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生拖回室友,甩手关门,只用了两秒,然而门在合上前的一瞬间,还是被江惟亦的左手插.进门缝,硬生生地缓缓推开了。
“你死心吧!我不会穿那套衣服的!”陆雪生摆出防御姿态,警告他不要接近。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三个室友都蒙了,不知所措地往寝室角落躲。
江惟亦侧头看向三名无关人员,平静开口:“我跟陆同学暑假里有个约定,现在需要当场执行,劳烦几位同学出门稍后片刻,把门带上。”
陆雪生倒抽一口凉气,立即用求助的眼神挽留室友们!
然而室友们得到校草的命令后,一眨眼,就全都冲出了寝室,轻轻关上门,并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用心聆听八卦。
寝室里只剩下陆雪生和邪恶的魔王。
魔王一扬手,把舞裙包装袋丢进陆雪生怀里,轻声开口:“麻利点换上,看你跳完我就去食堂。”
陆雪生“啪叽”就把袋子给扔地上:“不可能!”
江惟亦凶恶地一眯眼!
陆雪生立即弯腰把袋子捡了起来,掸掸灰尘,可怜巴巴地抱在了怀里,宁死不屈地小声嘀咕:“江同学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不会穿的。”
江惟亦沉声道:“我的心意,在你挂电话的时候,已经变成杀意了。”
话音刚落,他猛然上前一步,一手捞起陆雪生后腰,把他抱起来,一转身,用腰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从袋子里抽出了夏威夷舞裙!
陆雪生双脚离地,双手疯狂挥舞却找不到东西拉扯借力,还没回过神,脑袋就被夏威夷舞裙套住了!
“我不要穿这个!你再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陆雪生闷在裙子里的脑袋终于从领子里钻出来,左手手腕又被江惟亦捉住,预备往裙子袖口里塞。
这是陆雪生第一次真切地体验到江惟亦的力量。
感觉自己简直像被温热的钢铁机器随意摆弄的小布偶,拳头砸在他肩膀,疼的只有陆雪生自己。
情急之下,陆雪生猛地低头埋进江惟亦左肩,一口咬住他侧颈。
那位置距离江惟亦后颈腺体部位不到十厘米。
刹那间,一股酥麻感通过唇齿撞进陆雪生胸口,向四肢蔓延开来。
陆雪生瞳孔突然放大,身体陡然绷紧,就这么扒在江惟亦肩头,不动了……
“嘶——”江惟亦吃痛的一把扯开挂在肩上的恶毒小beta,刚要教训,却发现陆雪生此刻睁圆了眼睛,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瞳仿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像个失去生命力的人偶,僵楞不动了……
“喂……”江惟亦抬手戳了戳小beta脸颊:“装死不管用,我又不是熊。”
小beta一动不动,但脑袋被他戳歪向右边。
江惟亦懵了。
长这么大很少有人敢惹他,但也不是没遇到过不长眼的,对手在他面前求饶的方式千奇百怪,但从来没遇见过原地变人偶的。
小beta总是有出奇制胜的招数,惊得江惟亦无措地抱着他缓缓放在了地上。
陆雪生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靠墙呆愣着,失神的目光许久才缓缓恢复焦距。
灵魂突然从天堂落回了身体内,陆雪生目光转了转,最终抬眼看向单膝跪在面前的江惟亦。
怎么回事?
臭屁alpha是不是开了美颜滤镜?怎么突然闪闪发光?
陆雪生心跳砰砰砰,完全听不见江惟亦一脸紧张地在对他说什么。
江惟亦还在怒不可遏地尝试跟傻掉的小beta交流:“你以为装傻会比打嗝……”
话还没说完,小beta忽然把套在头上的舞裙脱下来,抱在怀里,顺着墙歪倒在地上,还换了个舒服的侧躺姿势蜷缩起来,一脸恬静地开口:“我要睡觉了,把灯关了吧。”
江惟亦:“……”
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诡异招数,还真就对校草大人管用,他蹲跪在墙边观察了好一阵——小beta居然就这么抱着舞裙,侧躺在地上睡着了!
寝室外已经聚满了十多个扒在门上偷听的同学。
许久听不到动静,大家的脑洞已经开始放飞了——校草究竟对全校唯一的beta做了什么?
然而预想中激烈的动静并没有传出寝室,门倒是冷不防被江惟亦打开了。
扒在门上的同学们立即站直了身体,假装在彼此闲聊。
江惟亦神色慵懒地宣布:“暑假里他跟我打游戏输了,说好了要换粉色舞裙跳舞,现在反悔了,懂?”
同学们怔楞一瞬,立即恍然大悟道:“ 懂了懂了!”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陆雪生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好半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宿舍里,低头一看,发现怀里还抱着粉色夏威夷舞裙。
他立即警觉的对周围的空气摆出防备招式,要抵挡江惟亦的进攻,却发现宿舍里只有一个正在打游戏的室友。
听见身后的动静,室友转头看了眼,笑道:“小陆同学,你终于醒了?食堂都关门了,饿不饿?我柜子里有零食!”
陆雪生赶忙把舞裙藏到枕头下,跟室友闲聊,极力掩饰刚刚做的那场让他想挖地缝的梦境!
陆雪生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梦见自己回到第三场体能考核的擂台上?
为什么会梦见江惟亦幻影般陡然欺近,搂住他后腰,狠狠吻住他双唇?
作为一个还没分化的学霸o,陆雪生平时连恋爱片都不看,完全想不通自己的大脑为什么会制造出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
这导致他当晚都没睡踏实,生怕一进入梦乡,又梦见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
于是,第二天清早六点集合后,陆雪生站着都有点打瞌睡。
学校的大巴把大一新生们载到了军训地点,教官们开始讲解野外生存的规则与技巧,而后给学生们分发了体征感应项圈、多功能定位手环,以及必需品背包。
依照陆雪生的设想,这个时候他应该从背包里拿出地图,开始分析食物埋藏点,和最佳搜寻线路。
然而,从昨天醒来后他一直感觉浑浑噩噩。
迷迷糊糊听完教官讲话后,陆雪生还站在原地发呆,直到听见王东来的叫喊声,才回神转头看去。
王东来、夏听鸣、吴霄和江惟亦不紧不慢地朝他走过来。
“发什么呆呢军师?”王东来抬手指向高高的山岭:“吃的都要被别人抢光了!”
夏听鸣笑道:“怕什么?只要我们11组再次强强联手,军师负责战略规划,我们负责烧杀抢掠,野外生存一定能给它玩成郊外野炊!”
陆雪生笑了笑,余光不受控制地观察站在一旁的江惟亦。
完了,昨天那个少o不宜的梦境控制不住地在脑子里反复重播起来了!
居然还有特写镜头……
陆雪生目光下意识去看江惟亦的喉结,想确定形状是不是跟梦里一样……
他究竟在瞎想什么!
陆雪生气呼呼地猛然收回目光,简直想一巴掌把自己拍醒。
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脑瓜不受控制一样?
而且江惟亦凶巴巴的表情是不是故意摆给他看的?
陆雪生更心虚了,就好像那个羞耻的梦境,已经被江惟亦看穿了。
陆雪生低着脑袋,跟随队友一起上山,一路上都在假装看地图。
所以他没看见江惟亦的脸色愈发烦躁了,领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左肩嶙峋的锁骨凹窝里,有晶莹的汗珠缓缓滑动凝聚。
“热死了。”江惟亦忍无可忍地抱怨。
“还行啊?”吴霄纳闷地侧头看向江惟亦:“跑40公里那天都没见你流汗,今天怎么这么燥?”
江惟亦眉头紧皱,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半夜起,胸口像是有一团越烧越旺的火。
侧颈被陆雪生咬了一口的位置有种奇怪的酥痒感,仿佛不断涌出滚烫的血液,在往他后颈部位冲撞。
狂躁。
无名的怒火。
看谁都不顺眼。
三个新认识的室友,昨晚被江惟亦放肆的信息素吓得几乎尿床,也不知道哪里就招惹了这位小爷。
半夜三点半的时候,江惟亦猛然一撑胳膊,直接从上铺跳下来,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打开台灯,抓起小镜子,扒着自己侧颈仔细察看。
他怀疑小beta的牙齿上抹了毒药。
然而他脖子上连齿痕都没有,完全没有被咬过的迹象。
此时此刻,陆雪生已经竭尽所能把注意力从臭屁alpha身上收回来,集中在地图上,终于分析出两处可能埋藏食品的地点。
他想确定一处更隐秘的寻宝地点,夏听鸣却很贪心,想要兵分两路,把两处“宝藏”全都挖出来,然后去山顶汇合。
“行啊!”吴霄表示赞同:“我跟江惟亦去东边那个点找食物,你们去西边那个点。”
王东来不乐意道:“你倒是会省力气,跟着校草走,架都不用打了,让我跟小夏姐带着小军师生死喋血?”
夏听鸣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去东边,让小江一个人去西边搜寻算了,反正没人敢跟他抢,小陆就别跟着了,先去山顶准备搭帐篷,有时间烧锅热水也行,等着我们满载而归。”
几人想了想觉得可行。
陆雪生虽然体力不如几人,但也不想因此坐享其成,他主动要求帮队友们把帐篷包裹一起扛去山顶。
“算了吧军师大人。”王东来都快笑了:“这包裹一个至少几十斤,你扛五个上山,想累死?我都扛不动五个!”
“能扛一个是一个。”陆雪生冲队友们伸手:“你们卸下来我试试。”
“别了别了……”夏听鸣笑着摆手:“你赶紧上山顶烧水去,我肚子已经有点饿了。”
陆雪生伸手去巴拉吴霄的背包,却也被他躲开了,于是转身去巴拉江惟亦的背包。
照理说,要面子的臭屁alpha,应该是躲得最快的一个,但江惟亦居然低着头一动没动,迟钝的转头看陆雪生一眼,才疑惑地询问:“你干什么?”
“我帮你把包背上山。”陆雪生自告奋勇。
“不用。”江惟亦懒洋洋地不想躲,只后退了一步,发现小beta还是不罢休的要帮他扛包,才抬手捉住了陆雪生手腕。
“不需要。”江惟亦皱眉认真地拒绝。
陆雪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疑惑地抬眼看向江惟亦:“你手好烫啊?”
江惟亦站在原地,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手臂一收,把陆雪生拉近了,以背后环抱的姿势抓起他另一只手腕,抬起来一抖,展开陆雪生手里的地图。
陆雪生身子顿时绷紧了,又听见江惟亦贴近耳边,嗓音低哑地询问:“要我去哪里?你指给我看。”
心跳要发疯,陆雪生极力保持镇定,低头看向手里的地图,用右手颤颤巍巍指向了西边的藏宝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