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刘斯年放下黑豆,穿了外套匆匆出门。怕那个年轻男孩回家了,动作很快,跑了出家门,幸好追上了,对方回到了隔壁家。

“你好,黑豆是不是挠伤了你?”刘斯年叫住年轻男孩。

路阳回过头,隔着铁门宽宽的缝隙看着门外的人。对方跑来的,穿了件很毛衫,样貌看不清楚,只看到皮肤很白,在夜色里发光的白那种,像他之前酒吧打工,见到过那种日夜颠倒不见日光的白法。

“小伤。”

“抓出血的话尽量还是要打针,我知道附近有一家24小时的宠物医院,或者你怕麻烦的话——”

路阳面无表情打断:“大叔,你是gay吧,我未成年,借口去医院想约我就算了。”

“……”刘斯年哭笑不得,脾气很好的解释说:“我是喜欢男的,但也不至于见到陌生人一面就会提出这种要求。”

“刚才,你看到我的脸晃了下神。”

刘斯年没想到对方注意到了这种细节,但不想解释什么,说:“你不去的话,那等等我,我家里常备碘酒,我拿过来给你,你自己消毒,有问题找我,我就在隔壁住着。黑豆打过疫苗,也做驱虫,只是她喜欢溜出去玩,我怕你伤口感染了。”

听到那只黑毛球到处乱跑伤口感染,这次没有拒绝,冷冷的点了下头,意思就在这里等。刘斯年不想多说,匆匆回家拿了药,又匆匆赶来。

年轻男孩还在门内,一手抄着口袋,院子里留了一盏灯,侧面看上去更像了。

刘斯年又有些晃神,将药递过去,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我看你晃神,不是对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你,你长得太像我弟弟了,亲弟弟。”

“大叔,别学人搭讪了,太烂。”路阳接过药,半点不信,‘你长得像我前男友/梦里现任’,这些话路阳在酒吧听的太多了。

这个男的,看上去还挺正经,没想到说‘像亲弟弟’,想搞骨科?

小学时一些猥琐老男人,md腆着一张脸,想给他一点钱,哄他去‘玩’。路阳年纪很小,就什么都看的明白,小小年纪脸上就是不好惹,眼底充满了疯和狠。

玩你妈。

老子给你小鸡儿打断了。

路阳戾气愤世浑身戒备,一言不合就用刺扎人,这就是他。从小没人管,常年遭家暴殴打,加上一张漂亮的脸庞,能收获到善意的同情——像是奶茶店女老板。也能惹来一些猥琐老变态男的惦记。

“好吧,谢谢你的忠告。”刘斯年倒是脾气好,温温和和的,说:“我今年才二十六,不至于大叔吧?”

路阳:“我□□叔。”

刘斯年:……

现在的小朋友真的个子还挺猛的。刘斯年不再多话,怕说多了,这位小同学要骂他老男人变态了,笑笑说:“有问题找我,再见。”

其实路阳十八岁生日刚过,只是面对刘斯年,直接说未成年借口比较好。住在这个地段,看上去是有钱体面人,应该是要脸的,闹出去骚扰未成年多不好看。

路阳没客气直接按灭了门口灯,背影和黑夜融为一体,很快消失。

其实除了长得像,性格可一点都不像。

小羊比较乖和听话的。刘斯年想。

路阳回去洗漱,在自己房间,粗鲁的上了碘酒,他以前不惜命,打架很狠,但现在他不想死,起码死在那只黑不溜秋的笨黑猫手里也太不值的了。

初三的时候,蒋执一大早跑来拜年。

每年从二十七八号开始,蒋宅就开始忙碌。赵箐喜欢办宴会,大年三十能进入蒋家大门拜年的,从山脚能排到上顶,包括齐鹏夫妇也递了帖子,只是这次蒋执一听先拒了。

“大嫂和齐家已经断了关系。”蒋执说。

赵箐说:“你懂什么,人家血脉相成,以后要是父子和好了,我看你里外才不是人,就是见见打个招呼请进来喝杯茶而已。”

“妈,你拒了吧,齐家跟我们家拜哪门子的年。”

赵箐对齐家也看不上,没必要为了这个大过年的争执,说:“拒了就拒了,反正齐家正儿八经的亲家是白家,再说要拜年也是宗殷和齐澄过去。”

又跟管家说推了帖子。

齐鹏最近被生意的事情烦的焦头烂额,本来稳定进入盈利的项目,手续上出问题,只等签合同的项目提早一步被人截胡,或者产品出了漏子,总之事事不顺,根本没有精力去教训大儿子。

来蒋家拜年也是想借此机会,求求赵箐,让赵家抬抬手不要跟他过不去。有蒋家表态,就会和之前一样,是一种态度,大家不会这么针对他了。

可连门都进不去。

被拒之门外。

刘太太坐在车里,让司机停车,按了车窗玻璃,笑盈盈跟对面齐家车,说:“诶呦,齐太太齐先生来拜年挺早的啊,没进去多坐坐喝杯茶再走?”

看到齐太太脸色涨红,刘太太高兴了,乐的摆摆手,“不耽误你们一家回家了,我们才来,还要有一会。”

然后升上玻璃,让司机开车。

要说刘太为什么这么讨厌齐太太,也是因为刘太太的女儿和齐昊是同班同学。有一天女儿回来闷闷不乐,发脾气,问了才知道,因为班里齐昊说她是个女孩,就算去了蒋家,蒋太太夸你漂亮又怎么样,以后结婚嫁人了,就是和他那个嫁人的大哥一样,是别人家的了,是不可能继承刘家的。

刘太太气的厉害,后来每次见齐太太都阴阳怪气尖酸刻薄。齐家的瓜,刘太吃的比谁都开心,听到了齐鹏在外头有私生子,本来同是女人,丈夫在外头都有不三不四的,但刘太太对齐太太同情不起来,只有俩字,活该!

齐家没进入蒋家,这个年乱糟糟无心过。

蒋执也没好到哪里去,每年过年就是老一套,三十白天家里办宴会,招待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大年初一要去爷爷家。

蒋家自诩门户端正,蒋奇峰的爷爷是个很守旧顽固的一派,不承认儿子在外留的私生子。蒋奇峰七八岁的时候,他妈妈带着他去蒋家拜年,大年三十下的大雪,蒋父说大过年父亲心情好,求一求,没准心一软就同意让小峰入族谱。

结果就是蒋奇峰的妈妈,领着蒋奇峰在院子大雪地跪着磕头,是大房太太抽了蒋奇峰母亲巴掌,各种刻薄言语,是蒋奇峰的爷爷说这辈子不可能让个私生子进族谱,脏了他们蒋家的地方。直接赶他们出去。

蒋父太窝囊,喜欢蒋奇峰母亲,却没胆子违背父亲。

那次后,蒋奇峰母亲就得了重感冒,心思郁结,没一两年患了乳腺癌就没了。蒋奇峰的父亲愧疚,也没胆子把蒋奇峰接回主宅,蒋奇峰一直在外头养着,不敢借用蒋家名头,后来攀上了赵箐。

可能就是这一段缘故,年三十晚上,蒋家是不待客,蒋奇峰再忙都会空出晚上,带妻子、儿子回蒋家主宅,光明正大的回去。然后住一晚,待到初一晚上再回来。

蒋奇峰的爷爷早已去世,蒋父也七十多,正房太太还活着。蒋父与正房太太生的三个儿子都没多大出息,有的还要仰着蒋奇峰的鼻息。

每年回去,蒋执都不是很开心,蒋家的伯伯们,还有堂弟堂妹们都很殷勤,像是怕他不高兴或者说怕他爸不高兴。

说句不是做儿子能说的话,蒋执觉得他爸爸这晚上情绪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对蒋奶奶,但具体的又描述不来,毕竟他爸还请了医护驻蒋家照顾两位老人身体。

蒋奶奶有关节炎,一到冬天就腿疼关节疼,但每次回去吃饭,还要热热闹闹的在客厅摆或者在院子的暖间摆。

蒋家主宅是老四合院。客厅和暖间都没蒋奶奶炕上暖。

蒋奶奶给自己盘了个火炕,一入冬,就喜欢呆在上面,吃喝都在上面。蒋执都觉得太折腾,但蒋奶奶和他爷爷都说不麻烦,就在外头吃,热闹还能看雪。

今年又没下雪,还跑到暖间吃。对年轻火气壮的蒋执说温度不冷,但进进出出容易吹冷空气。可他说没用,蒋奶奶也乐意去外头吃。

气氛就很奇怪,看着挺热闹的,但处处捧着你,蒋执并不开心。

初二去舅舅家好点。

没这种奇怪氛围,可婶婶表姐她们就很爱问他谈没谈女朋友,表姐还要给他介绍对象——

蒋执站票一买,逃去和萝卜头游戏室玩去了。

只有初三最高兴。

“哥,大嫂,新年快乐。”蒋执拎着东西笑的跟只二哈。

都是水果,一些保健品,这个是送权叔的。还从车里掏出一份零食大礼包,这个是送大嫂的。

齐澄打着哈欠开门的,这才早上七点十五,二哈这个点来拜年???

“大嫂别客气,东西重,我拿就好。”蒋执宛如自家,换鞋,扛东西进来,问:“权叔,这些放哪里?水果我塞冰箱——”

然后就注意到餐厅新多了一位,有点眼熟。

“谁啊?”

齐澄看到零食大礼包,一点都不嫌二哈弟弟赶太早。说:“我朋友路阳。”

“咱俩是不是见过?”蒋执记忆里好。

路阳:“我之前酒吧打工。”

“哦哦。”蒋执也没在意,大嫂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权叔招呼小蒋吃早饭,往年都是这么早过来,所以权叔准备的多,花样齐全。蒋执发现自己的位置被路阳坐了,没事,大男人不计较这些,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路喜欢吃面条,你在外头打工辛苦,要多吃点。”权叔说。

蒋执发现路阳有牛肉面,其他人都没有,包括他。不过没事,还有这么一大桌,他也不是很爱牛肉面。等吃完饭,大嫂把零食大礼包拆开了,偷偷摸摸给袋子里塞。

过了会,路阳拎着那个袋子走了。

蒋执:???

“哥,大嫂对路阳这小子是不是太好了?”酸了吧唧的蒋二哈并不知道自己这副嘴脸有多酸。

白宗殷看了过去,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中午吃火锅。”

“好啊好啊,我想吃麻辣的。”蒋执举手赞成。

没想到又能在家里吃到。

路阳那小子有牛肉面又怎么样!他是有火锅的人。其实蒋执这时不知道,中午吃火锅是齐澄提出来的。

最近齐澄口味变了,很喜欢重麻重辣的,还喜欢酸菜。上次从牛肉烩面馆子带的那盒酸菜齐澄都快吃干净了,吃什么饭都要拌点,说吃火锅,想吃麻辣还有酸菜的。

权叔特意换了个三宫格的锅。

酸菜、麻辣、骨汤。

吃完早饭,权叔打算出门去超市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海鲜,就当散步。齐澄吃过饭习惯性的呆一会,他坐在客厅上摊着,没一会就和软掉的小果冻一样从靠着沙发,慢慢滑溜下来。

蒋执看的不可思议。

“哥,大嫂这都可以?”小声说。

从坐姿滑溜到躺下,还能翻个身继续睡。

白宗殷拿了毯子给少年盖上。齐澄下巴蹭了蹭毛茸茸的毯子,睡得很熟。

“哥,让大嫂回房睡吧?”蒋执觉得这么睡会睡不好。

白宗殷:“不用,澄澄这段时间饭后会眯个二十分钟。”

他也说过回房睡,但奇怪的是,齐澄一上楼,钻进被窝困劲儿还有就是睡不着,瞪大了圆圆的眼睛,翻来覆去的。

白宗殷哄少年。

少年脾气也大,哼哼唧唧说:“床上我睡不着,我就想睡沙发,老公你还不让我睡沙发。”说着说着委屈的要哭。

好像睡沙发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白宗殷无奈,便哄说:“睡沙发,我们弄一张漂亮的毯子,在沙发上睡好不好?”

“可是我好热。”齐澄鼓着脸颊微微嘟着嘴说。

白宗殷:“那就拿一条薄的毯子。”

“乖,澄澄,不然会着凉的,还是你想和粥了?”

齐澄这才不紧不慢的点点脑袋,一脸‘算了我听老公的吧都是看在老公你的面子上’的委屈巴巴。

少年最近的脾气是变得有点燥,稍微一点就炸,但白宗殷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少年发脾气也可爱。如果他不是少年心中最挚爱最信赖的人,少年也不会对他发脾气的。

毫无保留,任何一面,白宗殷都喜欢。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差不多,沙发上的卷毛晃动,齐澄重新支棱起来了。虽然只短短睡了一小会,但整个人精神饱满,顶着小卷毛像是雷达扫描,发现了老公在偏厅,哒哒哒的过去找了。

白宗殷刚怕吵醒少年睡觉,就带小执去偏厅说话。

“……过年不聊你的学习了,好好放松。”

蒋执:???

这还是我大哥?刚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然后他就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果然大嫂睡醒了。齐澄来了个急刹车,被老公接着手,笑嘻嘻了下,说:“我就知道老公你会扶着我。”

“要不要吃点什么?”白宗殷牵着少年的手。

齐澄点了下脑袋,“我想喝牛奶。”

他们就去餐厅,走了一半,白宗殷侧头跟小执说:“你也想喝牛奶?”

“不是啊,我都多大了,不爱喝那个。”

蒋执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大哥这是嫌他电灯泡。

“……我去打游戏?”

“嗯去玩吧。”

今年竟然还有这等好事?蒋执有点玄乎,然后在客厅打起游戏来,没多久权叔买了菜海鲜回来。蒋执一看大家都在餐厅,顿时觉得一个人玩游戏没意思,关掉后,去了餐厅。

大哥再摘菜,大嫂在旁边喝牛奶。

白宗殷扫了眼小执,“正好,螃蟹剔了,还有虾。”

“好啊。”蒋执倒是不讨厌干活,他之前还想学习做饭,现在正好。两下将袖子撸起来,去厨房接了几个盆,过来就坐在餐桌旁忙。

原先要帮忙的齐澄,到头一点活都没干,负责喝着牛奶监工。

他最近懒洋洋的,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游戏都不爱打了,就喜欢睡觉。有时候脾气还挺大的——呜呜呜呜,这样不好。

齐澄很努力控制改正,他是个吃软饭的,就要有软饭人的职业精神。

怎么能软饭硬吃,对老公发脾气呢!!!

然后卷毛被摸了下,齐澄澄鼓着脸颊自我反省的扭头,是老公摸他,那没事了。还把脑袋凑过去,让老公再rua!

白宗殷又揉了一把。

少年哪里是发脾气,少年是再跟他撒娇。

撒娇精的小朋友。

剥着虾的蒋执:“……我去厨房吧。”

“小蒋剥的虾很干净,那你剁成泥,咸蛋黄虾丸吃不吃?”权叔问。

“我什么都吃不挑。”蒋执提刀,剁了一下,又补充:“我不爱吃狗粮。”

权叔没反应过来,还纳闷,说:“狗粮那是给狗吃的,你是人怎么能吃狗粮呢。”

蒋执砰砰剁着虾肉,心里想,对啊他明明是个人,为什么大哥和大嫂不放过他,强行给他喂狗粮!

中午的火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权叔自制的底料,红油滚烫的麻辣锅,酸气扑鼻的酸菜锅,还有清澈的骨汤。虾丸、蟹肉丸都是自己手工做的,用料十足。

还有一盘子鱼片,权叔刀工厉害,片的薄薄的,一根刺都没有。

“小澄,你不是想吃酸菜鱼吗?快尝尝,这个鱼片特别新鲜,放在酸菜锅里烫一烫,就能吃了。”权叔说。

齐澄口水分泌,太香了太香了。

他又可以了!

白宗殷已经替少年涮了下鱼片。鱼肉新鲜,白白嫩嫩的,高温烫过微微卷曲起来,连带着细细一条鱼皮,带着弹劲儿。

“谢谢老公。”

干饭人迫不及待了,夹起鱼肉,啊呜一大口。

浓郁的酸,然后是麻,鱼肉的嫩,唔好腥——

嘴里塞着食物的齐澄脸色变了下,从‘呜呜呜好吃’到‘不行好想吐好难吃’,但因为在饭桌上,齐澄又不想破坏大家食欲,他作为一名合格的干饭人,除了芹菜不吃,其他的都可以。

怎么能折服在鱼片上?

齐澄很努力的想咽掉——

“澄澄,吐出来。”白宗殷注意到少年不适,端着渣盘递到少年唇边。

齐澄还是没做出吐到盘子的行为,捂着嘴巴,吧嗒吧嗒快速冲进了一楼卫生间。

变故太快了。

“怎么了这是?”权叔脸上担心,“小澄以前可爱吃这个了,难道是鱼不新鲜?”

也不会啊,他亲自捞的,看着宰杀的。

蒋执也停下筷子。白宗殷操纵轮椅快步去了卫生间,门没有关,少年趴在马桶那儿吐完了,还挥着胳膊说:“老公你别进来,脏兮兮的。”

都是味。

白宗殷没出去,相反还进去了。

齐澄按了冲水,合上盖子,一张脸都是通红,眼角泛着眼泪——呕吐生理反应。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过来澄澄。”

齐澄想着脏,他还没漱口,但情绪突然就软了起来,想撒娇,想蹭蹭老公,乖乖过去,还坐在老公腿上。白宗殷操纵轮椅,拧了毛巾,给少年擦脸。齐澄乖乖仰着脸,让老公擦。

毛巾是温热的,柔软舒服,擦过眼睛,难受就没有了。

刚才冲上心头的矫情劲儿没了,他下来漱口,出去时大家都没在吃饭。齐澄很不好意思内疚,说:“对——”

然后手被老公捏了下。

权叔和蒋执根本没听到小澄/大嫂说的‘对’,声音太小。蒋执倒了热水,说:“大嫂你先喝点热水。”

“谢谢。”

齐澄就不说了,听老公的话。他端着杯子,热水水温竟然不烫,入口能喝,咕嘟咕嘟几口,顺着食道滑到胃里舒服多了。

“小澄,早上是不是吃错东西,还是着凉了?”权叔本来想说他那儿有药,但觉得不能乱吃,说:“还是去医院看看放心。”

齐澄:!!!

就吐了一下,要去医院吗?

以前的齐澄是发烧到糊涂,害怕脑子烧傻才去医院挂号。生小病,感冒鼻涕的都是去药店自己买点药,穷的时候就是这样,命不值钱似得。

“不用了吧?我可能早上吃太多了,所以才会难受,现在真的好了。”齐澄正说着,肚子咕噜一声,还挺响。

全场:……

白宗殷本来说去医院,就现在,但听到少年肚子咕咕叫,退而求其次说:“先吃饭,吃完了小执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好。”蒋执答应。

白宗殷牵着少年的手,说:“鱼就别吃了,还有海鲜。”

齐澄:有点点不舍得。

但他刚吐过,很怕那种感觉,乖巧点脑袋。

结果就是老公不让他吃麻辣锅和酸菜锅,一直帮他涮骨汤锅,干饭人先是可怜巴巴了一下,老公不吃这一招,又想到自己胃刚不舒服,吃清清淡淡的也是为他好。

涮着青笋片,薄薄一层,稍微涮一下捞出来,又脆又鲜。豆腐,煮的入味,嫩滑。海带芽,滑溜溜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太好吃了,唯一的一种肉,竟然是火腿片,烫过,粉粉红红的,带点熏过的咸香……

吃着吃着,干饭人就get到了骨汤锅的美味。

只是有些酸。

权叔打的虾滑、蟹肉丸、鱼片、麻辣牛肉、小羊羔卷,几乎都进了二哈肚子,还吃的是麻辣锅和酸菜锅。

蒋执:针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