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万对于这种事情向来不敏感,被点明才心中一跳,觉出味儿来。
口上却还在反驳:“怎么会!那位小同学只是来求安慰而已。”
洛伊冷笑一声,低头看书。
盛万不服气,偏要围着他打转转。
他探头去看洛伊在看啥书,瞥了两眼,被里面的狗血恋爱剧情惊呆了。
进入副本的第二天顺利过去,晚上回到了房间里,盛万拿出本子开始重温目前的人物关系。
他在本子最中间的位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用圆圈圈了起来,而后在周围分别写上了获得的人物角色名以及关系。
主线任务是要找出隐藏在他身边的,留下痕迹的变态,那他身边的所有人就都有嫌疑。
第一个写的是聂冷,身份是救赎者,父亲,老师,对盛万的情感是控制,掌控。
第二个是冉秋秋,关系是同学,好友,对盛万的情感是友善。
第三个是顾直,同学,死对头——厌恶,对手。
第四个是洛伊,同学,同桌——冷淡,蔑视。
犹豫了一下,盛万将那个今天和他告白的小男生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阮软——爱恋,痴汉?
在这些已经被点亮的人物中,盛万特别将聂冷和阮软的名字圈了出来,聂冷是因为他变态的控制欲,不像是一位正常的老师或父亲,而如同一位时时刻刻戒备漂亮妻子出轨的可怜丈夫。
阮软则是他明确地向着盛万表达了喜欢,这是第一个和盛万确定恋爱箭头的人。
可获得的信息尚不足够进行推理,只能继续尝试明天继续和这个阮软接触,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信息了。
每天晚上是匿名论坛最活跃的时间。
[1L:我听说那个废物今天去找万万告白了?还恬不知耻地趁着万万安慰他对着万万亲亲抱抱摸摸?]
[2L:真是可恨,我都好久没有尝过万万身上的味道了]
[3L:如果我没记错,上次那个废物擂台赛的排名应该是最后一名吧,这一轮有资格呆在万万身边的肯定轮不到他]
[4L:实在忍不住,就破坏规矩,利用万万的善良和心软获取亲近的机会…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5L:可恶,我也想被万万抱抱,掐他的腰窝,咬他的嘴唇,吸他的舌头,把他压在地上让他哭唧唧地求我]
[6L:艹!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没有人发点甜甜软软的万万视频存货?]
[7L:大家理智点,在老师不知道的情况下利用擂台赛决定呆在万万身边的次序是我们都同意的,他既然违背了规则,就要接受惩罚]
[8L:我们千万不能内讧,更不能把事情闹大让老师知道]
[8l:什么惩罚?]
[9l:等到明天,你们就会知道了]
[10L:顺便问一句,按照上次打架的排序,冉秋秋之后的那个幸运儿是谁?]
[11l:那个脑子有问题的顾直]
盛万洗完澡之后关了灯躺在床上,但是眼睛却并没有闭上。
有了昨晚的经历,盛万今晚在门和窗户上都做了小手脚,只要有人从门或者窗进来就会拉动丝线让酒瓶倒下发出声响。同时盛万打算假装入睡,看能不能直接抓到那个偷偷进入他房间的变态。
时间很快就过了午夜十二点,房间里面还是一片寂静。
盛万使用了体力度补充药剂将体力度补充满了,现在精力充沛,完全不困。他将眼睛轻轻合上,只露出一点缝隙,窥视着房间里的家具投下的阴影,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滴答。”水滴落下的声音在盛万耳边响起。
“滴答。”又是一声。
水声更加密集了,一声接着一声。
空气中开始弥漫潮湿的水气,海水咸腥的味道伴随着水滴声扩散,被水汽濡湿的被子变得阴冷,多足动物一样死死缠绕在盛万的身上。
不是楼上漏水了吧。
盛万试着睁开眼睛却失败了。
他现在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像是鬼压床一样。
有什么粘腻的东西在地板上敲击磨蹭,不像是人走路发出的声音,像是某种有鳞类生物在用长尾敲击着地板。
“啪啦,啪啦。”
声音渐渐近了,寒彻骨髓的湿气钻进暖融融的被窝里,扑打在细白柔嫩的脖颈上,立刻就晕出了一片漂亮的浅红。
被子被扯开甩到地上,更多的冷气落到了蜷缩着躺在床上入睡的盛万身上。
那东西已然肆无忌惮地上了床,反客为主地躺在了主人身边,在那人身边有水滑落下来。柔软的毛绒床单很快被浸湿了,水意蔓延到了盛万的身下。
明亮的月光投下,照亮了躺在床上的人,他的睡衣被卷上去一截,露出看起来一掐就会断的柔软细腰和两枚漂亮的浅浅腰窝。
盛万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却如同陷入了幻梦之中无法醒来。
太冷了,他整张脸都被冻得没了血色,只有一点唇珠是红的,像是一滴滚在白雪上的艳红血滴,娇娇地颤。
似乎被这惑人的颜色所吸引,冰冷粘腻的蹼抚摸上了上去,起初的动作是温柔的,而后却越来越粗暴,狎昵地用粗糙的皮膜夹住唇珠玩弄,掐着下巴逼迫着人抬起头来,碾开紧闭的唇向内侵入得更深。
直到将那人的唇周都弄得晕红一片,甚至有些发肿,只能微张着唇向外吐着湿湿的热气,软红的舌尖伸出一点,难以自制地流下一点涎水。
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已经被揉弄得发肿的唇,湿漉漉的蹼爪抽出,换成更加冰冷细长的东西挤了进去。
盛万梦到了一只大章鱼,一身难闻的腥味,浑身黏糊糊冷冰冰,半夜钻进他的被子里将他整个人缠住,带着他滚来滚去,就是不放爪。
进入副本的第三天,盛万起床之后就嘶了一声。
跑到镜子前一看嘴唇都肿了起来,原本的薄唇洇出艳丽糜烂的红,形状也变得丰满诱人。他用舌头舔了舔,饱满的唇蒙上一层湿淋淋的水光。
淦,好欲啊。
而且这次不仅嘴唇,细白的锁骨,上半身,还有手臂和手腕都遭了殃。
盛万看着自己的身子看的脸色发红,深觉得这个副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得赶紧结束这个副本才行。
“叩叩叩。”
有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盛万匆忙应了一声,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最长的卫衣套在身上,遮住一身不堪的吻痕。
咔嚓,是钥匙被-插入门孔中的声音,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黑色笔挺的西服裤裹着一双大长腿。
他用手臂抵住了门,细长弯曲的眼睛鹰隼一般盯着躲在被子里的盛万看。
“老师。”盛万莫名有点心虚。
“你如果还知道我是你的老师。”聂冷一笑。
“不如,赶紧想一下今天上午迟到不来上课的理由?”
撒谎请假?
这盛万熟啊。
盛万抬头,一脸真挚,语气真诚,眼中甚至还带了一点亮晶晶的闪烁泪花。
“老师对不起,我今天上午的时候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起晚了。”
“让我检查一下?”
聂冷走进了房间,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说掀开了盛万的被子,露出了下面…穿着卫衣裤子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盛万。
“你睡觉还穿衣服吗?”
盛万一脸正经。
“因为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啊。”
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过于中气十足了,盛万咳嗽了一声,从脸颊上逼出一点红,抓住了聂冷的手腕把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从下向上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的神色。
“老师,感觉到了吗?我身上这么烫,一定是发烧了!”
聂冷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修长的指骨将袖口向上堆去,露出一截盈润雪白的手腕,还有上面格外醒目的吻痕。
盛万:……哦豁,爸爸你听我解释。
聂冷一笑,手下用力,将精巧漂亮的腕骨捏得发红。
“看来万万你的课后活动很是精彩嘛。”
突然出现的警报声响彻了宿舍公寓,盛万趁机将手腕抽了出来,在空中甩了甩,想都不用想,隔天他的手腕肯定要发青。
冉秋秋撞开了房门,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脸上满是慌乱之色,眼中吧嗒吧嗒落下泪来。
“老师,不好啦!阮软他…他死了!”
那个在昨天还羞涩地给盛万送上情书的少年竟然死了,死去某种凶猛野兽的撕咬,他的喉咙被咬穿,遍地鲜血,情况惨不忍睹。
尸体很快就被处理掉了,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盛万一整天都在思考凶手是谁。
昨晚他还将阮软作为最值得怀疑的两个目标之一,今天阮软却死了。
这个副本究竟对他隐藏了些什么?
冉秋秋今天一天都没有再缠着盛万,这让盛万有些惊讶,晚上放学后他孤身来到了教学楼的顶楼的时钟塔,这里是学校最高的位置。
在学校的周围,那些银色金属围栏发出光亮,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将整所学校都圈在其中。
这是人类所拥有的全部领土了。
在那蛋壳一样的屏障外,盛万窥见了碧绿的海树,还有淡金色的海滩。
正如同冉秋秋之前告诉他的那样,他们现在真的是在一座远离大陆的小岛上。
“不过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建立庇护所呢?”
盛万嘟囔出声。
“塞壬
听起来就是那种会生活在海里的生物,居住在海岛上不是很危险的吗?”
“因为当时装载着搭建庇护所需物资的船只遭遇了塞壬的袭击,老师他们只能被迫来到这座小岛上,却无意中发现这里矿产资源充足,恰好适合搭建庇护所。”
冷冽的声音从阴影后面传来,是板着一张脸的顾直。
“你怎么在这里?”盛万有些奇怪。
本来总是呆在自己身边的冉秋秋不在也就算了,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顾直出现在这里就更让他惊讶了。
“还不是因为怕你跳下去。”
顾直恶声恶气地说。
“毕竟死人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阮软死了。”盛万开口。
“哦。”
顾直走到盛万身边,声音有些冷淡。
“除了秋秋,你们好像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一点都不想调查这件事情。”
“那个戏精…”
顾直翻了个白眼,双臂耷拉到栏杆下面,和盛万一起凝视着远方吞噬落日的幽深海面,海平线犹如一张恶兽张开的大口。在残余的夕阳里,盛万窥见了帆板的反光,那是一艘搁浅的轮船,应该就是聂冷之前失事的那艘船了。
“为什么他会死?”盛万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塞壬杀了他。”
顾直懒懒散散地说。
他冰冷的皮肤不经意擦过盛万的手背,让盛万想起了昨晚那段不好的回忆。
“防护罩不是会阻止塞壬进入学校吗?难道学校内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当然不。”顾直说。
“防护罩每天午夜的时候都会短暂的暂停维护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内,不管是外面的塞壬还是里面的人类都可以随意出入。
具体的时间就是在…”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住了,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再说话了。
“在什么时候?”
盛万知道自己抓住了重点,是他能够离开学校的关键。
他踮着脚揪住衣领子摇晃起来,摇得顾直领口的金属纽扣叮当作响。
“没有,你刚刚听错了。”
见顾直还在狡辩,盛万直接一下把他绊倒摔在地上,跪在他的身上捏住下巴逼问。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顾直侧过脸去说道。
盛万哼了一声,将他的脸扭过来,强迫他看自己。
他并不重,人本来就瘦,身高也算不上高,这样压在顾直的身上目光灼灼地看下来,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崽。
高领的卫衣垂下来,刚好够顾直看到里面那两截细瘦纤长的锁骨,还有上面刻意加深的红色吻痕,颈窝深深,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已经被海平线吞噬的太阳落下的最后余光落在卷翘的睫毛上,眼睑泛着一点艳粉,丰满润泽的嘴唇亮晶晶的,看上去就很软很好亲的样子。
那张软唇抿了起来,被主人含住吮吸了一下,从细白的齿间弹动出来,留下一行小小的整齐牙印。
顾直看着看着,脑子就晕了。
“凌晨两点十二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