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突然被问这个问题, 欧阳析抱着小狐狸的手顿时有些僵，想转移话题，然而自己发小确实是亲兄弟。就和欧阳析让司机开着车去录视频一样, 他发小也是毫不留情地把他的糗事说了。
“这小子小时候看电视, 说自己是武林大侠，发誓说要找天下第一美女做老婆的。”霍学宣很熟练地摆了个武侠片的经典pose, 那动作流畅程度，很显然没有少在欧阳析面前表演过。
“……”欧阳析不敢看自己怀里的小狐狸是什么表情, 努力板着脸做严肃认真状, 对着自己兄弟郑重声明起来, “我现在已经放松标准了。”
“你是说桐桐有机会了？/只要够好看也不一定要女的。”霍学宣和欧阳析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欧阳析静默地看着霍学宣，霍学宣也静默地看着欧阳析, 随后霍学宣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男友，对着欧阳析大喊道：“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死心吧！”
“……滚！”欧阳析没忍住对着霍学宣吼了声, 吼完又说道，“和桐桐有什么关系啊，她都和男朋友订完婚了好么？”
“？”霍学宣脑袋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疑惑地对着欧阳析说道，“你为啥还要特意和我说桐桐的情况？你不会真的对桐桐有什么心思吧？”
霍学宣这回的疑问十分真诚, 都是一起长大的, 谁不知道谁啊，他刚才明显就是开玩笑的, 欧阳析这么紧张地马上解释才明显是有情况好么。
受到灵魂反问的欧阳析心里浮起了一阵杀人灭口的冲动。
这个兄弟看起来是不能要了。
欧阳析微微低下头，用眼角余光看着小狐狸状况, 发现小狐狸还是和刚才一样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 既松了口气也略微有点失落。于是欧阳析毫不客气把心里这点气闷返给了自家兄弟, 你来我往地开始相互揭穿各自的糗事。
有的时候一起长大，太知根知底了也有点不好。
最终抱着顾先生还要多考虑自己某些话能不能出口的欧阳析，在当面说对方坏话上惨败。
回到小区里，欧阳析不甘心地看着自己兄弟带着他男朋友离去，哼哼唧唧一会后，对着小狐狸问道：“刚才那个有跟着我们吗？”
一路在想着桐桐是谁的顾狐狸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这让欧阳析有些意外，他还想着自己和那女鬼对上眼，对方肯定会跟上来探个究竟的。
然而这会双方已经分离了，欧阳析也不好追着自己发小回家，左右这女鬼也就是恶作剧，欧阳析琢磨着大不了明天看情况去霍学宣看看，如果女鬼还在的话，就让小狐狸帮个忙，问问这女鬼到底有什么诉求好了。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一类的违法犯罪的事，活生生的人类总是会比她一个死去的鬼魂来得方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被厉鬼缠上吧。
好在并不需要欧阳析等到明天，深夜，欧阳析抱着小狐狸临睡前一起看电视剧，忽然“咔吱”一声，开关翘板仿佛被人按动了下，整个房间的灯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欧阳析还没反应过来，迷茫地抬头看着伴随又一声“咔吱”亮起来的天花灯。
眼花了？欧阳析自我怀疑了一会。
“咔吱咔吱咔吱。”翘板开关疯狂被按动，卧室的灯非常有节奏地开始闪烁。
欧阳析这回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阵寒凉的风袭来，赶忙抱紧了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女士？”
翘板开关伴随着欧阳析这一声恢复了正常，然而欧阳析努力睁开眼看着开关的位置，什么都没有看到。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傻了，正常状态下他是见不到鬼魂也听不到鬼魂说话的。
这样虽然可以避免对视觉的冲击，但要交流的话，肯定还是要能对话的。做了会心理建设后，欧阳析才对着小狐狸说道：“腓腓，你再帮我开一开天眼呗？”
对刚才的房间变化完全不为所动，还在认认真真看着电视剧的顾狐狸随意地用尾巴扫了扫欧阳析下巴，欧阳析的视野再一次灰了下来。
欧阳析知道自己的阴阳眼大约是已经开了，不过他刚才一直直勾勾看着的开关位置并没有女鬼存在。欧阳析顿了顿，浑身僵硬地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也没有鬼。
准确说，自己视野可视范围内，并没有女鬼的存在。
欧阳析哪怕抱着小狐狸壮胆也不敢去确认自己床底情况，怂怂地出声问道：“女士，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门外……”中年女性的声音从欧阳析的房间门外传了出来，声音幽幽长长带着股透心的凉气。
欧阳析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已经开始彪起自己看过的类似恐怖片场景。嘴里还是十分客气恭敬地问道：“你是要我给你开门吗？”问归这么问，欧阳析内心其实十分坚定地不打算开的。
不管恐怖片还是恐怖游戏，最经典的就是开门杀好不好！
“不，不用……”女鬼很干脆的拒绝了欧阳析，并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的样子比较吓人，隔着门板说话就好了，你应该都能听到我说话吧。”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欧阳析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应该说啥，甚至觉得刚才他那全凭“经验”的恶意揣度十分过分。
门外的女鬼看不到欧阳析的表情，还在说着话，“刚才车上的时候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脸贴在车窗上跟车会比较省力气，你家车实在是太快了，后来我都差点没追上。”
已经脑补出来一张脸贴在车窗上，身子随风飘荡的欧阳析：“……”这个理由，他也是完全没想到的。
努力把自己从沙雕频道转回正常世界，欧阳析努力告诉自己门外是厉鬼，只有杀过人才能成为厉鬼，他应该更害怕一点的！
“没关系，刚才你跟着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是做了什么事情所以你在找他麻烦吗？”欧阳析很直接地问道。
“是姓霍的那个吗？”女鬼问道。
“是。”
“不是找他，是另外那个姓康的……”女鬼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落，不过还是把整个起因经过给说了。
简单说就是霍学宣现在这个男友，康丞是霍学宣的大哥雇佣来的，是专门的感情骗子，而且还是个海王，海得很有实力，目前同时接着三个单，时间管理的很好，至今都没有翻车。
欧阳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总算是知道康丞身上的文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姓康的也算是对自己挺狠的。
女鬼当时正在满世界找功德赚呢，听到霍家大哥和康丞聊天，就闻到功德进账的味道，开始干活了。
老实说，欧阳析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霍学宣家大哥比霍学宣大了十多岁，一直不学无术，不过作为家中独子，自然是自恃自己是唯一继承人，倨傲得很。
然而在他高中的时候，霍家父母忽然间再生了个儿子，就是霍学宣了。
霍学宣各方面其实在欧阳析这一圈好友里算不上出色，但和他大哥做对比，那就绝对是天之骄子了。
之前就有过这位大哥暗害霍学宣的事情，是下了死手非死即重伤那种，这位大哥被霍家父母送国外修身养性去了。
几个月前刚因为在外表现好，以及霍家父母也不是对自己十多年当做独子爱重的长子毫无感情，自然是心软给带回来了。他回来那会霍学宣还对他们这群发小抱怨了很久。
现在女鬼告诉他，康丞和霍家大哥对霍学宣骗财骗色什么的，真的半点不意外。
“那时候姓霍的还有女朋友呢，那姓康的不要脸凑上去，我自然是要搞他啊。不知道后来是咋回事，我折腾那个姓康的，姓霍的还老护着。然后他女朋友看不下去，就和他分手了，然后不知道怎么，这两男的就在一起了。”
“……”欧阳析回想起当初霍学宣拉他去拜拜时候，和他抱怨的那些细碎倒霉事，沉默了会后，对着门外女鬼问道，“你知道吊桥效应吗？”
“那是什么？”女鬼语气十分茫然。
欧阳析没有和女鬼解释，总觉得还是不要让女鬼发现自己，其实做了亿点点红娘行为吧。
就是欧阳析怀疑，这女鬼这一单下来，怕是赚不到什么功德去投胎了。
不过欧阳析还有一个疑惑：“按照你的说法，你折腾他们两个干什么，不应该找霍珅麻烦吗？”
这话问的女鬼可伤心了：“我这不是菜吗？那些厉害的大鬼全都在抢，现在都还没出结果，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呜呜呜呜，我都努力一百多年了，功德条才走一点点。”
欧阳析觉得，这可能不仅仅是菜抢不到好单的原因。
只是这话肯定是不能对女鬼说的，欧阳析稍微安慰了女鬼一会，并且告知自己会把这个情况和霍学宣说的。
这让女鬼松了口气，对着欧阳析道了谢，正想离开呢，就听到欧阳析对着她问道：“我这样帮忙，你那边还能收到功德吗？”
“不知道啊，多多少少还会给一点吧。”女鬼不怎么在意地说道，“这活太费精力了，如果不是半途而废要倒扣很多功德，我早就跑了。”
她原本想着一开始直接阻止康丞和霍学宣相识就好了，可能三两天就够了，结果磨磨唧唧一个多月还没完没了，两人感情还升温不少，简直让女鬼想要吐血三升。
欧阳析放心地哦了声，又有些疑惑地对着女鬼问道：“你们作为鬼怪，为啥会想着去投胎啊？”
作为厉鬼，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无聊了看起来还有一群厉鬼们可以聊天，感觉可比做人类轻松多了。
“建国前做鬼怪很不安全啊，有的妖道就想拿我们做法器，还有厉鬼之间也可以相互吞噬，还挺不安全的。不过后来就正规化了，就是那个叫非管局的机构吧，只要我们不做坏事都可以过，那会其实大家都不怎么乐意投胎来着。”
“尤其是后来又了电视机，大家没事就围起来看电视，可逍遥自在了。不过现在就不行了，大家都不太看电视了，就那么几个人开着，也都是不好看的，没意思。”
“但是现在手机游戏啊，上网冲浪什么的，就很有趣。看着活人玩多不爽啊，所以这几年投胎的厉鬼又多了很多。”
说着说着，门外的女鬼就激动了起来：“我一定要努力赚功德投胎，亲手给我家女儿XX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