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然一开始没想通沈游鱼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什么, 毕竟刚刚他说的话和这个问题毫不相关, 直到她听到那个回答。
也就是说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刚在外面的不是张越程他们, 而是鬼。
对于这只鬼是不是怪谈里的那个，那还是个问题, 现在显然是一开始就遇到了诡异现象了。
沈游鱼转过身, “知道了。”
张越程挠了挠头, “怎么了？”
林悦然解释道：“你们刚刚没来的时候，我们看到外面有人影, 应该就是鬼了。”
而且奇怪的是，刚刚张越程回答说他们来了有一会儿了，好像并没有看见那只鬼的意思。
果不其然, 张越程疑惑道：“这么快就出来了？长什么样子？男的女的？”
他们连着两个怪谈见到的都是女生, 所以现在这个怪谈是男是女也是个问题。
林悦然摆摆手, “这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压根就没有看见对方的脸, 而且他身材很奇怪。”
陈生活好奇道：“哪里奇怪？”
“说不出来的奇怪，你们要是亲眼看到了就知道了。”林悦然想了想, “有点像火柴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比喻, 但是说出来后心里却觉得非常形象。
这么一回想，刚才那个鬼影瘦得不太像正常鬼，细细长长的，就像是一根火柴棒似的。
张越程问：“火柴棒是什么鬼？”
林悦然说：“待会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说话间，沈游鱼已经回了换衣间。
有灯的时候比之前在艺术楼摸黑好很多, 换衣间柜子分上下，加起来差不多一米多高，足足有几十个柜子。
有些柜子已经很旧，有些上面被贴上了卡通画，还有的写了很多字，各种各样的都有，甚至还有骂人的。
沈游鱼以前从没去过女用换衣间，第一次进来发现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和男士的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里面摆放了一些镜子。
几个人正盯着看，突然传来一声砰地响声。
张越程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了一个打开的储物柜，“卧槽，什么情况，这个门谁打开的，吓死人了。”
储物柜都是关着门的，在他们检查过后也会重新关上门，所以这扇门不可能是他们打开。
沈游鱼说：“自己开的。”
简单的副本里，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为了给他们线索，这个储物柜必然是死者之前用过，或者是之前碰过，
他走过去，用手电筒照了里面。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破旧的储物柜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似乎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
林悦然凑过去，“什么都没有，这是坏了的吧。”
沈游鱼没说话，弯腰看了看，又将手电筒往上面照了照，看到了黑漆漆的储物柜的顶。
在顶上贴着一张照片。
如果不往上看的话是根本看不到的，所以这可能是照片一直没被人发现的原因。
看见沈游鱼拿下来照片，林悦然吃了一惊，“还真的有东西啊，这要是我来看就错过了。”
照片上是两个女孩的合照，一个短发，一个长发，笑靥如花，都穿着简单的泳衣。
沈游鱼说：“应该有一个是怪谈主角，”
或者更厉害一点，两个都是主角。
他重新翻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的线索了，除了给出这两个女孩以外，没有任何新线索。
沈游鱼将照片放进口袋里，“再看看。”
不过他对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期待，因为同一个地方不可能有更多的线索，尤其是储物柜这么单调的。
如果所有的线索都在储物柜里，那鬼生前也用过太多的储物柜了，不太可能。
陈生活主动开口：“里面还有，我去里面看看。”
林悦然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是洗澡的地方，一般鬼故事都发生在那里，你小心一点。”
她这么一提醒，陈生活反而不敢动了。
沈游鱼一转身看到没人敢进去，都盯着入口看，叹口气道：“我进去看看。”
四个人齐刷刷地都看着他。
这种明知里面有危险却还要进去，也只有大佬能够胜任了，他们反正是只能在一旁呐喊666的。
沈游鱼在几个人的注视之下进了洗澡间。
因为是游泳馆的洗澡间，其实只是个冲凉的地方，围了游完泳之后换衣服而已，简单地做了一些隔间，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十几个。
里面没开灯，沈游鱼捏着手电筒。
可能是因为白天才有人使用过，所以门都是半开着的，还有些潮湿的感觉。
张越程心急如焚，在门口叫道：“如果哪里有问题，我们马上就冲进去！”
沈游鱼应了一声。
他依次推开最近的两扇门，里面都没什么，空荡荡的，也没有水龙头没有关的情况。
靠近第三扇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沈游鱼谨慎地盯着里面，正要用手电筒照亮，下一秒自己人就被拉了进去，门又猛地关上。
外面的四个人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什么。
沈游鱼贴到一片冰凉，手摸了摸，感觉有点像是胸膛，“什么鬼？”
熟悉的声音响起：“又不记得了？”
沈游鱼怀疑道：“闻知深？”
上次他就有点怀疑了，毕竟自己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人，更别提鬼了，对方口口声声的话里都表明着自己应该认识他，那除了第一个副本里的那只鬼，就没有其他的了。
说起来，那个副本最后结束得莫名其妙。
他之前听他们说帖子里说自己躺赢的楼主，心里还在想自己可不就是直接躺赢的，都不用怎么动。
闻知深自然是能将他看的清清楚楚的，伸手想要碰他的鼻子，沈游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点，“脏。”
面前的厉鬼低声笑了笑，“这么爱干净。”
沈游鱼没觉得爱干净哪里不好，他在家里的时候，有佣人会打扫好一切，在医院的时候，医院本身就不会允许高级病房脏乱，而且刺眼的白看着格外干净。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习惯了那种白。
沈游鱼背后抵着冰凉的身体，只感觉细胞都在战栗，偏偏狭小的空间里也不允许他做其他动作。
他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闻知深低头，枕在他肩上，答非所问：“你终于记起来了。”
沈游鱼皱眉道：“我记不记得有问题吗？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副本里？”
明明一个副本是一个副本的故事，上一个副本和这个校园副本剧情可以说是毫不相干，出现得也太诡异了。
“是我找到你的。”
耳后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微凉的气息，洒在颈侧，令人忍不住微微颤抖一瞬。
沈游鱼半个身体都被他拥住，直直地看向面前的黑暗，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你想做什么？”
他一向呼吸声很轻，平时自己都听不见，小时候和沈晨一起玩，后来睡着了，沈晨还差点以为他死了。
闻知深说：“是你带我来的。”
沈游鱼：“……”
他没料到这个回答，也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一直到十几秒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沈游鱼咬牙道：“你是那束玫瑰？”
他从上个副本里带出来的就只有那个道具玫瑰，而且是跟着游戏角色的，自然而然就会存在于这个副本里。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闻知深手指绕住他的发丝，轻声应道：“嗯。”
沈游鱼直接去拍掉他的手，只是还把自己手打疼了，心情实在不好，“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他的手被捏起来。
“小心点，都红了。”
沈游鱼几乎要被气笑，他低头是看不清红不红的，只能看到一片黑，而且就算是红也是因为他才对。
闻知深温柔地给他捏了捏。
良久，再次安静下来，沈游鱼问：“难道你是被谁打开棺材就会缠上谁？”
闻知深应道：“当然不是。”
沈游鱼问：“所以因为什么？”
闻知深蹭了蹭他的耳朵，“你很好看。”
沈游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禁陷入怀疑。
这只鬼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沈游鱼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是也没好看到这种地步吧，还是现在的鬼都喜欢看脸了？
而且他对闻知深压根一点都不清楚，唯一知道名字还是因为那个牌位，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早知道他就把那个棺材一把火烧了。
闻知深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提醒道：“烧掉是没有用的。”
沈游鱼眯了眯眼，没说话。
他等待几秒，从闻知深怀中溜出去，抵住门，警告道：“不要碰我。”
闻知深笑了笑，果然没碰他。
沈游鱼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听话，正准备出去，外面细细的水流声突然响起。
从小声到哗哗，不过几秒时间。
张越程他们在外面问道：“好像有水声……游鱼你在里面听到了吗？”
沈游鱼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怪谈的线索出来了，事不宜迟，起身就要出去查看一下。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摁住。
闻知深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是轻而易举地就阻止了他要离开的动作，“很脏。”
他偷偷往怀里带了带。
沈游鱼的注意力全在水流声和他的那两个字上，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行为，“你知道是什么？”
闻知深自然知道。
沈游鱼没等到回答，伸手推开了门，黑暗中朦胧地看到斜对面一扇半掩着门的隔间里正在哗哗地流水，一股子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怪不得脏，因为流的是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