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异常被解除后, 那些获得异样能力的诅咒们一个个跟抽了气的气球似得,能力大幅下降,也因此, 咒术师们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
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两面宿傩出现在咒术高专简直跟在水里丢了个炸弹似得, 溅起一大片水花,还将周围的人炸得人仰马翻。
五条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经历过上次高层大洗牌,现在并没有几个人敢和他正面刚起来。
打又打不过, 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被这家伙直接掀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而且要是学校里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正好可以将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五条悟彻底打落下去。
也因此,不少眼睛都紧盯着咒术高专里面的情况,一些咒术家族暂时也不敢将自家的人安排进去。
五条本人表示,他们估计是等不到看见自己翻车的那天了, 安全装置可是牢牢的站在他们这边, 完全不用担心。
而且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乐趣, 五条真的让伊万带着两面宿傩给几个还在成长期的少年们当咒术老师, 隔三差五就找个理由要外出,把课程完全丢给伊万。
悠仁和野蔷薇他们看着操场上浑身上下散发着老子心情不爽现在特别想杀人的两面宿傩,简直想去把那个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偷看的家伙套麻袋。
如果他们有罪, 请让法律制裁他们,而不是让这个疯批老师给他们安排一个更疯批的家伙来指导他们!!
会死的好不好!你是想看他们死吗五条老师!!
“你们这群人是白, 痴吗?脑子长来当摆设的?咒力都不会用当什么咒术师?”
“三岁奶娃娃都比你们有用,一群废物。”
是的,他们不仅要受到肉.体上的摧残, 心灵还要遭受各种嘲讽和打击, 上课才不到几分钟, 原本活力四射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个愁云惨雾、槁木死灰。
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让诅咒来教咒术师玩咒力的啊?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好不好,这家伙说的那些压根儿就听不懂好不好!
大概是因为暂时失去了敌人这个身份,悠仁他们面对两面宿傩时那种紧张感也荡然无存,现在只想让这家伙快点滚蛋,心情不好别拿他们撒气行不行,好歹一千多年的老妖怪了,居然还玩迁怒,就不能成熟一点?!
伊万酱,你快过来把这家伙拖走吧,他们真的承受不来qaq。
在悠仁他们的千呼万唤中,抱着一堆水出现在半空中的伊万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天使本人,几乎瞬间,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悠仁和顺平冲了过去,用着小狗似得可怜眼神望着他,伊万动作一顿,将怀里的瓶装水交给他们四个,看着几人饱受摧.残的样子,没忍住瞪了宿傩一眼。
他还说这家伙跑哪去了,居然是趁着他去买水的时候跑过来欺负人,闲的没事做?
然后他就被宿傩拎着走了。
一阵冷风吹过,顺平缩了缩脖子,和悠仁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默契的将水瓶夹在腋下,在胸口划着十字,双手合十。
伊万酱,我们会记住你的,一路走好,阿门。
看淡了,这种情况短短一个星期里面发生了不下几十次,他们已经习惯了,真的。
大概再过一会儿,附近就会传来动静,操场上的四人屏息等待。果不其然的,过了十来分钟,学校左边的山峰上传来一阵巨响,几人为校长的发际线和学校的财政祈祷了几秒,就开始心无旁骛的互相练习起来。
嗯,再过一会儿小伊万估计就回来了,练习练习。
——
现在这个世界对宿傩来说真的无聊到极点,那些诅咒没削弱之前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完全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得简单,他整天闲得没事做,要不是臭小鬼在,早就开始到处闹事宣泄无聊了。
结果到这边以后,臭小鬼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些个废物身上,宿傩忍了,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要无视自己到什么时候,结果都特么快一个星期了这家伙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天天和那些小屁孩嘻嘻哈哈。
艹了,果然还是欠收拾。
学校左边的山峰里面有一个隐藏很深的天然温泉,宿傩到处闲逛的时候发现的,他拎着打了一架累得气喘吁吁的伊万到了地方之后,直接把人丢进温泉里,伊万气得够呛,艰难的从温泉里翻出来,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浸湿了,他该庆幸泉水里的温度不是很高吗?
“你又发什么疯?”他冷声问道,宿傩也是气笑了,落到温泉里,用手捏着他的下颚,“我们是不是该算算帐了,小鬼。”
伊万满心无语,算账算账,他们哪有那么多帐要算的?
他伸手想将人推开,宿傩用手臂环住他,手上用力,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水浸湿,完全贴在身上,区别于温泉水的热度让伊万脑中警铃大作,表情僵硬了一瞬,努力维持镇定,“让开,那边还有事情没做。”
将他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的宿傩看着对方开始泛红的耳根,低笑起来,埋首在伊万颈窝处,呼出的热气让伊万哆嗦了几下,宿傩笑着说道:“说起来,你之前找我帮忙的时候,还没付出代价吧,小鬼。”
伊万有些懵,不知道他指的什么,宿傩好心提醒:“那次拜托我来咒高帮忙救人的时候。”
他刚说完伊万就想起来了,也就两个多月前,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想起来反而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当时确实是拜托宿傩帮忙了,对方也彻彻底底的大闹了一场,将咒术师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后面五条老师他们也被安全释放,从结果来说,这家伙确实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提这件事干嘛,想好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了?总感觉有些不妙。
宿傩将头抬起一点,贴着他的耳朵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随后退开,放在伊万腰上的手也放下,退了几步靠在温泉池边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已经被热气熏得好似红苹果一样的脸颊,眼底溢满笑意。
黑色的火苗一点点窜出来,像是夜晚的烟花一样,宿傩挑眉,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他。“怎么,想赖账?”
宿傩舔了舔唇,多了几分邪气,他说:“或者你现在认输也可以。”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绝对不能认输!
尽管是这么想的,伊万最后还是输的一塌糊涂,宿傩得寸进尺,将人狠狠欺负了一下午,甚至把人弄晕过去,俊美的脸上泛着红,眼角还挂着泪珠。身上平时露在外面的地方再次被打上标记,密密麻麻的,强势又醒目。
宿傩心满意足,抱着人回到咒术高专,大摇大摆的走向宿舍楼。
因为伊万现在明面上担任的是五条的助教,所以宿舍也被安排在了教师宿舍这边,也给宿傩准备了宿舍,方便监视,但基本上没怎么被使用过。
这会儿天色已晚,学生们早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出去做任务的人也都回来了。
看着那原本白皙透彻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的红痕,以及那个万恶之源脸上犹如大型猛兽饱食一番的餍足神情,织田额上青筋跳动,宿傩看到他,眉头一挑,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脸上全是嚣张至极的挑衅。
织田:.....妈的。
他迅速拿出特地装上消声器的手.枪,黑着脸毫不犹豫冲着对方连续射击。宿傩完全没放在眼里,懒懒散散的躲避着攻击,堂而皇之的当着织田的面推开伊万房间的门,进去之前还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最后房门紧闭。
织田被气得呼吸急促了些许,想要砸门,但是又不想弄醒伊万,深呼吸几次,将杀意忍下去,在走廊上思考了片刻,他走到五条悟的房间外面,敲了敲,房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的五条悟抓了抓头发,把人请进房间,连声安慰:“孩子毕竟长大了,看开点。”
织田正言厉色。“两面宿傩并不适合!”
“那孩子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诅咒。”
“嘛....”五条悟摸了下鼻子,“谁让小家伙自己选了这么一个?”
”......祓除两面宿傩需要准备什么。“织田沉声问道。
五条悟:.....
——
并不知道已经把人气到准备收拾东西祓除自己,回到房间后,宿傩把伊万放在床上,刚才的动静还是把人晃醒了,伊万迷迷瞪瞪地半睁着眼,蓝色的眸子里盛满水雾,眼睫微颤,晕成水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宿傩俯下身,将晶莹剔透的水滴舔舐。
“宿....傩....?”青年的声线变得沙哑,与平时相比多了几分诱惑,宿傩低声应道:“嗯?”动作并没有停止,像只粘人的大型犬一样埋首在对方颈肩。
“别闹了....”伊万推搡着他的肩膀,手上酸软无力,一点效果也没有,宿傩动作一顿,起身,将浑身瘫软的青年抱起,让他跨坐在身上,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抓过来,含住指尖,声音含糊不清,语带笑意:“不是说好谁输了今天就听对方的话吗?”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啊小鬼。”
“累。”伊万趴在他身上,软软的语调像是在撒娇似得,宿傩轻笑起来,将手放在腰上,白光亮起。感觉自己突然好受很多的伊万:......
反转术式是你这么用的吗!
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手臂收紧,伊万眼皮狂跳,只听到宿傩贴着他的耳朵说:“这样就好了吧。”然后身体就被抬了起来。
“!!!”
湛蓝色的双眸忽然睁大,伊万捂着自己的嘴巴,担心引起别人的注意,害怕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理性的盐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出来,披散的长发像是瀑布一样散落,宿傩轻轻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又将有些湿润的发丝一点点撩到耳后,轻叹道:“别哭啊。”
“你一哭我就想让你哭得更凶一点。”
“都说了别招我,你怎么就不听呢。”
伊万现在完全没办法思考和反驳,整个人陷入茫然之中。精瘦纤细的腰身颤抖不已,脚趾蜷起,小腿肚开始微微抽搐。
宿傩眼底多了几分爱怜的神色,他看着对方茫然无措惹人怜惜的样子,心里却升起更加深沉的暴戾。
明明鸟儿都已经落在手心里了,他还是觉得不太满足。
想把它的翅膀一点点全部折断,想让它从今往后只能依附自己,一旦离开自己就像是鱼儿离开水一样,失去任何生存的希望。
想让那双宝石一般的蓝色眼睛只能看着自己,想让那温软的红唇只叫着他的名字。
他在鸟儿身上打上自己的记号,从里到外,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想让那些有心窥覷的废物们知难而退,却偏偏还是有人不知死活的黏上来。
这是他找寻了上千年的珍宝,不管是精致华美的羽翎,还是那悦耳动人的鸣叫,又或者躯壳里每一根骸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属于他的东西。
任何人想要从他这里拿走一丝一毫都是对他的挑衅。
“小鬼。”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浓郁,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他问道:“你是谁的?”
猩红的竖瞳凝视着眉头微蹙、脸色红润显得更加鲜嫩可口的青年,像是在等待某种答案和开关。
脑袋被搅成一团浆糊的伊万反应有些迟钝,宿傩的话在脑海里绕了好几圈他才理解其中的意思,房间里已经凝聚着浓稠黏腻的负面情绪。
他将颤抖的手放下,搭在肩膀上,忍着颤栗和羞耻,贴在耳边微不可闻的回了一句。
负面情绪肉眼可见的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将整个房间里面笼罩着的帐。
“记住你说的话。”
宿傩调整着自己背靠床头,回应他的是猝然收紧的双手和一声啜泣。
“要是你哪天忘了,我就带你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让你以后只能看到我的样子,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只能触摸到我的身体。”
“也只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宿傩将放在自己肩膀上,因为溢出的汗水而变得湿润滑腻的手腕弄下来,分开手掌,手心也变得湿润,宿傩不在意的摊开手,用力握住。
帐内的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相连且密不可分,就如同在这千年的时间里,他们早已纠缠不清的命运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