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离听到这, 一时间心神震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楚蔚也罕见地没有借机同澹台无离亲昵, 只是垂着眼睫，神情有些凝重地道：“我总觉得……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澹台无离心头又是一颤。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同楚蔚解契了。
现在二人解了契, 澹台无离完全不能感应到楚蔚, 若不是楚蔚将心间鳞留在了他身边, 他可能都完全不知道这次楚蔚也来了。
抿了抿唇，澹台无离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又问道：“那你能感觉到他在哪么？”
楚蔚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西南方, 一百多里外的地方。”
澹台无离点点头：“那好，明日我去找人借地图来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先别打草惊蛇。”
楚蔚目光一动：“你知道什么了么？”
澹台无离从他方才的言论就猜出应该是心蛊又重新控制了那边楚蔚的身体，楚蔚现在有些身不由己，所以才排斥了跟心间鳞的联系。
这时澹台无离想了想，也没有告诉楚蔚实情, 只道：“他既然排斥你, 必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或者说他身边可能有别的危险, 这些时日, 你就不要再去感应他了。万一被龙族那些人知道我带着你在这, 就麻烦了。”
心间鳞化成的楚蔚心思单纯得多, 澹台无离这么一说, 他便也信了，就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收敛一点气息好了。”
澹台无离：“嗯。”
安抚好了心间鳞, 澹台无离几乎是立刻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而这时，小金龙也一齐醒了。
澹台无离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此时刚刚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但天已经有些亮光了。
于是澹台无离也就没有再等，径直起床，去找方明蕴，要这边的地图了。
·
“我这没有地图，不过附近我都熟，你不妨问问看？”方明蕴见到澹台无离来找他，还是很热情的。
澹台无离看着方明蕴一派和气的样子，想了想，也没隐瞒，径直就道：“这附近西南方一百多里处是什么地方，师兄你可知道？”
“西南一百多里处？”方明蕴眉头皱了皱，“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澹台无离面不改色，早有对策，这时他就道：“昨夜我做了个梦，梦到那里有些异常，清晨醒来还记得很清楚，想必是预知梦，所以就来问问。”
方明蕴脸色愈发沉了沉：“原来如此。”
修行的仙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灵感，预知梦一事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稀松平常，所以澹台无离这个借口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看着方明蕴脸色，澹台无离就知道，这地方……可能有点问题。
果不其然，方明蕴的回答就印证了澹台无离的猜测。
“那是卿天宗的地盘，是我们的死对头了，据说这次出馊主意要用比赛来决定各宗门出征妖域的名额的，就是他们。你梦到那个地方，应该是卿天宗又想对我们做点什么了。”
澹台无离：？
楚蔚……去卿天宗做什么？澹台无离神色有些古怪。
方明蕴这时又道：“你除了梦到那个地方，还有没有梦到什么细节？”
澹台无离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没有。”
方明蕴顿时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
澹台无离看着方明蕴的表情，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方明蕴却一把抓住他道：“既然你昨夜做了梦，那灵感想必还未彻底消散，来，我们占一卦！”
澹台无离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看着方明蕴十分急切的表情，澹台无离却又不好意思拒绝了。
想了想，澹台无离觉得反正卦象出来，也是一个含糊的术象，方明蕴应该也猜不到楚蔚的事，索性占一卦算了。
于是，澹台无离就在方明蕴的要求下，拿出六枚灵钱，开了一卦六爻。
卦象一出，竟是乾为天卦。
澹台无离和方明蕴都怔住了。
而且动爻为初九，潜龙勿用，变卦则是天风姤。
看着这卦，澹台无离和方明蕴一齐浮想联翩了。
潜龙勿用，这动爻再明白不过了，楚蔚就是龙，他定然在那，而且是隐匿了起来。
但变卦……
天风姤在卦象中直取，往往便是女子。
澹台无离立刻就想到了当初的木清妍，心情很是复杂。
而方明蕴这会对着卦象琢磨了片刻，忽然便一敲桌子，恍然大悟地激动道：“卿天宗向来以丹术闻名，本身并没有太擅长征战的弟子，全靠其他宗门捧着，平日里行事也还算低调。这次一反常态，大肆出头，肯定是有问题，原来问题就在这啊，他们一定是隐藏了什么杀招，或者豢养了其他的人才——不行！我要赶快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和掌门去！”
方明蕴说完，正激动地想要冲出去，外面便已经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淡淡道：“不用告诉了，我们都知道。”
是郝回风。
见到郝回风来，方明蕴倒也没有往日那么害怕了，只是郝回风说的话才是重点。
方明蕴这时就连忙问郝回风；“郝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早就知道卿天宗留了后手么？”
郝回风看了方明蕴一眼，又看了看澹台无离一眼，这时就道：“反正你们这次也都要去，我也不瞒你们了。”
方明蕴神色莫名紧张了起来，澹台无离却还算平静，只是心中却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这次出征妖域，龙凤两族和万灵族都从上天域派了人来，他们对天命果都是势在必得。可因为没有位置，就加入了其他宗门，方才那卦要是没错，卿天宗应该是被龙族选中了。”
说到这，郝回风又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说乾卦应该是能量最强势的一卦，可这次龙族来的只有两个仙王后期，甚至比不上万灵族。怎么会出乾卦？”
郝回风这话说完，方明蕴和澹台无离脸色都微微变了。
方明蕴是不解，而澹台无离则是……彻底明白了什么。
不过很快，方明蕴就明白了什么一般，解释道：“这次摇卦我们是主方，所以乾卦应该是针对于我们而言，不是针对这次比赛吧。”
郝回风目光动了动：“也是。”
但说完这句话，他跟方明蕴又一起沉默了——两个仙王后期的龙族加入的卿天宗就成了他们的最大对手，那其他的呢？难不成这次青玉剑宗真的要垫底了？
看着郝回风跟方明蕴的表情，澹台无离有心想告诉他们事情真相，但又不敢说。
澹台无离很清楚，以楚蔚的实力，这么长时间过去，绝不可能还是仙王后期，至少也是仙王巅峰。
若楚蔚真的在卿天宗，那龙族来的，就是一个仙王巅峰，两个仙王后期……
再加上卿天宗本来的弟子，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实力第一。
而郝回风这时沉默着看了看那卦象，忽然意识到什么，接着他就连忙起身道：“糟了，掌门那老头还不知道卿天宗有龙族，他先前猜错了啊！万一到时候他抽签对上了卿天宗，那可就完蛋了！”
说着，郝回风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化光而去。
澹台无离和方明蕴这时看着郝回风离开的背影，怔了怔，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而澹台无离迟疑了片刻，道：“我也过去看看好了。”
毕竟是跟楚蔚有关的事，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方明蕴从小在宗门长大，荣誉心也很强，这时便忙道：“我也去！”
于是澹台无离和方明蕴就追在郝回风的后面，跟了过去。
·
郝回风赶到掌门住处的时候，掌门不在。
一问那弟子，竟然是一大早就被宗门联盟请去抽签了。
郝回风一听，脸都绿了。
他一跺脚，正要追出去，结果正好方明蕴和澹台无离也赶了过来，三人撞了个正着。
郝回风气得直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凑什么热闹，快滚！我还有事要办呢！”
澹台无离和方明蕴连忙让开，郝回风立刻就追了出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郝回风刚出了门口，就对上了拈着胡子，一脸得意地回来的掌门。
郝回风：？
这么快就抽完了？
紧接着，郝回风心中便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开口就问：“掌门老头，你抽签抽到谁了？！”
掌门被突然冒出来的郝回风吓了一跳，他先是一跺脚，接着就笑了笑道：“这次没抽签。”
“没抽签？”
掌门点点头，又略带得意的道：“就是抽签之前，那卿天宗的老不死掌门一直挑衅我，我想着他们那边也不过一个仙王后期，咱们还有鹤亭这杀手锏呢，索性就直接说要跟他们比了。那老不死居然同意了，你说好不好笑。”
郝回风：………………
一旁的澹台无离和方明蕴：……
掌门还在笑呵呵的，觉得自己避开了最有可能被龙凤两族和万灵族加入的几个门派，结果看到郝回风的脸色，他就皱眉道：“你怎么了，这幅表情？”
郝回风深吸一口气：“死老头，人家挑衅你的时候，你就没觉得不对么？”
掌门：“那有什么不对，那卿天宗的掌门看不顺眼我们不是一直的事情么？”
郝回风：……
真是大意了。
而掌门这时终于意识到什么，就问郝回风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郝回风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把澹台无离早上那卦说了出来。
掌门听完，怔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这卦不准！
可……那是乾卦啊。
乾卦为六十四卦的首卦，极难摇出，一般摇出来，就不太会是失误。
尤其是这个时间点……
掌门双眼放空，有点要晕倒了。
郝回风也头一次觉得这么头疼。
倒是澹台无离，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只能上前安慰道：“兴许真的是我摇卦失误了，掌门和院长也不要太担心，毕竟咱们还有方院长不是么？”
澹台无离这话一出口，郝回风怔了怔，接着他就沉声道：“大不了我也上。”
掌门立刻就怒道：“不可能。”
虽然郝回风和方鹤亭都是属于宗门长老，但年龄仍可以参赛的那种漏网之鱼，可万一两个都去了，两个都回不来，那青玉剑宗就真的是要没落了！
最多只能上一个，这是掌门的底线。
但郝回风这时却沉声道：“若对面真是龙族仙王，我们根本没太多胜算，若是比赛输了，拿不到几个出征妖域的名额。青玉剑宗才是真的废了！”
掌门脸色苍白，默然不语。
最终，还是郝回风目光动了动，低声道：“那就比赛当日再看，若这卦是真的，我必然要上，若是假的，我就不去了。”
掌门沉默良久，只能很慢很慢地吐出了一个好字。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掌门的神情都苍老了很多。
但郝回风只是看了掌门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扭头对澹台无离和方明蕴道：“走吧，别在这打扰掌门了。”
澹台无离和方明蕴立刻就静静跟了上来。
·
回去的路上，郝回风神色还算淡定，方明蕴却罕见地眼眶有些红了。
澹台无离知道方明蕴的心思，可一时间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现在一半的心里是青玉剑宗的未来，一半是那个藏而不出的楚蔚，两件事在心中不停撕扯，澹台无离的心情也很不好受。
走到半路，郝回风先让方明蕴回去了，接着，他看了看澹台无离，便对澹台无离道：“若这次青玉剑宗真要对上龙族的人，你就不用参赛了。”
澹台无离心头微微一跳：“为何？”
郝回风淡淡道：“万一我要是出征妖域了回不来，丹院总要留个人。”
郝回风这话说得很平静，但澹台无离听了，心口却一下子就滞住了，像是被什么钝钝的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一般。
接着澹台无离便垂眼低声道：“无离丹术还不够好，而且……无离是半路加入宗门的，师父你不怕——”
“我不怕。”
澹台无离怔住了。
“你对皇甫昭华那个半路认识的小子都能那么上心，对剑宗定然也不会差。其他的丹师我见过不少，说实在的，也不是没有比你有天赋的，但他们心思不善，只想着如何受人追捧，如何功成名就，这样的人，我用着不放心。”
郝回风这还是第一次对澹台无离说这样的话。
一时间澹台无离心头暖暖的，却又带了一股淡淡的酸涩味道。
“能相信的人，不拘于熟不熟悉，认识的久不久。至于野狗——呵，那是永远喂不熟的。”郝回风突然淡淡嘲讽道。
澹台无离听到郝回风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郝回风一眼，结果郝回风却恰好在这时避开了他的视线。
澹台无离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而郝回风这时沉默了片刻，则又道：“你师兄的灌顶应该快结束了，走吧，看看他今日能到什么水平。”
澹台无离这时便强行扭转回了自己对郝回风的那一点好奇心，点点头道：“好。”
回到郝回风的宅院，皇甫昭华刚结束灌顶，而这次他居然已经仙王中期了，可就是没见到方鹤亭的人影。
郝回风见到皇甫昭华到了仙王中期，方鹤亭却又不在，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脸色一变，就着急地问道：“方鹤亭那家伙去哪了？”
皇甫昭华怔了一下，有些愧疚和无奈地道：“方院长给我灌顶完之后就匆匆走了，我感觉他这次有些伤了元气，但他走得太快，我没跟上。”
郝回风听到皇甫昭华这句话，顿时低低骂了一声‘废物’，扭头就追了出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郝回风走后，皇甫昭华面上顿时显出几分难堪的神情，澹台无离知道他的心思，这时便安慰他道：“师父应该是担心方院长一时口不择言，昭华你别介意。”
皇甫昭华沉默片刻，情绪有些低落地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进阶，我只想慢慢修炼，这样也不至于欠方院长这么大的人情。”
澹台无离听到这话，默默叹了口气，只能安慰皇甫昭华。
“方院长也是为了青玉剑宗，这件事算是公平交易，你不用这么自责，若真是觉得愧疚，那到时取天命果的时候昭华你多出一份力就好了。”
皇甫昭华勉强笑了笑道：“但愿吧。”
澹台无离看着皇甫昭华的神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静静陪着他。
后来两人又对坐闲聊了片刻，皇甫昭华情绪终于有了好转，澹台无离看了看天色，才终于告辞离开。
澹台无离离开的时候，皇甫昭华眸中分明有几分不舍，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
从皇甫昭华住处出来，澹台无离想着今日的一卦和青玉剑宗的现状，总有些心神不宁。
最终，澹台无离摸了摸多宝镯，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他得去卿天宗看看，无论楚蔚在不在，他都要去看看。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很快就在澹台无离脑海中扎了根。
他向来做事雷厉风行，于是当晚，趁小金龙睡着后，澹台无离就自己带着多宝镯，悄然离开了青玉剑宗。
一百多里路，对于寻常人来讲或许很远，但对于修士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御剑飞行。
抵达卿天宗的时候，澹台无离开启了灵眼，立刻就看到那连绵山脉中藏着的几缕龙气。
分辨了一番，澹台无离果断去了西南方最高处的一座山脉。
此刻夜深人静，澹台无离使用了隐蔽符，又遮掩住了身上的气味，再加上他出来的时候又抹了一点小金龙的□□在身上，即便真被人先感觉到，也会认为他是龙族。
做完这些掩饰，澹台无离就朝着疑似楚蔚住处的地方悄悄靠了过去。
这座山峰极高，山顶种着一片翠竹，还有一个极大的庭院。
澹台无离几个闪身，钻入了竹林中，便隐约听到有人交谈的嗓音。
澹台无离心头微微一震，立刻屏住了呼吸，慢慢挪动了过去。
“七哥，多谢你这次帮我，若不是你出手，我定然就被那几个邪修给抓走了。”
“兄妹之间，不必说谢。”
熟悉又淡淡的嗓音响起，落入澹台无离的耳中便让澹台无离心尖一颤。
是楚蔚。
楚蔚真的来了……
而这时，另外一个娇俏的女子嗓音又撒娇道：“七哥，这次天命果争夺你真的不去么？你要是不去，咱们龙族的胜算就少了好多啊。”
“父皇让我韬光养晦，暗中助你们，不到必要，我不出手。”
“那好吧。”女子似乎有些失望。
不过紧接着，这嗓音又甜甜地道：“七哥，明日我想去附近的城镇置办一些新鲜的小玩意，你陪我一起吧。”
楚蔚沉默了片刻：“不方便。”
“七哥，可是你若不去，我万一又被那些邪修盯上怎么办？他们想喝我的血，好可怕。”
过了半晌，楚蔚淡淡道：“那你让敖钦陪你。”
“哼，我不喜欢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楚蔚：……
听着两人的对话，澹台无离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危机感，后面便是好笑了。
楚蔚这种不解风情的性格还真是给他省了不少事。
之后那少女又跟楚蔚撒娇了一会，见楚蔚实在是油盐不进，便十分失望地告别离开了。
楚蔚在某些方面还算是懂礼数，少女要走，他也送了出去。
澹台无离趁势便进入了楚蔚住的那座庭院里。
钻进楚蔚的房间，澹台无离环顾了一下四周，便一眼看到楚蔚的外袍还挂在窗前的龙首架上。
澹台无离心头一动，立刻便走了过去，打算摸摸楚蔚的外袍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可他这边刚伸出手，一股强势又无形的威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笼罩住了整个房间，将里外的气息彻底隔绝。
一袭修长的黑色身影也在这时静静出现在了澹台无离身后。
“小偷来了。”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转过头，一只修长的手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楚蔚的语气有些冷沉，带了几分低哑。
澹台无离心头微微一跳，直觉楚蔚这语气不对。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楚蔚猛地攥紧了肩膀。
一股疼痛顿时在澹台无离肩膀上蔓延开来。
“背着我勾搭别人你倒是很开心，现在玩够了，终于记得回来找我了？”
澹台无离：？？？
猛地抬起头，澹台无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楚蔚，然后他就一眼看到楚蔚脑中那金光闪烁的心蛊。
澹台无离一下子就沉默了。
看来楚蔚……又被这心蛊篡改了什么记忆。
只是龙帝的口味，着实不敢恭维，为什么不是虐恋情深就是出轨？就不能玩点别的新花样？
“哑巴了？”楚蔚低声怒道。
被拉回现实的澹台无离哑然片刻，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楚蔚怔住了。
接着，澹台无离又平静地道：“还是说你亲眼看到我跟别人发生什么了？”
楚蔚额头上青筋暴起：“我是哪里不如那个废物剑修？你要这么嘲讽我？！”
澹台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