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郝回风一觉清醒, 发现自己躺在方鹤亭柔软清香的床榻上，但方鹤亭却早已没了踪迹。
想着昨夜的对话，郝回风心里一沉, 掀起被子就下床往外冲。
结果冲到一半，郝回风却在院中看到了那熟悉修长的白色身影。
方鹤亭今日难得未穿紧身剑袖，长发垂落一半, 只披着一件半旧的月白色外袍, 静静站在门前的一棵梅树下, 给梅树浇水。
往日那种严谨禁欲的清冷气质散尽，这样的方鹤亭看上去, 也就只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温柔青年的模样。
郝回风晃神了一瞬, 又变成了平常中那种别扭的脸色，慢慢走过来道：“怎么也不叫醒我？”
方鹤亭直起身, 把水瓢放下，笑笑：“看你难得睡得那么好。”
郝回风：……
别扭了一下，郝回风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老用安神的熏香，我自己就从不用那玩意。”
方鹤亭：“偶尔用用也无妨。”
郝回风瞥了一眼方鹤亭从容的神色, 总觉得他是不是把灌顶的事情忘记了, 这会琢磨了一下, 郝回风忽然就道：“对了, 我今日还要教我二徒弟炼丹, 你要是没事就一起来看看吧。”
方鹤亭静静看了一眼郝回风, 郝回风莫名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然而方鹤亭过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好, 随你去。”
郝回风匆匆忙忙转过头，脸上有点泛红，觉得很是邪门。
怎么往日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方鹤亭今日莫名变得顺眼了呢？
想了想去, 郝回风觉得是昨晚自己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方鹤亭同情他，才对他这么好。
哎……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在不熟的人面前太激动，要不然老毛病犯了，就又失态了。
却不知道方鹤亭一双点漆一般的眸子这会就静静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变化，过了好一会，那薄唇边漾起一丝淡笑。
·
郝回风存了心不让方鹤亭想起皇甫昭华，刻意避开了皇甫昭华的住处，直接来到澹台无离住处找人。
彼时澹台无离刚睡醒，衣服都没穿好，听到郝回风那一阵赛过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澹台无离无奈，只能匆匆披了个外袍就去开门。
一开门，郝回风和方鹤亭都在外面。
澹台无离先是莫名其妙，接着他就发现郝回风的神情有点微妙了。
发现郝回风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脖颈上，澹台无离心头一跳，立刻低头去看。
结果一眼就看到楚蔚昨夜留下的那些痕迹。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瞬间脸色微红，下意识想要解释，结果郝回风却暧昧一笑道：“没关系没关系，青玉剑宗不修无情道，你跟你师兄好好双修，以后还有利于修为增长呢。”
澹台无离听着郝回风的话，愈发尴尬，正想解释，可看着郝回风身旁的方鹤亭，他又觉得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沉默了半晌，澹台无离只能匆匆遮住了脖颈，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道：“师父稍等，我去穿好衣服再出来。”
“去吧去吧。”郝回风从善如流。
于是澹台无离的房门就这么再次关上了。
郝回风看着澹台无离关上的房门，笑得愈发暧昧。
一旁的方鹤亭倒是十分平静，眸中却透出了一点若有所思。
半晌，他笑了笑道：“我还以为，回风你不知道什么叫双修。”
郝回风：？？？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没见识吗？”
方鹤亭笑笑，没回话。
但他这么一笑还不回话顿时就戳中了郝回风敏感的神经，郝回风瞬间跳脚道：“你什么意思？！”
方鹤亭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先前，阿伶在的时候，你跟他日日睡在一处，但阿伶走的时候，却是万灵族圣女。我们都还以为你——”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
而效果也真的很好，郝回风的脸已经绿了。
方鹤亭看着郝回风的神情，还想辩解挽回两句，郝回风便已经被生气冲昏了头脑，扬手就朝着方鹤亭抓了过来——
澹台无离换好衣服正准备出来，结果刚走到门口，却听到轰然一声巨响。澹台无离眉心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敢立刻开门，只能凑到门缝上往外看。
结果一看，就看到郝回风在天上跟方鹤亭打成一团，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轰轰隆隆的，威势极大！
澹台无离：……
哎，他这个师父啊，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让人头疼。
天上大约打了一炷香的时间，以方鹤亭一直道歉闪避告终。
不过下来的时候，郝回风还是生气得不得了，脸都微微涨红了。
澹台无离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十分稀奇。
郝回风这种性格，也真就是丹术天才旁人才忍得了了。
但他没想到，方鹤亭一个武院院长也这么忍让郝回风，两人明明是平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郝回风就走到他面前，黑着一张脸道：“徒弟，你这几日炼丹炼得怎么样，没丢你师父的脸吧？”
说话的时候，郝回风一眼都没有看身后缓缓降下的方鹤亭，很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澹台无离没想到郝回风还记得这茶，他怔了一下，就有些无奈地迟疑道：“无离尝试了一下，但是炼得不好。”
郝回风：“炼得不好也不打紧，给你师父看看。”
澹台无离想了想，觉得如果一直藏着掖着也确实进步不了，就老实地将他前几日炼制的破境丹拿了出来。
为了不让郝回风太小看他，澹台无离取出那仅剩的三枚下品破境丹后还补充道：“无离其实炼出了一枚中品的破境丹，那枚送给师兄了。”
郝回风看着澹台无离掌中的破境丹，脸色瞬间变了。
澹台无离看着郝回风这个表情，觉得自己可能要完。
可下一瞬，郝回风就一把抢过了澹台无离掌中的下品破境丹，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一旁一直远远站着，不敢靠太近的方鹤亭也在这时忍不住走了过来，有些惊讶地道：“你竟然能炼制中品破境丹？”
澹台无离迟疑了片刻道：“是……不过炼得也不是很好就对了。”
方鹤亭沉默了半晌，咳嗽道：“你师父要是有你一半谦虚就好了。”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而这时，一旁的郝回风已经爆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太好了太好了！我徒弟居然就可以炼制出中品破境丹，这下子，一定可以把卿天宗那些所谓的精英弟子全比下去！”
澹台无离：？
不是说中品破境丹只有玄仙才需要么？怎么看郝回风和方鹤亭的表情，好像很稀罕似的。
而且，他那日送皇甫昭华中品破境丹的时候，皇甫昭华神色也很平静，没表现出太多异样啊。
澹台无离十分疑惑，可看着方鹤亭和郝回风的样子，他又不敢说什么。
郝回风这会捧着掌中的破境丹激动完了，就一把抓住澹台无离道：“好徒弟，看来先前是我耽误了你的天赋，幸好离宗门大赛还有些时日，这几日你就跟着为师，为师一定好好教你！”
澹台无离：……
师父你这变得太快，恕徒弟接受无能啊。
一旁的方鹤亭倒是难得笑了笑道：“我还从未见过郝院长如此看中一个人，看来无离的天赋着实很高。”
“我的徒弟那是当然厉害，不像你那个方明蕴，中看不中用。”郝回风得意道。
方鹤亭笑了笑，竟也不生气。
倒是澹台无离，听到方明蕴无辜被郝回风说的一文不值，不想惹得武院跟丹院关系不好，只能解释道：“方师兄也很好，我只是炼丹有点天赋，其他方面自然比不上方——”
话还没说完，郝回风就狠狠斥道：“谁让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澹台无离：？
算了，他这师父实在是……
不过瞥了一眼一旁方鹤亭的神情，澹台无离觉得方鹤亭似乎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便没有生气。
想了想，澹台无离主动道：“师父既然说时间不多，那不如现在就带我去炼丹。”免得一会又说什么胡话，真惹恼了方鹤亭就不好了。
郝回风听了澹台无离的话，满意道：“徒弟很好学，不错。”
结果说完这句，郝回风又看向一旁的方鹤亭：“反正你今日无事，不如看着我教徒弟吧。”
方鹤亭从善如流地笑笑：“好啊。”
澹台无离：？？？
先前澹台无离只觉得郝回风情商低，现在却觉得郝回风没脑子了。
可看着方鹤亭温和的模样，澹台无离又觉得方鹤亭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哎……真是可怜方院长了。
不过真正学起炼丹的时候，澹台无离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郝回风在炼丹的时候就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了。
他笔直地立在丹炉前，双手灵活地操纵着炉火，细致地把控每一点温度。
火光灼灼映照在他的修长笔直的身躯上，把他俊朗的侧脸照得似乎在泛光。
果然每个人在做自己最喜欢的事的时候，都是最令人动心的。
澹台无离此时不敢懈怠，就站在一旁，看着郝回风操作的细节，将那些步骤全都记了下来。
不过他微微有些奇怪，为什么郝回风情愿对着空炉子操作也不愿意真的炼制一炉？
后来想了想，澹台无离觉得应该是演示的时间不好控制，容易失败，便释然了。
演示完毕之后，郝回风不动声色地收了手，将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对澹台无离道：“好了，徒弟你来试试。”
澹台无离将自己记录下来的过程在心中演练了一遍，便走到了丹炉前，祭出了青木焰。
方鹤亭并不知道天火的事，这时看到澹台无离的青木焰，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接着他便笑道：“回风，你这个徒弟看来不止有天赋，气运也很好啊。”
语气诚恳，不带半分嫉妒。
郝回风得意道：“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会变成我的弟子。”
澹台无离：。
求求师父你闭嘴吧，我可不想炼丹的时候走神。
不过之后郝回风果然没有再说，似乎是知道炼丹的时候不好有外人打扰。
澹台无离这时操纵起青木焰，就再次开始按照郝回风的指点炼制破境丹。
他这几日刚进阶，又有了郝回风的指点，这次居然很快就成功了。
不过仍旧是没有上品成丹，但比上次有进步，这次炼制出来的都是中品破境丹了。
看着出炉的六颗中品破境丹，郝回风先是端详了一会，接着就从容笑道：“这品相不错。”
说完，郝回风就问澹台无离：“现在宗门特殊时期，你这几枚破境丹交给宗门，没意见吧？”
澹台无离怔了一下，忙道：“没意见，师父您随意支配就好。”
郝回风点点头，随手就把丹药递给了方鹤亭：“拿去吧，给你们武院那群小崽子用，以后别说我们丹院小气了。”
澹台无离：？
方鹤亭却没有澹台无离的惊讶，十分从善如流地接过丹药，便微微笑道：“多谢。”
说完，他又掏出一块玉牌递给澹台无离：“有了这玉牌，以后你可以免费进入剑碑林，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把这送给你了。”
澹台无离微微一怔，连忙垂眼道谢。
郝回风见两人这模样，却哼了一声道：“一块玉牌就想讨我徒弟欢心，你这算盘打得太精了。”
方鹤亭莞尔：“你也知道是你的徒弟。”
郝回风：“呵。”
听两人交流到这，澹台无离要是还一无所觉，那他便真的是个傻子了。
但看两人的模样，似乎都对彼此的态度不甚明了。
澹台无离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戳穿——现在正是青玉剑宗危急存亡时分，还是尽快提升能力要紧。
于是任由两人在一边散漫的说着话，澹台无离自己却一声不响地继续去钻研丹术了。
郝回风不是个太有定性的人，教了澹台无离一会，自己就借口累了，出去了。
澹台无离这时已经掌握了不少要领，正是需要实战的时候，所以郝回风走了他反而可以更加认真地炼丹了。
一炉又一炉破境丹陆续出炉。
澹台无离的速度越来越快，但不知为何，出炉丹药的品质却没有改变太多。
炼丹被天火烤灼着，时间久了，也会觉得闷热和疲乏。
澹台无离又炼制了三炉破境丹，见到没有任何进展之后，也不太愿意放弃，便斜靠在丹炉旁，暂且闭眼休憩。
没想到这么一靠，澹台无离竟是睡着了。
然后他又梦到了小金龙。
而且，这次小金龙分外大胆，脾气还不太好。
微凉修长的指尖掀开了他的衣领，就这么在里面摩挲着，似乎并不是要行什么狎昵之事，反倒是更像……检查？
澹台无离睡得正迷糊，这时他下意识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伸手推了一下：“别闹，我要睡觉……”
那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澹台无离前襟被扯开，凝玉一般的肌肤细细暴露在空气里，他不由得缩了一下，烦躁道：“每天就知道闹我，一边玩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澹台无离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了手腕，他骤然吃痛，睫毛颤了颤，一下子便清醒了几分。
接着，澹台无离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暗金色眸子。
只是这双熟悉的暗金色眸子里此刻浸满了滔天怒火，沉沉地凝视着他，就用一种气急败坏的低哑嗓音道：“他是谁？谁跟你天天在一起？！”
澹台无离怔了一瞬，眼睫模糊地颤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了清明。
半晌，他凝视着面前的楚蔚，有些无言。
“你怎么来了？”
楚蔚气极反笑：“我怎么不能来？我不来，你就可以找别的男人了是吧？”
澹台无离嘴唇动了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心间鳞的事，现在的楚蔚只怕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小金龙搞不好还会有危险。
可想到这，澹台无离却并没有惊慌，反而默默笑了笑：“我养个宠物就不行么？还是你把萝卜和小钰都忘了？”
楚蔚怔住了，捏着澹台无离衣襟的手也骤然僵硬了一下。
澹台无离感受着楚蔚的僵硬，心头微微一动，就用一双清亮的眸子静静看着楚蔚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来找我？”
楚蔚：……
昨夜澹台无离临走前那个温柔的吻，让楚蔚今天一直都没能忘掉。
这时天色刚晚，楚蔚思来想去，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出了门。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好，但想了想，他又觉得澹台无离既然能跑来找他，他为什么不能来找澹台无离？
而且就找这么一次，两人也算是平手，不算他占了下风。
这么一想，楚蔚便来了。
可这时看着澹台无离清亮中含着微笑的眸子，楚蔚便知道，这次又是他输了。
澹台无离这家伙回来根本就没想他！
想着宠物都没想他！
楚蔚神情愈发难看，这时他就恶狠狠地道：“找你做什么？当然是把你欠的这次要回来！”
说着，楚蔚就欺身压了上来。
澹台无离看着楚蔚情绪波动的眸子，就知道这小子不知道又在哪喝了飞醋，暗暗喟叹了一声，澹台无离却主动伸手环住了楚蔚的脖子。
楚蔚的动作反而一僵。
“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欠你一次么？”
楚蔚：……
“你这人怎么一点廉耻都没有？”楚蔚气得眼睛发红。
他还有一个疑问在心底——澹台无离对他这么随便，那对别人呢？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楚蔚这句话还是没问出口。
澹台无离却一眼就看出了楚蔚脑补的剧情，这会他主动凑上来，亲了楚蔚一下，道：“旁人哪有你的龙气好，你都来找我了，我当然不会去找别人。”
澹台无离这句话说得轻而柔软，并没有半分惑人的味道，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可楚蔚一听，身上的火骤然就点了起来，像是一片干枯的草原上坠入了一颗火星，一下子便熊熊燃烧成万里火海。
滚烫的饥渴感灼烧着楚蔚，楚蔚的理智却尚存一丝，这时他猛地攥住澹台无离的手，咬牙切齿：“你还有别人？！”
澹台无离眼睫颤了一下，清亮的眸中缓缓漾起一丝笑意，也不回答，只反问道：“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楚蔚脑中火气顿生，他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便扯开澹台无离的衣襟，怒道：“检查就检查！我还怕你不成？”
澹台无离被楚蔚圈在怀里，此刻细腻的皮肤全都暴露在空气中，让他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而楚蔚却已经埋头在澹台无离颈项之间，深深吸了口气。
甜美的琼花冷香就这么浸入到了楚蔚的肺腑，同时还有楚蔚昨夜留在澹台无离身上的味道。
没有旁人。
楚蔚神色顿时缓和了一些，但紧接着他冷笑了一声，也不打算服软了。
他这时抬头，眸色深沉地定定看了澹台无离一眼，便低头，狠狠咬住了那水红色的薄唇。
炽热的气息交错缠绵，澹台无离就懒懒依偎在楚蔚怀中，任由他把灵识侵入进自己的灵识中，然后把他的灵识揉搓成各种形状。
楚蔚今日不同往日，多少带了点泄愤的意思，以至于后来澹台无离也撑不住了，低低闷哼了出来。
“难受么？”楚蔚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澹台无离的反应，却故意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澹台无离微微吸了口凉气，末后却又慢慢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要是难受，我早就不要你了。”
楚蔚：？！
就澹台无离这么一句话，竟然弄得楚蔚身上那一团炽火骤然熄灭了一大半。
楚蔚看着澹台无离的眸光愈发冷冽和古怪了。
但澹台无离却浑然不知自己惹出了这天大的事，这时还笑了笑，垂眼低声道：“殿下怎么了？这就完事了？”
楚蔚：……
接着，楚蔚便用一种异常低沉沙哑的嗓音道：“澹台无离，你知道惹恼我是什么下场。”
澹台无离：？
随即澹台无离就有些好笑地道：“我不知道，不如殿下亲自告诉我？”
楚蔚再次气坏了。
看着楚蔚气坏的表情，澹台无离不由得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俊美的侧脸，心里有些惋惜。
龙帝篡改记忆之后的楚蔚倒是威猛了些，只不过这些词……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也太容易让人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