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织田作之助在内的咒高一年级等人被判处死刑。”
“你和虎杖被通缉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你打算救人的话,做好对抗整个咒术界的准备, 东京咒高邀请了包括京都那边的咒术高专以及咒术界内大大小小的咒术师家族们一同前处刑现场。”
“侦探社这边作为咒高的合作对象也被邀请过去了, 我们现在已经在前往东京的车上了,别胡来啊,小伊万。”
“.......”
乱步带来的这些消息像是重锤砸下似的,将原本大脑空白的悠仁一下子砸懵了,伊万看了他一眼, 对着通话里的乱步回道:“嗯, 我知道了。”
“......嘛,总之别乱来,马上进隧道了,回头再联系。”
“好, 麻烦你了。”
挂完电话后伊万拿着手机发了会呆, 然后将电话放回悠仁的口袋里,见少年还在震惊当中,他抿了下唇,飞到悠仁身侧,动作快准狠的用手刀将人弄晕。
“宿傩, 帮我个忙。”
他站在半空中遥遥望向咒术学校的方向,两面宿傩看着他的侧脸,猩红的眼里瞳孔逐渐变化,嘴角扬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容。
“小鬼,想好了?找我帮忙的代价可不轻。”
“嗯。”
“呵, 到时候可别反悔。”
——
半个月前, 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纪班主任五条悟带领学生们讨伐特级咒灵。
伊万被占据了虎杖悠仁身体的两面宿傩带走时, 五条隐约听到了一声奇怪的惨叫,来不及深思那是从哪发出来的声音就看到夏油的身体朝着地上倒去,五条连忙把人接住,再抬起头时,两面宿傩和伊万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了眼不远处疲惫不堪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学生们,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双目紧闭的夏油,一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最强咒术师感觉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下麻烦了。
作为「容器」的悠仁已经彻底压制不住两面宿傩,如今对方完全掌控了那具身体,现在又把伊万也一同带走了,要是高层那些人知道,指不定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问题是,他现在完全放不开手去追人。
织田和惠他们经过大战,这会儿身上伤痕累累,完全没有行动能力,杰身体里那个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要是还在里面的话,还得想办法把它弄出来才是。
啧。
祸不单行。
五条悟叹了口气,将夏油杰的身体抱起,走到学生们面前。
“你们现在能走吗?”
看到他走过来,目睹了伊万被带走的伏黑惠急忙开口:“老师,悠仁和伊万......”
“安心安心,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现在先送你们回学校。”五条悟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看他和平时一样十分轻松的笑容,伏黑惠也跟着放松了些。
老师是最强的,既然他这么说,那悠仁和伊万一定能回来。
身上的力气 恢复了一点,伏黑惠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后的野蔷薇和顺平也一样,身体都还有些发软,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抖得跟什么似的。
野蔷薇有点想吐槽他们,但是看了看自己发颤的小腿肚,想想还是算了。
五十步笑百步,丢人。
织田的伤口不深,但是胸前被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有点惨烈,五条悟不由担心的问道。:“织田,你没事吧?”
听到他在问自己,织田将心里的担忧压下去,对着五条笑了笑:“阿,没事,伤口不深。”
“嘛.....先回学校吧,送你们回去之后我出来找两面宿傩,伊万的情况暂时不用担心。”
“那家伙,是特地在等伊万从封印里面出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五条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是真的很好奇伊万和两面宿傩之间的关系,看样子宿傩那家伙应该早就可以压制悠仁了,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一直隐忍不发的样子。
按理来说在他能出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闹出大动静开始搞事情,但是没想到居然一直忍耐到现在。
也许是因为封印着伊万的狱门僵这段时间不是放在他身上就是放在太宰那边,不好强行抢夺,所以那家伙一直在等待机会。
以对方的性格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违背常理的。
一直到有机会拿到狱门僵才出来......
啧,好奇。
不管是两人的关系,还是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认识,五条悟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心里想了不少,但五条悟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等几人都站起来之后便抱着夏油杰走在前面,带着伏黑惠和织田他们回到了咒术高专。
目的地自然是家入硝子的诊疗室。
一群人斗志高昂的出去,破破烂烂的回来,看上去也是有够凄惨。
这个时间段家入硝子已经回去了,五条先是把夏油杰放到了里面的重症室里面,出来后锁上门才开始帮几人处理伤口。
嘛,虽然他们自己也可以,但是作为老师的这个时候怎么说也得多少表现一下下。
织田看了一眼里面的病床,没看到太宰的身影,眉头轻皱。
那家伙,又乱跑。
莫名感到心累的织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太宰去哪了,电话拨通之后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织田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算了,太宰也不小了,总不至于出什么事。
织田叹了口气,身上的伤口也上好了绷带,他和众人说了一声就先离开了。
经过学生宿舍的时候,织田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他走到伊万的宿舍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复杂的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伊万出事之后这个房间一直是他在打扫的,出门前也特地过来整理了一遍,桌上的花瓶也被换上了早上才摘下来的鲜花,经过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些焉儿了。
房间还维持着他整理之后的样子,织田走到书桌前面,上面放着两个相框,一张是和咲乐他们在神社前面拍的照片,另一张是和几个学生们一起拍的。
第一张上面少年似乎还有些腼腆,脸颊微微泛着红,嘴角也只是上扬了一点,第二张照片上看起来就活泼了很多,他学着身旁正在搞怪的悠仁做着同样的动作,两根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往上推,脸颊上面的肉都被推了上去,凑在镜头前面,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眼睛闪闪发亮,很是开心的样子。他们身后是一脸无语的野蔷薇和像是在叹气的伏黑惠,周围的环境倒是很常见,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什么时候拍的。
织田站在书桌前面盯着两张照片看得出神,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叹了口气,将有些焉掉的花朵从瓶子里面拿出来,准备明天一早再去采摘新的过来补充。
出门的时候他轻轻合上房门,拿着花朵脚步缓慢的走在走廊上,背影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
几个少年们身上的伤势处理好之后,五条发了个简讯给家入硝子之后便离开咒高去找两面宿傩和被他带走的伊万。但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在东京这座大城市里面想要找到两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找寻了大半夜,附近比较偏远的地方五条也找了,始终没有找到,凌晨两三点的想要找人问问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也不太可能。
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五条也没发现一点线索,只好打着哈欠往回走,准备回去睡一会儿,醒来后再说。
折腾了一天一夜,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年纪大了,得注意休息才行。
回去的路上看到已经有早点店开始营业,五条进去买了份早餐才摇着懒洋洋的步伐踏上了学校前面的石阶。
走进校门没多久,五条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买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出来吧,有事儿说事儿,我还要赶着回去睡觉呢。”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跳出七八个人将五条包围住,身上全副武装,不管是咒具还是咒术的起手式都准备好了,似乎只要五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便会直接冲上去。
五条悟没有任何表示,专心致志的吃着手里的早餐,好像那是什么特别美味的东西一样。
“五条先生。”一个五官清秀,穿着西装短裙的黑发女子走几人身后走了过来,她先是对着五条悟鞠躬,起身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五条悟咽下口中的东西,抬起手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哟,这不是小里见嘛?你今天没跟在那个糟老头子后面?”
“大人回去休息了。”
“这样啊,那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事吗?还带着这么多人。”黑发女子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听到五条的话后她弯了弯眉眼,语气轻柔。
“五条先生,我是来通知您,您现在被逮捕了。”
“嗯?”五条挠了下脸颊,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两面宿傩控制「容器」脱逃,很快便会复活,咒术界将面临史上最大的危机。而当初以一力保下容器不死的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是没有做好监督工作还是没有及时将两面宿傩带回,您都要为这次危机负责。”
“经过高层大人们会议决定,一年纪所属,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吉野顺平、织田作之助、以及您,五条先生,将会在半个月之后处以死刑。”
“至于与两面宿傩一同消失的虎杖悠仁及伊万·克里弗雷德,判定两人勾结诅咒,企图协助对方复活。大人们已经下达了通缉令,只要能将两人带回,死活不论。”
“针对两面宿傩的讨伐行动正在准备中,五条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看着对方脸上温柔娴静的笑容,五条忍不住吐槽起来。:“不要用那种表情说着死刑这么恐怖的话啊小里见,违和感太强了。”
被称为里见的女人表情不变,依旧温柔的看着五条悟,她身边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五条叹了口气,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那些小家伙们已经被你抓起来了。”
五条的语气十分肯定,他对面的女人弯了弯眼,点头。
“我要是反抗的话,惠他们是不是马上就没命了?身上被放了什么东西吧。”
不出所料的看到对方再次点了下头,五条表情变得无语,:“你做事永远这么滴水不漏,也是够了。”
“所以说不要用那种表情干着恐吓人的事情啊小里见,会做噩梦的。”
他站在原地将双手放在身前,对着女人说了一句。:“行了,锁上吧,你身上肯定带着抑制咒力的东西吧。”
黑发女人走了过去,从身后拿出像是枷锁一样的东西,语气柔和,:“谢谢您的配合,五条先生。”
五条看着她不爽的嘀咕了一句,:“啧,那些老东西还真是会选人。”
秋川里见,一个连咒灵也看不到、却能在咒术高专中位居高位的女人。
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不留一丝破绽,行动之前会将一切准备做到完美才会开始行动,备受咒高高层信赖。
性格看上去温温柔柔,十分有礼,但完全与本人不符,是个就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眉毛也不会动一下的狠角色。
五条个人觉得,这女人比他疯多了,啧。
手上被扣上了枷锁,身上的咒力几乎停滞,五条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下真的麻烦大了啊。
五条悟被带到了地下禁闭室里,和当初带悠仁去的那个房间一样,上面贴满了封印符咒,看到这个熟悉的房间,五条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身后的女人,多少有些无语。
至于吗?咒具都用上了还把他关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咒灵呢。
“失礼了,五条先生。”
一只手将站在门口的五条推了进去,接着便是房门关紧落下门锁的声音。五条走到中间唯一的椅子上坐下,长腿伸展开来,脑袋后仰,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得好好研究下怎样才能把其他人弄出来才行,阿,还好刚才买了点早餐,不然这会儿该肚子饿了。
五条仰着头,盯着同样贴满符咒的天花板,思绪开始神游起来。
——
五条等人被分别关押,虽然一日三餐都有人定时定点的送过来,但连续两个多星期呆在房间里,没有接收到一点阳光,身上的伤也没得到及时治疗,到了行刑那天,被带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苍白,一点精神都没有。
虽然这样,但看到所有人都还活着,五条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就怕那些老东西不按规矩办事,私自先行处理了。
行刑现场在咒术高专后山的一处格外宽敞的空地,四周的高台坐满了人,五条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都是各个咒术家族里面的负责人或者外交使者之类的,还有一些经常打交道的组织。
京都咒高也安排人过来了,还有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们也到了一大半,啧。
排场倒是搞得挺大。
随着几人被带到空地上,天上落下了漆黑的帐,将整个地方盖住,帐还设置了禁止咒灵进入的限制。毕竟这会儿基本上咒术界举足轻重的人都到了,要是咒灵们过来搞袭击,出现伤亡之类的东京咒高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年迈的白发老人走到台前,开始为众人解释这次行刑的原因和目地,五条懒得听他叭叭,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几人,问道:“你们没事吧?能坚持住吗?”
看起来很是虚弱的伏黑惠摇了摇头,另外几人也是同样,但都没说话,十分沉默,看他们这样,五条开口安慰,:“没事儿,老师在呢,不会让你们莫名其妙丢了小命的。”
众人的目光移了过来,五条笑了笑,自信的说道:“你们的老师可是最强的,这点小困难,难不倒我。”
几个少年的眼睛亮了几分,对五条所说的话十分信任。
不管这个人平时有多不靠谱,但他的存在就让几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少女们安心不少。
被孩子们的情绪感染,织田的神情也放松了一点,但眼中还是带着几分担忧。
太宰那家伙,一直到现在也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伊万现在也下落不明.....
“.....以上,便是此次行刑的原因及目地。”
“如果各位没有疑问的话——”
“抱歉,打扰一下。”天空之上传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帐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两个人影立于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其中身形娇小的少年下落了一点,将手上昏迷不醒的人丢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洁白的长袍在他身后翻滚,雌雄莫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暗沉如深海的蓝色眼睛里满是冷漠,他将人丢下之后便回到上方,看也没看空地上表情震惊的几人。
“一千多年不见,你们咒术师怎么还是这么....。”
和地上的少年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砸嘴,下巴上抬了一点,格外嚣张和嘲讽的吐出两个字。
“废物。”
“两面宿傩!!”
“他居然已经复活了吗?!”
“手指应该没有集齐才对,他怎么会复活了!!”
“这下完了......”
“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不过就是个诅咒!”
“.......”
那番话一说完,原本坐在高台的人群开始喧闹起来,都在震惊两面宿傩居然已经复活这件事,一部分人脸上甚至已经带上了惊恐的表情。
两面宿傩在空中伸出手掏了掏耳朵,语气有些不耐烦。“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谁在废话一句老子现在就宰了他。”
下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哪怕时隔千年,一直流传下来关于诅咒之王的事迹及现在身上存在感极强的气势都让在场的咒术师们不敢轻易挑战对方的脾气。
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复活的两面宿傩身上,只有少数一部分人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少年身上。
立于空中的少年如今显得格外陌生,一向带着乖巧笑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清澈的双眸也幽深到令人不敢与之对视,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将他身上那股凛冽圣洁的气质突出的越发明显。他立于高空之上,冷淡且平静的注视着下面,像极了传说中居高临下俯视着人间的神明。
“那个笨蛋!”
一声低骂隐蔽在人群中,和侦探社们一起过来的乱步看到少年的动作就开始磨牙,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对方。
都说了不要乱来不要乱来,这家伙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子彻底站在咒术师的对立面了,笨死了!
“伊万看起来......是不是不太对劲?”空地中心,即将被处刑的几人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的视线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悠仁和站在空中的伊万两人身上移动。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伊万那种表情,怎么感觉.....有点可怕?”野蔷薇缩了缩脖子,一旁的顺平也连连点头。
五条和织田没有加入几个学生们之间的讨论,两人的视线一个放在两面宿傩身上,一个放在他身后的少年身上。
看到伊万安然无恙的样子,织田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对方陌生的神情还是让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伊万悄悄往宿傩身后站了一点,挡住了他的目光,宿傩低声轻嘲了一句。:“没出息。”
伊万抿紧唇瓣,眼帘下垂,没有回应宿傩的嘲讽。
他的举动反而让注意力集中在宿傩身上的咒术师们注意到这个人,一些家里还保存着当年关于两面宿傩相关记载的咒术师们看到那个充满神圣气息的少年后双眼猛然睁大,瞳孔紧缩。
“邪神!”
一声惊喝在安静的高台上格外明显,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喊出那个称号的咒术师表情沉重,视线紧盯着两面宿傩身后的金发少年。
“不会错的,记载中被诅咒感染,染上不洁自甘堕落与两面宿傩为伍的金发神明。“
一些离得比较近的咒术师们有点好奇,正想询问,但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两面宿傩在空中活动了下身体,手指掰的咔咔作响,脸上的表情带着极大的恶意。
“现在也该算算我和你们这些咒术师之间的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