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昭华不知道凤栖玉跟澹台无离的渊源, 只觉得以澹台无离平日的性格怎么突然就冲动了起来。
若是皇甫昭华还在仙王巅峰修为，澹台无离说去，他可能也就去了, 但他现在也就仙王后期，澹台无离也才仙王中期，宗门内镇场子的几个高手都不在, 他们去了, 搞不好是去送人头。
想到这, 皇甫昭华便低声劝道：“凤族就算再仗势欺人应当也不会直接杀人，我们现在势单力薄, 如果直接出面阻止未必就有赢面, 还是先去找掌门，让掌门出面吧。”
澹台无离听了皇甫昭华话, 知道皇甫昭华说的有道理，但对面是凤栖玉啊。
于是澹台无离便沉声道：“那个凤族女修我认识，以她跋扈的性格，杀人还真有可能, 我之前就差点死在她手上。”
皇甫昭华：……
听到澹台无离这么说, 那前来报信的弟子也惊呆了, 这时其他弟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纷纷凑了上来道：“这不行啊, 这女修这么凶残, 我们得一起去把陈师兄救出来, 迟了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大家难得如此团结一致, 澹台无离当即便道：“愿意去的跟我一起，其他不想去的，就留在这, 等掌门回来报信吧。”
于是一下子就呼啦啦站起了一群人。
皇甫昭华也表态道：“既然这凤族女修这么凶残，那我也去。”
澹台无离：“好！”
就这样，一行人也没有再多废话，纷纷站上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便直奔莲花峰峰顶的舞剑坪。
澹台无离和皇甫昭华飞在最前面，还没到莲花峰便听到弟子陈平的惨叫声。
澹台无离神色一凛，当即催动飞剑，加快速度飞了过去。
等一行人赶到，大家一眼便看见陈平居然被凤栖玉吊了起来，用鞭子在抽。
这时陈平的衣衫都被抽烂了，脸也抽肿了，浑身血迹斑斑，极为狼狈。
不过就澹台无离的灵眼来看，陈平只是受了皮外伤，凤栖玉还没有真的放肆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地步。
但能够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羞辱宗门弟子，凤栖玉的胆子也真是不小。
澹台无离脸色一沉，就要出手，但一旁的皇甫昭华比他出手更快，十道剑气就这么从他剑指上迸射而出，直直逼向了明明见到有人来了，却还在嚣张挥鞭的凤栖玉！
凤栖玉在上天域呆惯了，来了中天域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土包子，此刻皇甫昭华的剑气逼到面前她都只是轻蔑一笑，信手便挥鞭想去抵挡。
然而皇甫昭华的剑气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阻挡的？
凤栖玉鞭子刚挥出来，那几道凌厉的剑气便瞬间绞断了她的长鞭！
凤栖玉大惊！然而此刻她已经没有别的防身手段了，只能狼狈地就地朝后一滚，堪堪避开了剩下的几道剑气，自己却也撞到了一旁的一棵树上，弄得浑身凌乱不已。
凤栖玉被剑气逼退，澹台无离也在这时趁机闪身飞下，一剑便劈断了挂着陈平的绳子，将陈平救了下来。
这边凤栖玉缓过神来，张口便想怒骂皇甫昭华，但她眼角的余光忽然又瞥到了澹台无离，原本对皇甫昭华的怒火瞬间就化为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痛恨。
“又是你，小贱人！每次都坏我大事！”
澹台无离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陈平交给同来的师兄弟，一边头也不抬地淡淡道：“欺凌人族修士也能算得上是大事的话，堂堂凤族少主的眼皮子也未免太浅了些。”
“你！”凤栖玉被澹台无离激怒，掏出储物戒指中的另一样法器便想对澹台无离动手。
然而皇甫昭华早已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凤栖玉方才被皇甫昭华的剑气逼退，此时还心存芥蒂，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这时皇甫昭华就传音对澹台无离道：“凤族这次据说还来了两个仙王巅峰，这个仙王后期虽然我能扛住，但万一一会再叫人就麻烦了。你先带陈师兄走，我在这顶一会也来。”
澹台无离自然知道皇甫昭华的意思，但这时他却淡淡道：“无妨，都来了才好。”
凤霁阳如果在的话，正好让他看看凤栖玉这幅嘴脸，省得以后他也被凤栖玉坑了。
皇甫昭华：？
倒是凤栖玉听到澹台无离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便色厉内荏地道：“小贱人，咱们走着瞧！”
说完，凤栖玉竟然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就这么狼狈地匆忙化光而去。
看着凤栖玉狼狈的样子，澹台无离便愈发确定——凤霁阳这次肯定来了。
而澹台无离这个念头刚刚落下，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就从天而降，正好击中了逃窜到一半的凤栖玉。
凤栖玉闷哼一声，竟是直接从半空中坠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围观的青玉剑宗弟子都震惊了一把。
凤栖玉狼狈不堪地站起身，就看到笼罩在一袭金红色华裳下，神情淡漠的凤霁阳自空中缓缓降下，落在了她的面前。
“长姐，出门前父尊交代过我们，不许同人族修士作对，你忘了？”
凤栖玉脸色有些发白，此时她咬咬牙，忽然道：“是那人族剑修先毁了我的鞭子，也是他们抢了我练功的地方，为什么就成了我的错？”
说完，凤栖玉还扫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几个凤族修士，冷声道：“我说的难道不对么？”
那几个凤族修士自然是满口附和。
青玉剑宗弟子们听到凤栖玉如此颠倒黑白，气得全都破口大骂，浑然忘了凤霁阳是个仙王巅峰，只是随便一出手，他们很可能全都没命了。
两边的声音嘈杂交织在一处，凤霁阳闭了闭眼，忽然就朝澹台无离这边走了过来。
澹台无离站在皇甫昭华身侧，看到凤霁阳走过来，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跳。
现在的凤霁阳，实在是变化太大了，雍容威严还带着十分上位者的自信，一扫先前那种温柔中带着些许病态的感觉，让澹台无离都有些不敢认他。
本来澹台无离还觉得以两人的关系，至少凤霁阳不会过分偏袒凤族，现在……他忽然不确定了。
而皇甫昭华见到凤霁阳走过来，下意识就拔剑沉声道：“你想做什么？你们凤族都是这样恃强凌弱的品行么？”
凤霁阳看了皇甫昭华一眼，又看了一眼皇甫昭华身后的澹台无离，低声道：“无离，这是你朋友？”
皇甫昭华：？
围观弟子：？？？
看着凤霁阳金红色的狭长凤眸，澹台无离沉默了片刻，道：“昭华是我师兄。”
说完，澹台无离又对皇甫昭华道：“昭华，不用紧张，霁阳是我朋友。”
皇甫昭华听到澹台无离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他又看了看两人的神情，见凤霁阳竟然罕见地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澹台无离的话。
半晌，皇甫昭华微沉着脸，走到了一旁。
凤霁阳见到皇甫昭华退开的模样，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但这表情很快散去，他又回头静静凝视着澹台无离道：“无离，方才我不在，他们说的我都不信。无离你在场，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错了。”
澹台无离怔住了。
接着他忍不住抬起眼，跟凤霁阳对视。
凤霁阳那金红色的眸中此刻闪过一道温柔又稳重的光芒，这光，让澹台无离骤然感觉又回到了下天域他们还在秘境时的日子。
心头暖了暖，澹台无离也没有再隐瞒什么，便坦诚道：“是凤栖玉先要霸占公共领域，我们师兄据理力争，她便出手伤人，昭华也是为了救人才折断了她的鞭子。”
凤霁阳听完，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点了点头：“是她的性子。”
凤栖玉脸色大变：“凤霁阳你疯了吗，不听你姐姐的话！居然听一个外人的话——”
“来人。”凤霁阳轻轻抬手，“栖玉郡主有违凤尊之命，主动挑衅人族修士，罚关三日禁闭，不到宗门大赛不许放出来。”
凤霁阳话音刚落，凤栖玉便气得浑身发颤，大怒道：“凤霁阳你疯了！你竟然帮着一个人族贱民关自己的姐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得——”
话还没说，凤霁阳便一指封住了她的嗓音，旁边的几个凤族弟子察言观色，连忙就拖着不断挣扎的凤栖玉，将人带了下去。
澹台无离见状，目光动了动，神情有些复杂。
虽说凤霁阳都是为他好，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凤霁阳的举手投足都或多或少给他一种陌生的，不好亲近的感觉。
而凤霁阳处理完了凤栖玉之后，便又回头看向澹台无离，取出了一瓶上品聚灵丹道：“凤栖玉冒犯了你们，合该道歉，不过她那样子应该也不会道歉了，这瓶聚灵丹算我一点心意，你替我交给你们那位弟子吧。”
澹台无离看着那瓶聚灵丹，神情缓和了几分：“其实这事不怪你——我替你转交吧。”
“好。”
澹台无离这时便扭头把那瓶聚灵丹交给了一旁的陈华。
陈华和其他弟子也都是明辨是非的人，他们平日吃了澹台无离不少糕点，知道澹台无离品行很好，现在见到凤霁阳秉公处事，又跟澹台无离似乎是好友，便对凤霁阳的观感没有那么差。
陈华本身也不富裕，这时也没推辞，就收下了那瓶聚灵丹。
澹台无离见状，倒是松了口气——他还有点担心弟子们会因为凤栖玉做的事迁怒凤霁阳，现在看来，大家都还是心明眼亮的。
而给了陈华聚灵丹，澹台无离回头一看，发现凤霁阳还站在那，静静淡笑着看他。
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迟疑了片刻，澹台无离走上前去：“霁阳。”
凤霁阳微微笑了笑：“好久不见，我想请无离你去我住处聚一聚，不知道你方便么？”
澹台无离怔了怔，正想回话，一旁的皇甫昭华便皱眉沉声道：“如果凤族这位少主知道你们凤族在我们中天域的名声，就不该邀请无离跟你单独一聚——你想让无离成为众矢之的么？”
皇甫昭华这话一出，别说是一旁的青玉剑宗弟子，就连澹台无离脸色也微微变了。
反倒是凤霁阳，神色十分平静地道：“凤族的名声？这我还从未听闻过，我一直以为凤族在中天域名声不错。”
凤霁阳这话一出口，别说是皇甫昭华了，就连其他弟子都觉得凤霁阳这人道貌岸人，伪君子得紧。
皇甫昭华微微冷笑一声：“为了争夺天命果，逼迫其他宗门收你们为弟子，再变相压榨我们人族的名额，这难道不是事实？做出这种事，居然还会觉得自己名声好？”
“我们给了他们极为丰厚的修炼资源作为交换，也不是抢来的名额，为何要说压榨？”
这次皇甫昭华怔住了。
“而且你们说的压榨人族名额的事，不过是那些宗门不愿意让出名额，才把压力转嫁给你们，你们大可以不同意。这也要怪到凤族头上？”
“如果没有你们三族的默许，他们怎么会那么趾高气昂地逼迫其他门派签订这些不平等合约！”
“默许？所以我们不反对就是默许了吗？”
皇甫昭华：……
最终皇甫昭华冷淡道：“方才差点就信了你的诡辩。可仔细想想，你们的行为实际上已经造成了中天域本来的资源挤压，而且你们所谓的丰厚弥补，真的能抵得上天命果的价值吗？若真是比得上，那些宗门又何必费尽心思得罪其他宗门，想出这种比赛决定名额的馊主意。”
这一次，轮到凤霁阳眉头皱了皱，沉默了。
过了许久，凤霁阳抬头，神情淡漠地道：“可不管如何，凤族也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退出这次争夺。”
皇甫昭华冷笑一声：“我没让你们退出，只是让凤族少主认清自己的身份。如果你真的还把无离当朋友，就不要做让无离为难的事。”
被反将一军的凤霁阳：……
最终是澹台无离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昭华说得对，现在我的立场，实在是不适合同霁阳你单独相处。”
凤霁阳眸色微微一暗，似乎有些落寞。
不过紧接着，澹台无离又笑了笑道：“等天命果一事结束，我若是能去上天域，到时霁阳我们再叙旧吧。”
凤霁阳听到澹台无离这句话，金红色的眸子又恢复了几分神采，这时他便笑了笑道：“好，那我等你。”
“嗯。”
皇甫昭华：……
·
回去的路上，澹台无离明显能感觉到皇甫昭华的情绪不是很好。
他隐约知道皇甫昭华的情绪来源，却又无法安慰。
其他弟子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就全都知趣地让到了一旁，而且他们都默认澹台无离和皇甫昭华是一对，觉得皇甫昭华的态度虽然有点过激，但并无不妥。
进入住所，澹台无离关上门，便走到皇甫昭华身前低声道：“还在不高兴？”
皇甫昭华：……
皇甫昭华这时忍不住抬头看向澹台无离，沉声道：“那凤霁阳，是你情人？”
从两人的对话和凤霁阳的态度，皇甫昭华几乎就猜出来那日澹台无离见的人应该是凤霁阳……
可凤霁阳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皇甫昭华觉得自己不得不提醒一下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没想到皇甫昭华出口便是这么一句话，瞬间震惊了，接着他便有些哭笑不得地在皇甫昭华身边坐下，道：“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皇甫昭华以为澹台无离这句话是肯定，心头顿时生出几分愈发难以言喻的情绪来，但他这时还是强压着那股莫名的怒火，沉声道：“他对你那个态度，还有你那日回来时——”
话说到这，皇甫昭华又骤然抿了唇，没有再说。
澹台无离微微一怔，顿时恍然。
原来那夜他回来的时候皇甫昭华也看到了他身上的痕迹……
他原本以为只有郝回风看到了……
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额头，澹台无离摇摇头道：“我跟霁阳不是那种关系，昭华你别瞎猜了，他只是我朋友。”
皇甫昭华：？？？
随即皇甫昭华就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跟朋友也做……那种事？”
澹台无离：……
“当然不是，你在想些什么？”
皇甫昭华听到澹台无离的反驳，自己也明白过来自己方才的失言，不由得讷讷道：“抱歉，无离我不是这个意思。”
澹台无离自然知道皇甫昭华是关心则乱，虽然理解，但也确实觉得有些好笑，这时他沉默了一下，便柔声解释道：“我跟霁阳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不过我们确实是单纯的朋友，昭华你别误会。”
皇甫昭华这次终于信了，但最终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那你那天夜里……是去见什么人了？”
皇甫昭华话都问到了这份上，澹台无离微微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照实说。
“见我从前的道侣，出了点意外就那样了。”
皇甫昭华面色一凛：“那人强迫你？！”
澹台无离尴尬了片刻，摇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昭华你还是别问了。”
皇甫昭华看着澹台无离的表情，眸中隐约闪过一丝黯然，但他向来尊重澹台无离，澹台无离让他不问，他抿了抿唇，就真的点点头道：“好，那我不问了。”
澹台无离顿时松了口气，轻声道：“多谢你昭华。”
皇甫昭华无奈地笑了一声：“这种话，你就不要再对我说了。”
澹台无离微微一笑，正想问皇甫昭华想不想吃点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又热闹的声响。
澹台无离跟皇甫昭华忍不住同时朝外看去。
“出什么事了么？”澹台无离起身道。
皇甫昭华：“出去看看吧。”
两人走出房间，便看到掌门三人已经回来了，掌门这会面带喜色地对弟子们道：“这次掌门我据理力争，终于给你们重新换了个住处，那个洞天又大，仙元力又充足，保证你们这几日都能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其他弟子听了掌门的话，不由得顿时欢呼了起来。
澹台无离见状，不由得也微微一笑。
然而在搬去那个洞府的路上，澹台无离却又听到方鹤亭对掌门道：“凤族这次无缘无故让出一个洞府给我们，是不是居心叵测？”
掌门淡淡道：“不管是不是，有住的地方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方鹤亭目光动了动：“也是，不管他们是不是做样子或是别的，只要住进去，对我们就有益。”
一旁的皇甫昭华听到二人的对话，神情有些诡异，澹台无离的面色也有些微的尴尬。
他不知道凤霁阳居然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这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了。
不过新的洞天确实很好，仙元力充足不说，里面各类修炼的设施也一应俱全，休息室，书画室，炼丹房全都有。
掌门进来都不由得啧啧称奇：“以前联盟主席抠门得紧，这洞天可都不怎么对外开放的，这次凤族倒是做了个好事啊。”
澹台无离听着掌门的言论，愈发觉得有些亏欠凤霁阳的。
凤霁阳修为提上来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独当一面的时间应该不太久，又得罪了凤栖玉跟凤明泽那一派，现在为他这么做，想必也是顶了不少的压力。
只是两人现在的立场实在是尴尬，澹台无离也没法回报他什么。
想着，澹台无离神情便没有先前那么轻松。
皇甫昭华似乎是看出了澹台无离的想法，这时就道：“凤族或许是自己嫌弃这里，才让给我们的，无离你就别想太多了。”
澹台无离怔了一下，笑笑：“但愿吧。”
皇甫昭华抿了抿唇，其实还想安慰澹台无离，但他也知道有些话实在是自欺欺人，所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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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洞天住起来确实十分舒适，每个弟子都有了专属自己的房间。
只是澹台无离这天夜里躺在柔软的床上，却睡不太着了。
他想着凤霁阳，想着皇甫昭华，又想着楚蔚，心里一团乱麻。
这时他正靠在床头，思绪万千，窗外忽然飘来了一只小小的纸鹤。
澹台无离心头一动，连忙把那纸鹤接在了掌中。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十分隽秀的一行字。
——三更十分，落枫亭，盼君一见。
落款是‘霁阳’。
澹台无离把这张纸捏在掌心，情绪有些复杂，但最终权衡了许久，他决定还是去跟凤霁阳见一面。
起码把话说清楚，拿到天命果之前，还是不要有过多的牵扯了，免得彼此的宗门和种族都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