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抽噎不已,哪里还会计较眼前狠狠瞪着自己的张章,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已,听进张章耳里时,却没有之前那份对其的心疼了。
“妈,我让您失望了,可我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丢人的,”张章抬手搓了一下鼻子,别眼看向窗户外面,良久后,才轻声开口,“小的时候,您不是说只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双手去挣钱,甭管身上有多脏,工作的环境有多乱,心不脏,问心无愧就行。”
张妈妈闻言双唇抖得不行。
她看着没什么神情的张章,心乱得不行。
“可现实不是那样子的,”张章的声音忽高忽低,情绪并不像他的神情那样淡定,“您在意的,您太在意了!在意到为了给我一个死后的名声,都得是觉得你们说得对,我不该做那种工作,所以自杀的。”
“可只有你我知道,我到死,都是不干净的。”
张章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张妈妈,赤红着一双眼说,“一点都不干净,来生,我希望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人生,做您的儿子,一次就够了。”
话音落下之后,张章便消失在张妈妈眼前。
张妈妈瞪大眼,整个身体往后座扑过去,可什么都没有触碰到,整个人还栽到了后面,椅子卡住她的肉,都不觉得疼了。
“张章!张章!”
她流着泪大叫着。
听见动静的老李赶忙打开车门,看清里面的情形后,赶忙把张妈妈从后座卡那里拉了出来。
“冷静一点,你们已经见了最后一面,他已经走了。”
“不,不!”张妈妈死死地拽住老李的手,满脸恳求道,“再让我们见见吧!我是真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已经走了。”
老李叹了口气说道。
张妈妈跌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这条路黑黝黝的,只有车灯亮着,不知情况的人路过,还以为老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呢。
老李赶忙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快回去吧,否则你先生会胡思乱想的。”
张妈妈没有理会。
想到张章还有一个妹妹,老李又说,“想想你女儿,她还小呢。”
张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
顺从地跟着老李上了车。
等快到黄家院子的时候,张妈妈忽然问道,“自杀的人,不能投胎吗?”
“我听小老板说过,投胎成人那也是上辈子积德,可你好不容易投成人胎,却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说自杀就自杀,那下了地府肯定是要受罚的,你既然不在乎自己的命,那可好几辈子都成不人的。”
老李将车停下,示意他们已经到了。
张妈妈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并没有立马下车,而是继续道,“明天,明天我去你们农家乐。”
老李微微点头,看着对方慢慢进了黄家院门后,这才倒车往回开。
“气死我了!”
刚倒头,张章便出现在副驾驶的位置,很是愤怒地大叫着。
“消消气,”老李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车里说了什么,可一想到张妈妈所问的事儿,就猜到了七八成,“你不是自杀的吧?”
“不是,”张章闷闷地将自己“自杀”由来告诉老李。
老李清咳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张章了。
“早点睡吧。”
到了农家乐,老李和张章进了院子后,老李轻声说道。
“我一个鬼睡”
张章看着他。
老李抿了抿唇,背着手往院子四周看了看,“难道我们院子里还能找到第二个鬼陪你?”
“…………
张章长叹一声鬼气。
接着垂头丧气地飘向自己昨夜睡的房间。
老赵今儿回亿家那边睡了,所以老李一个人霸占一间房,可刚躺下后不久,一只苍白的手便从床下缓缓摸上了床。
感受到异常的老李眼睛都没睁开,直接翻了个身,“上来吧,先说好,别动手动脚,好好睡。”
“好!”
张章的脑袋唰地从床底上蹿出来,接着高高兴兴地躺在了老李身旁……
用老人的话来说,太阳都晒屁股了,老李都还没起来。
老赵在房门那晃悠了两回,都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他手里端着簸箕,一脸疑惑地走向灶房,祖清和左亿正在那剥笋子壳。
今儿一大早,林成斌便送来了一簸箕的苦笋,这是第一批新笋,嫩极了。
“这老李怎么还不起来啊?”
祖清将剥好的苦笋放在白白净净的瓷盆里面后,听到这话看过去,轻声笑道,“他昨儿一定忙了许久,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我看了时间,快四点才回来的。”
老李停车的时候,左亿隐约听见了有些声音。
但是那时候怀里的人睡得正香,他也没起来看。
“那是有些晚,”老赵好奇地摸了摸下巴,“小老板,你说老李昨儿有没有遇见什么奇事儿?”
“来了,你问问他。”
祖清忽然看了眼灶房门。
老赵回头看过去,只见张章打着哈欠飘进来,“哎哟,这做鬼就是比做人好,想飘就飘,都不用腿。”
“老李呢?”
老赵往他身后看。
张章闻言掩嘴一笑,言笑盈盈:“他啊,昨儿晚上累着了,比我晚一步,还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见脚步声,接着脸上挂着些水珠的老李便出现在灶房门口。
……我做什么?”
一脸懵的老李疑惑地回视着众人。
祖清收回视线,和左亿继续剥苦笋。
“没什么,”老赵看了眼张章,又看了看老李,顿了顿后,还是没接着问。
“对了,”老李看了看堂屋那边,他起来时特意注意了一番,堂屋里没有动静,再看小老板他们又在灶房,“今儿没客人啊?”
“什么客人?”
老赵把笋子壳拾在一起,准备装进簸箕里,拿去外面晒一晒,这东西晒干了以后,可以做引火柴的。
“就张章的妈妈,昨晚说今儿要过来的。”
老李看向蹲在祖清身旁,看对方剥苦笋的张章说道。
“不会来的,”张章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在老李和老赵的疑惑中又说,“她来我这,那不是好多人都觉得我死得不对劲儿吗?”
黄家人不会让她来。
如张章所言,张妈妈今儿刚把张章下葬,准备过来的时候,就被张章的继父拦住了。
“你昨晚去了什么地方,我心里大概有数,”老黄定定地看着她,“人都死了,现在再后悔,都不能挽回了,再说,人不是你杀的,你别那么自责。”
“可,他不是自杀的。”
张妈妈咽了咽口水道。
“是,他不是自杀的,”老黄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也是死在意外中!可这和自杀相比,别人是信他意外死的,还是自杀的?”
“这……”
张妈妈说不出话来。
可一瞬后,她又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个模样老实的男人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他不是自杀的”
“地上有血,但是又不多,你说他是撞墙自杀的,根本就不对,”老黄的话让张妈妈犹如站在冰窟之中,寒冷而恐惧。
如果、如果张章是被自己杀了的呢?
老黄是不是还会听她的话,说张章是自杀的。
张妈妈不敢想。
在老黄把女儿的手放在张妈妈手里的时候,她再也没有想来农家乐的念头了。
就这样吧,反……都死了,他是不是自杀的,地府不清楚吗?
张妈妈看了眼墙上张章的黑白照,如此想到。
苦笋烧鸡的味道让农家乐的几人满意极了。
老赵甚至还打算去村里问问,谁家有早苦笋,再买些回来烧红烧肉,还有腊排骨等。
“你这里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我还真不想走。”
张章躺在竹椅上,翻了身后,声音懒洋洋地对祖清道。
祖清正在看书,闻言看过去,语气温和,“你想走了?”
“不是想走,”张章扯了扯嘴角,神情略带苦涩:“我一直在这也不是办法,虽然是哄我妈的,可我还是不放心,得去地府问清楚,我到底算自杀还是意外。”
“那有缘再见。”
左亿的声音从旁传来。
张章猛地翻了个白眼,凑到祖清面前低声道,“你也是,这么年轻,怎么就定下了!外面好多帅哥……
“你要么给我停止挑拨离间,要么被我扔出去。”
左亿将祖清揽住,恶狠狠地看着张章说道。
张章耸了耸肩,忽然飘到正在给花浇水的老李身旁,在其脸庞上落下一个吻,“李哥,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过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吧。”
忽然被非礼了的老李愣在原地,一直到张章和祖清他们告别离开后,他还没怎么回过神。
“啧啧,一看就是没被人亲过。”
老赵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个桃儿,正在大口大口地啃着。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
老李轻哼一声,用力地撞了一下他,从其身旁走过。
老赵手里啃了半边的桃儿,顿时掉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吗,气得老赵冲着老李的背影叫道,“你得赔你知道吗?!砸一赔十!”
“哪里来的桃儿?”
祖清好奇地看了一眼那被老赵捡起来的桃儿。
“陈奶奶给的,”老赵一脸可惜地看着。
“昨儿陈二叔回来了,买了油桃,”左亿擦了擦手,“超市买的,现在还不是吃桃的时候。”
“咱们的果园,怎么也得明年才有结果了。”
祖清立马想到他们果园里的桃树,今年的桃花开得倒是很美,修枝了后,看着倒是比春天还要小了。
“会的,”左亿笑眯眯地坐在祖清身旁,“到时候我给你削桃吃。”
老赵闻言默默地进了屋。
祖清立马瞪了左亿一眼。
左亿十分无辜:“我什么都没说,是他脑洞太大。”
南瓜花已经可以吃了,一大早祖清便和左亿一块儿去了地里,将多余的南瓜花采了,还摘了不少嫩黄瓜,嫩黄瓜不是城里卖的那种绿油油的长形黄瓜。
这种黄瓜只有成人手长,颜色略青带着黄,洗干净后,直接吃也行,入口满嘴的黄瓜清香。
也可以拍碎凉拌着吃。
但是左亿最近有了新的吃法。
他拿了一个小碗,里面放了一丢丢盐巴,用洗干净的黄瓜蘸着里面的盐一口一大块。
“好吃!”
一想到这是自己和祖清一块儿种出来的黄瓜,左亿就觉得这简直是人间美味。
“锅里还有腊肉丁闷糯米饭,你现在吃多了这个,可吃不了多少了。”
祖清手里拿着大蒲扇,轻轻扇着,在有些强烈的阳光下,眯起眼看着某人说道。
左亿想到锅里的美味,顿时觉得手里的黄瓜都有些不香了。
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给啃完了。
洗了手,接过祖清手里的大蒲扇,左亿一边给他扇着一边笑道,“这天还不是大热的时候,你就扇蒲扇,等再热些的时候,你可咋办。”
“不是有你吗?”
祖清笑看着他。
左亿脸上的笑意更深,“你能想到我,我很高兴。”
祖清被这话逗笑,而灶房那边的味道已经开始散发出来了。
“这味道,香!”
左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后悔,“早知道少吃一些了。”
“晚上再闷一锅也行的。”
祖清起身去灶房那边看情况。
左亿屁颠屁颠地跟上,把跟屁虫演绎得活灵活现。
老赵和老李守着灶台,其中一人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祖清将锅盖一掀开,那腊味儿就更浓郁了。
腊肉被切成小丁状,被闷熟了以后,那肉丁红红的,此时夹在白兮兮的糯米里面,显得十分好看。
“要是在冬天,还能加胡萝卜丁和白萝卜丁。”
祖清给他们一人舀了一大碗。
“那一定香,”老赵想到去年的萝卜,“现在大棚里种出来的蔬菜,香味没那么浓郁,吃起来总觉得少味儿。”
“是啊,”老李吃了一大口后,一脸满足地咽了下去,接过老赵的话继续道,“就说去年我回家过年,那年夜饭还没有小老板这里平常的一顿农家饭好吃。”
“你这话被你妈听见了,准是一顿好打。”
老赵笑道。
“你敢说你家人没说你从农家乐带回去的蔬菜好吃?”
老李不服气地反问。
老赵顿时端着碗去堂屋吃去了。
“你别跑!还没说清楚呢。”
老李追了上去。
祖清端着一超级大的碗,慢悠悠地吃着香喷喷的闷饭,左亿吃了一碗下去,就不行了。
“这糯米就是撑人。”
老赵和老李也没再加第二碗,剩下的全给祖清吃了。
祖清吃完后,左亿便递过来一杯温茶,“祖先生请用。”
“你说,”祖清接过温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左亿嘿嘿一笑,凑过去给祖清捏锤背的,一副快要进谗言的小人做派,“晚上咱们把那腊猪脚给炖了呗?”
“就这个?”
祖清疑惑地看着他。
左亿清咳一声,看了眼院门,“咱们去年不是留了猪脸吗?”
“你想给百石?”
想到百石之前给他们送过来的猪脸,祖清好奇地看向左亿。
左亿摇头,“不,我送给老方。”
“送呗。”
多大的事儿啊。
祖清刚说完,便觉得不对劲儿,他眯起眼看向左亿,“老方要来?”
“我也是刚知道的,”左亿嘿嘿笑着,“他不住咱们这,和老赵他们一样住外公那边。”
“不是,”祖清放下茶杯,将左亿拉着坐下,“老方来就来呗,你这么小心翼翼的,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个容不下他的人?”
“不是,”左亿握紧祖清的手,“来的不是他一个人。”
“他未婚妻也来了?”
“你怎么猜到了?”
祖清嘴角一抽,“我在你眼里很笨吗?”
“不,我笨我笨。”
老方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祖清做了两碗手擀面,老方和他的未婚妻白冉吃得干干净净。
白冉留着短发,穿着简单,个性十分直爽,祖清和左亿都觉得这姑娘配老方简直不要太配。
老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短短几个月没见,这家伙眼里就有了光,而那道光都是随着白冉转的。
“我喜欢她。”
白冉去卫生间的时候,老方一脸感慨的看着祖清和左亿,“我从未这么喜欢一个姑娘。”
左亿忍住想要吐槽的心,“快收拾收拾,我带你们过去。”
他们这次来可不是住几天,老方是带着小娇妻来这里度蜜月的。
他结婚祖清和左亿没时间去,一人送了一个大红包。
等左亿回来的时候,祖清已经躺下了。
“你为什么要送猪脸给老方呢?”
祖清没想明白,就是好奇原因。
“那家伙可没吃过那玩意儿,”左亿抿嘴一笑,拥着祖清,“他之前说,请我们找个不常见的好东西给他,他做给白冉吃,这猪脸还不够好?那味道不错啊!而且很少见,至少老方没见过。”
祖清:……
而这边提着那半张猪脸的老方陷入了沉思,“这……么脸?”
“方哥,还不睡呢?”
房里传来白冉的声音。
老方连忙将猪脸藏进橱柜里,“来了来了!”
第二天,老方比谁都先起来,他逮住比他晚一步起来的老李,将其带到亿家灶房,拿出那猪脸,“这是什么玩意了?”
黑乎乎的,熏得都看不出是什么。
“猪脸,而且是腊猪脸,可好吃了!”
想到去年尝过的味道,老李一脸馋,“方先生,什么吃啊?”
“真有那么好吃?”
老方追问。
“真好吃,”老李猛点头,“配酒更好!”
配酒?
老方想到自己带过来的高级红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算那两家伙有良心,给我留了这么好的东西,我一定要给冉冉一个惊喜!”
“你要自己做?”
老李一愣。
“对!今天就做,”老方请祖清找理由把白冉叫到农家乐那边去,自己在家,按照左亿发过来的食谱,开始打理猪脸。
“用火烧?”
老方立马给左亿打电话过去,“这玩意都那么黑了,还要用火烧?”
“要的要的,上面还有毛嘛。”
……?”
他将那黑不溜秋的猪脸提到自己眼前,怎么也看不见那毛在哪儿。
手忙脚乱把火烧起来后,把猪脸扔进去反复烧,结果肉香味是出来了,可皮都烧破了!
于是又给左亿打电话。
左亿烦不胜烦,直接从果林那边过来。
“都烧成这样了?”
看着边角都快成炭的地方,左亿嘴角一抽。
“还不是你说得不清楚。”
老方的脸上,身上都有些脏了。
“老方,你摸着良心说话啊,”左亿好笑得很,“我可给你发了视频的。”
“那样太慢了,我直接扔进去多好。”
老方十分有理。
“是啊,”左亿指了指那烧出炭的地方,“都出炭不能吃了。”
“你住嘴!”
这边老方在热血沸腾的准备惊喜。
农家乐那边,白冉正一脸满足地吃着刚出锅切好的腊香肠。
“这个我在方哥家吃了一些,方哥说是你们寄过去的,之后我托人去其它地方买回来,都不是这个味儿,现在可算是吃着了。”
白冉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吃得大大方方,十分可爱。
“今年我们给你们多寄一些。”
“那就太感谢了,”白冉也不客气,她把准备的礼物给祖清,“本来昨晚上就该给你们的,但是我那时候只顾着吃你做的手擀面了。”
想到手擀面的味道,白冉又馋了,“明儿一早可以吃手擀面吗?”
“可以,”祖清接过礼物,见白冉红着脸似乎想说什么,他顿了顿,又说,“我教你擀面吧。”
“谢谢!”白冉大声道谢。
虽然祖清没问,可白冉还是解释道,“我想给方哥做一顿早饭。”
祖清想到正在准备惊喜的老方,清咳一声,“老方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死的。”
老方高不高兴左亿不知道,但是他觉得白冉要是坐在这烛光下,与老方一起喝着高级红酒,切着那黑乎乎的猪脸,肯定是不怎么高兴的。
“怎么黑的呢?”
“……还不是你不用力刷皮,”左亿捂住额,“而且,你为什么要煎着吃?”
还把猪脸切成两半,煎出来真的……好丑!
“我不是怕用力刷,把皮给刷没了吗?你不是说皮最好吃?”
老方不服气,“再说,这牛排不是煎着吃的吗?那猪排不也是煎着吃的吗?就连你们寄给我的香肠,那也是煎着吃的!”
猪脸怎么就不可以了?
……高兴就好。”
左亿临走前再次追问,“你确定,两个人就这么喝一点红酒,一人分一块煎猪脸吃?”
已经准备去换衣服的老方倨傲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这饭后的活动才是重头戏吗?快回去接我家冉冉。”
左亿见不得他这种憨批样子,快步回到农家乐,对和祖清笑眯眯聊天的白冉道,“老方给你准备了惊喜。”
祖清和白冉看过去。
“你怎么说了?”
祖清哭笑不得。
白冉却不在意,“我其实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我倒是很好奇,方哥给我准备了什么东西,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白冉便满脸兴奋地跟着左亿往亿家走。
现在天都快黑了,老赵和老李还在农家乐没回去,就怕打扰二人的烛光晚餐。
到了亿家院门口,二人只听院子里穿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
“是方哥!”
白冉一脸娇羞。
左亿嘴角猛抽,这家伙下乡还带小提琴。
“祝你们用餐愉快。”
左亿都不敢想白冉看见那盘子里的煎猪脸,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清咳一声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走了。
他几乎是跑回家的,接着抱着祖清猛笑。
祖清听了老方的所作所为后,扶住额。
白冉被老方蒙住眼睛坐下,对方松开手,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白冉垂下头,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盘子里东西后,双眼一翻。
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