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恹:……
好家伙,他不过是一眼没看住,自己衣服就没了?
这剑有毒吧?
然而刚刚还手起剑落,飞快的剖开顾恹禅衣的沉光剑这会儿却安静如鸡,在做完一切之后亲昵的蹭了蹭顾恹手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顾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沉光剑在将禅衣扔到地上之后似乎还嫌弃有些不够,下一刻,本就是碎片的禅衣连飞灰也不见了。
顾恹这时才琢磨过味儿来,这剑该不会是吃醋吧?
顾恹这次倒是猜对了,用神识查探着沉光剑的傅寒岭指节收紧了些,眉头皱起有些无奈。
沉光剑和自己的斩渊剑俱是取天外寒铁所铸,两柄剑不止材料取自同一块寒铁,便是连出炉也是同一个铸造炉。
沉光剑霸道无比,也因此除了和自己同源而生的斩渊剑之外只要附近出现有异于他的陌生气息都会引起剑动。
傅寒岭当初取了斩渊剑之后本是准备将沉光剑封存的,但是这柄由他亲手所铸的剑,在心性上也与他格外相似,无论用什么办法这柄剑都不会甘心被封印。
无奈傅寒岭只好将他放在了剑冢最高层。
元婴期的弟子们选剑一般没有人有能力去最高层,而且名剑皆有姓名,弟子们选剑之时多数会选名剑册上存录的,像是沉光剑这种无名新剑多年来从无人动过,顾恹还是第一个。
而且甚至不用考验他便被沉光剑承认了,这种情况出现只能说明他与沉光剑天性相和。心思只闪动了一瞬,傅寒岭按了按眉心便看见了顾恹被燃为飞灰的衣物。
小徒弟被碎了禅衣之如今只剩下一身薄薄的里衣,在周围幽深森寒的剑冢之中顾恹此时的模样分外显眼。
他紧皱着眉看着还在蹭着自己的沉光剑,本是为刚才剖开禅衣就算让这剑满足了,却没想到这剑没灵智但脾气还不小,占有.欲.强的一批。
在嗅到顾恹与禅衣相接的里衣上也沾染了气息之后非要飞上来贴着里衣。
刚才被剖开的前车之鉴已经在眼前,顾恹之前是没有防备,这次怎么可能还叫这剑靠近自己衣服。
一人一剑僵持不下,沉光剑还在嗡嗡的轰鸣着,连带着斩渊剑也躁动起来。
顾恹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傅寒岭以为他握着沉光剑被反噬难以控制。他目光从顾恹握着剑苍白漂亮的手,看到小徒弟紧抿的殷红唇色,随后又听见小徒弟似乎是在跟沉光剑说些什么。
傅寒岭看了眼斩渊,在斩渊安静下来之后想了想还是准备传音给顾恹告诉他控剑之法。
下一刻,却忽然看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斩渊剑从顾恹手中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寒芒避开皮肤,瞬间挑开了他最后一层里衣,顾恹随即眼疾手快的又迅速将里衣拉上,将沉光剑一把握住。
傅寒岭终于听见了小徒弟刚才说的话:“这是最后一件衣服了,你再剖开我就没衣服穿了。”
顾恹皱着眉又强调了一遍。
“真的.裸.了。”
单薄的里衣已经被拉上去了,傅寒岭眼前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只穿着里衣的青年在鸦羽遮掩下,露出一抹雪颈。也许是因为背对着的原因,傅寒岭看到了顾恹被半遮半掩的背部,在里衣拉上去之时漂亮的肩胛仿若振翅的蝴蝶一般轻轻颤动着,微微显示出一抹.春.光来。
他本是准备告诉顾恹剑诀的,但是看到这一幕后却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心中原本准备说的话慢了一步便再也没有出口。
顾恹这时终于制住沉光剑了,在从心口逼出一滴心头血让沉光剑认主之后顾恹才眉头松了些。
因为刚刚认完主又被教训了一顿,沉光剑这时终于老实了一些。顾恹松口气,这次摸了摸自己冰冷的手臂。
这剑冢之中十分森冷,那件防寒的禅衣被剖开之后顾恹身上便感受到了一丝冷意。皱眉警告了沉光剑一眼,顾恹这才收起剑从最高处的剑冢退出去。
来往的剑灵震慑于沉光剑的威势不敢动弹,顾恹挑了挑眉,这才觉得这醋剑有点儿东西。
明灯在墙壁外算着时辰,顾恹已经进去了三个时辰,按照往常进剑冢的弟子时间来说他在里面呆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剑冢的钥匙虽是有明灯掌管,但是他却并没有进去过剑冢,并不知道里面危险如何。此时堂前的檀香最后一丝燃尽落成香灰,明灯睁开眼来握着念珠的手顿了顿,过了会儿才抬眸看向墙壁。
然而那面被钥匙开启的墙上却并无动静。
明灯微微皱了皱眉,顾恹进去时的身影一闪而逝,正当明灯心中犹疑之时,忽然面前墙上一阵光影闪过,通往剑冢的结界扭曲了一瞬一道身影落在了地上。
“你……”明灯转过头去却忽然顿住。
顾恹进去的时候穿着禅衣,衣冠整洁,出来之后却只穿了件白色的里衣。
明灯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一件墨色衣袍却从天而降落到了顾恹身上将他罩住。
刚才露出的里衣瞬间被遮挡住,顾恹在墨袍落下之后下意识的就要看向手中的沉光剑,害怕他又嫌弃。
结果沉光剑嗡嗡了两声之后似乎是在试探什么,从这件墨袍上察觉到斩渊剑的气息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顾恹在那件云缎织成的墨袍落下后便从中嗅到了一阵熟悉的雪松气息,明白这是谁的衣服了。
他虽然心中吐槽着这剑双标,但好歹此时有衣服穿了,只好先将教训沉光剑的事情放在一边。
“你这是怎么了?”明灯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刚才的话问了出来。任谁看见好端端的一个人进去出来之后衣物破损恐怕都会问一句。
而且明灯移开目光,顾恹墨袍内竟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他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来,顾恹这才注意到明灯居然还在这儿。他方才一心关注作乱的沉光剑,都快忘了明灯在这里。
淡淡的雪松气息围绕在周围,顾恹将衣衫拢住之后才抬眸道:“没什么,就是拿剑的时候出了些意外。”
“不过并无大事发生。”
沉光剑吃醋的事情左右和明灯无关,顾恹也不准备说。看出他没打算说下去的意思,明灯收回目光来心中微顿。顾恹与自己并无关系,他只是一个看守剑冢之人确实不应当问这么多。
方才顾恹没有出来之时看向墙边的情绪此时消散。
明灯只是点了点头,又重新收回了钥匙。
剑冢的通道被关上,顾恹传音符亮了起来,此时耳边响起了傅寒岭的声音。
“披上外袍后过来。”
在接到便宜师尊的外袍之后顾恹便知道今天要去一趟明光殿。
斩渊剑和沉光剑是情侣剑,自己拔.出沉光剑的动静傅寒岭肯定是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他一出来就有衣服过来。顾恹捏紧了些传音符,心中叹了口气。
他本是想着离便宜师尊远一些没想到这次却在剑冢里失算了。
好在心思只闪动了一瞬,顾恹最终还是认命的要去明光阁。
傅寒岭的声音并没有避讳明灯,因此明灯也听见了。他微微垂眸,便见顾恹临走之前回过头来道:“忘了没谢谢你之前的禅衣。”
“这次禅衣在里面碎了,我明日重新拿一身来给明灯大师赔罪。”
顾恹不喜欢欠人东西,在说完之后也不管明灯有没有同意便转身走了。
明灯本是不用他赔的,但是却看到了顾恹眉宇间的神色。那身属于傅寒岭的衣袍在眼前一闪而逝,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顾恹离开。
在剑冢密匙消失之后几乎整个太清宗都知道顾恹从剑冢中出来了,大家都好奇顾恹究竟选了一把什么样的剑。
修为突破和得了名剑完全是不一样的待遇,顾恹昨日突破之时走在路上也只是收到了众人几句恭贺。
可是今日走到路上却一个个的都跑来问他什么剑,就是性子拘束些的不问但是目光也都盯在顾恹手中。
“顾师兄晚上好。”顾恹耳边响起打招呼的声音不由停了下来,便看见平常相熟的一众弟子中像是有人推选出了一个代表一样站出来询问他的剑。
“顾师兄,名剑册上的名次好像又产生波动了。”
“听说剑冢之中近几年收录了不少好剑,不知道哪一把剑有幸被顾师兄拿到?”
都是一起喝过花酒的人,按理来说顾恹就是说个剑名字也没什么,反正剑修的剑一旦认主便不会再更改,但顾恹听见他们打探后却抽了抽嘴角。他总不能说他拿了把情侣剑,还是和他师尊的吧?
这说出来顾恹自己都觉得牙疼,因此他咽下心底的复杂只是笑道:“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剑罢了。”
见几人还是好奇的想问,顾恹直接祭出傅寒岭来接着道:
“啊不好意思师尊找我有事,我就先走了,师弟们先聊。”
果然在听到剑尊的名字之后周围好奇的人都摄于威名后退了一步,也不敢再围着顾恹了。顾恹这才从众人目光下走了出去。
他这一路走的格外艰难,顾恹还从没有这么万众瞩目的时候。罪魁祸首沉光剑这时候却乖乖的躺在剑府中,叫顾恹想要迁怒都不行。
很快穿过栖霞峰后顾恹回到了明光阁,因为这个牙疼的剑顾恹再次回到明光阁甚至都疲惫的难以升起防备来。
在外禀告了声顾恹推门而入。
明光阁中比外面暖和些,顾恹一进门便道:“多谢师尊赐衣。”
他之前乾坤袋里没有备下衣物,要不是一出剑冢傅寒岭便赐了衣服,顾恹说不定也只能穿着里衣回来。
顾恹披着墨袍真心道谢,显然只知道傅寒岭清楚他拿了沉光剑的事,但是却不知道对方同时也看见了……他衣服被那柄剑剖开的场景。
顾恹以为傅寒岭赐衣只是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出剑冢时衣衫不整,所以才顺手帮了把。
在他起身之后傅寒岭目光在他衣衫上看了眼,眼神微深了些。他虽不赞同沉光剑动不动碎人衣服的毛病,但是不得不说小徒弟穿着他的衣服却比穿着明灯的合适的多。
当然,那抹意外一闪而逝的雪色除外。
傅寒岭压下自己当初看见的那一幕不再多想,若无其事问:“你可是拿了沉光剑?”
在傅寒岭伸手时顾恹便将剑递了过去,沉光剑上煞气出现了一瞬便被一只手按住。傅寒岭只是轻轻叩击了一下沉光剑便不得不安静了下来,然后才转眸看向顾恹:“沉光剑与斩渊剑本是一对。”
“弟子猜到了。”顾恹轻轻舒了口气。
他就知道傅寒岭也在意这件事,他们分明是师徒却阴差阳错之下拿了对情侣剑,这在修真界中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顾恹觉得傅寒岭之所以等他一出剑冢便将他叫过来便是因为这个,因此在承认之后便坦然的等着。
然而他等着等着殿内十分安静,傅寒岭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还是道:“沉光剑认你为主便说明你们有缘。”
“它自愿当你的本命剑,为师也不好剥取。”
若是其他人拿了沉光剑傅寒岭未必会真的给他。或许会给些赔偿,拿回剑来再让那人重新挑选一柄。
但是拿走沉光的是他的小徒弟,傅寒岭在知道这一点后当初虽讶异但是却并未想过剥取的事。
他顿了顿,在顾恹抬起头来时道:“沉光剑性子霸道难以驯服,阿恹日后恐怕得多注意些。”
顾恹有些诧异心下没想到便宜师尊竟然不介意,毕竟与徒弟用对剑并不好。他因为这话倒是对傅寒岭改观了些。
“师尊不在乎世俗看法?”顾恹忍不住抬头问。
傅寒岭看着他,本就深凌的目光微沉了些,却勾起一抹笑意,垂眸看向茶盏:
“为师从不会在乎这些。”
若是傅寒岭想他大可以叫所有“世俗之言”都闭嘴,在修真界中唯一值得在乎的便是修为,可这却是他最不缺的东西。
沉光剑被抛了回来,刚一到顾恹手中便亲昵的收回杀气。
傅寒岭道:“这沉光与斩渊俱是我所铸,我传一道剑诀与你,之后能否彻底驯服便要看你自己了。”
顾恹站起身来脑海中便多了一道剑诀,虽然之前傅寒岭在他被雷劈成原型的时候捉过他,但是现在也帮了他。
两笔帐各归各的,顾恹自然向傅寒岭道谢。
傅寒岭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却只是道:“阿恹下去先驯服沉光再道谢不迟。”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好暂且退下。
在顾恹离开之后傅寒岭放下茶盏,只一眼便叫因在沉光剑旁骚动的斩渊安静了下来。他刚才说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沉光剑确实是难以驯服罢了。
顾恹新收了剑,只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出去玩了。傅寒岭想到他身形单薄站在剑冢之中的样子,微微抿了抿唇。
小徒弟好像还是太瘦了啊。
顾恹拿了沉光剑回去,心中将傅寒岭给的剑诀琢磨了好几遍,又狐疑的看着沉光。他暂且没有想明白沉光剑除了爱吃醋之外还有什么弊端,直到第二日在演武场的时候,他刚准备试剑,沉光剑便迅速出手将对手的剑震碎。
虽然对面师弟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灵剑,但这样还是叫顾恹皱了皱眉,在赔了师弟一袋灵石之后顾恹才看向沉光,这柄剑和斩渊一样杀气太重了。
顾恹不知道傅寒岭用斩渊怎么样,但是沉光却是有些剑如其名,带着碾碎一切对手的霸道,便是连天光也敢遮蔽。
这柄剑是符合顾恹心意的,只是不适合出现在日常的比试之中,这是一柄杀伐剑。顾恹心中有了些数,在收了剑后便没有再和同场的弟子们比试,反倒是去一个人开了间密室自己练习。
然而沉光的问题比顾恹想象的更重,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剑诀的帮助下顾恹不过只能控制住沉光在出剑时不让伤人性命。
知道驯剑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顾恹舒了口气擦了擦水珠之后在演武场关闭之前便出去了。
周问早就在外面等他,看到顾恹出来也好奇的看着他的剑。
“唉,阿恹,你不和别人说也不能不和我说呀。”
“要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快说说你在剑冢里究竟拿的是什么剑?”
演武场这会儿没有什么人,只有顾恹与周问两个,周问挤眉弄眼的问着,就差好奇死。
“你还下不下山去?”他挑了挑眉。
周问一句话被堵回去,但是不知道又不甘心。
“话说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我用我的信誉担保。”信誉要是还没用,周问就只能用脑袋担保了。
顾恹走到山门外后拿出令牌来,在守山弟子放行之后才回过头来淡淡道:“我之前说过,一柄平平无奇的铁剑罢了。”
周问:“铁剑能震碎别人的剑?”
顾恹:“沉光。”
“什么?”周问下意识的问。
顾恹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说剑的名字叫沉光。”
顾恹拿了沉光的事情瞒不住,至少掌教还有其他们派的高层应当是知道的,周问的师父静言真人知道,他便是用不了多久也会听说。
这人烦了一路,顾恹干脆便告诉了他。
沉光剑。
周问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顾恹只说了名字却没有说其他。
周问走在路上一直在思索着沉光剑在哪儿听过,直到走到一家成衣店时才猛的想起来。
沉光,这不就是剑尊那柄斩渊剑的对剑吗?
顾恹居然拿了沉光剑?!
周问想到之后差点叫了出来,还是在顾恹下了禁言咒之后才不得不闭上了嘴。
知道这事不能大声嚷嚷,周问忍着心中的激动捂着嘴示意自己明白,顾恹这才解了禁言咒。
那边老板看着两人动作面上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问出来。
“可有新制的禅衣?”顾恹转过头去问。
在顾恹话音落下之后,周问在得知他拿了沉光之后的讶异又迅速转到了禅衣上。
“你买禅衣做什么?”
顾恹解释了句:“昨夜取剑的时候借了明灯一件禅衣,今日赔给他。”
“你等会儿将东西带到山上给他。”
顾恹放下灵石之后店家没一会儿便捧了衣服出来,周问有些疑惑:“那你去哪儿?”
两人一起约了下山,周问原以为许久不出来的顾恹要找他去花楼,没想到这人居然买了衣服让他拿回去赔罪。
他面上不愿,但是因为刚才嘴贱探听到了顾恹的秘密,这时候又不得不拿起禅衣来。顾恹见周问拿起东西之后才随意道:“我去找虞白尘。”
他顿了顿又开口:“回来时候给你带美酒。”
很好,周问又再次妥协了:“只送这一次了啊。”
顾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变脸比天气还快:“去吧。”
虞白尘就在成衣店二楼的茶馆等着顾恹,从楼上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好笑,顾恹总是那么有活力,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望着顾恹时目光有多柔和。
顾恹上来之后看到他眼神神色微微动了动似是有些疑惑,却又掩了下去。
“白尘。”
虞白尘看了他身上一眼,真心笑道:“你成婴了。”
顾恹眉梢也放松下来:“是啊。”
“昨日便出关了,不过今日才有空下山。”他无意和虞白尘说沉光剑的事情,两人便说了些别的。
不得不说因为虞白尘修炼法门的缘故,顾恹和他说话时心中总是放松许多。这也是他之前喜欢和虞白尘相处的原因。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顾恹难得在山下时夜晚是在茶楼渡过而不是旁边笙箫热闹的花巷,他倚靠在栏杆上,在喝了口清茶之后垂眸想起了别的。
他没忘记自己出关之后要问虞白尘与晏迟的事情。顾恹看虞白尘看着他,便支着手干脆问:“白尘,你对晏迟什么看法?”
虞白尘正煮着茶没想到顾恹会忽然提到晏迟,不过他心思通透,瞬间便想到自己之前几次与晏迟一起的事情叫顾恹误会了。
心中微微怔了怔后,竟有些自己也不知道的雀跃。
虞白尘反应过来之后又想着也许顾恹只随口一问自己想多了,不过还是抬起头来道:“阿恹,我之前说过我和晏首席之间并不熟悉。”
顾恹刚准备继续说什么,却看到了虞白尘看他的目光。
虞白尘看他的目光怎么有些不对?
顾恹不是不知情爱的人,他修的无情道但却是知情而不入情,多年来从风月中片叶不沾身,也因此他此刻看到虞白尘的眼神时便心中咯噔了一下。
虞白尘看他的眼神虽然依旧清澈温柔,但是却带了些别的东西,和之前隐约有些不同。
虞白尘难道喜欢他?
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来又不由皱起了眉。
顾恹想到自己当初与虞白尘合作之时说的话只觉得自己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帮虞白尘在中洲站稳脚跟,虞白尘在他有需要时缓解他渴肤症状。
为了避免对方多想,顾恹还特意强调了自己是个风流浪子只看美人不动心。他以为虞白尘修着琉璃心最是保险,应当不会被他影响。没想到却不知哪里出错了叫虞白尘好像有些误会。
顾恹心中定了定微微抬眼,不过虞白尘自己好像还没意识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