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住院了,检查了各项指标,等着医生做手术。
医院是军医院,环境简洁清静,他的病房在六楼,房间号还是6号。这是白宗殷安排的。齐澄看到六楼六号病房还没想过来,是权叔高兴说:“这房间好,顺顺利利的。”
齐澄就看了眼老公。
白宗殷当没注意到少年眼底的揶揄,小朋友胆子大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故作不明,问:“怎么了?”
“好巧安排这个位置房间,一定会顺利的。”齐澄也装傻。
等权叔出去,齐澄就悄悄靠过去,牵老公的手。
他真的没想到老公会做出这样‘迷信’的事情来,不仅是他害怕,老公也怕。
上次跟小正太说什么不怕,怀了之后是不怕,每天乐呵呵的,大部分时间老公都陪着他。可一进医院,等待手术,各项指标检查确认,齐澄就有些心里打鼓,他怕了。
动手术什么的总是怕的。
尤其医院给他们的手术同意书,各种风险——白宗殷没有瞒着齐澄,夫夫俩一起看的。齐澄越看越害怕,老公就握着他的手。
“澄澄安全是第一位的。”白宗殷和医生说。
然后等他们入住时,病房楼层就成了现在六楼六号病房。
缓了两天,那些风险书齐澄抛之脑后,已经怀了,马上要生了,没别的办法就一条路走到底,要是自己吓唬自己,那真的可害怕了。
不能提不能想。
可现在一看到这间房,他坐在床上,晃了下jio,露出了浅浅的酒窝,笑的特别开心。白宗殷一看小朋友的笑,握紧了手里的手。
“老公我想吃泡面,红烧牛肉味的。”齐澄说。
好好地气氛,一下子就没有了。成了日常了。
白宗殷却觉得踏实,捏了下少年的手指,少年胖了一些,指头也圆了起来,指甲修的短短的,圆圆的,粉里透着白,十分的可爱。
“好,一会吃这个。”
齐澄高兴起来。小时候在孤儿院,哪个小朋友要是生了病,院里的阿姨能给泡一包方便面,小朋友都快馋死了。他也是默默流口水的。
不过也不敢故意生病,因为有时候有泡面待遇,有时候没有。
大多时候是没有的。
所以才觉得美味好吃。
郑阿姨将东西归置好,一听白先生要泡面,小澄补充说要红烧牛肉味的,还愣了下,这东西可没营养,怎么想起来吃这个。不过没劝,麻利下楼去买了。
这个好买,医院里的小超市就有。她买了泡面,还有火腿卤蛋也一齐买了。怀孕的人口味刁,有时候就是想这一口,再好的不喜欢也看不到眼里。
齐澄还是住院了,手术安排在三天后,正好是九月二十二日。
医院病房是套间,里面病床、浴室,外头是沙发圆几电视,还有一张小床,是陪床睡的。齐澄一个人住有些害怕,郑阿姨、权叔都说留下来,最后是白宗殷留下来了。
“外面的床,有陪护睡。”白宗殷说。
权叔就更放心了,宗殷的腿还是不方便,小澄又是这个样子,他实在是操心,万一晚上有什么动静呢。白宗殷看出权叔想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也怕自己照顾不好澄澄,早已安排好了陪护。
里面的床不小,但还是加了一张陪护的单人床。
晚上齐澄冲了澡,扶着把手,怕滑到,他肚皮大的垂着眼已经看不到脚面了。走路很小心,洗漱后,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老公给他吹头发。
医院很安静。
等齐澄上床躺好,白宗殷才匆匆洗漱。
“老公,你能不能先陪我睡一会呀。”齐澄侧着脸,望着老公,可怜巴巴撒娇。
两人结婚以来,自从齐澄上了老公的床,后来就再也没分开住过。哪怕后来肚子很大,体热出汗很多,一个人睡他更睡不好,不踏实。白宗殷知道,撑着病床把手上去,虚靠一边,侧着身,两人面对面,可还隔着不小的距离。
齐澄笑了下。
“宝宝躺在我们中间。”
白宗殷伸手摸摸少年发丝,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下少年。
“晚安,宝宝。”
齐澄以为老公是亲着他,跟肚子里宝宝说的,但唇分开后,看到老公眼神,脸有点点红,小声说:“老公你刚才是叫得我吧?”
怎么从宝贝到了宝宝。
“你是啊。”
我都多大了,怎么会是呢。
齐澄澄有点凡尔赛,这可是幸福的烦恼。
“睡不着吗?”白宗殷看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一点都不困。
齐澄点着脑袋,小嘴叭叭:“换了新环境有一点,幸好老公你陪着我,不然我一定会一晚上睡不着的。”
才怪。
齐澄自己说完都觉得不可信,他可是睡眠质量超好超快的星人,尤其前段时间和路阳跑,每天泡完脚回来沾着床就睡。特别好。
他哼唧了下,撒娇精说:“老公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白宗殷轻笑了下,又亲了口撒娇包,说:“好。”没有说童话故事,而是说:“家里后院的槐树开的很茂盛,现在这个季节,槐花开了,树枝满满的白色小花——”
“是权叔说的槐花蒸饭的槐花吗?”干饭人圆圆的眼睛问。
“是。”
干饭人可惜:“我都没有见过和吃到。”又高兴起来,说:“等明年,老公你腿好了,我们宝宝也差不多一岁,就可以一起吃槐花饭了。”
他觉得超级棒。又充满了期待。
从那棵树秋天叶子光秃秃的时候,齐澄听到说可以花蒸饭,就惦记上了,以为今年秋天可以吃到,没想到错开了。但是好饭不怕晚嘛。
“种树千日,用树一时。”末了吟唱肯定。
白宗殷笑了,点头应和小朋友的话。齐澄顺着老公的话,畅想着小宝宝生下来后,老公腿好了的日子,他们吃槐花饭,家里早已装修好了,已经晾了整个夏天,家具也换了新的。
齐澄知道装好了,但没亲眼看到实际图。
“我好期待啊,我们新的家,还有新的成员。”
他们闲聊了很多,都是生活上的细碎小事,在家里时的记忆,还有齐澄澄说他的小汽车会不会放坏了,他好像一年都没有开了。听老公说好着,才放下心。
“……等我好了我要去学车,可没人看宝宝了。”
白宗殷便说:“我带宝宝。”
齐澄嘿嘿笑,“老公你也带我呀。”
不知不觉就困了,最后眉间落下一个吻,齐澄迷糊听到老公说带他,心满意足的睡觉了,梦里他们回了家,后院的槐树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淡淡的清香,权叔给他了一个筐,说小澄摘点槐花回来蒸饭吃。
齐澄抱着筐,扬着脖子看大树。
树好高,枝叶垂了下来,但他也够不着,齐澄澄想着槐花饭急坏了。老公就说宝宝,你坐在我肩膀——
那怎么行,会压坏老公的,也会压坏轮椅的。
齐澄还未回头,倒映在树下的阴影,背后老公好高好大。
没有了轮椅。
然后就醒来了。梦太好了,齐澄脸上都是笑,权叔和郑阿姨来送早饭,郑阿姨见了,笑着问:“小澄昨晚睡得好啊?脸上都是笑。”
齐澄看了下老公,高兴说:“我做了个好梦。”
权叔顺口问什么梦,齐澄就不说了,岔开话题说今天鸡蛋超好吃。
每天都一样的荷包蛋,没什么变化啊。权叔郑阿姨都不问了,就知道小澄昨晚的梦一定跟宗殷/白先生有关。
手术是在周内,周四。
齐澄没告诉路阳,让路阳专心学习,已经高三了,要抓紧时间。结果周三晚上十点多,路阳到了魔都,他自己找了宾馆随便凑合了一晚,没有给权叔打电话,也没跟齐澄说。
他不想让大家替他张罗,也不想齐澄还要惦记操心他。
路阳陪齐澄来医院体检过的,知道地址。至于为什么会知道今天。
齐澄早上看到路阳出现在医院病房里,也惊了下,揉着眼睛,以为没睡醒,“你怎么会知道今天?!”
他都没告诉这小子!
路阳忍住了吐槽,说:“你之前晚上要跟我视频检查我语文作业,这两天背景不对,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昨天早上发的那条朋友圈。”
齐澄澄回想了下昨天发的内容,他觉得没问题啊,就是早上吃的早饭,掏出手机一看。
【悲伤一大脸,明天早上不能吃早饭了[大哭]今天多吃两碗饭!】
剖腹产六小时前不能吃饭,一是怕误吸收麻醉。二是肠道胀气,会增加手术难度有危险。
齐澄呆了下。
“福尔摩斯阳!”
路阳没说话,齐澄给小路递个苹果,又说:“这不是怕你担心,都有医生在。”又很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跑出来请假了没有?”
“请了。”路阳接了苹果。
齐澄开心了,这臭小子还是很好哄的。
同路阳一样的还有蒋执,蒋执也是早上到医院,大家没什么寒暄客气。齐澄打了麻醉,进了手术室。同样进去的还有白宗殷。
他要陪着澄澄,他不放心。
哪怕什么都不能做,他也要离澄澄最近的地方。
这天早上,齐澄还没进手术室前,跟往常一样,甚至会和路阳说说玩笑,白宗殷也看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也只是在齐澄的面前。
蒋执看到他大哥去了过道,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透气,他都不敢上去。像是回到了李姨才出车祸后,大哥也是坐在轮椅上,冷着一张脸,谁都不敢接近。
才知道大哥在紧张,在担心。
没人敢保证手术百分之百顺利,哪怕请来了很厉害的妇产科大夫,可大哥还是怕万一,怕那一点点的‘坏’。蒋执看了好久,没上去说一些屁话,什么没事的,会顺利的。
没人听得进去。
等大哥又回到病房,身上的冷意散了,神色温柔,摸着大嫂的头发,说:“我陪着你,会顺利的,我们是六楼六号房。”
大嫂哈哈笑了两声,有点得意,“我就知道是老公你干的。”
“是我做的,澄澄猜对了真厉害。”白宗殷夸赞。
齐澄眉眼飞扬,也很认同他很厉害这个事实。
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合上。
门口权叔、郑阿姨、蒋执、路阳都在,大家都安静的等着。路阳望着紧紧关闭的门,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眉头越来越紧,根本听不到权叔他们说什么。
不要有事,千万要顺利。
傻白甜你不要有事情。
手术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路阳在心里说,反复不断地说。他很害怕,冰凉的金属大门,很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路阳冲了上去,一错不错的看着医生。大家都一样。医生笑了下,众人都松了口气,路阳还有点缓不过来,精神太紧绷了,就听医生说:“父子平安,小朋友六斤六两。”
这一刻再也没有比医生的回答还大的喜悦。
父子平安。
傻白甜平安,没事了。
蒋执也高兴,大嫂安全了,大哥也没事了。
孩子护士先推了出来,白家请的护士换成了育儿嫂,权叔安排着:“小郑你和育儿嫂先和孩子回去。”他还是不放心小孩,想起很多育儿嫂和外头勾结,拐卖孩子的,还有换孩子的新闻。
还是他自己盯着放心,就说:“我也去看看孩子。小蒋和小路留这儿。”
不用权叔安排,路阳也不可能走。
“才生的新生儿都红彤彤的,你们家的小朋友很漂亮。”护士说。
大家围成一圈,蒋执和路阳探着看。
小家伙躺在襁褓中,闭着眼睛,睫毛好长,皮肤还是有点红,但也白,舒展开,头发胎毛也黑,卷卷的一层绒绒,鼻梁也高,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小拳头。
嫩嫩的,漂亮的,鲜活的生命。
孩子推走了。
蒋执说:“坐下歇会,你刚站了半天。”
“是吗。”路阳都没注意。他过去坐。
蒋执看了眼,发现这小子眼眶红了,没有取笑,因为他也很感动,兴奋的说:“小孩子还挺可爱的。”
“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以后他长大了,我带他去踢球,还有打篮球。”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
蒋执说了很多,很高兴。路阳在一旁时不时嗯两声,也在想带小朋友玩什么,他要好好念书,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他的小侄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要什么买什么。
两人就傻的坐在冷板凳,幻想未来。
齐澄被推出来,精神还不错,麻药劲没散,所以感觉不到疼。做手术时,他没感觉,还跟老公叭叭聊天,又说起家里的槐花树了。
他没有吃过。
嘴馋了。
一直惦记着,等医生说是个小男孩,六斤六两时,齐澄还会开玩笑说:“可以叫六六了。”
不等白宗殷说话,他自己先反驳自己,觉得不好,要好好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小宝宝送到他旁边,齐澄侧头能看到,觉得好漂亮啊,“老公你看看我们的宝宝。”
白宗殷一直看着少年,少年说了才去看了眼。
“很漂亮,像澄澄。”
齐澄害羞了,原来自己在老公心里是这么个大美人啊。
他精神好,推出来看到小路和二哈两个坐在凳子上,有点点傻,还和老公取笑说:“小路都被传染有点像二哈了。”
“并不像。”路阳说完,看傻白甜精神好,又说:“你说是就是吧。”
蒋执也放下心,哈哈笑,一胳膊勾着路阳的脖子,说:“跟我像还委屈了你不成。”
齐澄笑的眼睛弯弯,大家都在,他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真的超好。
又干了一件很棒的事情。
觉得自己超了不起。
等回病房,麻药开始散了,了不起坚强伟大的齐澄澄,就开始像个小宝宝,呜呜咽咽的哼唧,他躺在床上还要顽强说:“……你下午就回去,好好上学,别担心我呜好疼。”
生的时候明明都很好的,一点都不疼,齐澄还觉得自己很牛,回头和小正太说起来,他就是小正太第一的大哥了。
二哈靠边。
结果现在就向疼痛跪下。
“我知道了。你休息,别担心我。”路阳说。
白宗殷摸摸少年发丝,一手的冷汗,拿着温热毛巾轻轻的擦,一边温声说:“司机会送路阳回去,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齐澄拿脸颊蹭蹭老公的手。
他要顽强!
下一秒娇气包可怜巴巴。
路阳回去了。蒋执也离开了,留在病房人太多,扰的大嫂休息不好,只是很高兴兴奋,忍不住和清时哥分享消息。
JZ:【我大嫂生了个小男孩,六斤六两可漂亮了。】
郁清时:【齐澄???】
JZ瞬间清醒了,这事他没告诉清时哥,但不想说谎骗清时哥,十分生硬的岔开话题说:【我在魔都,待到周一就回去,清时哥我不在你要好好按时吃饭……】
郁清时看着生硬的话题,回答了好。
这个人不愿意骗他。
他也不愿意让蒋执为难。如果他真的问起来。
小宝宝是放在齐澄床边的,一张小婴儿床,家里准备好的鹅黄色碎花纯棉的襁褓——齐澄挑的。
他觉得花里胡哨的还挺好看,颜色也很有春天的感觉很舒服。
齐澄一偏头,就能看到透明婴儿车的宝宝。
本来的疼,脸上不由的露出浅笑,跟老公说:“宝宝好可爱啊。”他又去看老公,刚动了下手指,老公就牵着他的手,问他要什么。
“老公,你不要嫌弃宝宝,疼是疼了点,但他是我们的宝宝,我们都爱他好不好?我知道你心疼我。”
白宗殷亲了亲少年的脸颊,说:“没有嫌弃宝宝。只是先照顾你这个大宝宝,你看权叔、郑阿姨,还有林嫂都在围着宝宝,澄澄就交给我照顾了。”
也是。
齐澄被老公说服了,他们的小宝宝这么可爱,老公怎么会不爱!
其实权叔郑阿姨也想照顾齐澄,但白宗殷自手术室出来后,全程陪着齐澄,擦汗、说话,哄着入睡。
下午时,郑阿姨煮了萝卜汤,她闺女是顺产,但她去医院照顾,同病房的孕妇是剖腹产,她闺女生完当天就能走,剖的要躺着,还要通气,不然不能吃东西。
萝卜汤就是通气效果。大夫也说可以。
“慢慢来,一点点喝。”郑阿姨说。
白宗殷接了碗,亲自喂。郑阿姨就退到一旁看小朋友了,脸上带着笑容,“诶呦,真好看。”
她家孙女,才出生皱巴巴的像个猴子,哪里有小澄生的这个漂亮。
是个小帅哥呢。
齐澄澄连忙咽下萝卜汤,不害臊和老公小声哔哔说:“那当然啦,可是我生的。”
“像澄澄。”白宗殷也笑。
他不是不爱宝宝,只是更爱在意少年。在手术室,漫长的时间,少年麻醉什么都感受不到,白宗殷看在眼里,知道少年付出了什么。
萝卜汤不能一次喂太多。白宗殷喂了几勺,便停手,过去看小孩。
齐澄一看老公很爱小宝宝,脸上的神色是不会骗人的,一下子就放心了,他就说嘛,老公那么爱他疼他,怎么会不爱宝宝呢!
没一会又睡着了,但伤口疼,睡得也不踏实,迷迷糊糊的,还饿。
可没通气不能吃东西。
醒来又喝了几口萝卜汤。终于到了傍晚,齐澄下半身疼的有点麻木,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下,像是感受什么,好像没放,又好像放了——
噗。
齐澄狗脸一红,拉着被子遮盖住脸。
小狗勾什么都不知道.jpg
无事发生。
白宗殷轻笑了下,齐澄探出半个脑袋,嘴巴隔着被子哼唧说:“老公,你别凑太近,有味。”
“被子里捂着,你脑袋快出来。”白宗殷说。
齐澄:……
也、也没有味,他今天还没吃东西。
脸一团红。
可通了气就能吃流食了。郑阿姨熬得小米稀饭,特别稀,小米是黑小米,营养高,但再高就零星几颗米花,齐澄看的眼泪汪汪,喝的香喷喷。
米再少,也是饭。
干饭人不嫌弃的。
连着吃了两天的流食,齐澄澄想米饭,想面条,想包子——
一扭头,看到小床上白白嫩嫩的宝宝。
“老公,我们叫他饭饭吧,小名饭饭,以后不愁吃饭,不饿肚子。”
郑阿姨想这都是饥荒年代的愿望,现在这个时候,很少有吃不饱饭饿肚子的,尤其是白家这样的家庭——
结果白先生说:“好,这名字好听,就叫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