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季应闲敛着眼看他, 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不爽。
陆修桃花眼笑意颇盛,“没什么意思, 单纯对他感兴趣。”
季应闲饮尽杯中的香槟酒,神色不明道:“老头子视他比我还重要。”
言下之意,这个人碰不得。
陆修“哦”了声,尾音拖得很长,有些意味深长。
季应闲避开他的窥探的眼神,又喝了杯酒。
陆修问:“心情不好?”
季应闲靠着沙发,灰蓝色眼眸迎上陆修的目光, 微微敛眸。
陆修得不到回答,顾自说:“你心情不好,爱喝酒的习惯,你自己不知道?”
季应闲垂下眸光,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你错了, 我这是高兴。”
看表情,不像高兴的样子。
陆修噙笑, 不知信没信。
这时,刘助理拿着手机快步走来。
“季总,你手机响了很多次了。”
*
沈见溪在餐台取了几样美食,正要去拿一杯饮料, 一只手突然横来, 抢先一步拿走。
他转头看, 抢走饮料的人不是别人, 是先前坐在秦宁身边的冷酷男人。
沈见溪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转过身, 到别处取饮料。
贺凌寒照旧拦截, 他抢走也不喝, 转手放在别处。
沈见溪扶了下眼镜,不悦道:“先生,你这样有意思?”
贺凌寒敛着冷眼,“离他远点。”
沈见溪笑了,“你是他什么人,有资格管他?”
他有些娃娃脸,笑起来左右两个酒窝,露出一点虎牙,看上去非常年轻,跟个学生差不多。
但笑意不及他眼底,看贺凌寒时,甚至很凛冽。
贺凌寒皱眉,没有立刻驳回去。
沈见溪扬眉一笑,“小哥可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他语气有种胜券在握的意思。
贺凌寒眉头皱得更深,抿直唇角,明显沉了脸色。
沈见溪舀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愉悦欣赏贺凌寒黑沉沉的脸色。
他看了看,又觉得无趣,端着餐盘转身。
贺凌寒薄唇动了动,有什么呼之欲出,但他隐忍不言。
秦宁对他有意思的事,涉及**。
不能说。
这样一想,贺凌寒脸色好多了。
*
秦宁联系不上季应闲,不禁凝眉。
官配危急关头,男主怎么这时候掉链子。
他放下手机,正思索怎么拖延时间,以便安保上来前,保证温辞安危。
倏然,手机屏幕闪了闪。
秦宁低头。
对方回拨了。
秦宁在转角看了眼虚掩着门的房间,那名高大男子守在门口,没出来,看动作举止,像在望风。
他小心转回去,隐藏自己,划屏解锁,接通。
音筒那方传来季应闲嗓音沉越的问声。
“什么事?”
秦宁压低声说:“你马上来顶楼2203号房间,温辞有危险。”
季应闲:“?”
顶楼花园的季应闲听到“温辞”,下意识蹙眉。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秦宁:“……”
秦宁不料季应闲重点会偏到这个问题上。
他说:“有两人带温辞进2203,我一个人救不了。”
说完,他挂断通话。
2203号房间门关上,酷似保镖那人也直接离开了。
秦宁愈发紧张,他看了眼手机时间。
距离通知酒店安保,过去已有三四分钟。
来不及等救援了。
他站直身,径直从转角走出去,与保镖擦肩而过。
保镖低眉看他,秦宁目不斜视,神色自若地路过2203号房间。
直到保镖转过拐角,脚步声远去。
秦宁确认对方没有回来的迹象,立即返回来,找好趁手的武器,藏在身后,便抬手敲门。
敲了三次,室内传出不悦的怒声。
“谁啊!”
秦宁礼貌道:“您好,我是酒店服务员。”
对方低声咒骂,继而室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骂骂咧咧的声音走近。
啪哒。
酒店房门打开。
一个身穿睡袍的肥胖男人出现,他不耐烦的嚷着,“你们服务太差了,我什么时候让人来。”
他说完,抬眸一看眼前的青年,先是目露惊艳,接着意识到不对劲,这人怎么没穿酒店制服。
没等他问出声,秦宁一扫帚打在他脸上,肥胖男人捂脸哀叫。
秦宁用劲推开他,直奔室内。
他扫视客厅,无人,又进入卧室,很快看到酒店大床上躺着的青年。
果真发现不省人事的温辞。
他衣服还算完整,但头发凌乱,西服也皱出纹路,衣扣被扯裂,纽扣不知所踪。
这明显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秦宁神色谨然,从床侧绕过去,轻拍温辞肩膀,企图唤醒他的意识,但温辞毫无反应。
他抬起温辞胳膊,想架着他起身,可力气不足,身形一歪,温辞又倒回被褥。
秦宁扶着床沿,微微喘气。
那边捂着左眼的肥胖男人追进来,气急败坏指着秦宁。
“你想做什么!”
秦宁冷眸看他,“这话该我问你,你想对我朋友做什么?”
他黑眸染着薄戾,俨然生气了。
肥胖男人像是气得不轻,说:“做什么?他自愿跟我开房,你说能做什么。”
“他自愿?”
秦宁沉沉呼吸,“他现在毫无意识,这是自愿的状态?”
他很久没像现在这样生气过,这人简直睁眼说瞎话。
秦宁拿起手机,想再次报警。
肥胖男人却低骂一声,径直走来,争抢秦宁的手机。
抢手机是假,想揩油是真。
秦宁察觉这人眼神不对劲,抬脚踹在他腹下三寸。
对待这样的人渣,秦宁没有留情。
肥胖男人被他一脚踹中不可描述的位置,当场惨叫,倒在地上,捂住那里嘶嘶痛叫。
秦宁冷眸横他一眼,视若无睹。
他用手机,再次拨打报警电话,警方回应已经出警。
秦宁又联系酒店安保,对方也表示正在乘坐电梯上楼。
他静坐几分钟,想起身去把门打开,方便人进来。
刚走过肥胖男人身边,谁知对方一把拽住他的裤腿,用力一拽,他倏然被绊倒。
肥胖男人顺势按住秦宁肩膀,脸上满是疯狂恨意。
“妈的!老子干不死你!”
他抬手去扯秦宁的西服,秦宁冷着脸,毫不犹豫地拱起膝盖,又给他一击。
对方脸色骤白,凄惨大叫。
他捂住遭受双重重击的位置,疼得浑身颤抖,正要往旁侧歪倒。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嗙地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一脚狠踹在肥胖男人的背心,用劲之大,秦宁近乎能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肥胖男人“啊”地惨叫,疼得吐血。
秦宁转目看去。
浑身暴戾的俊美男人站在卧室门口,满目沉厉,灰蓝眼瞳盛着烈焰般的怒火,表情凶得宛如要吃人。
他大步入内,猛地拽起肥胖男人的领口,扬起拳头,不由分说,狠力揍下去。
拳拳重击在对方脸上,一拳比一拳狠,他手背上沾满对方的鲜血,看上去非常惊悚。
“别打了。”
秦宁喊住季应闲。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季应闲置若罔闻,双眼攀满血丝,赤红一片,戾气在胸腔中疯狂滋长,渗入血肉,牵动每一根神经。
他真想杀了他!
这时,一双手捧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重拳。
青年温润的嗓音响在耳际。
“够了。”
秦宁握住他的手臂,慢慢放下,劝道:“再打下去,他就不行了,别
为这种人脏了手。”
季应闲偏头看他,秦宁目光温润,黑眸明亮,那一瞬间,仿佛与他记忆中某个非常重要的人重叠。
他像被主人抚平獠牙的凶猛烈犬,渐渐平息怒气。
季应闲闭了闭眼,松开手。
晕厥的肥胖男人软软倒在地上。
秦宁看了眼旁边的温辞,说:“他没事,你可以放心。”
季应闲顺他视线看向温辞,“嗯”了声,继而垂眸注视秦宁,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他说:“过来”。
秦宁:“?”
季应闲见他不动,阴沉着脸走来,抬手按在秦宁肩膀,拨着他转了一圈。
秦宁:“???”
秦宁问:“怎么了?”
季应闲目光在他身上仔细逡巡,随后撤开手,一句话也没说。
秦宁被他的举动弄得十分莫名。
季应闲去盥洗室清洗手出来,走到床边,拍了拍温辞的脸。
“喂,温辞,醒醒。”
拍得啪啪脆响,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秦宁:“……”
这人真的是他未来老婆么?
秦宁看着温辞被他拍红的俊脸,心说,如果季应闲知道这是他未来老婆,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摇摇头,上前拨开季应闲粗鲁的手。
“你这样,他等会儿脸会疼。”
季应闲不悦地反扣秦宁的手腕,正要说什么。
门外便疾快冲进来一群人,都是身着制服的安保人员,手上各拎着统一配发的电棍,气势汹汹。
他们看看秦宁,又看看被季应闲“禁锢”的秦宁。
操/起电棍攻向季应闲。
秦宁:“……”
*
沈见溪取了甜品,慢慢吃着。
他见旁边有巧克力,拿了一些,顺手往嘴里扔了几颗。
诱人香味蔓延的瞬间,酒精浓烈的味道强势席卷。
沈见溪脸色骤变,立刻放下餐盘,大步跑向洗手间。
将巧克力尽数吐完,他一直往嘴里灌水,企图稀释口腔内的酒精。
他脸色很难看,像在强压制什么可怕的东西。
别出来。
别出来别出来……
别——
手边的矿泉水瓶被碰倒,倾斜在洗手池,瓶中水哗啦啦地流淌出去。
沈见溪缓慢地抬起头,不紧不慢地摘下防蓝光眼镜,“哒”地搁在大理石台面。
洗手台干净的镜片倒映出他的模样。
镜中青年脸上渐渐浮现一抹邪佞诡异的笑容。
“晚上好,沈见溪。”
*
2203号房。
几个鼻青脸肿的安保人员向季应闲道歉。
“抱歉,季先生,是我们误会了。”
季应闲看了眼被他打成猪头的几个保镖,轻咳一声,说:“刘勋,带他们去处理赔偿事宜。”
刘助理点头,手臂划向室外,“几位,请跟我来。”
安保人员们笑容满面地跟刘助理离开房间。
不多时,警察到来。
他们边问询做笔录,一边勘查现场情况。
被打成猪头的肥胖男人早送去医院,救护车随行医生说过,他下面能保住的几率很低。
但在场众人无人为他惋惜,满心畅快舒爽,大家都痛恨这种的败/类。
季应闲和秦宁做笔录期间,酒店也送来醒酒药。
秦宁从服务员那里接过,走过去扶起温辞,要给他喂药。
正被警察提问的季应闲看见,长腿一迈,径直走来,从秦宁手里拿走解酒药。
秦宁不解看他。
季应闲说:“我来。”
秦宁是一个看过原着的人,知道原着男主是个醋精,很爽快的给他挪位置。
旁边警察脸色一黑,真是少见这么不配合的人,话说到一半,去关注别的事。
不过秦宁很快接替空缺,警察们神色稍霁。
做完笔录,那边季应闲也给温辞喂好药,楼下季老爷子和温家的人得知情况,也都陆续来了。
季老爷子先关怀秦宁,再随便问问季应闲,而温家只来了一个人。
温辞的大哥,温奕。
他进入房间看了看温辞,得知还活着,什么也没说,冷漠离去。
秦宁这时想起,原着中,温辞的母亲改嫁温奕的父亲,温奕很反感他们母子,对这个便宜弟弟也不亲厚,甚至很厌恶。
现在看来,岂止不亲厚,像巴不得他死。
温奕一走,温辞孤独躺在床上。
秦宁不禁有些心疼他,原着这个时间段,温辞母亲已经去世了。
无论是温家,或者是外面。
他都是孤身一个人。
难怪秦宁从不见亲人去看他,难怪他总是独自在音乐室弹奏,那是因为,他只有钢琴,音乐才是最亲近他的。
这时,温辞手动了动。
秦宁坐下床边,低声喊了几次“温辞”。
温辞缓慢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某一处,涣散地看着天花板,手在棉质被褥上胡乱摸索,静若池水的俊脸露出一丝脆弱和慌张。
他在找拐杖。
秦宁主动把手伸过去,让对方握住,缓解少部分恐惧。
温辞看不见,醒来第一时间肯定是害怕。
秦宁说:“温辞,别怕,这里很安全。”
秦宁的嗓音清润,很轻易地让人心神沉静下来。
温辞抓着他的手,神色果真放松许多。
他眼睛转动,问:“这里是哪里?”
秦宁说:“是酒店房间。”
闻言,温辞脸色苍白。
他手明显颤了一下,浅淡的琥珀色瞳仁紧敛。
“那我……”
秦宁安抚说:“没事,季应闲救了你,什么事都没发生。”
季应闲看向秦宁,微微皱眉。
他到酒店房间之前,秦宁已经在里面。
况且他过来也不是为了救温辞。
倏然,季应闲神色一滞,视线落在秦宁握住温辞的那只手,他眉心拧得更深了。
秦宁的手很白,修长又好看。
但那只手握着温辞的手,就格外扎眼。
季应闲目光沉沉,心情莫名有一些不爽。
季老爷子没注意他看的是秦宁,以为他在意温辞,站过去,不着痕迹地挡住季应闲的视线。
季应闲皱眉。
季老爷子道:“喜欢别人也注意点,你刚解除婚约。”
季应闲:“?”
温辞情绪稳定后,警察也开始向他询问晕倒前发生的事。
温辞言简意赅描述了昏迷前的记忆,警方取得证据后,简单处理现场,便回去备案。
结果得等那个受伤的肥胖男人醒来,再下结论。
房间内空下来。
季应闲瞥了眼温辞,说:“我送你回去。”
季老爷子正要说话,但迟疑了一下,又没说。
季应闲走过去,把秦宁的手从温辞手里抽出,表情不悦。
“他是眼睛暂时失明,不是手断了。”
握得那么紧做什么。
季应闲非常不爽。
温辞倒是垂着眼睫道谢,看不出他的喜怒,但他的语气显然冷淡客气许多。
秦宁以为季应闲不高兴自己接触温辞,笑了下,主动让开。
他错身站起时,无意间瞄到季应闲手背上有几条擦伤,血线很明显。
秦宁一愣。
是救他时受的伤?
季应闲扶起温辞,跟旁边的刘助理吩咐。
“你送他回去。”
他指的秦宁。
刘助理正要点头,季应闲又改了主意。
“不要你送,老头子,你安排人送他回去。”
语毕,他扶着温辞大步离开,险些把温辞绊倒。
秦宁:“……”
这真的没问题?
季老爷子眯着眼看季应闲离去的背影,眼神像在深思什么。
他看了几眼,转头跟秦宁说:“小宁,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秦宁颔首:“嗯,好。”
*
几位受邀参宴的老教授奇怪张望。
“小沈去哪儿了?”
其中一位也左右看了看,“之前还在,怎么忽然不见了?”
“会不会是提前回去,他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出来喝酒应酬。”
“对,我记得他不能喝酒,会过敏。”
“我先前见他从宴厅离开,应该是去外面透气。”
“那他可能先走了,明天还得忙,我们也走吧。”
几人商量后,各自驱车从酒店离开。
*
司机将秦宁送至医院门口,便离开了。
秦宁下车,往医院走,没走一段距离,他想起季应闲手背有划伤,迟疑了一下,临到医院门口,他转身朝旁边一条大街走去。
他记得医院附近有自助售药机,或许有适用的药水。
走了几分钟,找到自助售药机,秦宁看了看,选中其中一样,拿出手机扫码。
拿上药水,他返回医院。
途径一条通往民居的小巷时,秦宁正面走来一个戴着口罩冬帽的男人,不高,很壮实。
那人靠近秦宁时,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让秦宁很不舒服。
秦宁转开视线,不由加快脚步,径直前往医院。
然而下一瞬,一张混杂难闻气味的布料从后面冒出来,突然捂住他的口鼻。
秦宁惊觉不对劲,立即屏息挣动,从对方手臂下一绕,避开禁锢,也脱离阻挡呼吸的奇怪布巾。
没等秦宁呼吸几次,他背后又探出一只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巴,用劲往后一拽。
秦宁不料背后还有同伙,来不及挣扎,瞬间被拖进深巷。
他被人一推,趔趄后退,后背靠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墙。
那人还捂住他的嘴。
寒光锐利的刀片抵在他喉咙边,像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稍微一动,足以要命。
“别说话,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秦宁:“……”
他这是什么运气,买一瓶药水也能碰上深夜抢劫的人。
“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把刀捅进你喉咙。”
对方冷声威胁,露出来的双眼夹杂着血丝,看上去很凶戾。
制住秦宁的人个头高,偏瘦,脸上同样戴着黑口罩。
秦宁依他说的话,交出随身背包。
“还有哪,手机也交出来。”
对方似乎很气急,抖着手,不小心戳到秦宁。
薄薄的一层肌肤被锋锐刀尖轻刺,血珠立刻冒出。
刺痛袭来,秦宁不禁拧眉。
对方呼哧呼哧的喘气,像是很冷,他也察觉什么,往后撤了一分。
“快点。”
他催促道。
秦宁很配合地把手机给出去,想趁对方不注意逃出去。
对方把手机扔给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接过手机,却见地上落了张素净手帕。
他捏住手帕,抬头看了眼秦宁,目光锐利。
“女的?”
秦宁被捂住嘴,双手反剪背后,只能瞪着眼看这两人。
禁锢秦宁的人往他脖颈看去,摇头说:“有喉结,男的。”
“一个男人随身带手帕,恶心死了。”
那人把手帕甩开,嫌恶地踩了两脚。
他把秦宁所有现金搜罗走,走之前,两人将秦宁双手反绑,又拿胶带粘住他的嘴,企图推他进垃圾屋。
两人正推搡秦宁前行,其中一人拽了拽冬帽,露出铮亮的光头,复又赶紧扒拉两下,规规矩矩戴好。
仅仅一刹那,但足以让秦宁看清他耳尖上方的一道刀疤。
秦宁脑海中有一簇火光猛地擦亮。
光头,刀疤。
他瞳孔紧缩。
是他们!
警方追捕的那两个逃犯,打伤季应闲手臂那群人的头目。
秦宁心中凛然,想起这两人身上可能有木仓。
他趁他们商量怎么安置秦宁。
秦宁用肩头撞开其中一人,立即转身逃离。
那两人反应片刻,抬腿就追,秦宁跑不快,没几步就停下,眼见着两人要拽住他的后领。
陡然,秦宁肩膀一紧,整个人被揽着旋转方向,稳稳站到一道身影后面。
紧接着,一根通体银亮的钢管猛地直击,狠狠敲在那人的手臂。
疼得他五官扭曲,惨叫骤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