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汶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乱过,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祖清也看出来了,索性也不在这打搅他,便出了茶室,左亿刚把水果弄好,走进堂屋便见祖清从茶室出来。
“吃点水果?”
祖清点头,视线在院子里一转,左亿见此笑道,“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没在院子里。”
房铭从外飘了进来,“在车里发呆呢。”
说话间,那眼睛还盯着祖清面前的水果盘看。
“想吃哪个?”
祖清与左亿对视一眼,左亿将水果盘推过去。
“你会让祖清给我吃?”
房铭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我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吗?”
左亿轻哼一声,催着房铭麻利点,要是不吃就别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房铭还是觉得左亿有所谋,所以也不在堂屋待着,立马溜了。
“不是闻家人做的,可闻家人还是不能排除。”
左亿将果汁放在祖清手边,看着他慢悠悠地吃起水果。
“你是说,闻家老二带回来的老婆?”
祖清微微皱眉,“这个猜……
“这个猜测肯定不准,”左亿轻笑,对上祖清疑惑的视线时,他才指了指院子外,“我都能怀疑到她头上,外面那个,还有闻老二能不怀疑吗?闻汶出事到现在都没搞出真相,说明闻老二早就把对方排除了。”
“那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几个意思,当年闻老二出国,其中就有闻老大的手笔,还有他大嫂的,他大嫂的娘家人可时常去闻家,那些人,都不是闻家人。”
左亿长出一口气,眯起眼道,“闻家还没分家,事儿多着呢。”
闻家的事儿确实闹心,闻渊和左亿想得一样,将家里里里外外的亲戚又或者沾着点亲戚的人都查了一遍,可和闻汶有过接触的人并不多。
排查了一部分,又筛了一部分,最重点的人也查透了,最终结果,确实不是闻家人。
闻渊略带烦躁地给闻汶打去电话,可打了后才惊觉过来,对方现在没办法开口,他只得等电话通了后,开口道,“抱歉,二哥给你发微信好吗?”
“……我是安庸,闻汶把手机放我这了。”
电话那头传来安庸略低的声音。
闻渊整个人都愣了。
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他的唇抿了又抿,最终开口道,“那行,我们这边还没查出什么问题,你们那边怎么样?”
“祖先生现在怀疑两个人,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别的,我也不能瞒你们,但是闻渊,我信你,更信安安,你可以和安安联系,去那个吉他店看看,我想他也在查,另一个人,就交给我和闻汶吧。”
安安…
闻渊沉默了片刻,“我信你,也信安安,他不会害闻汶的,至于另外一个……不是和闻汶有关?”
“是他的朋友,我会查清楚的。”
闻渊不知道,现在的安庸浑身都在发抖,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还有说话的机会。
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明明知道他已经开始了新生活,可当听见对方的声音时,安庸还是会心疼。
不能再这么下去。
安庸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快速地将电话挂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流泪满面。
闻渊这边的处理办法很简单,快速地给安安打去电话,接着去找他。
只有忙起来,才不会再想不该想的事和人。
晚饭的时候,闻汶就喝了一碗汤,就连这一碗汤,都是安庸逼着他喝的。
在他看来,闻汶年纪小,越早认清一些事儿,对他越好。
至少别走他这条老路。
安庸本想一个人去找高丞,可闻汶坚持要跟着去。
无奈之下,二人刚准备连夜出发的时候,安安那边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十分激动,“小叔叔!人抓到了!”
“是谁?”
安庸欣喜追问。
“吉他老板的侄女,叫江辰静,小叔叔,你知道她和闻汶哥什么关系吗?他们在同一所大学念书!”
“好好好,人控制住了吗?有找到什么证据或者是亲口承认了什么吗?”
安庸接连追问,旁边刚准备上车的闻汶也顿住了,见此安庸赶紧开了免提,能让闻汶也能听见。
“控制住了,我师傅把人抓住的!师傅说快把闻汶哥带回来,他有办法让闻汶哥开口说话!”
“你师傅?”
“就是我之前说过的,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反正小叔叔你先回来,闻汶哥的事儿要紧。”
因为送他们,而站在车边的祖清和左亿对视一眼。
左亿低声道,“有人和我们抢生意啊。”
“现在闻汶的嗓子才是最重要的,”祖清想到老红道人的本事,确实是个大师。
“祖先生,左先生,你们放心,单子我们不会退,要不是祖先生指出那把吉他或许有问题,也不会那么快就把人找到,”安庸下车,满脸感激地看着二人,当着二人的面确定了收货。
正要带闻汶离开,却见闻汶一把抱住了祖清。
站在祖清身旁的左亿猛地黑了脸。
刚要把人拉开,闻汶就主动松开手。
他眼里带泪,脸上却释松的笑。
祖清见此笑道,“回去吧。”
闻汶点头,和安庸连夜回去了。
“他是不是喜欢你?”
左亿绷着一张脸,和祖清进了院子后,便一个劲儿说。
“这小子年纪轻轻,眼光倒是不错,不过你是他能肖想的吗?”左亿将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响,“我还在你旁边站着呢!这么没眼色?”
房铭贼兮兮地从后院钻过来,飘到院子上空垂头看热闹。
几个老鬼也从不远处飘了过来,与房铭一起嘀咕左亿这个醋精。
“也就他会这么误会。”
“也难怪,祖清这么好,活该他担心。”
“简直是个醋王。”
几个鬼的吐槽当然没被左亿听见。
祖清进了堂屋,吃了两苹果,三橙子,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祖清开了口,“亿哥,原本我们的怀疑对象是两个人,一个是利用安安的人,另一个你知道是谁吗?”
“不就是那小子的同校人吗?”
“可那一个人,就是闻汶喜欢,并且要和对方一同登台的人。”
祖清提醒左亿。
左亿眨巴了两下眼,蹭到祖清身旁,一把抱住他,“那、那他还抱你。”
“他是在高兴,高兴那个人不是高丞。”
如果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害自己的那个人,那该有多难受啊。
闻渊冷冷地看着被反绑着双手的年轻姑娘,“把江小姐请下去,好好休息,等闻汶回来咱们再聚。”
很快便有两人从门外进来,把面如死灰的江辰静带了下去。
安安和老红道人坐在一旁,闻渊转身,冲老红道人笑道,“大师放心,等事情解决后,我们闻家一定重谢您。”
“那倒用不着,”老红道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眯起眼打量了一番闻渊,又见安安冲自己使眼色,便道,“安安和你家老三玩得好,我又是安安的师傅,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当天晚上,老红道人就住在安安家。
而安庸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才到的。
顾不上休息了,安庸将闻汶送到闻家门口,“进去吧。”
闻汶指了指里面。
安庸扯了扯嘴角,“我就不进去了,路上太累,我回去睡一会儿,你不会有事的。”
闻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点头,转身进了大门。
安庸没有久留,回到安家时,安安正要和老红道人过去。
老红道人和安庸也算是第一次见面。
可安庸还没说话,老红道人便皱起眉,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一身的厉鬼味!你去了什么地方?”
安安和安庸被这话吓一跳。
安建国夫妇这段时间没在家,就安庸带着两个小的,还有阿姨在家,而这个时候小孩子还在睡觉,阿姨出去买菜了,就他们三人在家。
“厉鬼味?”
安庸想到农家乐,确实有那么一两次感觉总是冷飕飕的。
“厉鬼?”安安紧张地围着安庸转了一圈,担忧道,“你难不难受啊?”
“不难受啊,”安庸扯了扯嘴角,“就是有些累,开了一晚上的车呢。”
“师傅?”
老红道人背着手,“碰见了厉鬼,还能安然无恙,要么就是你运气好,要么就是那鬼生前与你认识,不然不会离你这么近,还没对你动手。”
离你这么近…
“或许是我运气好吧,”安庸耸肩,“我向来运气不错,上次出车祸我差点就没了,可后来又醒了。”
“这倒是,”安安点头,“不过我觉得,还是那位先生厉害,要不是他把小叔叔的魂魄送回来,小叔叔可能就真没了!”
“就是你说的那位年轻人?”
老红道人追问。
“是啊,”安安点头,安庸莫名有些慌,他清咳一声,指了指闻家,“闻汶我送回去了,你们是不是要过去?”
“师傅,咱们快过去。”
安安这才想起正事。
老红道人从安庸面前过的时候,又忽然停住脚步,侧头问道,“你们去找的那位大师,是不是安安说的那个年轻人?”
“……
“他是不是叫祖清。”
安庸一震,可眼下也不好隐瞒,“您认识?”
“我不认识,”老红道人大笑,“不过他确实厉害,不然我师弟也不会栽在他手里。”
安庸和安安闻言脸色一变。
这么说,两人有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