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这几日一直在关注着太清宗的事。现在唯一知道顾恹下落的就是太清宗,他虽未上山但却心中清楚,妖族并未离开。
从妖主奚鸦夜访太清宗已经有五日过去了,还是一丝消息也没有。明灯微微垂眸,在早课做完之后忽然站起身来。
“禅师?”
旁边听课的弟子有些奇怪,明灯声音顿了顿:“我出去一趟,你们继续。”
弟子们也只知明灯有事,便不再多想,专心闭上眼做起功课来。明灯从僧人中走出来在侍童过来低语几句之后心中有了些数。
云德真君觉得他这几日简直是水深火热。那夜妖族的奚鸦妖主来,他发了传音符给师兄,师兄却叫他随意敷衍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但是即便是如此人家妖族要的是人,岂会善罢甘休?
等了几日之后,奚鸦便又来了,云德真君只得暂且将人先稳住。说什么以性命担保九尾天狐绝对无事,这才叫奚鸦脸色好看了些。
然而还不等云德松口气,妖族那边又道:“最后再给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不放出九尾天狐,那么四位妖主便要向修真界讨个公道。”
这事是出在太清宗,剑尊不在宗内到时候太清宗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将奚鸦请下去后,云德只觉得嘴里发苦。
这还不算结束,他刚收到妖族最后的期限又听见弟子道,说是觉山寺,凌霄宗还有明月谷的弟子们都来拜访了,不过这次来的都是小辈们。
云德摆了摆手,赶紧称病不见。
他顿了顿,神色严肃向着前来禀告的弟子嘱咐:“你就说我昨夜修炼时急火攻心,今日病的严重不能见客。”
“让他们择日再来拜访。”
守山弟子听的一愣一愣的,脸上憋的通红,似是没想到像掌教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撒谎。
云德也是没有办法,这几个小辈一看就是冲着顾恹来的。之前没听说几人交情有多好,那个凌霄宗的首席晏迟不久前还和顾师侄退了婚,谁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来找他了,而且还关心顾师侄的不行。
不仅是晏迟奇怪,觉山寺的佛子也一样,他这几日修炼不止一次在太清宗察觉到那位佛子的气息。
两个人都足够叫云德头大,今天更严重,还多了一个明月谷圣子。
他表情心虚,摇了摇头后还是决定按照师兄的话来,毕竟装病也是现在唯一的法子了。
弟子见掌教心意已决,便只好出门将话带过去。好在三人正好撞在一起,他也不用单独传话。
“几位仙长,掌教说这几日不见人。”
“掌教怎么了?”开口的是晏迟,他瞥了一眼上山后正巧遇上的明灯与虞白尘,表情有些复杂。
小弟子摇了摇头,刚准备说掌教昨夜走火入魔,一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周问师兄。
“你们怎么在这儿?”周问先是看了眼虞白尘几人,又看向旁边清华峰的弟子有些奇怪。
那弟子没想到同门师兄也在,咬着牙将掌教交代的话说完之后转身就跑了,徒留下周问一个摸不着头脑。
等等,掌教不是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和妖主谈完吗?
周问皱了皱眉有些奇怪。
他是太清宗的弟子,和顾恹又是好兄弟,一开始有顾恹消息的时候云德真君就告诉了周问。
说是他和剑尊现在在外面潜修,过些日子就会回来,这也是周问不着急的原因。
他一没猜出来顾恹是妖族,二是想到顾恹是和剑尊一起,再怎么着谁有危险都不能他有危险啊。
因此这些日子就放松了下来,完全不知道外面这些人找顾恹都找的快要疯了。
那弟子说完就已经离开,周问虽然不知道掌教为什么装病,但是也没有拆台,只是看向虞白尘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里他和其他两个不熟,只能问虞白尘了。
虞白尘面色有些苍白,不过他这些日子好歹已经从顾恹不愿意见他中调节了过来,微微抿唇道:“我是来询问掌教阿恹的消息的,正好与晏首席和明灯禅师遇见了。”
“不过没想到掌教病了,便是连我们也不见。”
周问轻咳了声,听闻之后不太好说。他倒是知道些顾恹的消息,只见掌教都不透露,他只能道:“你们别看我,我也只知道顾恹没有危险。”
几人见周问也不知道不由有些失望,周问没有注意到他们脸色,只是有些奇怪:“话说你们知道妖主是来做什么的吗?”
这几日妖主住在山上,周问也很好奇,不过却没有人解答。
听见周问的话,晏迟几人这才想起周问还不知道顾恹妖族身份的事情。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要隐瞒这件事。
晏迟本是想要开口,却又想试探虞白尘知不知道顾恹身份,便微微顿了顿。
谁料虞白尘还没有说话,开口的却是明灯:“也许是妖族近来有什么事情吧,我们也不知道。”
晏迟看向明灯之后对方也淡淡看过来,两人神色相同,倒是看不出什么。倒是周问,听见之后遗憾之余又觉得两人神色有些不对。
因为白日里云德真君称病不见,晏迟几人晚上便暂且先住在了太清宗。
几人都住在客房中。
明灯晚上的时候出去,正好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顾恹的洞府,那洞府中一片清冷,毫无人气。
他在门外站了会儿之后便要离开,一转头却看到了门口的晏迟。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禅师晚上还不休息?”晏迟开口。
明灯微微抬眸看向他:“晏首席不也没有休息。”
他记起白日里自己在回答周问的话时晏迟古怪的神色,表情微微顿了顿,有些奇怪。难道晏迟也开始怀疑起了顾恹和妖族的关系?
他不知道晏迟和虞白尘也早就知道顾恹的身份,心中只能做此猜测。
正好晚上又在顾恹懂父母门口遇见了晏迟,明灯不由更加警惕了些。
就在被顾恹同时用水镜联系过的三人在他离开之后再次碰面,并且心中都怀疑对方在查探他的身份时。
顾恹本人却在十万大山里翻来覆去,只因他在吃了辣之后十分不可思议的晚上渴肤症又犯了。
顾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他平常犯渴肤症都是心情波动极大的时候或者就是长时间不与人接触不得不犯,而这一次,居然是因为他吃辣。
晚上沐浴完之后,顾恹躺在榻上闭上眼,只觉得白日里吃辣的火还没有从心口上烧下去,整个人腹中灼热,便是连指尖也烫了起来。
可他清楚这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他这是犯.瘾.了。
木屋之中另一个人的气息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即使是各种一个桌子也能闻得到。顾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自己想要扛过去,但是越想抵抗越不行,尤其是在傅寒岭已经睡着了的情况下。
最后到了深夜,顾恹深吸了口气坐起身来看了眼旁边榻上闭目的白发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抱着被子去了他的床榻上。
只是抱着睡一晚上,没事的,顾恹告诉自己,大不了在明天傅寒岭醒来之前他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抱着被子离开。
只要他够小心,走的够早,就没有问题。
随着这样的安慰,顾恹慢慢挪到了傅寒岭榻上。
那床榻还是他不久前变出来的,容纳两个人时刚刚好,他将自己的被子铺平,小心躺了下来,将手背和傅寒岭贴在一起。心神刚放松了下来,下一刻就见毫无防备之下那个闭目熟睡的人睁开了眼。
而此时,顾恹还尴尬的抓着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