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台开始建设的时候开始算, 整整一年的时光, 匆匆的过去了。
巫鼎从菜鸟级的新人巫士阶段, 跨过了巫使, 正式晋级成了巫灵。
巫的等级一共就七个。
乍一看,一年跨三个阶段很快速。
但是越到后来越难。
看看某点的修仙里, 主角练气筑基和喝水一样的就过了。金丹元婴这种关卡,不写个五十来万下五六个副本怎么能过呢。
想要真正成为一个高手,任重而道远。
但是巫灵级别, 开挂的后援。
一年多的准备。
他有这个信心,正面硬抗这辈子第一个BOSS。
随着工期临近。
那位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之前还藏得很好。
最近灵异事件已经开始频发了。
不少痕迹还是巫鼎帮忙压下去的。
这些灵异事件,不仅仅是幕黑身心激荡之下, 身影隐藏得不是很好。
更有他偷偷使手段在测试帝台的各个部件的功能和品质。
就像是一台即将组合出场的汽车。
发动机、电瓶、气缸、转动轴、轮胎、底盘等等甚至是空调也不放过。
全方位盯控帝台的所有细节。
不得不说,他省了巫鼎很多间。
眼见着帝台逐渐完工, 幕黑当然是坐不住了。
这房子造好了, 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才是关键。
幕黑就在等。
等最后一刻。
等房产证公证敲章的那一刻。
他一直在视察整个帝台。
可以说监工到完全细致的地步了。
但是很多地方, 他不能全部看懂。
若是他提前抢注。
风险太大。
毕竟巫鼎太招摇了。
招摇到他不得不怀疑。
怀疑巫鼎之所以建造的那么轰轰烈烈。
就是一种双重准备。
若是他来抢了, 那就是启动陷阱。
若是他不来,那就是认主帝台。
按照常理来说,等巫鼎认主之后, 杀了巫鼎,夺去帝台是最稳妥的。
这个帝台的防御体系建设的相当强大,并且封闭。
但是内里,却是以辅助修炼为主的。
效果好到让幕黑眼红。
可随着帝台逐渐完善。
已经让幕黑动摇了打消杀人夺宝的念头了。
巫鼎特地来工地转悠了一圈。
阴险的当众公布。
他布置了触发阵法,增加了削弱体系。
若是第一任主人去世。
帝台的辅助修炼功能就会有五成以上的损伤。
这是幕黑舍不得的。
这是让早就把帝台视为囊中之物的幕黑不能接受的。
所以整件事的关键就在于……时机了。
要在帝台完全完工, 巫鼎即将认主的前一秒。
抢先认主,这样才能避开所有可能触发的陷阱抢到帝台。
为此,幕黑可以说是压上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来进行准备了。
十月初十。
诸事皆宜。
大吉。
最后一批劳工十天前已经拿着满意的薪水离开了。
倒不是他们不想留着蹭蹭仙气,看看热闹。
只是整个帝台周围,被官兵围了一圈。
出于对官兵的敬畏,以及某些实际因素考虑。
除了就住在附近,能千方百计找借口过来溜达的百姓。
其他的大多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仙气随时能来蹭,揣着的那么多钱,还是先回比较安全。
清晨的眼光照耀在帝台最东边的楼柱之上。
整个帝台呈正方形。
四个角又有四个正方形的柱楼。
从外观来看,最亮眼的,无非就是绕在四个柱楼上巨大的蛇了。
是的,四条巨蛇,而不是巨龙。
若是仔细翻阅山海经的话,就会发现。
那些蛇,除了能吃以及带来旱灾水灾蝗灾等等之外。
还是上古神仙和巫族特别喜欢的装饰品。
很多仙人出场,那是脚下踩着两条蛇,手里拿着两条蛇,耳朵上还挂着两条蛇。
没这些装饰品,在仙圈都算是OUT了。
有这些神仙带货,很多XX国,OO国之类的也是盛行如此装扮。
四条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巨蛇。
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狰狞了。
而帝台中间是精美又复杂的亭台楼阁。
所有建筑群之中,不经意的镶嵌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
就拿用料最多的木头来说。
什么降香黄檀,鸡翅木,乌木,金丝楠木,紫檀木……
你能有建木、扶桑木这些传说中的树木珍贵吗?
当然建木级别的只用了一小撮。
可其他传说中的木材用的就一点不少了。
整个帝台中,其中最漂亮,最恢弘,花纹最繁复的房间,那是用全体帝屋木制作的。
传说中只要一根就能抵御凶灾的吉祥之木。
被巫鼎一用就是一栋房。
这样的帝台,要是有什么损失。
巫鼎都替幕黑心疼。
是的,只能替别人心疼了。
自打知道扶桑木在山海界里的地位等于猫抓板后……他心疼不起来了。
现在帝屋木的那栋房子里。
巫鼎正在慎之又慎的看着……那颗卵。
搞得在暗中监视的幕黑气不打一出来。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大绝世剑客,正站在巫鼎的旁边。
“等会儿灵气灌输完毕之后,立刻把卵抱走。”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隐瞒孩子卵生的事实。
他的两个父亲已经够不普通了,
他的出生还是正常点吧。
幕黑眉头一皱。
刚想问巫鼎在搞什么鬼。
整个帝台就猝不及防的开始激活了!
一声低吟沉重的龙吟从地脉之处传来。
随着这声气势磅礴的龙吟,在修行者的眼中,整个山脉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之前平平无奇的风水,现在哪怕是幕黑这个半个外行来看,也已经是光芒万丈,龙腾之相。
是的,山不在高,有龙则灵。
风水再差的地方,若是有真龙盘旋,哪里能差得起来。
四根龙骨埋下去呢,龙吟一起,山气水脉皆活。
西方蛇柱以蛇形镇压,不使真龙盘飞。
妙啊。
幕黑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半吊子的风水勘探进了一大步。
龙吟之后是凤光。
五色流光的在帝台内唯一的池塘里开始流淌,波光淋漓之下,整个帝台的墙壁都开始映出这美妙和谐的炫彩影谱。
像是一首跳过耳膜直达心灵的乐章。
仅仅是翎羽之色,就能奏出无声的乐章。
凤鸟之美,凤鸟之声,真是当世之最啊。
幕黑早就做过各种心理准备。
所以这震撼人心的光影效果,哪怕带来都是闻所未闻的传奇,他也不会因为震撼而错过了抢夺之心的。
让他从龙吟等到凤光,之所以还没动手。
是因为,巫鼎的动作太奇怪了。
随着整个帝台的逐步启动,各种传奇一般的效果一一闪现。
来自于灵气的激活,阵法的流动,以及诸多珍贵的建筑材料本身的特殊属性。
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帝屋木的房间中。
凤光闪现之后。
原本没有味道的木料,激发出了一种雨后初晴,静远悠长的香气。
禅意绵绵,道存于心。
这说明着帝台认主的仪式已经正式开始。
但是……巫鼎一点都没动。
还在那里看蛋。
幕黑自己却是早早的左手捏着一方玉玺,右手捏着一张细网,身形都不管了,只靠法宝掩盖,就差直接扑上去了。
帝台的异象还在继续。
可巫鼎依旧什么动作都没有。
没有拿出认主帝台的核心契物,没有引动阵法融合自身灵气,甚至连放血这种让气息侵染的操作都没有。
任由帝台启动的灵气流过那颗蛋。
再错过时间的话。
整个帝台就会成为无主之物。
灵气激荡之下,无主的神物会发生的变数太多了。
更别说等会儿还有……
幕黑突然抬头看向天空。
之前各种祥瑞吉祥导致的阳光明媚,彩云缭绕已经荡然无存。
浅浅的着色霞光的白云变成了黑沉沉的乌云。
云层逐渐加厚,阳光被迫掩盖在云层之下。
天空的明亮度眼见着暗淡下来,白日转为黑夜。
这突然之间的转变。
导致守在外面的士兵都开始骚动了。
乱七八糟的谣言立刻浮现出来。
核心思想,便是建造帝台的老神仙想以凡人之躯夺天之造化,最后还是触怒了上天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突然之间的骤变?
谁没见过变天?但是一炷香不到,就变成这样?不是天谴是什么?
如果幕黑知道外面的谣言一定又会喷一堆,无知蝼蚁之类的词汇。
天谴个屁。
这叫雷劫。
煌煌天威在云层中酝酿,
浩荡雷劫伴随着天意的考验正在酝酿。
想要逆天而行,你得问问老天爷答应不答应。
幕黑看得那个叫着急啊。
明明他是反派,他是来抢帝台的,现在却在为巫鼎着急。
就在他权衡利弊,想着要不还是不等巫鼎有动作。
先抢了再说的时候。
巫鼎终于动了。
他把那颗碍事的不知道哪来的蛋拿了出来,放在篮子里交给了两位剑客。
两大剑客没有立刻带着“孩子”就走,而是全身凌厉的剑意全部倾泻而出,剑指某个地方。
那是幕黑的所在。
“你们先走,奔霄和越影就在门口等着。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他虽然出生方式非凡,可出生之后,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奶娃娃,两位……”
你们是会抱孩子还是会奶孩子?
两大剑客:…………
这估计是被这个未尽之言给吓到了。
再三确认了巫鼎没事后,转身就走。
而巫鼎也看向某个方向。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躲躲藏藏没必要了。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缓步走出,他的身形像是一点一点的从虚空中凝聚一样。
从飘荡到凝实,从模糊到清晰。
一步一个变化。
直到站在巫鼎面前,两人之间相距不足两米。
两个正面侧面交锋有一半年的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不过你确定……现在问?”巫鼎看着即将落下来的雷劫。
转头笑眯眯的等着人扑上来。
是故布疑阵,还是请君入瓮?
现场的情况,巫鼎的笑容,那丝毫不在乎众多天材地宝即将失效的淡然。
都让幕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在他眼里,巫鼎即像古时候那运筹帷幄,诡计多端谋士,不到最后一步,你永远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踩的是不是最后一层陷阱。
“既然先生如此礼让,那么……”巫鼎手拿出了一刻雪白的玉球。
在天空中的雷即将落下的前一秒,这时候巫鼎手上多出了东西。
立刻崩断了幕黑那根左右摇摆的神经。
手上那张薄如蝉翼,莹白如雪中透着一丝血色的网朝着巫鼎扔了过去。
看似温和无害的一张网。
宛若一张充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当网挂到巫鼎身上的时候,可以清晰的听到,腐蚀、撕咬和咀嚼的声音。
幕黑既然行动了,就绝不含糊。
早就准备好的契物,放入之前白色的卵放置的位置。
然后表情一喜,这里果然是核心。
随后他就感觉到自己掌控这个帝台的顺畅。
一路直道,毫无阻拦。
第一道雷劈下,帝台用出色的资质硬抗了。
第二道雷就是在幕黑的操控下进行反击了。
这天雷也很厚道,没有传说中的九九八十一道。
劈了九下之后就云开雾散。
又是一片艳阳高照的美景了。
万里无云天空,蓝得醉人。
仿佛光看着这抹蓝色,就能舒舒服服的躺到天荒地老。
幕黑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成功了!
他成功了!!!
他夺去了帝台,他……
幕黑谨慎的看向巫鼎。
此刻的巫鼎脸上还是那副运筹帷幄的笑容。
身上还带着腐蚀的滋啦声。
只是不是他精心准备的渔网腐蚀巫鼎。
而是他的渔网在被腐蚀。
就在他全力对付雷劫的时候。
巫鼎身上的渔网已经被腐蚀的只剩下一点点残余挂在他身上了。
巫鼎今天穿得是一件纯黑色的法衣。
而且是最像法衣的一件。
漆黑如墨的法衣上,用金色绘制者各种凶猛的异兽。
这些凶兽,并非栩栩如生,但是看久了,就会莫名的心慌和恐惧。
“不错嘛,这么快就认主了。”
巫鼎的手上多了一双轻薄的手套。
轻轻地把残留在衣服上的破网给拍掉。
欣赏着幕黑难掩惊慌的表情。
“想知道为什么?”巫鼎突然能理解反派为什么死于话多了。
当敌人一脸懵逼一脸求解释的看着你。
真的很让人有倾述的**。
“帝台,乃神仙居所不假。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洞天福地,也不假。”
“可帝台还有一个作用。你还记得吗?”
《山海经》:相柳之所抵,厥为泽熙。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
幕黑脸色开始逐渐难看起来。
他握着契物开始查探,整个帝台。
脸色立刻比他的衣服还难看。
“相柳之血污染大地,大禹把挖出来的泥土,建造了帝台,进行镇压。”
帝台的另一个隐藏作用,镇压和封印。
幕黑之前怎么看都看不懂的细节。
现在连成了一片。
整个帝台的真正作用,就是封印幕黑。
增速修行功能,有。
防御功能,有。
想出门……抱歉,不行。
而且这个帝台更是和幕黑建契。
也就是说,幕黑自己同意了。
“待我杀了你,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拆了这个破地方!怎么出去是我的事情,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要跑,我早就跑了。还留在这里跟你解说。”
巫鼎手上多了一把剑。
他的万年雷击桃木剑。
此刻的桃木剑已经不仅仅是木质纹理,古朴典雅了。
而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有雷电绕之。
“就像是你说的,水磨的功夫,由内向外,你迟早出得去。可你不想想,我费那么大的力气,就为了困住你一阵子?你也配?”
“你!”
“镇压你,只是其中一步,第二步是……”巫鼎宛若最大的反派一样的公布答案。“既然你如此喜欢帝台,不若抹除意识,留下来做个器灵吧。”
“还记得你是怎么教霍休,用活人魂魄炼长生秘术的吗?”
“现在轮到你了,极恶之魂,用来炼成器灵,正合适将来封印女丑之尸,你也算是功德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