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闻时约的这家医院很是低调, 没有什么醒目的牌子,但平日里不缺客人,且来这里的都还是些非富即贵的客人。
原因无他, 主人收费奇高。
薄闻时怕小团子害怕,所以,下车时很贴心的把小团子的眼睛用手给捂住了。
“别乱动。”
他由随行的保镖把自己推进医院内, 一双大手遮住小团子的眼睛, 低低安抚着他:“待会回去给你做吃的。”
时乐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 觉得可能不太对头。
“喵!”
他伸爪,拍掉薄闻时的大手,小圆脸严肃。
不许蒙眼睛!
薄闻时也没法一直蒙着他眼睛,所以,将他带进医院后, 便按住他的小身子, 没再蒙他眼睛。
“薄先生。”
穿着白大褂的傅医生,笑着走出来,跟他打招呼:“这就是你的那只小宠物?挺可爱的。”
薄闻时“嗯”了一声, 问他到:“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傅医生伸出手, 准备把薄闻时腿上的小团子给抱走:“我得带他先去做个检查, 检查完才能手术。”
时乐已经懵了。
医院,医院, 检查,手术。
我这是得了什么疾病吗?!
薄闻时没把懵逼的小团子抱给他,而是问道:“做检查的时候,我能在旁边么?”
“你可以看着他做。”傅医生笑着回答。
“好。”
做检查前,傅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打量着那只有点呆的小团子。
“你这只新品种的猫崽, 还真挺少见的,我这也是头一次看见。”
薄闻时闻言,眉头皱了皱:“你第一次见?”
傅医生点点头,点完头,他像是看出了薄闻时的想法,宽慰他道:“放心好了,猫崽的绝育手术,我做太多次了,就算你这个是新品种,我也能做好。”
时乐:“???”
时乐敏感的捕捉到了几个字。
绝育,手术?!
他抬起脑袋,瞪圆了眼睛看着薄闻时,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他妈喵的要给我做绝育。
薄闻时还没注意到小团子那由震惊慢慢转成愤怒的眼神。
他还在跟傅医生沟通着绝育手术的细节。
正说着话。
忽然——
一道愤怒的“喵”声,硬生生将他的话打断。
时乐猛地踢爪,把薄闻时的手给踢开,整只团子扑通滚到地上。
一落地,时乐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他要被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薄闻时竟然敢对他这个绝世大猛1,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
时乐动薄闻时腿上跳下去的时候,愤怒浇灭理智,他没忍住,还骂骂咧咧了一声。
薄闻时:“……”
薄闻时听着刚才熟悉的骂声,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
就连背对着他们在戴手套的傅医生,都转过身,疑惑问了句:“薄先生,我刚才怎么听到了骂声?”
撒丫子跑出残影的时乐——
没错,就是他在骂骂咧咧!
这间房很大,但门刚才被薄闻时反手给关了。
时乐窜到门口,猛地跳起来,爪爪挂在门把上,用力一坠。
“啪嗒——”
门,开了。
时乐顾不上回头看,直接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了门外。
“回来!”
终于反应过来的薄闻时,脸色一沉,推着轮椅追了出去。
时乐跑出去后,直接躲进了薄闻时的车底下。
不多时。
薄闻时跟赶出来的傅医生,都站在了车旁边。
“薄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傅医生有点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惊?”
薄闻时抱着小团子进来的时候,这小团子趴在他腿上,明明还挺乖的。
结果,还没开始做检查,小团子就突然炸毛跑了。
薄闻时那双冷眸微微眯起,他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比如。
他到底有没有幻听。
“出来。”
薄闻时敲了敲车身,耐心道:“我不让你绝育了。”
时乐怒:“喵!”
不信!
薄闻时听着这愤怒的喵声,眼底暗了暗。
“乐乐。”
他直接叫道:“再不出来,今晚上你睡不成床了。”
原本出离愤怒的小团子,表情一呆。
什么玩意儿?
你叫我什么?
时乐抬爪搓了搓耳朵,觉得自己怕不是在做梦。
不可能的。
他的马甲不可能被扒掉的!
薄闻时他肯定在乱叫。
时乐绷着小圆脸,很严肃:“喵。”
我今天死都不会出去绝育的,你们两个不用在外头等我了。
小团子稳稳当当的坐在车底,傅医生拿了逗猫棒,猫条,猫零食,全都没有用。
时乐对那些看都不带多看的。
他们也不敢强制的把车开走,把刮蹭着里头那只小团子。
就这么,场面一度很僵持。
“傅医生。”
耗了这么长时间,薄闻时心底某个猜测,隐隐已经被他认定为真。
他偏过头,对着正蹲在车前面发愁的傅医生,淡声道:“算了,你回去吧。”
“今天的手术取消,我在这里再等一会儿。”
傅医生看小团子那架势,也觉得这台手术估计做不成。
他“嗯”了一声:“既然你要取消,那手术就算了。”
“不过,你真不用我在这里陪着?”
“不用。”
打发走了傅医生,薄闻时再次叫起里头的小团子。
“傅医生已经回去了。出来吧,我们也该回家了。”
时乐竖着耳朵,一直在听外头的动静。
薄闻时的确取消了手术。
那个医生的脚步声也走远了。
所以,不用绝育了。
可时乐还是很不高兴。
他又在车底坐了片刻,这才爬出来,爬出来后,连看都不看薄闻时,自个儿跳到了刚打开车门的车座上。
薄闻时随着他一块儿坐下。
“开车吧。”
薄闻时吩咐着司机。
车子开出去后,薄闻时看了看背对着他坐的小团子。
小团子气鼓鼓的,从背后看,跟网上流行的那种配字表情包还挺像。
“生气了?”
时乐不吭声,很气!
薄闻时伸手,将小团子拎到腿上,垂眸看着他。
“再骂我一句。”
时乐:“?”
时乐听到这个求骂的要求,都懵了。
好家伙。
竟然还有人上赶着想听他骂人。
不等时乐清清嗓子,打算用喵言喵语骂他一顿,薄闻时就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在医院里怎么骂的,现在就再骂一次。”
时乐愣住。
我刚才骂出声了?!
薄闻时不避不闪的跟他对视着,片刻后,心虚的某团子,牢牢捂住小马甲,歪头,无辜的瞪着湿漉漉圆眼睛,试图萌混过关:“喵。”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可听不懂。
小团子的反应落在薄闻时眼里,让后者挑了挑眉。
行吧。
他倒要看看这小马甲能撑多久。
时乐原本还是在生气的,可比起生气,他还是更想要保住马甲!
不多时。
薄闻时抱着小团子回了别墅。
时乐有气撒不出来,一路上,把自己憋的很蔫吧。
薄闻时回来就把他放到了沙发上,也没再叫他乐乐。
“在这趴会儿,我去做饭。”
薄闻时说着,进了厨房,熟练的蒸米做饭。
他平时一般只请保洁来定期做清理,像日常生活中,做饭这些事都是亲力亲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谁学过,他做出来的饭菜,还都很好吃。
起码,每次都能让时乐吃撑。
沙发上。
时乐趴在抱枕上,听了会儿厨房里的动静,估摸着薄闻时一时半会出不来。于是,偏偏溜回了房间,用传音符呼叫着范无救。
“范大哥。”
时乐压低了声音,跟他说道:“我今天下午怕是回不去地府了。”
“你找时间,把我的手机给我送过来。”
“两部手机都送来。”
时乐中午回来的时候,为了省事,没把手机继续挂在脖上,而是留在了地府里。
范无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没有人形时自由。
所以,被时乐叮嘱完之后,范无救答应了晚点来给他送手机。
在房间里没待太久。
时乐怕被发现,忙又回到了沙发上。
不多时。
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薄闻时把盘子都摆好,过来将小团子放到餐桌上。
“吃吧。”
时乐坐在桌子上,低头一看——
全是他爱吃的口味。
时乐:“……”
时乐对自己紧紧捂着的小马甲,再次陷入了迷之怀疑。
但怀疑也抵不过饭菜的诱惑。
没吃午饭的时乐,决定还是先干饭!
等干完饭,被撑到肚子溜圆的时乐,摊在桌子上,伸着爪爪让薄闻时给擦。
薄闻时慢条斯理的给他擦着爪爪,一边擦,一边闲闲的问道:“真不去做绝育?”
时乐小圆脸一沉,收回爪爪,怒视薄闻时。
我看你今天就是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