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别墅洋房。
郭强输入密码锁, 推开入户门,走进玄关。
他老婆蒋晶正在客厅看电视剧,听到开门声, 探着身看过来。
“回来了啊。”
郭强心情不太好的“嗯”了声, 把挎包放在鞋柜上,换鞋走入客厅。
蒋晶给他倒了杯温水,“来, 喝点水。”
郭强几口咕噜咕噜喝完,扯了扯高领毛衣的领口, 情绪不佳地坐下沙发。
蒋晶宝坐过来,问:“怎么了,回家就板着一张脸。”
郭强把水杯放在茶几, 说:“现在一些有钱人真是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 恶心透顶。”
“工作遇到麻烦事了?”
蒋晶抚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些人就是这样, 咱们何必跟他们过不去,不理就行了。”
郭强抹了把脸, 恨声说:“那愣头青把我相机砸了, 当着我面砸得稀巴烂, 他以为他是谁啊。”
“相机坏了就再买,别气坏身体,对方如果真的有问题, 就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不单是相机的事,那人封了我的账号,我得罪季家, 工作室估计是开不下去了,如果再糟糕些,我们可能年后要离开滨城。”
“离开滨城?”
蒋晶本来很平静,听到“离开”两个字,惊愕的望向自己老公。
“佳佳的病还没好转,怎么能离开,再说,突然换医生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治疗。”
郭强想起女儿,也不免叹息,“如果她不去倒腾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健药,也不至于这样。”
他揉着紧皱的眉心,问:“佳佳哪?”
蒋晶朝二楼房间看了眼,说:“吃过药,上楼休息了,她最近状态不错,好像喜欢上那个什么姓陆的男演员,这几天一直在看综艺,也买了不少海报和明信片。”
郭强眉头皱得更深,“陆修?”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也没仔细问。”
蒋晶对娱乐圈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郭强看向二楼,说:“我去看看佳佳。”
蒋晶点头,“嗯,你去看看她吧。”
郭强起身上楼,到最里面的那间次卧,轻轻叩门。
室内传来女儿的小声回应,他推门进去,入眼却是一片黑暗。
次卧角落的台式电脑正亮着光,女儿郭佳莹坐在电脑前,正在看综艺,剧情播至高潮,主持人笑盈盈喊着视频中的长发美青年。
这综艺郭强看过,受邀演员和明星都是近几年顶流,热度非常大,他也抓过几期参与人员的绯闻,靠着那几个爆料,赚了不少钱。
他们现在所住的麓山别墅区洋房,也是用这笔钱买的。
郭强“啪”地按开次卧的灯。
他纳闷道:“佳佳,这么黑怎么不开灯?”
郭佳莹闷声说:“不想开。”
郭强道:“很晚了,明天再看视频吧,你早点休息。”
“嗯。”
郭佳莹寡言少语,没两句话,郭强就合门出去。
出去前,他扫了眼电脑桌角落,那里摆着一瓶小型喷漆罐,喷枪正安得很牢实。
郭强稍微皱眉,但没细想,慢慢关上门,站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他女儿早年吃药控制,精神状态很好,但今年和朋友捣鼓保健药,赔了不少钱,又考研失败,导致精神疾病复发,目前尚在治疗,刚稳定下来。
哎,也不知他女儿什么时候,能恢复。
*
次日清晨。
秦宁下楼时,见保姆站在门口指指点点,汪海也在那里,面容凝重。
他疑惑的问:“都站在门口做什么,有什么事么?”
保姆愤懑不平的说:“不知道是谁用喷枪在门上喷了好几个字。”
保姆平时说的普通话,这一生气就给忘了,一句话用滨城方言说得特别急,让秦宁听得一头雾水。
汪海以为是语速快,秦宁没听清,就重复一遍。
秦宁走出去,和他们站成一排,抬头看防盗门和墙壁,上面用红色喷漆画着几个大字。
【去死】【恶心】【贱人】
侮辱性非常强。
汪海皱着眉,分析说道:“是昨夜那个人。”
他昨天下午到这里来那会儿,墙壁上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涂鸦,根据时间线来看,昨夜类似喷枪的声音,很有可能是嫌疑人制造的。
这种藏在暗处的人,尤为可怕。
汪海不敢轻视,直接报警,警方接到报警电话,来得很迅速。
麓山别墅区靠近麓山镇,那边有派出所,执勤民警很快开车过来。
两名警察做完笔录,去往物业调取监控,秦宁身体不佳,没有跟去,汪海单独负责在处理这件事。
秦宁在餐厅喝牛奶,等保姆给他做些清淡早餐,顺手登录微博账号,昨天的绯闻事件已渐渐退去热度,被别的热搜替代。
他微博私信与评论是关闭的,只能看见大量转发,秦宁习惯性点开消除红点。
原以为经过昨天的事,陆修粉丝会气冲冲过来骂他,谁知点进微博,意外的风平浪静,他微博也非常和谐,甚至莫名涨了几万粉丝。
秦宁一时哭笑不得。
他合上手机,正要专心喝牛奶,门外传来敲门声。
保姆过去打开门,然后喊了声“秦先生”。
是找他的。
秦宁抬头看去,见刘助理笔直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抱住很大的木盒。
刘助理微微颔首,“秦先生,早安。”
秦宁点头,“早安。”
刘助理转头示意身后的人,那人赶紧将木盒递给保姆,保姆云里雾里地接过来抱着。
刘助理道:“秦先生,这是季先生为你点的早餐和午餐。”
秦宁:“?”
刘助理目的达成,就告辞离开。
保姆看了看怀里的木盒,又看看秦宁,不知怎么办。
“秦先生,这……”
秦宁说:“早餐先不做,我吃这个吧。”
保姆点点头,放下木盒,打开后,取出最上面一层的早餐。
早餐是一碗清淡的玉米粥,雪白米粥点缀着淡黄饱满的玉米粒,闻上去清爽鲜甜。
配的开胃小菜,同样清淡爽口,高汤烫熟的挺脆小白菜,撒了小撮葱花,异常诱人,酸甜清脆的萝卜块,精致料足的烧麦,滴了一点酱油的无油煎蛋,清蒸南瓜片,虾仁蒸饺。
保姆依次摆放到秦宁面前,就拿着扫帚打扫卫生。
秦宁看了眼桌面的早餐,心说,这分量有些过头了吧?
他喝了一口粥,品出些味道,扬起唇角。
“这是点的?”
季应闲这借口太过蹩脚。
保姆正在扫地,以为秦宁在跟她说话,“啊”了声。
秦宁摇头,“没事。”
他慢慢吃着丰盛的早餐,眉眼间的笑意渐浓。
而楼下。
刘助理坐进车厢,跟在他身后那人则进了宾利车后面那辆。
季应闲合上笔记本电脑,问:“他收了?”
刘助理点头,“嗯,秦先生收下了。”
季应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很快,他陡然顿住,抬头迎上刘助理的诧异目光。
“转过去。”
季应闲不悦道。
刘助理默然把脸转回去,暗想,季总现在的表情,真的好像一个思/春少女。
季·思春少女·应闲摇下车窗,仰头望着六楼的落地窗,眼中有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情绪,像在期待什么。
忽然,有人闯入他的视野,慢步走到落地窗边。
那人穿了身杏色居家服,身条秀挺,显得苍白又瘦弱,眉眼却格外清澈。
对方似有所察,低头看来。
季总心中猛地一跳,往后躲开,却“嗙”地撞在车窗顶框。
刘助理:“……”
季应闲一脸无事发生的摇上车窗,让司机开车,司机立刻发动引擎出发。
宾利驶出原地。
这时,季应闲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划开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
【姓秦的】:谢谢你的早餐和午餐,做的很好吃,手艺不错。
以为瞒得天衣无缝的季应闲:“……”
秦宁是怎么发现的?
尝出来的么?
季总心脏砰砰直跳,他拿着手机,默默把备注从【姓秦的】改成【宁宁】。
他满意地摁灭手机。
*
六楼窗边。
秦宁目送宾利消失在行车道,敛回视线,低声一笑。
保姆笑着说:“秦先生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秦宁点头,“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保姆笑了笑,继续拖地。
秦宁也准备上楼,恰好汪海忙完回来,手里托着一个餐盘,餐盘中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秦宁正奇怪他上哪儿带回餐盘,就听汪海道:“秦先生,这是你家隔壁邻居送来的,我进来时,刚碰到她。”
“先放着吧。”
汪海闻言,把餐盘放在餐桌上。
秦宁问:“警察那边查的怎么样?”
汪海说:“不太好办,不过调取监控时,办案警察说整栋楼周围都没有动静,那么嫌疑人很可能就在这栋楼里。”
“这栋楼里?”
秦宁微愕,他住过来的时间很短,没有得罪过人,原主曾经住在这里,也鲜少露面,会是什么人恶意来喷油漆,侮辱他?
他问:“警察那边有说多久能破案么?”
汪海摇头,“他们只说会尽快,年末案件很多,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秦宁“嗯”了声,说:“下午去趟双秦,后天放年假,我去和老钱他们开个会。“
汪海点头。
另一边。
季家别墅。
季老爷子忽然想到时间问题,问:“小周,今天是初几,是不是快到除夕了?”
周姨思考了片刻,说:“今天农历二十六,好像是快到除夕了。”
季老爷子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好似在沉思,隔了一晌,他嘀咕道:“我得给季应闲那小子打个电话。”
“小周,你去书房把我手机拿下来。”
周姨点头应了声,就快速上楼把手机拿来,递给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拨出季应闲号码,那边很快接听。
季老爷子说:“快过年了,你下午去把小宁接过来,过几天一起过年,别让他一个人。”
*
下午。
秦宁和汪海下楼坐上车,准备去双秦,他接到陆修的来电,对方想跟他再说说这次绯闻事件。
思索后,秦宁同意,两人选在距离双秦不远处的咖啡店。
那家店在郊外,位置很偏僻,陆修也不必担心被狗仔尾随。
两点左右,秦宁到那家店。
他进入隔间时,陆修已经到了,他戴着墨镜,没摘。
汪海在门外等他。
秦宁径直走过去,坐在陆修对面。
陆修顺手摘下墨镜。
秦宁抬眸,不经意看向陆修,却是微微一愣。
今天的陆修是一头清爽短发,他男生女相,又有一双漂亮深情的桃花眼,看上去有几分利落的英气。
陆修指腹习惯性捻了捻头发,扬唇一笑,“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秦宁面无表情:“没有。”
陆修:“……”
他不禁失笑,秦宁在拒绝人这方面,真的格外直接,尤其对他。
陆修笑着问:“剪短发后,我和季应闲比,谁更帅气?”
他这话说得随意,好似并不在意,可那双眼睛却直直注视秦宁,笑盈盈的等着答案。
秦宁说:“你为什么要跟他比?那句话你不知道么,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陆修怔忪瞬息,继而淡淡的笑,笑意有一瞬的苦涩。
“我能做自己么?”
这句话不知在问秦宁,还是在问自己。
“当然能,你们不是相同的人,拥有各自的人生,你没必要跟他比,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
“你只是陆修。”
你只是陆修。
这话宛如重锤在陆修心头钝击。
他抬起脸,一双桃花眼微睁,深深望住秦宁。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这种话。
从来没有。
秦宁果然很特别。
不论是对谁。
许久,他如同许诺般,郑重道:“以后我在你面前,只做陆修。”
秦宁早转开思绪,问:“绯闻那件事不该已经解决了么,有什么可说的?……你刚才说什么?”
陆修敛起心绪,摇头说:“没什么。”
他拿出手机,又说:“你看看这个。”
他把自己手机慢慢从桌面推过去,再一转,手机正对秦宁。
秦宁不明所以地低头,目光扫过手机屏幕。
渐渐地,他眉心深拧。
“这是谁拍的?”
秦宁问。
陆修后仰着靠在椅背,摊手,“你这个问题,正是我想问的。”
手机屏幕中,正在播放一个十多秒的视频,画面是秦宁住宅的入户门。
画面里,有一只手握着喷漆罐,正朝着入户门和墙壁挥动,很直观的感受到对方在涂鸦什么字体。
跟今早秦宁看到的一模一样。
秦宁问:“是什么人发给你的?”
陆修答:“不出意外,是我的私生饭。”
“这个人近期就有这些奇怪操作,跟踪公司为我派来的行程车,在我休息的酒店房间放微型监控,甚至打骚扰电话,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这个视频,是今早收到的。”
秦宁沉思后,说:“今早,我也看到门外红色油漆制造的涂鸦,这或许称不上涂鸦,应该是发泄。”
“这人为什么会找我发泄?”
秦宁很不理解,但很快他想到一个可能性。
昨天跟陆修的绯闻。
陆修看他表情,也猜到他想起这点,点头说:“是昨天的事引起的。”
“宁宁,你直接报警,门口被人喷漆,你的地址已经被泄漏了,我建议你暂时别住家里,敌在暗你在明,这很危险。”
陆修实心实意的说了这番话。
秦宁:“……”
秦宁看他,“我们不是很熟,别这样叫我。”
陆修挑眉,“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秦宁说:“不用,时间不早,我有其他事要忙,你自便,如果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会更方便。”
说着,他起身离开。
陆修:“……”
陆修戴上墨镜,扣好渔夫帽,追上秦宁。
他出去时,秦宁刚好关上车门。
陆修正要叫住秦宁,车厢中,汪海已经发动引擎,一下就开出去了,很快消失在街头。
陆修:“……”
他失笑,莫名感觉秦宁是故意的。
倒不会生气,反而觉得秦宁十分有趣。
陆修摆正帽檐,低头拨打电话给小九,让她和司机过来。
以防被狗仔跟踪,他们把车停在较偏僻的巷子里。
挂断通话,陆修转身准备到方便上车的地方,冷不丁背后站着一个人。
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
他微惊,继而说了句“抱歉”。
女生却突然扬起笑脸,说:“陆修,我能跟你拍张照么?”
陆修皱眉,心说自己裹得那么严实,这人怎么认出自己的。
他对自己的粉丝一向宽容,便点头说了句“好”。
女生打开手机,挨着陆修靠过来,稍微有点近,让陆修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而这女生却毫无自觉。
她见陆修往旁边挪了几寸,笑着说:“哥哥,你躲什么?”
陆修不好在答应后又拒绝,笑着跟她合影。
拍完照片,女生却突然抱住陆修,踮起脚就要强吻他。
陆修对她早有防备,在她抱住他时,一手抵住她的下颚,阻止她进一步的举动。
女生没有得逞,不退反近,握住什么东西朝陆修挥来。
白雪映照着她手里的东西,折射出一道寒光。
陆修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一把将女生推出去,捂住手背,不悦道:“你做什么?”
哐啷轻响,一片薄刀片落地,交锋沾着血。
陆修手背刺痛,摁住手背的那只手指缝渐渐渗出血红色。
女生笑着说:“哥哥,收到的视频好看么,你喜欢他是不是,嘻嘻。”
陆修看着她诡异的笑脸,怒从心起,“你说什么!”
女生矫捷后退,嘻嘻一笑,转身飞快跑了。
陆修追了一段距离,不熟悉路就跟丢了,他折返时,脸色非常难看。
这个女生不正常。
她就是那个恐怖的私生饭。
小九他们开车过来时,陆修正站在路边,用纸巾缠着手。
他打开车门直接上去,说:“小九,立刻报警。”
*
麓山别墅区。
洋房六楼。
郭强睡了午觉起来,见楼下只有蒋晶,问:“佳佳还没起来么?”
蒋晶说:“是啊,平时这时候她该醒了,她今天吃过午饭就上去,也不知道吃药没有。”
“你去把她叫起来,得按时吃药。”
蒋晶“嗯”了声,就起身上楼,到次卧敲门。
她敲了会儿,却没人回应。
推开门,次卧被褥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而室内空无一人。
她立刻跑下楼,焦急道:“老郭,不好了!佳佳不见了!”
*
秦宁在双秦跟老钱他们开了一个半小时的会,又去了办公楼的申总办公室。
今年结束,申总说要给秦宁单独汇报年度进程。
又在总裁办公室待了两个小时,等申总讲完,时间已近七点。
室外天黑沉沉的。
申总后知后觉时间不早,说:“秦先生,晚餐一起吧?”
秦宁饮食清淡,不想让别人将就他,于是婉拒。
申总也不再耽误秦宁,让秦宁先走。
秦宁点了点头,出了总裁办公室,乘电梯径直下楼。
从电梯出去,刚步入一楼大厅,他就见到一道高挑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那人手里握着一柄合拢的黑伞,端直站在玻璃门边,下班路过的员工们都偷偷瞄着他,有些甚至悄然回头看。
非常引人注目。
秦宁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季应闲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摸了摸鼻子,说:“快到除夕了,我来接你去季家过年。”
秦宁反应了片刻,点头。
“确实快到除夕了,那走吧。”
季应闲瞥了他一眼,走摸了摸冻得冰凉的鼻子,说:“等下,你先把头低下。”
秦宁:“?”
季应闲催促,“快点。”
秦宁犹豫着低下头,心中揣测季应闲要做什么。
忽然,后颈一暖。
柔软温暖的毛织围巾被小心套在他脖颈上,暖得很舒服。
他今天出门急,只戴上手套和冬帽,忘记了围巾。
季应闲说:“你不是怕冷么,出门也不戴围巾。”
秦宁下巴埋在围巾里,闷声说:“忘记了。”
“下次……”
季应闲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开头,耳尖渐渐发红。
“下次忘记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秦宁:“???”
季应闲不见他回答,羞恼道:“记住没有?”
秦宁点头,“好。”
随后两人并肩走出办公楼,季应闲撑着伞,伞沿却偏向秦宁,而他肩头被落雪渐渐洇湿,但黑色大衣不显眼,只衬得落在肩头的雪愈发白净。
很快,两人走到双秦门口,站在一棵行道树下。
季应闲说:“我让汪海先回去了,老丁开车送我们回去。”
秦宁“嗯”了声,算是同意。
季应闲给司机老丁打电话,让对方从停车位置过来。
这时,一辆黑色大众从车道行驶过来。
在靠近两人的时候,车速减慢,没关的车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那手捏着一瓶东西。
季应闲敏锐察觉对方的意图。
“小心!”
他陡然环住秦宁的肩膀,将他抱住,整个人用背部替他抵挡。
瓶中撒出不明液体,刷然浇在季应闲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