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闲站在秦宁面前, 高大身影正好挡住视线,以至于秦宁看不到活动室后排,更不知道坐了哪些人。
而活动室内的三人循声看来, 瞧见高挑的季应闲堵在门口, 而陈院长正开着门。
季应闲远眺朝室内看来,脸色难看, 比锅底还黑, 甚至身体微侧, 好像在藏什么人,但动作细微, 注意到的人很少。
霎时间, 活动室的三人脸色各异。
情敌见面, 分外眼红。
贺凌寒一贯沉冷的俊脸更冷几分, 那表情堪比凛冬的冰块,他旁边的陆修轻轻一挑眉,注视季应闲时, 桃花眼微眯。
而后排的沈见溪神色邪佞,后压倚着靠背, 目光越过季应闲的胳膊, 试图看清他身后那人是谁。
活动室舞台上,孩子们欢快表演,台下的小观众也看得认真, 老师们也坐在孩子们旁边, 维持秩序。
无人察觉几人间暗潮涌动。
陈院长压根不清楚几人认识,张罗着邀请秦宁和季应闲进去,季应闲却是顿住不走。
秦宁望着他,疑惑道:“怎么了?”
季应闲回头说:“宁宁, 要不我们再参观参观别的地方?”
秦宁:“?”
陈院长:“?”
两人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怎么突然要走。
陈院长迟疑的问:“季先生是不是身体不适?”
不等季应闲回应她,一条胳膊搭在季应闲肩头,青年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小季总,你也来了啊。”
季应闲脸色一沉,手肘后袭,杵中对方的腹部。
陆修顺势放开自己的手,“哎哟”了声,俊脸皱成团,却突然瞄见季应闲背后的秦宁。
他迅速越过季应闲肩头,惊喜的喊了声,“宁宁你也来了?”
季应闲听到这称呼,当场变脸,把秦宁护在身后,冷脸看陆修,“别乱叫,宁宁也是你叫的?”
秦宁扯了下季应闲胳膊,“季应闲,小声些,别打扰孩子们表演,今天是他们的儿童节。”
季应闲趁机捏了捏秦宁的手心,说了个“好”字,转头就冷下脸,压低声骂了陆修一句。
陆修不以为意,目光轻描淡写扫过季应闲捏着的那只手,眸光晦涩。
原本在活动室后排坐着的两人忽听某人的声音,刷然起身,一前一后走至门边。
他们果真看到秦宁,登时格外喜悦。
贺凌寒冷酷脸色徐然柔和,“你也来了。”
秦宁不料贺凌寒也在,顿然几秒,点头。
“陈院长邀请我过来的。”
这时,贺凌寒背后挤过来一道高挑身影,眉眼间拢着邪肆笑意,他视线锁在秦宁身上,招了招手。
“嗨,宁哥。”
一听这称呼,秦宁就意识到什么。
他抬头看,见沈见溪站在后方,眉宇间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邪肆阴佞。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沈见溪的副人格kiko了。
他微微拧眉,看着沈见溪道:“别叫我宁哥,另外,别给沈见溪增加麻烦。”
kiko的出现往往预示着麻烦到来,秦宁能想到平时他出来时,为沈见溪添了不少乱。
kiko不料秦宁一眼认出自己,他自觉装得挺像,谁知一秒识破。
他满目兴味地睇着秦宁,忽然,眼前一暗,沉冷俊脸闯入视野,挡住他的目光。
季应闲眼神阴鸷,表情颇有“再看就戳瞎你”的势头。
陈院长隐约觉察出几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她犹豫着说:“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那边已经有小孩子探头探脑望过来,正好奇他们堵在门口干什么。
秦宁也发现小孩子们的躁动,说:“先进去吧。”
随后,几人走到后排。
陈院长安排秦宁在倒数第二排坐下,谁知秦宁刚落座,他身旁的座位立刻被抢,因动作迅捷,膝盖“哐啷”撞在前排座椅。
秦宁:“……”
秦宁满脸黑线,问:“你还好吧?”
季应闲面色如常,“好啊,我能有什么事?”
秦宁不着痕迹地睨了眼他的膝盖,转开头。
陈院长干笑:“那季先生就坐这里吧。”
其余三人,心有不甘的看了眼季应闲,默然回到自己座位。
除了陆影帝。
他施施然坐在秦宁另一边,冲秦宁扬唇一笑,桃花眼含着灼灼深情,“宁宁……”
他刚起话头,就见季应闲跟秦宁道:“我有话跟他说,我们换个位置。”
陆修:“……”
然后接下来的位置就变成下面这样。
秦宁 季应闲陆修空位空位
陈院长贺凌寒空位 kiko 空位
全程没人说话,但火药味十足。
*
温家。
温家众多亲戚集中在客厅,围坐中央的,是穿着长裤的温奕。
温奕断腿接了义肢,但他向来要强,尽管炎夏酷暑,也没哪天改过短裤,一直着长裤,遮挡自身缺陷。
温辞则站在边柜那方,慢条斯理地剪着今晨新到的鲜花花茎,整理后,放入干净的花瓶,对待满屋的人,视若空气。
温奕脸色阴沉,表情异常恐怖,仿佛在震怒的边缘。
旁边的亲戚忍不住喝止温辞,语气讥讽。
“温辞,你又不是温家的人,要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
温辞淡淡看他,“二叔,我自然不是温家的人,但父亲在世时,也从未想过让我搬出去。”
二叔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让你滚,把你送去非洲,就证明温家弃了你。”
温辞优雅放下剪刀,“既然二叔这样说,那我稍后就搬出去。”
二叔显然不料他这么轻易就要走,满腹羞辱的话都没来得及发挥,硬生生憋着。
而许久不语的温奕则冷冷看温辞,说:“离开温家后,改回你自己本命,不准用温家的名义做任何事,否则我绝不会饶过你。”
温辞浅浅微笑,“好的,大哥。”
温奕被他这声“大哥”叫得脸色铁青,一副被恶心到不行的表情,他扶住突突直跳的眉心,恶声道:“快滚!”
温辞转身上楼,不多时拎着非常小的行李箱下楼,途径客厅时,他转头朝客厅众人看了眼。
目光最终停在温奕身上,没什么攻击性,甚至很温和。
温辞笑着道:“温氏就交给大哥了,希望大哥能不负父亲所望。”
留下这句话,温辞推着行李箱离开温家别墅,临走时,带走他养在温室花园的那只鸟。
温奕紧紧摁住眉心,眼前不住浮现温辞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笑,那抹笑意令他头皮发麻。
他心下猛地一凛,那个贱种该不会对公司动过手脚吧!
身边几人见他脸色刷白,惊讶道:“温奕,怎么了?”
温奕神色惊惧,“我手机哪!”
“这里这里。”
一个远房亲戚忙把沙发上的手机递过去,谁知还送到温奕手中,就响起来电。
温奕一把夺过手机,迅速接听,却听那边说了几句话,登时天旋地转,当场气得厥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
而另一边。
温辞推着行李箱,走至小区门口,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司机是个非常年轻的青年,戴着黑口罩。
温辞问:“事情办妥了?”
年轻人回答:“先生,我都办好了。”
温辞端直坐着,清俊的面庞如旧柔和,“你先好好呆着,接下来安排好,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好的,先生。”
温辞说完,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很快接通。
他眉眼温柔的喊了一声,“阿宁……”
*
秦宁捏着手机从活动室出去,季应闲不禁蹙眉,心中不爽的想,什么人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他正不爽着,隔壁坐着的陆修又慢慢说了句话。
“小季总,你把宁宁看那么紧做什么,他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季应闲目光回拢,转头冷冷看了陆修一眼,满脸写着“关你屁事”。
陆修凑近些,压低声说:“我上次听你堂弟说了,你明明有喜欢很多年的人,又来缠着明明算怎么回事?”
季应闲眉头紧锁,冷声道:“你管好自己吧,少插手我和秦宁的事,拍戏的绯闻都没处理干净,也好意思来秦宁面前晃,滚远点吧你。”
陆修轻眨桃花眼,“我待他是真心的。”
季应闲对他的情史了如指掌,冷笑,“你的真心都是掺水的产物,能有几个真,我不会让你接近他的,你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
陆修笑了下,慢慢坐回去,丝毫没把季应闲的威胁听进去。
季总冷哼一声,也坐正姿势。
在活动室外的秦宁接听温辞的来电,对方说过几天是温父的葬礼,希望秦宁能来参加追悼会。
秦宁应下后,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互相挂断电话。
秦宁回到活动室,落座时,季应闲压低声问秦宁是谁给他打电话,秦宁看他一眼,却没说。
季应闲想问,可又怕秦宁生气,只好憋着。
儿童活动节目比较短,大概五点钟就谢幕结束,当天放假,给孩子们娱乐的时间,节目结束后,小孩子们一窝蜂的跑出去玩。
陈院长带着秦宁他们去办公室休息,又让人食堂准备晚饭。
等众人都进入办公室后,秦宁喊住了陈院长,陈院长出来,然后两人一起走到安静的地方。
陈院长问:“秦先生,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么?”
秦宁点了下头,说:“陈院长,有件事想麻烦你。”
陈院长道:“秦先生帮了我们福利院大忙,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秦先生尽管说。”
秦宁点了点头,说:“我想问问这家福利院在十多年前,有没有收养过一个小孩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是我弟弟。”
秦宁原来在秦老爷子遗物中发现他调查了大量福利院,福利院中的信息也都跟那名失踪的私生子有关,而滨江福利院是其中查找次数最多的一家。
他当时看到那堆做过记号的儿童资料,就是滨江福利院中的小孩子,秦老爷子查过,没结果,他凑巧过来,顺便问一问。
陈院长听后,沉默了半分钟,问:“有没有什么特征之类的?或者说大概多大年纪,身上有没有明显胎记,如果有这些的话,我倒能通过往期资料帮你看看,如果没有,怕是找起来不容易。”
秦宁也知道不易,没抱什么期望,如果能有线索,他顺着找去,把那孩子找回来,要是没有,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他说:“我在爷爷的资料中,看到我那个弟弟,好像没有明显特征,不过他被送入福利院,一定是四岁前的事,按照年龄推算,他该比我小两岁。”
“四岁前,我爷爷找到他母亲,进行交涉,给过她一笔钱,但之后,他母亲在滨城消失无踪,等爷爷联系上他母亲时,他也不见了,据说是因无力抚养,扔在福利院门口。”
陈院长沉思后,说:“这些年,被遗弃在我们院门口的孩子实在不少,能跟你说的年纪对上,却不多,我稍后去把资料给你找出来,你可以先看看。”
秦宁感谢道:“多谢陈院长。”
陈院长笑了笑,“秦先生,其实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林菲她跟她前夫的事,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医院会遭遇什么。”
“我真的很感激你,谢谢你帮助了我女儿。”
陈院长说着就弯腰鞠躬,被秦宁抬手阻拦。
秦宁道:“陈院长,那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特意道歉,再则,你帮我查资料,已经还过人情,不必再这么隆重道谢。”
“如果真要感谢,今夜便用好吃的招待我们吧。”
陈院长不禁一笑,热泪盈眶道:“好的好的。”
两人正打算回办公室,就见kiko悠闲地倚着廊柱。
这条长廊上方是大簇大簇的七里香,初夏没有茫茫白花,海浪般的绿叶随风而动,枝繁叶茂。
kiko背后是缠满绿叶的廊柱,成簇的树叶,他穿着白T桖黑长裤,眉目锋利,与清爽利落的沈见溪形成鲜明对比。
他就像站在阴影中的沈见溪。
不知他在那里待了多久,又听到多少谈话。
秦宁看出来他是找自己的,让陈院长先回去。
陈院长走后,kiko单手插兜,悠闲地走下台阶,步步靠近秦宁。
秦宁抬头,问:“什么事?”
kiko似笑非笑的反问:“没事我不能找你?”
秦宁目光淡淡地看他一眼,“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他对kiko印象并不好,几次见面,这人都不按常理出牌,亦正亦邪的感觉令人不适。
秦宁本能远离这种似敌似友的人。
kiko慢悠悠地横手拦住秦宁,微微挑眉,笑容恣意。
“你不好奇沈见溪来滨江福利院做什么?或者,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来?”
秦宁如实摇头,“不好奇。”
kiko:“……”
他绕过kiko,直接走上台阶,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kiko不徐不疾道:“你不是在找弟弟么,没想过他?”
秦宁脚步微顿,慢慢转头看来,没说话。
kiko唇边带笑,“沈见溪是从这家福利院出去的,他今天回来,也是因周末在这里帮忙。”
秦宁静然望着kiko,神色雅静,黑眸沉如浓夜,令kiko一时间难以看清他的情绪。
须臾。
秦宁说:“我会自己找的,不劳你费心。”
说完,秦宁迈步离开。
kiko低声笑了下,意味不明。
*
双秦公司。
老钱从观察室走出,捧着茶喝,顺便跟同事讨论今天的进度。
第一个实验品出来后,整体进度也逐渐变慢,与他们最初预估的时间相差甚远,这也导致老钱有些着急。
他已经在实验室熬了好几天,就想瞧出一点变化。
同事看老钱精神不太好,又端着浓茶喝,劝了两句。
老钱道:“今天忙完,我就好生休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他说着,叹了口气。
同事几人安慰他,季氏研发团队的工作人员与他们共事一年,相互之间很熟悉,也跟着劝老钱。
老钱不禁大笑,连声赞同。
一圈人稍微放松了十来分钟,又各自回到岗位忙碌。
老钱准备回观察室,继续比对数据,却忽然接到申总来电。
他接通后,那边说了什么。
老钱脸色微变,立刻道:“我马上过来。”
他放下茶杯,迅速从实验室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
滨江福利院。
院内孩子们吃过晚餐,大概在六点半,等他们完全离开,陈院长安排他们进去食堂。
陈院长怕他们不习惯,和厨师等几人稍微整理后,才让他们进来。
餐桌是两张方形桌子拼接而成,陈院长先安排秦宁坐下,他刚落座,旧事重演,季应闲飞快挨着秦宁坐下。
陈院长一时懵了两秒,想安排另外三人,接过都各自坐的很快,把秦宁前面和左右占得非常齐全。
饶是陈院长再迟钝,也发现那三人待秦宁不同寻常。
她笑了笑,和女儿在另一侧坐下。
餐桌上,说话的人少,但气氛并不轻松。
秦宁饮食清淡,又细嚼慢咽,显得很优雅,旁边的季应闲用公筷给秦宁夹了一箸菜。
秦宁说了声“谢谢”。
季应闲大受鼓动,立刻继续,旁边几位按耐不住,纷纷效仿。
不多时,秦宁面前控制的小碟子装不下了。
秦宁:“……”
秦宁道:“足够了,你们不用再替我夹菜,我不习惯别人帮我夹菜。”
季应闲冷眸扫向对面,“听到没,别用不着你们,无事献殷勤。”
秦宁转头看季应闲,“你也一样。”
季应闲皱眉,不乐意道:“我是别人?”
秦宁无语反问:“你不是?”
季总那颗少男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秦宁顾自吃东西,身边三人不再给他添菜。
贺凌寒看了秦宁一眼,眸色晦暗。
几个人给秦宁夹菜,他唯独尝了季应闲添的那份,也只回应了季应闲。
他始终待季应闲不同。
贺凌寒微微垂眸,压下心底那股不住翻滚的酸涩。
陆修脸皮厚,不让夹菜,那就送水果咯。
他给秦宁递水果递得非常殷勤,尽管秦宁一再拒绝,但很难不让人看出来他在讨好秦宁。
陈院长笑了下,“陆先生待朋友真热情。”
“不是朋友,我正在追——哎哟!”
他正要说正在追秦宁,膝盖骨就被人踹了一脚,力道不小。
季应闲皮笑肉不笑道:“陆修,有些话别乱说,你没皮没脸,不代表别人愿意被你牵累。”
陆修皱眉揉着膝盖,瞥了季应闲一眼,好家伙,姓季这小子是真下黑手踹他。
他嘲讽回去:“总比有人想脚踏两条船来的好。”
季应闲脸色猛变,他忙转头跟秦宁解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陆修轻飘飘的笑,眼底闪着狡黠。
“宁宁,你稍微了解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季应闲瞪着陆修,“陆祖平!”
陆修在成名前,有个极其难听的名字,是他那个便宜爹取的,他嫌弃得要命,当时他排行“祖”字辈,给取了“祖平”二字,让他从小嫌到大,后来入娱乐圈的首等大事,就是着手改名字。
这名字鲜少有人知道,不巧,季应闲是其中之一。
陆修俊脸难得抽搐,瞬间笑不出来。
“季应闲!”
如果非要揭短,那就来互相伤害。
两人眼见着要争执起来,陈院长急忙规劝,免得伤和气。
秦宁无奈叹气,喊了声“季应闲”。
季应闲匆匆转头看他,“宁宁,怎么了?”
秦宁说:“打扰陈院长他们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季应闲无视火起的陆修,跟陈院长说:“那就不打扰,我们先回去。”
他说话时,着重咬在“我们”两个字。
贺凌寒跟着起身,说:“不如我送你,我正好顺路。”
秦宁婉拒道:“不麻烦贺先生。”
他看得出来贺凌寒对他有点兴趣,至于有多少,他不太清楚,但他并不想让贺凌寒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贺凌寒神色黯淡的点头,“你路上小心。”
秦宁点头,“你也一样。”
整个食堂中的人,唯有kiko没有说话,神色相当高深莫测,只是秦宁离开时,他多看了几眼。
*
季应闲开车送秦宁回医院,临上楼时,他喊住秦宁。
秦宁转头看他。
季应闲踌躇几秒,伸手去握秦宁的手,秦宁往后藏,没来得及,被季应闲一把握住。
秦宁蹙眉,“你做什么?”
季应闲深深凝视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尽管年龄对不上,样貌也似乎有差异,但他始终觉得两人的相似点很多。
“是我。”
秦宁茫然看他,“什么是你?”
季应闲凑近些,目光灼热道:“你仔细看看,是我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