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饭饭是个精神头很足的小朋友。

齐澄怀孕的时候,胃口其实一直是闹腾的,前三个月不敢沾点腥味,没喝过一口鱼汤。后面胎儿稳住了,权叔给变着法的去腥熬鱼汤,也每天只喝一小碗。

后来肚子大了,夜里折腾,浮肿、抽筋这些不提,白天有时候还在肚子里打拳。有段时间检查,医生说胎儿位置不对,颠倒了过去,再过一个月检查,又正了。

小家伙自己在里头颠来倒四的。

权叔说这是小皮猴,像宗殷小时候。

齐澄一听,瞪圆了眼睛,老公小时候很皮吗?后来一想,能和外公一起翻地板,也是折腾的小朋友。

饭饭在肚子里就不是文静的小朋友。刚一出生,在手术室哭声就很亮。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郑阿姨说小朋友都是这样,睡得长长得好。

饿了醒了也会哭,奶声奶气的哭,哭两声人到了,哄着他,就不哭了。郑阿姨和育婴苏阿姨都说饭饭聪明机灵,知道人来了,省着嗓子呢。

齐澄不信,小声和老公哔哔说:“他才三天,哪里会这么小机灵。”

他刚一说完,婴儿车上的饭饭就哭,像是抗议爸爸。

这三天,白宗殷跟苏阿姨学着抱孩子、喂奶,齐澄反倒有些慌,饭饭太小了,浑身软软的一团,他怕抱不好。

“给我吧。”

白宗殷跟育婴苏阿姨说。

苏阿姨抱起饭饭,饭饭还在哭,说奇怪了,饭饭怎么还哭呢。小心翼翼交给了白先生。白宗殷刚接手,饭饭哭声小了,小奶猫似得喵喵叫的哭两声,睁着眼睛找人。

齐澄半躺在床上跟儿子挥手,“饭饭。”

奶喵似得哭声没了。饭饭不哭了。

齐澄坐在床上嘿嘿笑,说:“我们饭饭就是小机灵。”

刚还哔哔说才出生的婴儿懂什么。现在就夸起来了。

“可能是饿了。”苏阿姨冲好了奶粉。

齐澄是男孩,没有奶,饭饭出生就喝的奶粉,才出生的小朋友喂奶粉有定量,不能给吃太多,少量多餐,一两个钟头就折腾一次要喂奶。

白天饭饭是留在里面,晚上和苏阿姨睡在套间外。苏阿姨喂奶。

夜里齐澄能休息好,白天饭饭有的是人照顾,他就负责逗逗儿子,所以精神好,伤口恢复的也很好。

“我来喂,苏阿姨。”齐澄眼睛亮晶晶说。

苏阿姨就将奶瓶递过去,她也没走,两个新手夫夫,还是得看着点。

白宗殷抱着饭饭,齐澄就喂奶。

饭饭没有喝,一双黑亮的眼睛先动动,左看看右看看。齐澄笑的眼睛弯弯的说:“饭饭吃饭啦。”

说完自己先乐。他觉得这个小名真的是他饿的头脑空空时候想出来的,但老公说好,权叔他们也叫起来了,听久了齐澄也觉得不错很好听。

多逗啊。

饭饭开饭了。

大口大口的咽着奶,没一会就喝完了。

苏阿姨给冲的定量。

饭饭吸了下没有了,小奶喵的哭还没出声,齐澄先放回奶瓶,拍拍手哄着说:“没有啦,两个小时后我们饭饭再开饭。”

鼓掌声吸引了饭饭注意力,奶哭声还没发出就没了。饭饭嘴巴吹了个小奶泡泡,又合上眼开始睡了。

齐澄跟老公小声叭叭:“这个小笨蛋好好骗啊。”

白宗殷听少年说这个话,露出了笑,“是很好骗,和某人一样。”

齐澄眼睛还没竖起来,想问这个‘某人’是不是说他,就听老公说:“权叔今天有蒸槐花饭,我听到的。”

“???!!!”

“真的吗?”

“不是说只有北方才吃吗。”

白宗殷看这个小笨蛋和饭饭一样,立刻注意力转移了,压着笑容,说:“有槐树结了花就可以了。”

苏阿姨抱着饭饭放回婴儿床上。

没一会,权叔过来了,拎着两个盒饭,有汤,有槐花饭。宗殷说小澄想吃这个,一直惦记,麻烦他找找有没有,这东西确实不好找。

槐花在北方是春天四五月结,不管南方天气怎么变,这都快十月了,当然是不可能有了。权叔就在网上问,各方面找,终于在苏市郊区的园林里找到的。

大棚栽种人工手段,还剩一些,不过花都老了。权叔买的多,捡了最嫩的,变着法子的做,比以前小时候吃的还要嫩。

“小澄想吃这一口,试试看,今年咱们先凑合,等明年吃院子里的。”权叔揭开了盒饭,给小澄盛。

一股扑鼻的饭香味。

齐澄咽了咽口水,饭饭干完饭,现在轮到他这个爸爸干了!

槐花麦饭是以前的人穷,那时候北方农村都有槐树,一到槐树结了花,村子里的男孩就跟猴一样蹿上去摘,一簇簇洁白柔软的花,洗干净,混着面粉——那时候吃的可是粗粮面。

花沾着面粉,放蒸笼上蒸,出来调味。条件好的人家,切着蒜苗、香菜,碎碎的,烧热油淋一下,味道更香了。

权叔一边说,一边盛饭。

“小澄尝尝怎么样。”

齐澄听权叔将槐花饭的做法,还有以前在农村的事,再看这一碗饭,加了滤镜,一勺子下去,唔!

眼睛溜圆!

好吃呀。

还有一股花的清香。

权叔乐了,也没跑这一趟,说:“你们现在把这个当宝,觉得香,那时候我们小时候吃的不爱吃了,不过年纪上来了,又想这一口。”

齐澄也没敢多吃,他要是吃太多东西,上厕所时伤口会疼。所以解了馋,还是喝他的母鸡汤。就是因为这样,故事加限量,等喝完鸡汤,午睡时,齐澄小声和老公哔哔:“我决定,槐花饭目前是我心里的C位了,等明年我们回去吃个够!”

还要老公抱着他摘!

白宗殷给少年盖好被子,答应说好。

已经想家了。

一周后,齐澄能出院了。回到家,东西都准备的妥当,苏阿姨是睡二楼主卧隔壁的,晚上要看饭饭,和饭饭一起睡。

“整个时候正好,天气凉快了,坐月子也不怕热。”郑阿姨说。

苏阿姨是只照顾饭饭。家里权叔也不懂月子这回事,郑阿姨便挺身而出,她闺女坐月子是去月子中心,但她也搭把手经常照顾,学了不少,前段时间,齐澄还没生,郑阿姨就跟护士学产后怎么照顾。

该记得记,该注意的注意。

权叔一看,就跟宗殷说,用生不如用熟,小郑是个心细的人。

齐澄和白宗殷还是睡一间房,只是又放了一张小床,白宗殷睡。

郑阿姨是挖掘出了自己保姆职业的另一面潜力,以前在白家工资不少,干的活不多,总感觉有没有她都行,十分提心吊胆,就怕失业。现在好了,她找出了自己的必要性,育婴阿姨总不能跟她们回名城吧?

以后家里看孩子这事,她能做。

于是郑阿姨一边照顾齐澄,一边跟苏阿姨套好近乎,学学怎么看小孩。苏阿姨在魔都,知道郑阿姨要回去,没什么利益牵扯,也愿意教。

坐月子也是科学坐。

齐澄又不用喂饭饭,一日四餐,外加水果汤点,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他不能去外头散步,因为有风,就在家里过道、客厅,溜达溜达,也不能久站,不能玩手机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简直像极了养猪。

还好齐澄喜欢当猪猪。

加上白天他可以和饭饭玩。

才十来天,饭饭褪去了才出生时的一层红,现在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和齐澄一样,圆溜溜的,鼻子又挺和秀气,还有双眼皮,每天喝完奶,转着大眼睛找人。

苏阿姨说这是找小爸爸。

齐澄高兴,凑过去亲亲饭饭的小手手,饭饭就高兴,还笑。顿时高兴和老公显摆说:“饭饭喜欢我,能认出我。”

“老公你试试呀。”还去撩拨老公。

白宗殷由着少年玩,捧场逗饭饭,饭饭眼睛就移着追齐澄。

齐澄高兴坏了,夸了句好饭,等老公转身去拿奶瓶,小声和饭饭说:“大爸爸很爱饭饭的,饭饭也要爱大爸爸,不然大爸爸会伤心的。”

饭饭噗了个口水泡泡。

齐澄亲了亲儿子的脑袋,和老公说:“老公,饭饭也爱你,超爱你的。”

“饭饭是不是?大爸爸在哪里呀?”

噗~

口水泡泡。

白宗殷晃了下奶瓶,饭饭目光就追过来了,也不吐口水泡泡了。

后来隔了两天,齐澄才知道饭饭为什么老看他,特别喜欢他,那是因为他脑袋上戴了个帽子,郑阿姨说要戴帽子不然会吹风,脑袋着凉了,以后变了天要头疼。

齐澄很听话,他戴的这个帽子是鹅黄色,软软的,上面有个红色的爱心。饭饭没事就喜欢盯着那个看。后来他换了顶黑色的,饭饭就没兴趣了。

感觉受到了鹅子的欺骗!

齐澄扑在老公怀里告状,原来饭饭不是超爱我是爱我的桃心。

“我超爱澄澄的,不是爱澄澄的帽子。”白宗殷压着笑意说。

齐澄:……

嘿嘿。

开心啦。

他作为老父亲当然是原谅不懂事的鹅子啦。

齐澄洗澡不是很勤快,天气凉了,三天一洗,立刻吹干头发,家里的温度也比较温暖一些,很快就是一个月,但家里权叔和郑阿姨还是多照顾些,一直到了十一月中旬,才算是正式出月子。

期间有两大好事,一是齐澄长高了三公分!!!

可美坏齐澄澄。

另一个是长高了的齐澄澄,他老公,白宗殷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