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闭上眼后, 他身后的大雪豹缓缓睁开了眼睛,金色瞳孔里一片清明。
白野在苏白醒来后就醒了, 但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苏白,所以一直在装睡。趁着苏白再次睡下,白野动了动尾巴,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
却没想到小雪豹四肢牢牢扒着他身体,他一起来,苏白就像一个小挂件似的挂在他腿上,白野担心弄醒苏白, 又不敢真正把人叫醒。
直到他走到洞穴|口,苏白依旧趴在他肚子上,大有要彻底成为一块狗皮膏药的倾向。
“……”
白野叹了口气,揉了揉苏白的脑袋,缓缓道:“下来好不好?”
苏白双眼紧闭,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白野:“我知道你醒着,乖, 下来。”
小雪豹把脸藏在大雪豹厚厚的绒毛里,不停在心里默念:我没有醒!我睡着了!
然而下一刻, 一阵寒风刮过,苏白不由得一颤……
“阿嚏~!”小雪豹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苏白:“……”
糟糕,露馅儿了。
白野把苏白从自己肚皮上扒下来, 看到了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原本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野舔了舔苏白湿漉漉的眼睛, 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怎么又哭了?”
“我……我才没有哭!”苏白吸了吸鼻子, 说着就要往白野怀里钻, 却被白野咬住后颈皮扯了出来。
苏白奋力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
“乖, 让我看看。”白野抬起苏白的脸, 一点点舔掉他的眼泪。
湿热的舌头落在鼻尖,苏白不由得僵了一下,只得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白野动作轻柔细致,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一样。
苏白不由得沉溺于这短暂的温柔中,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这人真讨厌,既然要走,为什么又要回来看他?还莫名变得这么温柔,不知道自己会越来越舍不得吗?
白野舔顺了苏白身上的毛,又陪着崽子躺了好一半天,这才说道:“宗忠说你生病了?怎么了吗?”
生病了?他没病啊?
苏白好奇的看了眼白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担忧。下一刻,苏白灵光一闪,直接倒了下去,痛苦的呻1吟起来:“啊,我好痛啊,我要死了,呜呜呜……痛痛痛……”
白野果然紧张起来,连忙问:“哪里痛了?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呜呜呜,痛死了,晚上都痛得睡不着觉,连东西也吃不下了,”苏白胡乱编造着,怎么吓人怎么来,“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会好起来的,”白野紧紧的抱住了他,不安的重复着,“会好的。”
苏白抬起头,泪眼汪汪的问:“那你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好起来吗?”
大雪豹沉默了。
只有周围呼啸的风声在回应他的问题。
苏白心都被吹冷了,但他不愿放弃,又问了一遍:“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白野沉默半响,顾左右而言他:“宗忠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白的心彻底凉了。
他狠狠推了白野一下,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朝着雪地里走去。
“苏白!”白野一个翻身追了上来,“你去哪儿?”
苏白看也不看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气冲冲道:“你管我去哪里?反正我的死活和你也没关系!”
白野:“你还在生病,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苏白:“反正你都要走了!我生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野拉住苏白:“别闹了,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苏白狠狠挣脱他的爪子,愤愤道,“大家都是雪豹,谁规定只有你可以走?我就必须要和棕熊一起生活?”
白野:“你还那么小,你自己出去就是去送死。”
苏白:“那凭什么你就可以自己出去!”
白野:“我们不一样,我是大人。”
“骗子,借口!反正你就是不要我了!”苏白说不过他,开始撒泼打诨,“你不要我了你还要管着我,双标狗!太平洋警察都没你管得宽!”
白野被吵得头疼,直接低下头,强行把苏白叼进洞穴。
又被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生物本能让苏白先是一愣,然而当他意识到这是不会真正伤害他的白野后,反而闹得更凶了。
小雪豹四肢不停的挥舞着,把白野鼻子都挠出了一道抓痕。
一大一小直接从雪地里闹到了洞穴|口。
宗忠刚起床就看到了这一幕,哈欠连天走出来,一边挠屁|股一边问:“干嘛呢你们?大清早的这么折腾做什么?”
“孩子不听话,”白野把苏白堵在角落里,淡淡道,“管教一下。”
“谁是你孩子了?”苏白立刻爬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驱赶着白野,“反正我和你没关系!你要走尽管走,我不要你了!”
白野被吵得头疼,直接伸出前爪按在苏白头顶。小雪豹像是一头小牛气势冲冲的冲了过去,四肢不停刨动,却不能碰到白野一下。
苏白:“……”
啊啊啊啊气死他了!!
苏白气得半死,白野还一副悠闲的表情,看了眼宗忠,问:“我不在时苏白也这样?”
怎么可能?你不在时苏白不知道多乖多懂事呢。
宗忠心想着,然而开口时,又变成了:“你可不知道,你不在时他闹得更严重呢,我们也伤脑筋得很。”
宗萌接收了宗忠的眼神儿,连忙添油加醋的说:“对啊,他闹得太凶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把他关起来了。”
白野皱眉:“关起来?”
“对啊,”宗忠连忙点头,继续胡诌,“晚上还让他一个人睡,也不喂他奶了。”
哪里有关起来呀?而且晚上不是苏白想自己睡吗?而且他每天都和自己一起在喝奶呢!
宗可迷茫的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呀……唔唔!”
宗忠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勒令对方不要乱讲话。
听完这一切,白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我们这么照顾他都算好的了!至少没直接把他扔出去!”宗忠故意放大了声音,埋怨道,“你是不知道苏白有多难带,性格不讨喜还带着一身病,我们都在商量直接把他送给别人好了。”
“放屁,苏白那么乖巧,怎么会难带?”白野气急了,连脏话都飙了出来。
宗忠:“没办法,我们实在带不动,明天就准备把他送走了。”
“你敢!”白野愤怒的眯起了眼睛。
宗忠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你管我们怎么处置他?反正你都不要他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而已。”
“谁说我不要他了?”白野脱口而出,“苏白是我的幼崽,我会一直带他到成年!”
此话一出,白野自己都愣了。
宗忠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这可是你说的,谁反悔谁是乌龟。”
宗可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大声喊了起来:“爸爸骗子,白白那么好!我们才没有欺负他!不要把白白送走!”
白野:“……”
直到现在,白野终于发现自己被套路了,套路得彻底。
苏白仰起头看他:“你真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直到我成年吗?”
小雪豹蓝色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心翼翼,又充满了希冀,被这样的视线注视,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白野转了个方向,不敢看苏白的眼睛。
苏白连忙跟着挪了个方向,一脸天真的问:“为什么不回答?那你刚才是骗我的吗?”
白野从不骗人。
在他过去的生涯中,他允诺的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白野咬了咬牙,说:“对,我会陪你直到成年。”
答应了!白野会一直陪着他!
苏白兴奋的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
宗可刚爬起来就看到苏白在跳,他二话不说,也加入了跳一跳队伍。
兴奋完毕后,苏白忍不住缠着白野问:“那你是不是不走了?”
白野不再纠结,干脆放任了自己,点了点头:“嗯,不走了。”
“太好了!”小雪豹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了白野的脖子。
兴奋的宗可也想加入拥抱行列,然后被宗萌叼着后颈拖走了。
“嘤!”
宗可不满的叫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嘘……”宗萌压低了声音,“让他们单处一会儿。”
宗可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那好吧……”
苏白从来没有想过白野会陪他这么久,他兴奋的蹭了蹭白野下巴,又问:“那你也不把我送给雪豹兄弟了吗?”
白野愕然:“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送给他们了?”
“没有就好,”苏白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他把脸埋在白野毛茸茸的胸膛里,说,“那我不想成年了,我想一辈子都做小雪豹。”
“傻瓜,”白野把小雪豹揉进自己怀中,声音比雪花还要轻柔,“没有谁能当一辈子的孩子。”
两只雪豹腻歪了好一半天,白野终于想起了正事儿,他把苏白从自己怀里扒出来,问:“宗忠说你生病了,怎么了?哪儿受伤了?疼不疼?”
“额……”苏白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等着他,他胡乱指了指肚子,说,“这儿疼,这里也疼。”
白野低下头,大掌翻过小雪豹肚皮上的毛发,仔细查看起来。但是小肚子白皙平坦,看不出一点外伤。
他又伸出爪子轻轻按了按,苏白神色如常,也没有发现肋骨断裂,内脏破损的迹象。
难道小孩儿没搞清楚?
白野重复问了一遍:“真的是这里吗?”
“对……对啊,”为了防止白野不信,苏白连忙打了个补丁,“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疼,连喘气都疼。”
白野张了张嘴,终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抱着苏白,问:“怎么受伤的?”
苏白:“……”
“额……从树上摔下去磕到的。”苏白胡乱说着。
天知道他上一次从几十米高的树上摔到雪地里,依旧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儿伤痕。
苏白忐忑不已,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但白野却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缓缓道:“抱歉,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刚才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没、没关系,”苏白磕磕绊绊,得寸进尺,“舔一舔就不疼了。”
这次白野没有拒绝他。
雪豹厚实温热的舌头舔过毛发,苏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
哄苏白睡着后,白野正在洞穴外磨爪子。
宗忠大摇大摆走过来,往他边上一坐:“这次决定不走了?”
白野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什么要送走苏白,都是骗我的吧?”
“那可不?”宗忠也没瞒着,笑了笑,“那孩子乖巧又懂事,要不是我看他可怜,我早就想把他接过来养了。”
白野随口道:“既然你喜欢,那就继续养下去吧。”
“不是吧?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宗忠惊讶的看着白野,“你别告诉我你刚对苏白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一转身就要把人家抛下,你也太特么渣了。”
白野不置可否,又问:“他生病也是骗我的吧?”
“这……”宗忠点了点头,“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你真信了?”
想了一会儿,宗忠琢磨出了一点儿门路:“难道你就是因为我们骗了你所以要离开?”
“不是这些原因。”白野摇头,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骗局,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白野沉默了好久,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不就是偶尔会狂化吗?”宗忠没怎么放在心上,“宗萌也是啊,她现在都快好了……啊啊啊!”
“吼~!”宗忠话还没说完,雪豹就低吼着冲他扑了过来。
大雪豹双目赤红,气势汹汹,宛如一个骇人的修罗。
宗忠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要不是真的发生,很难相信一个几百公斤重的大棕熊,却被一只体重几十千克的雪豹吓破了胆。
漫长的对峙后,白野后退一步,敛去充满攻击性的动作和表情,但是眼底的红色依旧没有散去:“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来了吧?”
“靠,你特么有病吧?”宗忠心脏狂跳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颤抖道,“你这样多久了?”
白野沉默半响,缓缓道:“已经超过十天了。”
宗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也不清楚下一次狂化什么时候来临,但我不希望自己下次在你们面前狂化,”白野眼底的红色彻底褪去,他看向老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宗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可是宗萌呢,她不是好了吗?而且他狂化时也没有伤害幼崽啊!”宗忠喃喃道,“我都能把宗萌照顾好,现在多你一个又怎么了?”
白野瞥了眼宗忠,淡淡道:“你自己数数,你身上有多少伤?你们晚上睡觉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姿势。”
宗忠拉拢着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早已经习惯了宗萌的殴打,俗称“打是亲骂是爱”,但是最近老婆对他的亲热着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还好他皮糙肉厚,这才经得起宗萌的折腾。
至于晚上睡觉,虽然他们还是一家三口睡在一起,但都是他先圈住宗可,然后宗萌再抱住他。宗忠用自己的身体把媳妇儿和孩子隔开,因为他潜意识会害怕宗萌伤害崽子。
而原本那么疼爱宗可的宗萌,也早就默许了他的做法,表面看上去依旧其乐融融……
想到这里,宗忠狠狠锤了一下地面,挫败的闭上了眼睛。
艹,狒狒感染的究竟是什么几把玩意儿?为什么随随便便咬一口就狂化?把他们的生活折腾得乱糟糟一片?
宗忠站了起来,背对着白野说:“这次我不拦你了,要走你自己跟他说清楚。”
白野闭上眼睛:“放心,我不会不告而别了。”
*
苏白以为自己靠撒泼打诨和撒谎装病留下了白野,一口气吃了许多东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下午。
刚爬起来,就看到白野坐在他面前,大尾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
苏白一把抱住尾巴,幸福的笑了起来。
白野:“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苏白一边抓尾巴一边问:“什么呀?”
白野:“你知道我生病了吧?”
察觉到气氛的严肃,苏白松开了尾巴,认真道:“我听萌萌阿姨说过。”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病吗?”
苏白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头,问:“是不是和狒狒战斗时受的伤?”
“是,但也不完全是。”白野低下头,直视苏白的眼睛,问,“你还记得红眼睛的狒狒吗?”
苏白点了点头:“记得的。”
白野:“红眼睛的特别凶,很可怕对不对?”
苏白回想起斐末狰狞的模样,还说要挖他眼睛,破他肚皮的那一幕,重重点了点头:“好吓人,特别可怕!”
白野:“那如果别的动物也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也很吓人?”
苏白不太清楚白野想说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了吧?”白野叹了口气,对苏白展示了他腿上的牙印。
伤口几乎已经消失了,但是后遗症却深深埋在了他血液里。
苏白猛地抬起头,敏锐的察觉到了接下来白野要说的话。
白野:“你看,这是我被咬伤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雪豹捂住耳朵,疯狂摇头,“你不要说了!你说了我也不会听的!”
“你知道的,这件事你必须要明白,”白野拉下苏白的前爪,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被斐末咬伤了,我传染了他的病,我变成了红眼睛的雪豹。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也会像狒狒那样攻击你。”
苏白愣愣地看着白野,雾霭蓝的眼睛渐渐涌出水雾。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又要走了吗?”
白野揉了揉他脑袋,轻声道:“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等我病好了就回来。”
苏白:“那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要是知道什么时候好就好了。
白野看了眼洞穴外的积雪,随口道:“等积雪化了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回来了。”
苏白沉默片刻,突然龇牙一口咬住白野尾巴,口齿不清的喊了一声“骗子”。
“嘶——”
苏白这一口用足了劲儿,白野被疼得直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咬的就是你这个骗子!”苏白抬起头,凶巴巴的说,“雪化了和你生病又什么关系?生病了吃药才能好,你就是敷衍我!不想要我了!嗷嗷嗷~!”
苏白气急了,两颗尖尖的小乳牙不停咬他的尾巴,戳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牙印。
白野:“……”
看来崽子太聪明了也不怎么好,骗不了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应该是很伤感的一幕,但是白野吃瘪实在是太罕见了,宗忠抱着肚子,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老白你也有今天!你活该哈哈哈哈哈哈!”
白野最终还是没能走掉,他在棕熊洞穴里住了下来,依旧每天都要进行大量运动。只不过和之前孤单的运动不同,现在他有苏白陪着他了。
辽阔的冰雪大地上。
“冲啊!你不是很能跑吗!”苏白坐在白野身上,冷酷得宛如一个军训教官,“快跑啊!你不是浑身精力用不完吗?给我一口气跑到金丝猴领地!”
白野:“……”
让我一口气跑几十公里,你想累死我吗?
湍急的高山峡谷中。
苏白揪着白野后颈毛,气势汹汹的说:“冲冲冲!跨不过这条河你就不配做雪山之王!”
在他们面前是一条十五米宽的河流,水流湍急,冰冷刺骨。
白野:“……”
我是雪豹,不是金雕,这么宽我飞不过去。
冰雪消融的咕咕湖。
白野盯着刺骨的湖水,从湖面这头游到另一头后,还要被苏白揪着耳朵往返一次。
白野甩了甩身上湿漉漉的长毛,不停喘着粗气:“不行了,我游不动了……”
“不行?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苏白气势汹汹揪着他湿漉漉的尾巴,一边捏一边骂,“快给我起来!连这都做不到,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狂化了?!”
白野:“……”
大雪豹咬牙,叼住尾巴,又往湖那头游了回去。
苏白雄赳赳气昂昂站在白野头顶,宛如一个破浪前进的水手。
这次游完后,白野再也不想动了。苏白还不停催他去爬树,白野充耳不闻,只是虚弱的摊在洞穴里,及小幅度的摆了摆手。
不去了,再也动不了了。
刚回来的时候,白野还以为自己有所懈怠。
直到现在他被苏白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白野这才知道他错了。
错得彻底。
现在别说狂化了,他现在连尾巴尖都不想动,彻底变成了一只废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