他可能要死在alpha怀里。
等林彦身体麻木，几乎感觉不到脖颈上的疼痛。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够了吗？咬得太深，印子很难消下去的。”
想到上次标记的牙印，足足一周才淡化，猜想现在这个可能要半个月吧。
这话像是戳中了某人的点，扣着他腰部的手加大了力度，感受到疼痛林彦脊背绷直。
林彦：“………”
是他太天真了，妄想和一个易感期的alpha谈话，还想对方停止动作。
林彦保持着这个姿势，久到林彦脑子发懵，身后的人才放开他。
这体位实在过于微妙，林彦想挣开。却不料，下一秒，身后的男生软在他身上，脑袋抵在他肩膀上，像是在嗅味儿，又像是撒娇。
林彦愣了愣，一时半会竟然动弹不得。
砸了咂嘴，轻笑出声。
真是，生病的宁游霁怎么这么黏人又可爱。
林彦让他抱了一会儿，小声叫他名字：“宁游霁。”
发现箍住他腰的手没打算松开，他推了推。
没反应。
林彦听他呼吸逐渐均匀，无奈一笑。
慢慢往下缩，从宁游霁怀里挣脱出来。
他站起身，低头打量。
男生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皮肤上，眉头微蹙，能感觉出他的不舒服。
林彦转身朝房间走去。
给宁游霁盖上自己的被子，林彦摸了摸他额头，比起一开始好了一点点，可还是很烫。
他记得家里有降温贴，在药箱里找到了，儿童的，粉红色的，是他妹妹林雫的。
林彦也顾不上那么多，撕开给宁游霁贴上。
粉红色的东西贴在宁游霁额头上，有种怪异又乖巧的即视感。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点了点宁游霁额头上的降温贴，打趣他：“你说你堂堂一中学神，生病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吃药还非要人哄。”
戳了戳宁游霁的脸，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脸颊，有些爱不释手：“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你背地里那么黏人，还不吃药，会不会迷恋你的那些omega对你幻灭了。”
一边说一边戳着宁游霁脸蛋儿，轻笑出声，像是被愉悦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宁游霁如此黏人，低头看了看被宁游霁攥过的衣角，唇角收都收不住。
林彦撑着下巴盯着男生看，越看越好看。五官比一般alpha更立体，鼻梁高，睫毛长，眼尾弧度上翘，看人时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林彦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认：“一中校草真不是盖的。”
感慨完，想到宁游霁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那一束花。林彦站起身走到玄关，把掉在地上的白色花捡起来。
林彦第一次见这么雪白的花，像是冬天第一把初雪。
它的清香不如玫瑰芬芳，但香味沁人心脾，让人闻到后十分舒适，加上它是树花，花中混杂着淡淡的木香。
“还挺会挑。”林彦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
林彦找了个花瓶把他插了起来，放在餐桌中间。
别说，还挺养眼的。
早上雾蒙蒙的天空，下午阳光明媚。
今年的第一束阳光射进了客厅。
光晕打在鸦翼的睫毛上，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宁游霁喉咙干痒发疼，吐不出一个字。
忽然，一阵响动，是什么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宁游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那里，身上的被子有omega的花香。
他掀开被子，光着脚朝厨房走去。
厨房一片狼藉，地上是摔碎的瓷碗，林彦蹲在地上盯着碎片发呆。
宁游霁喉结动了动：“你在干嘛？”
林彦抬起头，见宁游霁站在门口，有些错愕：“你醒了？”
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从碎片跳过去。
态度自然地抬手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你还有点烧，快回去躺着。”
“你刚在干嘛？”宁游霁没动，质问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林彦挠了挠眼皮下的皮肤，有些窘迫，迟疑道：“本来想打包来着，结果元旦店铺到处都关门了，所以想着自己煮点粥。”
宁游霁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听他继续说。
“粥是煮好了，就有点干……”林彦实在不好意思，又挠了挠眼皮：“像饭又不像，像粥又没多少水，你懂我的意思吧。”
宁游霁双眼漆黑，紧盯着林彦窘迫尴尬的神情，最后，莫名问出一句：“给我煮的吗？”
听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林彦下意识想反驳说不是，暼见宁游霁表情，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低下头，纠正他：“给我们煮的，少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的人，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嗓音哑却带着依稀的笑：“我喜欢吃没有水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