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带的东西收拾好后,二人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交代好老赵和老李后,便开车去了市里。
他们先去姚家,现在是暑假,姚爸爸和姚妈妈都在家,祖清他们在姚家吃了午饭,便再次出发了。
简久茜的老公叫薛清,祖清和左亿顺着简久茜给的地址找了过去,结果对方住在别墅,没有得到主人的应答,保安这里是不会放他们进去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保安给对方打通讯过去,结果没人接。
见祖清和左亿也等了有些时间了,保安告诉他们说,“这三年里,我都没怎么见薛先生出门,他有一个生活保姆,隔几天给他采购生活物资进去,除此之外,即便是他亲爸来,也没让人进去。”
“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
祖清微微皱眉,左亿拿起手机照了一下这个别墅区的大门,保安见此一惊。
“先生!我们这也是按规矩办事,您可别胡发在网上啊。”
这年头,动不动就把事儿闹到网上去,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很难向上头交代。
“放心,我没那个爱好,”左亿发了个朋友圈,没多久便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哟,林三儿啊?对,我在这,”左亿冲祖清扬起笑,“好,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后,左亿说,“我有一朋友的朋友住这,马上出来接我们。”
“你朋友还挺广,”祖清挑眉。
左亿清咳一声,虽然不愿意提起,可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妈不是接触房地产这块吗?当年他们也是从市里慢慢干出去的,这市里的朋友也多。”
那会儿他就是个小皮球,今儿这边待待,明儿那边学学,虽然很多人没有再联系,可碰到了,还是会说话办事儿的。
两分钟后,一个胖乎乎的青年人便出来了。
“这是我朋友,麻烦了,”林三儿冲保安笑了笑,接着请祖清他们进去。
“你们这有个叫薛清的吗?”
“薛清?”林三儿一愣,接着指了指东边,“他住在那边,你们找他?现在就找?”
“现在就找,”左亿与祖清对视一眼后,低声道,“有点急事找他,等完事儿了,我们再聚。”
“我这倒是不急,”林三儿闻言一笑,“不过薛清那有点难办,自打他老婆去世后,就一直不怎么见人,我和他其实也不是很熟,但是我们两家有生意上的来往,薛清他爸说薛清好像得了抑郁症。”
祖清看向左亿,“你怎么想的?”
“早晚都会见,”左亿看向东边,“再说,他说不定还一直等着呢。”
林三儿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他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们商量,最后得知他们的决定,便把他们送到薛清别墅门口。
整栋黑乎乎的,一点光都没有。
“我去按门铃试试。”
林三儿走过去,手放上去按了一下就愣住了,“门铃都坏了。”
“不是坏了,”祖清凑过去看了看,“这是被砸坏的,可能是有人找他,他不耐烦了,索性就搞坏了。”
左亿又去敲大门,可几分钟了,还是没人应。
“得,这是一点都不想见人。”
祖清想了想后,清了清喉咙喊道,“薛清!我们是简女士请来的!她有事儿请你答应!”
林三儿吓一跳,在左亿一旁道,“卧槽!这话可会把薛清逼疯的!”
“什么意思?”
左亿问。
“这不是之前他家人也来找过他吗?他不开门也不出声,所以他爸就说是简久茜生前有什么东西留给他,哄着他开了门,结果发现是一场骗局!薛清拿起菜刀和他爸干架,这事儿我们这都知道。”
林三儿警惕地看着别墅大门,“咱们可得小心点儿,不然那疯子真会动手的!”
左亿赶忙挡在祖清面前,而此时别墅大门也被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他很高,也很瘦,比起祖清他们在微信头像看上见的男人,眼前的薛清瘦得不成人形不说,身上的衣服都臭了,头发也到了肩膀那么长。
可见这几年对方都是怎么度日的。
“薛清先生是吗?”祖清将左亿背上的包拉开,拿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简女士写的,我想她的字迹,你是认识的,如果可以,请让我们进去聊吧。”
薛清几乎是把那张纸抢过去的,由于身后没有光亮,靠着不远处的路灯,他将那张纸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着。
“你仔细看看。”
左亿用手机电筒给他打了光。
也照出满脸胡渣,瘦得颧骨都凸出来的薛清,在光下瞧着还真有些吓人。
林三儿就被吓得咽了咽口水,毕竟他记忆中的薛清风流倜傥,那一身的肌肉在这附近的健身房,他是亲眼见过的,可如今呢?
就怕衣服下面只剩下骨肉了。
“是她,是她!”
薛清血红的眼睛透出巨大的惊喜,他小心翼翼地轻抚着那张纸,“她写字的时候,总喜欢在末尾带一点一点的钩,是久茜的,是她写的。”
林三儿瞪大眼,不敢相信。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你们见过她了是不是?!”
薛清小心翼翼地放好那纸后,忽地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左亿的肩膀追问道。
他身上的酒臭味让左亿当下就皱起了眉头,林三儿生怕他发疯,连忙去拉他,结果薛清的力气大得吓人,一把就将林三儿推翻在地!
“你说啊!你们说啊!”
薛清瞪着一双眼死死地看着左亿和祖清,那扣住左亿肩膀的手也十分用力,左亿也没生气,更没有动手。
“我们见过她了,她穿着婚纱,很美。”
薛清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左亿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知道她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儿,麻烦你现在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个人卫生,我想简女士也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么……遢?”
“对对对!”
薛清猛地转过身往屋子里走,“久茜会不高兴的,会不高兴的。”
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屋,期间祖清他们还听见踢到酒瓶的声音。
“我不走,我得陪着你们,万一,”林三儿指了指里面,“他发疯了,你们可怎么办?”
于是林三儿便跟着他们一起进了薛清家的别墅。
这里的别墅户型大致差不多,所以林三儿很轻易地便找到了开关,别墅亮堂起来了,可屋子里却乱糟糟的,一股的酒味儿不说,那些食物都馊了。
“你们去那边坐。”
林三儿掩住口鼻,让祖清他们去稍微干净一些的旁厅,接着祖清他们便听见林三儿打电话让他们家的阿姨过来清理这边的卫生。
一个阿姨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林三儿又从邻居家借了两个,三个阿姨的速度很快,在薛清出来之前,大厅里已经干干净净了。
“我只收拾了大厅啊,”林三儿看着刮了胡子,露出那张略带熟悉脸的薛清,轻声说了句。
“谢谢。”
薛清的头发还是那么长,可好歹洗了,也吹干了,也换了衣服,看起来虽然瘦,但也不像刚才那么狼狈了。
“两位先生,可以跟我说久茜的事儿了吗?”
薛清眼巴巴地看着祖清他们,他的眼底藏着疯狂,似乎只要祖清他们撒谎,薛清就会把人给活吃了。
林三儿担心地看向祖清和左亿。
“点香吧。”
左亿在林三儿震惊的眼里,拿出一个小香炉,在上面插了一炷香,香点燃后,左亿又回到祖清身旁坐下。
薛清看了眼那香。
“简女士是昨天晚上找到我们的,”祖清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这是她的请求,我们事先想过你会不信我们,毕竟没有证据,这段录音只有在这香点燃的情况下,才能听见,薛先生,你听听。”
祖清的手机传来让薛清浑身颤抖的声音。
“薛清,让我走吧,三年了,我想离开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薛清又爱又疼,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句录音。
那香左亿也拿得有心机,香只有半截,薛清听了半个小时的录音,再一次点开时,却只听见电流的滋滋声了。
“怎么没了?!久茜呢!我的久茜呢!”
薛清像是犯了瘾似的拉着祖清追问着。
祖清指了指香炉里燃尽的香,“香燃尽了,薛先生,我们给你听录音,是想告诉你,这段录音不是我们编造的,你现在能接受,就好好听我们说,好好和我们说,可以吗?”
“麻烦你配合一下,”左亿看了眼沙发上放着的婚纱照,那一张正好是薛清头像上的那一张,“我们才可以好好谈下去。”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薛清死死地抓紧手机,“那能把香点上吗?我还想听听她,我想听听她。”
祖清和左亿对视一眼。
薛清看了眼林三儿,忽然起身逼近林三儿,林三儿吓一跳,“你干嘛?”
“我手机砸了,借我钱,明天划给你。”
林三儿抿了抿唇,“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谢谢,”薛清看向祖清二人,“久茜一定说过报酬的事儿吧?我先支付给你们,另外我再支付一笔,能不能把这段录音给我,再给我这些香。”
“薛先生,”祖清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还是先坐下,我们谈过再说吧,你也不要激动,有些事就算你不想听,不愿意知道,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不能一味地去逃避,该怎么做,我们得面对。”
薛清的视线放在手里的手机,良久后,才缓缓坐了回去。
“简女士找我们只有一个请求,具体一点就是希望你能签字,让她早日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