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心虚, 所以张越程他们看到宿管阿姨在这边待着还有点害怕, 再加上又是这样的环境。
宿管阿姨动了一下，往下面走了一层台阶, 说：“你们晚上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廊很静又加上封闭环境的缘故，他们反而听出来了一种回音的感觉, 让人后背有点发毛。
沈游鱼微微抬眼, “心情不好, 出去逛了逛。”
张越程赶紧补充道：“对，高三生活太压抑了, 又没有其他办法，就只能晚上出去散散心了。”
虽然这个借口很扯，但总比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陈生活问：“那个阿姨……您这么晚还没睡是失眠了吗？”
宿管阿姨回道：“没有, 没失眠。”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 但人还是盯着他们看, 也没往前走一步，反而停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沈游鱼低声道：“直接过去。”
楼梯是必须要上去的, 人也是必须要经过的，在这里僵持着反而是浪费时间。
三个人先后往那边靠近, 手电筒的光束一直在宿管阿姨身侧没有移开, 只要她有什么动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身旁经过的时候，张越程和陈生活都憋着气的，生怕发生什么，但奇怪的是，宿管阿姨只是盯着他们上楼, 并没有做出奇怪的动作。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里，宿管阿姨才机械似地上了楼，然后推开房间门。
宿舍里一片安静。
张越程关上门赶紧锁住，“吓死我了，宿管阿姨是不是不太对劲啊，大半夜的也不骂我们，也不干啥？”
搁正常情况，宿管阿姨早就骂人了，怎么也要把他们名字记录下来才对，今晚却是很诡异。
“别管了。”陈生活爬上自己的床，蒙住头，含糊不清道：“当心半夜来找你。”
“呸，找你吧。”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斗嘴，沈游鱼已经默不作声地进了被窝里，宿舍里空调刚关上，十分凉爽。
隔天早上，沈游鱼几个人往教学楼去的时候，看到艺术楼外面围了很多的学生，还有的拿着包子豆浆，一圈接着一圈，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越程蹭蹭地跑过去，听了会儿，又跑回来，“听说是警察在里面，今天有人报警了。”
陈生活问：“里面出什么事了？”
沈游鱼说：“应该是美术教室的事。”
昨晚他们临走的时候看到教室里都是血迹，想必还没消掉，然后今天早上有来得早的同学发现了，选择了报警。
路过围观同学边上时，讨论声逐渐清晰。
“警车都来了。”
“我看到照片了，听说全是血，这也太可怕了，太血腥，谁胆子这么大啊？”
“昨天还好好的呢，一晚上起来就变天了，死掉的是谁你们知道吗？我没听说谁死了哎？”
“应该还在调查……反正大家小心点吧，凶手可就在学校里，希望早点抓到。”
“幸好我昨晚离开得早。”
“……”
几个人到教室里的时候，班上同学全都在讨论这件事，毕竟是和自己离得这么近的血案。
沈游鱼和李经纬坐一起，从不缺消息。
老师们上课倒是一如往常，不过因为是在游戏里，他们上课不听讲也没有什么事。
沈游鱼撑着脸睡了一上午。
醒来的时候刚好下课，李经纬正在收拾东西，“兄弟你也太能睡了吧，到饭点了。”
沈游鱼嗯了声，有些慵懒。
一旁的李经纬听到这声音，往旁边看了眼，脸红了红，赶紧移开视线。
沈游鱼撑了许久，脸侧还有微微的红印，衬得皮肤更加苍白，不甚清明的眼眸看人时仿佛隔了一层雾似的，像个妖精。
他自己是毫无察觉，随口问：“艺术楼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没等李经纬开口，前面的两个同学就迫不及待地插嘴道：“听说是艺术楼的老师被带走了。”
“我朋友跟我说他叫洪兴华，好像以前被人举报过猥亵呢，但是没有成功，反而那个同学转学了。”
“人渣吗？”
李经纬点头道：“嗯，他们说的是对的，一个叫洪兴华的老师被带走了，剩下的就没什么了，听说没有同学失踪，所以死的人还在调查。”
听完后沈游鱼估摸着这死者就是李青梅了。
不管怎么说，凶手被抓起来就是挺好的结局，这恐怕也是李青梅还原现场的原因。
白天的学校很正常，因为艺术楼的事情，所以学生的目光全都放在艺术楼那里，各种各样关于以前的怪谈的消息全都透露了出来。
沈游鱼虽然没问，但都听了不少。
当然很多也是人跟着瞎编的，真正见过怪谈本身的没有，都是传来传去，就成了自己亲眼见到的。
大概是洪兴华被抓了，贴吧里多了许多匿名扒他的帖子，有的是借“我有一个朋友/室友”的口，说出了洪兴华曾经做过的恶心事。
眨眼间，洪兴华人人喊打。
一整天的时间，事情从发酵到告一段落，很快。
下课时，张越程把昨晚半夜的事说了一遍，“……当时我们都吓死了，你们回去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吗？”
林悦然说：“我们倒是没遇见什么。”
“我不服啊。”张越程叫道：“怎么就只有我们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金巧说：“不服也没用。”
张越程自然不会和两个女生吵来吵去，只觉得自己的幸运值也太低了，这么个事都能碰见。
“我们今晚去游泳馆吗？”林悦然问：“游泳馆最近天气热，正好都有使用。”
沈游鱼颌首，“去。”
五天的时间刚好够弄清楚五个怪谈，他们不能浪费这个时间，要不然后面时间会很赶。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宿管阿姨的事，所以他们都不太敢半夜再去，这次直接逃了晚自习，反正也是游戏里的上课，大不了被处分，两天后他们就会离开副本了。
几个人到游泳馆的时候，一转身还能看到后面教学楼灯火通明。
陈生活说：“总感觉像是一条不归路。”
张越程拍他一掌，吐槽道：“别乱说，我们肯定是会很轻松解决的。”
陈生活看他，“……别立fg。”
恐怖游戏最忌讳这个了，要不然就是乌鸦嘴，要不然就是这种，总是会啪啪打脸。
游泳馆其实并不大。
普通高中是没有游泳馆的，但是他们这个学校是海岛的，所以从小到大的中考有必考游泳，高中了也会学习，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沈游鱼自然也是会游泳的，只是后来住院后就没有尝试过了，这还是住院后第一次进游泳馆。
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金巧直接暴力拆卸了锁，这就是有个力气大的队友好处了。
后门不经常开，很脏，锁上还有灰，沈游鱼嫌弃得很，连门都没碰，还是张越程推开的。
里面很黑，他们也不敢开灯。
沈游鱼日常掏出他的小手电筒照了照，左侧一条路是通向换衣间的，然后右边是通向游泳池的，一眼看不到头，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来回张望的陈生活建议道：“要不我们去换衣间看，你们去泳池，兵分两路？”
林悦然不太想分开，毕竟和大佬在一起比较安全，但是的确这样比较快，不浪费时间，“要不就这样吧。”
沈游鱼没什么想法。
五个人分了队，林悦然跟着沈游鱼去换衣间，而陈生活还有张越程和金巧一起去泳池。
换衣间也很普通，上面挂了男女的标志，夜里看还有点诡异，尤其是推开门之后。
林悦然小声道：“这里面总感觉有什么，很多恐怖片都有这种换衣间元素的。”
经常一进去，门就关上了，或者是哪个储物柜的门突然打开，再或者里面的洗澡的地方出现诡异现象。
沈游鱼说：“我知道。”
他之前在宿舍遇到柜子里的那张鬼脸，所以对这事已经有所准备，这里肯定更危险更诡异。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
因为换衣间的窗户开得比较高，而且对着学校后面围墙，所以他直接开了灯，瞬间就明亮起来。
这么一来，恐惧感反而下降了。
林悦然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也不敢离沈游鱼太远，最后在换衣间的门口放了一盆花。
有事就瞬移出去。
沈游鱼没有开储物柜，因为他们进的这个是女换衣间，指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他看到了不合适。
两个人正要往里走，外面门却突然传来响声。
沈游鱼快去转身。
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影站在那里，因为换衣间的光只能照出那么远的距离，所以不能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但是能看到身形。
很瘦，像一根火柴棒似的。
林悦然忍不住说：“张越程他们有这么瘦吗？”
就在她开口之后，那个人影突然就后退一步，然后很快就跑到了旁边的黑暗中。
沈游鱼快步走出去，手电筒往旁边一照。
那个干瘦的人影还在那里，但是照过去的同时就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正在这时，他的肩膀被碰了一下。
沈游鱼侧过脸，看到张越程放大的脸，皱眉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张越程疑惑道：“你们在看什么？那边什么也没啊，我看你们半天都没动。”
虽然他这句话很简单，但沈游鱼敏锐察觉到什么，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张越程说：“有一会儿了吧。”
沈游鱼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但一旁的林悦然却整个都都发冷，一股子凉意顺着脊柱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