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半个小时, 走廊外响起步伐沉稳的脚步声,皮鞋踩在光洁地砖发出轻响,一步一步, 朝着董事长办公室前来。
啪哒——
磨砂玻璃门被人从外推开。
秦宁和季应闲转头,见到衣着笔挺西装的青年慢步走进。
他黑发微卷, 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气质沉稳, 长相清隽俊逸, 大概二十**岁, 很年轻。
秦宁翻阅过原主的记忆,获取少量任西见的信息。
他是原主父亲的同校学弟, 名牌大学高材生,毕业后白手起家创业, 短短六七年, 将一家小型科技公司发展为上市公司,他也成为极具影响力的青年企业家。
后半部分是秦宁通过网络百科得知。
任西见目光扫视室内二人, 落在旁边稍矮半个头的秦宁。
他问:“你是秦宁?”
秦宁点头,“你好, 任先生。”
任西见说:“上次见你, 你还是初中生,个头大概这么大。”
他抬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秦宁低眉浅笑,“任先生与那时变化倒不大。”
任西见轻轻一笑。
他转头看旁边的季应闲,“小季总,麻烦你暂时回避。”
季应闲微微挑眉。
任西见道:“我和他单独会面,小季总倘若有事, 可另行预约。”
季应闲微微眯眼, 神色危险。
任西见礼貌回视。
几秒后, 季应闲看了眼秦宁,默然移开视线,也没说什么,径直离开办公室,秘书跟在他身后,带他前去会客室。
磨砂玻璃门合上,任西见示意秦宁坐下,他到另一侧沙发坐着。
秦宁落座,直言来意。
“任先生,我今天过来,其实有事拜托。”
“我爷爷临终前,曾在律师见证下自书遗嘱,但律师别有用心,偷梁换柱,与家里的亲戚里应外合,将遗嘱替换,拿着假遗嘱继承我的遗产,双秦就是其中一样。”
“现在我拿到真正的遗嘱,以这种方式谋家产,无法接受,想通过诉讼的方式拿回属于我的遗产。”
“在双秦的事上,或许需要劳烦任先生,代为证明,不用出面,只消一封盖有私印的证明书,就足够了。”
任西见默然听秦宁将来龙去脉讲清,时不时为秦宁斟水,待秦宁说完,略微沉思,不紧不慢的回应。
“关于你父亲的股份,你的大伯并未转移到秦晖名下,据我所知,仍旧在他手中,直接通过诉讼方式,便可拿回。”
“至于秦晖,他在双秦工作,是你父亲当初为他安排的,夺回双秦,你想如何安置他,可随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很高兴你能在无助时,找到我。当年我创业艰难时,是你父亲一手扶持,现在你需要我的帮助,我自然义不容辞。”
秦宁不料他这么爽快,预备的大量腹稿,也没用上多少。
但经过韩律师一事,秦宁不敢轻信旁人,没有将遗嘱内容告诉他。
他舒了口气,感谢道:“多谢任先生。”
任西见看他那么紧张,不由笑道:“别那么紧张,我这人没你想的那么严肃哈哈。”
秦宁也笑了笑。
两人又闲谈几句,一起办公室出去。
旁边会客室的季应闲看见他俩,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朝这边走来。
他目光迎上任西见的视线,丝毫不避闪。
“任董事长。”
任西见眸光在他身上停驻,“小季总有什么事?”
季应闲抬手横指,“借一步说话。”
他另一只手臂挂在身前,明显是个骨折病号,但说话的气势却不减半分,眉眼鲜明,眸光凛厉。
任西见莞尔一笑,“请。”
两人进入会客室。
秘书请秦宁回董事长办公室稍等,秦宁走回去坐下。
他坐下没片刻,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愉悦的声音响起。
“西见——”
秦宁偏过头,见到一个穿着高中生制服的俊美少年。
他眉心紧拧的盯着秦宁,脸色骤冷,说话的声线沉冷,夹杂着浓烈的敌意。
“你是谁?”
他语气极其冷厉。
秦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我有事来找任先生。”
少年追问:“什么事?”
秦宁不好说,答:“私事。”
闻言,少年眉眼凛冽,“感情问题?”
秦宁:“???”
他紧盯着秦宁,不错漏任何表情,见秦宁一脸茫然,满目写着“你在讲什么鬼我怎么听不懂”。
少年神色稍霁,没再追问,顾自走到办公桌,坐下皮椅,有条不紊地拿出试卷,摊开,安安静静写作业。
办公室内响起签字笔在纸面活动的沙沙声。
秦宁:“……”
这少年究竟是谁?
不容他思考,门口传来敲门声。
少年抬头,“谁?”
门外那人愣了一秒,回应:“我来找任董事长。”
少年没理。
但秦宁听出来了。
外面的人,是秦晖。
秦晖以为对方同意他入内,自作主张将门推开,正满面谄笑,冷不防瞥见右侧沙发的秦宁。
他一愣,面容冷了下来。
秦晖走进来,先瞪了眼秦宁,又转目看办公桌,见到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对方正在奋笔疾书。
任西见根本不在。
他挺直腰背,指着秦宁问:“你怎么在这儿?”
秦宁冷眸睇他,不答。
秦晖近日接连受气,有家不能回,整天住酒店,公司又频繁被总裁压制,让他十分恼火。
他思前想后,季应闲原先从不插手秦家的事,这次突然猛袭,必定是受了谁的教唆。
虽说是秦宁的可能性很低,但季家老爷子宝贝秦宁这小杂碎不是一两天,指不定是秦宁说了什么,他指挥季应闲办事。
光是想想,秦晖就恨得咬牙切齿。
不知秦宁这小杂碎有什么宝贝的,能得两个老头子青睐。
得不到回答,秦晖走过来,恶声恶气说:“问你话,你是哑巴了?”
他走得急,没注意秦宁的脚。
秦宁抬眸看他,脚下轻轻一勾。
秦晖被他猛地绊倒,额头撞在茶几上,嗙地一声闷响,疼得他眼冒金星,扶额痛叫。
秦宁缓慢起身,站起来走到旁边,冷眸斜睨,居高临下睇着半蹲在地的秦晖。
“不懂礼数,我可以教你。”
秦晖瞪着秦宁,满目怨毒,奈何脑袋太疼,瞪了几秒,目光就不受控制。
正在写作业的少年抬头看来,没发表任何意见,继续忙他的。
秦宁抬腿出去。
不多时,保安和秘书陆续入内,将秦晖架出办公室。
这个小插曲结束,季应闲和任西见从会客室出来,季应闲脸色不太好。
办公室的门没关,一眼看见两人,少年一见任西见,眉目疏朗,与看他时满目阴鸷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喊道:“西见。”
任西见看少年粘他,秦宁又望向这边,尴尬解释,“这是我朋友的儿子。”
秦宁笑了笑,跟任西见告辞。
从地下室上车,司机正要发动引擎。
“出去。”
季应闲冷声道。
秦宁:“?”
司机:“?”
季应闲补充,“前面那个。”
司机恍然大悟,忙熄火下车,将钥匙交给季应闲,开门离去。
直到司机消失在地下室,秦宁才转目看季应闲,心中对他接下来的举动,有心理准备。
大概过去两分钟。
季应闲转头,目光阴测测地睐着秦宁,灰蓝色眼睛蒙着一层阴霾,异常冰冷。
“我说过,你想好欺骗我的后果么。”
秦宁点头,“你要找的人,按照年纪推算,以及事件始末,他很符合,那样东西,也应该在他手里。”
原着中提到,季应闲在少年时的那场轰动滨城的绑架案中,遗失了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黄瓜君没写,直至整本书尾声,也没有再解释,少有读者记得。
不巧,秦宁有印象。
他原想以此事诱引季应闲出门,哪知对方反应这么大。
况且原着中也写过,季应闲后期确实从任西见那里得知一点线索,可现下怎么没问到,难道现在任西见还没有这条线索?
耳边低声一笑,冷得宛如二月冰河。
“他很符合?”
季应闲笑声很冷。
“秦宁,你觉得我很好骗?”
秦宁垂眸,“或许是我记错了。”
季应闲:“……”
“或许?”
他嘴角压直,鲜明的眉眼滚着烈火般的愠怒,倏然抬手,掐住秦宁削尖的下颚,迫使秦宁仰起脸。
两人视线在昏暗的车厢内交汇。
季应闲一字一句,语气冷冽的问:“你从谁那里得知我在找那个东西。”
“刘勋?”
“还是说……”
“你派人调查我?”
他慢慢揣测,目光锁定秦宁,眸光似狼犬般锐利。
秦宁被他手劲弄得一疼,挥手打开他的禁锢,后退抵在车门,疏淡的眉眼冷冷看他。
“季先生,问话不需要动手吧。”
季应闲微拢着手,指腹残存着一丝温度,他下意识轻轻摩挲。
他慢条斯理撤回手,眼睛看着秦宁,为自己捏秦宁下颚的动作感到莫名。
他眸色深暗,情绪难以捕捉。
秦宁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
季应闲复又抬眸看他,“说,你是从谁哪里知道的。”
单纯借口,肯定无法解除季应闲的怀疑。
秦宁直接搬出季老爷子。
“季爷爷偶然提到的。”
季应闲微敛双眼,灰蓝色眼瞳在地下室的昏暗环境中,犹如镀了一层釉质的冷光。
秦宁镇定自若地回视。
季应闲忽然说:“姓秦的,你有驾驶证么?”
秦宁先点了下头,继而想起什么,又摇头。
季应闲:“……”
季应闲:“到底有没有!”
秦宁答:“暂时没有。”
他有驾照,但原主没有。
秦宁正疑惑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见季应闲目视驾驶座,他恍然明白什么。
司机离开,车上剩一个断手病号,以及一个没有驾驶证的病号。
秦宁:“……”
季应闲:“……”
短暂沉默后。
季应闲默然掏出手机:“回来开车。”
正在等公交的司机:“……”
*
另一边。
秦晖被保安以送医的名义抬出公司,扔进楼下药店。
药店医生给他简单地抹了点药膏,再配了些别的口服药。
秦晖出药店时,仍旧一肚子火,他打电话给朋友,朋友让他一块儿去玩,消消气。
挂断电话,秦晖在停车场开车前往。
*
司机驱车返回医院,途径市区一家连锁装修公司时,秦宁请司机靠边停。
季应闲问:“你做什么?”
秦宁说:“有事。”
季应闲没再追问,见秦宁下车进入一家装修公司。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司机透过内视镜,看自家季总满脸沉静,丝毫没有不耐烦,更没有催促他开车。
这时,季应闲倏然抬眸。
司机暗戳戳挪开视线,佯装看着车窗外。
季应闲喊了声司机的名字。
司机下意识旋拧车钥匙,发动引擎。
季应闲皱眉,“谁让你开车?”
司机又赶紧熄火,暗说,季总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分明从前连秦先生上他的车,都能气好几天,现在竟耐心等他。
神奇,真的神奇。
司机忍不住回头看他。
季应闲说:“看到那家酒店了么,去订两份小米粥,再买些清淡的开胃菜。”
司机问:“不给秦先生买么?”
季应闲:“……”
季应闲撩着眼皮看他,神色莫测。
司机秒懂,哦,原来是没有他的份。
在季总生气前,他立刻说:“我现在去买。”
话音未落,人已经开门出去。
季应闲靠坐车窗边,外面簌簌飘着白雪,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这时,裹得严严实实的秦宁迎着风雪出来,围巾遮住下半张脸,露出来的眉目清隽疏淡,在来往路人中,格外出挑。
他不知觉地弯了唇角。
倏忽,有人挡住他的视线。
一个男人拦住秦宁去路。
季应闲蹙眉,嘴角弧度骤减。
不知那人做了什么,秦宁脸色微变,倏然提腿,一脚蹬向那人膝盖,把那人踢得趔趄几步。
秦宁力气小,没把人直接踹倒。
那人后退几步,脚下踩滑,一屁/股坐地上。
紧接着,秦宁又踹了那人几脚,一次比一次狠。
那人被秦宁接连踢踹,忙抬手格挡,这一举动,恰好让季应闲看清对方的状态。
他穿着黑色棉服,裤头拉链竟敞开着,漏着某个恶心的物件。
季应闲沉脸,开门下车。
秦宁正气恼的踢着变/态男,手腕倏然被人握住,轻轻一带,他被护在季应闲背后。
下一秒,变/态男捏着手臂,发出一声惨叫。
季应闲冷笑,“叫什么,我还没废你命根子。”
他干净光洁的皮鞋踩着对方手掌,如碾尘埃。
季应闲抬手掏出手机,有条不紊地报警。
挂断电话,他寒眸俯视变/态男,脚下施力。
变态男又是惨叫。
季应闲恶劣一笑,“这是金针菇吧,也好意思拿出来看?”
”既然你这么喜欢被人看,不如让人看个够。“
他脚下斗转,踩中对方的手肘,脚下踢开遮掩的外套。
旁观许久的路人见状,也纷纷加入阵营,给他两脚。
等警察赶到时,变/态男已被揍成猪头,脸肿得老大。
变/态男很快被拘走后,人群也散了。
季应闲:“走。”
秦宁见季应闲还握着他手腕,不禁抽手。
季应闲感受到牵扯力,回头一看,立刻松开手。
他背过身,没看秦宁。
“走了。”
秦宁“嗯”了声。
*
司机送秦宁和季应闲回医院后,秦宁先一步进入医院。
他回去后,便开始为开庭做准备。
过几天就是开庭时间,他得确保万无一失。
晚餐由汪海为他送进房间。
秦宁一看,依然是他觉得不错的小米粥,开胃菜有两样更换,变成另外的素菜,看上去很可口。
秦宁笑道:“汪海,你不用每天跑去厨房定餐,医院的其他餐食很清淡,我也能吃。”
汪海点头,“我尽量记住。”
主要还是取决于季少,他也不知季少什么时候来兴致让人买粥,像今天,险些露馅,幸好他强行吃完秦先生那份晚餐。
秦宁没注意他的回答,只当他答应了,便忙碌自己的事。
*
凌晨一点。
秦晖满脸红光的从酒店出来。
酒店停车位已满,他的车停在远一点的停车场,需步行至前面的户外停车场。
他提着包,慢步朝那里走,一只手跟朋友发着微信语音。
“今晚那个还行,身材不错,但不太会来事,你上哪儿包的,让我——”
语音戛然而止。
秦晖路过小巷口时,被人捂住嘴巴猛地扯进去,手机“啪”地摔地上,闪烁几次,黑屏了。
黑暗的深巷。
数个年轻男人围住秦晖,为首那人问:“是不是你老爱/性/骚/扰我女朋友?”
秦晖被捂住嘴,眼睛惊恐看着这群人,慌忙摇头。
那人示意放他说话。
秦晖张嘴说:“我不认识——”
啪!
他脸上挨了一巴掌,打得他满嘴冒血泡。
秦晖刚要呼救,又被人狠踹两脚,打得他嗷嗷直叫。
接着他被人提着领口扯到原位。
为首那人问:“我再问一次,是不是你在职场/性/骚/扰我女朋友?”
“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女朋友。”
为首青年说:“妈的,老子女朋友就是你助理。”
“她、她不是没……”
“之前没有男朋友,不代表现在没有。”
他掏出烟,点燃,狠吸一口。
“给我好好收拾他,妈的,看着我就火大,老子的女人也敢碰。”
为首青年抽着烟,站在巷口。
后方众人,对着秦晖拳打脚踢。
*
过了一段时间。
到开庭时间,秦宁正在想以什么借口诓季应闲出医院,对方就主动找上他。
“你想走诉讼方式拿回遗产?”
秦宁闻言,“嗯”了声,没有多言。
季应闲说:“走。”
秦宁:“?”
季应闲睇他,“我去看戏。”
秦宁:“……”
到法院时,秦家明一家还没来。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秦家明与关如慧姗姗来迟,两人气色大不如前,明显灰败许多,关如慧混身那股悍劲儿倒是不减。
关如慧看见秦宁,狠狠瞪他,那怨毒的眼神犹如实质,恨不得把秦宁扎成刺猬。
秦家明眼神瞥过秦宁,亦是满目嫌恶。
秦宁不以为然。
季应闲全程看戏。
汪海形影不离跟在秦宁身后,时刻保护他的安危。
开庭后,一切如常进行,说到真假遗产,关如慧与秦家明拒不承认,但紧跟着被警方提供的证据打脸。
韩兆被捕后,主动提供从前与秦家明协作一事,极尽详细,容不得他们抵赖。
裁决结果出来,秦宁胜诉。
出来法院后,秦家明激动指着秦宁,破口大骂。
“秦宁你这小杂种!秦家的事轮得到你决定么,我是长辈,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活该你爸妈死绝。”
在场众人除了关如慧,全部脸色一变。
骂人不及父母,这人真是没品。
汪海时刻准备着,只要秦先生一句话,他揍死这丫的。
季应闲沉目盱他,显然心情不太好,皮鞋底在地面蹭了下,有动脚的意向。
秦家明越骂越激愤,手指狂抖。
下一瞬,他下巴被人狠揍一拳,打得他后仰。
秦宁攥紧拳头,冷目直视。
秦家明不可置信,怒道:“你敢打我!”
下一秒,他腹部被狠力一踹,撞在关如慧身上,两人差点同时摔倒。
季应闲冷笑:“不光他敢打你。”
“我也敢。”
秦家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目眦欲裂。
秦宁说:“爷爷的精神,你真是连半点也没继承,不配做爷爷的儿子。”
说完,秦宁转身离开。
原主被这群人压制,真是太惨了,他的离开,或许就是心力耗竭。
面临这样的亲人,没病都气出病来。
季应闲看完戏,慢步走向秦宁。
汪海也紧随其后,脸上划过一丝失落。
哎,他以为能一展身手,收拾一下这俩憨批,没想到秦先生自己动手了,没他的机会。
关如慧正要开口骂人,忽见面前的秦家明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吓得她连连尖叫,忙拦住过路计程车,送往医院。
季应闲和秦宁坐入车厢,汪海和司机所在前排。
司机发动引擎,驱车驶离。
开出一段距离后,季应闲低头,见秦宁安静叠放在腿上的双手。
秦宁的手很白皙细腻,指节分明,指甲修整圆润,泛着淡粉色,很好看。
不像女人的手那么柔软,但又比男人的手修长许多。
季应闲暗自对比,他的手掌较大,正好能覆盖住秦宁的手。
这时,秦宁双手交换上下位置。
盖在上面那只手,指关节红红的,有点擦破皮。
似乎是打秦家明的那只。
季应闲错开视线,心中却想。
这手,未免也太娇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