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正郁闷着, 夏桐却暗自得意起来,凭他如何君临天下的霸主,到了床上雄风不振的时候照样霸气不起来。
以往因为身份上的差距, 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但现在这种差距好像无形中被抹平了。
而且因为占据了主动, 夏桐感觉自己好像一名手执长鞭的女王——嘿嘿,皇帝就好像匍匐在她脚下的小弟, 她要他往东, 他就不敢往西。
刘璋很快发觉她在偷笑, 近乎蛮暴地将她推到枕上, “再来。”
夏桐从少儿不宜的幻象中惊醒,愕然道:“还来?”
难道皇帝觉得还不够丢脸么?
有人摔倒了会换条路走,有人却喜欢再接再厉,刘璋就是这种人,他俊脸微红,“朕几个月不曾纾解,自然难以自持,下次便好多了。”
夏桐心道这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正好她也想试试那缩阴方到底有多厉害,遂不再推拒,而是将两条光洁的胳膊轻柔缠上皇帝脖子——生完宝宝之后,她更见风韵, 似乎也更放得开了。
刘璋喉间不自觉的咕咽了一下。
帐钩放下, 红罗帐暖,一室生香。
安如海听见里边哼哧哼哧响动, 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陛下到底还在血气方刚之年, 白天刚胡闹过,这会子又弄上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宫里会再添一位小主子。
*
满月宴之后,夏桐在宫里的地位明显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尤其她并未如众人预想的那般发福发胖,依旧圣眷不衰,这就足够让不少人心生嫉妒了。
夏桐反正安之若素,比起宫斗,她更愿意将全部精力放在孩子身上。看着敦敦一天天长大,心里的幸福感也随之满溢出来——听说人类在幼崽阶段是最可爱的,夏桐如今相信这话是真理。
李蜜得闲也会来关雎宫看她,顺带指点一二——她娘死的早,底下遗有一名幼弟,李蜜生怕后母虐待,大半时间都由她亲自照拂,因此倒攒了一肚子的育儿经。
当然,她也实在无事可做。蒋映月虽答允帮她迁宫,可那也是个大工程,非得十天半月拿不下来,李蜜暂时仍得跟王静怡住在一处,她又不愿意看王静怡那张脸,只好到夏桐这里消磨辰光了。
当然也少不了满肚子八卦。
她趁便告诉夏桐,姓王的最近在养猪。
夏桐刚听见还以为她在说笑话,心想编排这种话来损人也太恶趣味了些,及至见李蜜神情郑重,她便小小吃了一惊,“真的?”
李蜜认真点头,“真的。”
她半夜起来有几回还听见猪哼哼呢——猜想王静怡应该在西偏殿另辟了个猪圈,可惜她没法将猪嘴缝上,难免-流于行迹。
夏桐觉得自己真是活久见,这种怪事都碰上了,王静怡放着好好的娘娘不当,做什么干起了养殖户?难道是想着老人家喜食酥烂的红烧肉炖猪肘之类,才想着从源头做起,保证原汁原味?
可蒋太后茹素茹惯了的,没听说爱吃肉呀,就算为尝鲜,哪用得着一整头猪。
夏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蜜看起来却很兴奋,“我看,这里头一定有个大秘密。”
夏桐回忆起那日被她撞见自己与皇帝宁寿宫中放浪形骸的模样,尽管王静怡没到太后处告密,可她竟也没想着来要挟自己,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夏桐不禁想起二战时期可怕的人体实验,唔,这个应该叫猪体实验,难道她想借此试验某种毒剂?虽说夏桐暂时还未看到灵泉的副作用,可是药三分毒,保不齐真被王静怡研制出一种成功的毒药来。
这个就不得不防了。
李蜜自告奋勇道:“姐姐,我帮你盯着,保准那小妖精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
夏桐情知李蜜多半还是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有这么一个现成的眼线倒可省不少事,夏桐于是点点头。
李蜜于是兴兴头头离去。
夏桐想起自己先前藏在床底下的陶瓮,打开一瞧,里头果然所剩无几——王静怡统共只往乾元殿送了半个月的安神茶,她攒下的也并不多,这一年来再如何俭省,也已用得七七八八。
早知道就不该有点头痛脑热就动用这宝贝,回头敦敦若生起病来,该如何是好?
她再去向王静怡讨要,王静怡肯定不会给,本就怀疑她用了灵泉水才珠胎暗结,王静怡当然不肯再次上当。
夏桐暗暗发起愁来。
要是有个法子能抓住王静怡的把柄就好了——就好像皇帝对冯玉贞那样,这么强大的金手指,不为己所用就太可惜了。
*
王静怡蹑手蹑脚走进西偏殿那间小屋,里头那个庞大的物事闻见生人气味,咻咻地靠过来。
王静怡努力克制住对这东西的惧怕,将一碗剩饭撒在那白条猪身前——她并非出身农家,当然也不知道猪爱吃什么,只好把些剩饭剩菜拿来充数。
好在猪就是猪,什么都吃得欢。
王静怡松了口气,等这畜生享用得差不多后,便小心走过去,一面举起手中的灰陶碗。
白条猪警惕的看着她。
王静怡只好像哄小猫小狗那样,嘴里叽咕作声,一面嗓音轻柔的道:“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无奈大猪并不吃这套。
王静怡只好忍着肉痛倒了些灵泉水出来,猪爱喝这个,大概由于那股甜味。
趁它喝得起劲,王静怡猫腰钻到猪肚底下,拿手绢堵住口鼻,避开那阵可怕的腥臭,一面将陶碗放到猪前胸底下,右手小心翼翼开始挤奶。
其实她本来想买一头母牛或母羊的,无奈京城的物价贵,牛羊更是奢侈品,何况那些东西体积硕大,柔福宫未必藏得下,不得已,只好退而求其次。
这白条猪刚买回来时脾气凶暴得很,她牺牲了不少灵泉才将其驯服,好在如今颇有成效了。
王静怡看着碗中清透浅白的液体,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看来她猜得不错,只要配比得宜,灵泉水不仅能催孕,还能催乳。
先前在宁寿宫中撞破的那出好戏对她而言是惊人的发现——原来皇帝竟有饮用人乳的癖好。
这并不稀奇,听说康熙皇帝喂人奶喝到五十多岁,可见这些天子为了长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王静怡自然不信这些,但却为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要是将她的乳汁进献给皇帝,皇帝的头风病不就能不药而愈了么?
之前那出意外并未打消她的积极性,她笃定是方法不到位的缘故,也许是灵泉的作用太过刚猛,皇帝才经受不住,那么,化作乳汁又如何呢?听说太医院就有让乳母们饮下汤药来为小儿治愈风疾的,可见此法可行。
且只有她的乳汁有此神效,皇帝从此不得把她当菩萨一般供着么?恩宠更是手到擒来,这等香艳秘闻本来也不好对外人说。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奶。王静怡虽说已发育得十分良好了,但毕竟未曾生养过,自然不能凭空而来。好在她有灵泉这项秘宝,从市面上寻了那头白条猪来做试验,果然一如预期。
之后她便用在了自己身上。
为了确保乳汁能有灵泉的疗效,王静怡先拿蒋太后当了块试金石,蒋太后虽是中原人,却爱喝北边的酥油奶茶,尤其如今还是早春,若不每天饮上一碗,总觉得身上寒浸浸的。
王静怡便试着奉了一杯给她,蒋太后尝了口便笑道:“今日这油茶倒是口感清甜。”
王静怡陪笑道:“许是御膳房照顾您老人家的口味,怕太油腻的不好消化。”
之后留神观察蒋太后的反应,见并无异样,反而比以前更显神采奕奕,王静怡这才放心。
正准备在皇帝那儿大展身手时,一个噩耗突如其来,李蜜把她告了。
而且是直接告到蒋贵妃那里,没留给她半点反应的机会。
夏桐听说这桩奇闻时,已经是黄昏之后,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李蜜真是这么说的,她没编瞎话?”
春兰点头,脸上也是一派难以置信,“李才人亲眼看到的,还跟贵妃娘娘讲得绘声绘色,说王才人有泌乳的迹象,晾干的衣服上也有白渍……她怀疑王才人并非完璧,而是妇人身子进的宫。”
黄花大闺女哪来的奶水?
夏桐:……
不得不说,李蜜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夏桐还是相信王静怡是清白的——并非她人品多好,而是那灵泉水的作用太过神奇。就算此事再怎么匪夷所思,夏桐也觉得很有可能。
但,王静怡好端端地干嘛做这种事呢?听着都怪奇葩的,难道想儿子想疯了,打算体验一回做母亲的滋味?
春兰悄悄附耳道:“听宁寿宫的小宫女说,王才人曾偷偷往太后娘娘的酥油茶里加过东西,据她们猜测,应该是人乳。”
夏桐忽然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合着王静怡这般自我奉献是为了造福大众?这这这……也太难接受了些。
不过王静怡犯不着为了蒋太后牺牲到如此地步,那她本来的目标对象是谁呢?
夏桐很容易联想到皇帝,莫非王静怡是想把灵泉化成乳汁,再喂给皇帝服下用来治病?她怎么想到这出的?
正常人都不可能有这种脑回路吧!
夏桐忽然记起那日宁寿宫的闹剧,莫非王静怡会错了意,把皇帝跟她偶尔胡闹的情趣当成一种怪癖?才想着加以利用。
乖乖,这姑娘的脑洞可真清奇啊!
可惜,她这回自作聪明注定要倒霉了。当然,对夏桐来说却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