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辗转打听得那日亭中冲突, 晚上临睡时便问道:“萧修仪和穆修容为难你,你怎么也不告诉朕?”
夏桐一怔,她都快忘了这两条小杂鱼,若非皇帝偶然提及, 她差点想不起来。
不晓得皇帝是从哪儿听到的, 可见信息传递失真是个普遍问题——到底谁为难谁呀?
尽管那日哭着离去的是萧婉婉和穆欣欣二人, 夏桐不介意扮一回可怜, 弱弱的道:“确有此事来着,只是妾想着陛下最近事忙,哪里敢为此去打扰陛下?纵使委屈, 也只好默默忍着罢了……”
刘璋听她那口气便知她没有吃亏, 这才放心大半, 又伸手去挠她胳肢窝, “朕就知道你是个小滑头!”
夏桐急忙闪躲,无奈一张床就这么点大, 无论她如何躲避, 总归逃不脱皇帝那两条修长的铁臂——他只需轻轻张开, 便能将她整个罩住。
两人闹着闹着,气氛渐渐有了变化。
夏桐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呼吸着从他身上传来温热的空气,感觉心脏跳动得比以往都厉害。
她知道皇帝这是憋的很了——其实她也一样, 听说有些女人在孕期在格外“饥渴”,起先她还不信, 认为是哪个猥琐男写的浑话, 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 夏桐才发现它是真正存在的。
皇帝还能用手抒发一下, 她却只能干忍着。
刘璋很明显注意到她眼中的欲念, 喉咙里略微干渴,“不如,咱们今晚试一试?”
听顾明珠说,这个时候行房只要稍稍注意,基本是无碍的。
夏桐虽然顾念孩子,可想到自己储存了不少强身健体的灵泉水,就觉得试一试也无妨。
她小小声应道:“好。”
结果皇帝却翻了个身,自个平躺在床上,又让夏桐坐着他大腿。
夏桐被这个姿势惊着了,虽说女上位在现代看来很普遍,可眼前是皇帝呀,当真有皇帝会甘愿雌伏人身下么?
刘璋显然也有点尴尬,微微别过头道:“朕不想压着你,怕孩子受伤,还是这样安全。”
既然是为了皇嗣,夏桐就能接受了,低低道:“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
努力压抑住语气里的小兴奋——能用这种姿势跟皇帝做,不得不说是种挺新奇的体验。
甚至可以载入史册——咳咳,注意尺度。
本来以为会诸多掣肘,结果相处起来却意外地融洽。夏桐平素谨小慎微惯了,床笫之间却意外放得开,可能因为两人都裸裎相对的缘故,一个光着身子的人,自然不再具备皇帝的威严。
而刘璋也从中感到一种别样的刺激,大抵是因女子心思细腻,夏桐占据主动位时,会更注意他的感受——于是两人都很舒服。
和谐的鱼水之欢过后,刘璋拥着她腻满细汗的柔滑肩膀,轻声道:“朕有一事想同你商量,不知你愿不愿意?”
夏桐从善如流的道:“陛下请讲。”
心里暗暗嘀咕,难道皇帝想要另外纳美,或者不再专宠与她?这也没什么好跟她讲的呀,他是皇帝,自己还能说半个不字么?
当然心里的确会有点微妙就是了。
刘璋睨她一眼,道:“是关于冯玉贞。”
果然是移情别恋……夏桐心里小小醋了下,但并非因他要召幸别人,只是,怎么会是冯玉贞呢?她记得皇帝明明很不待见这冯氏的,再加上临江王那段瓜葛。
刘璋瞅着她闷闷不乐的小表情,心里倒是神清气爽,他将夏桐拥紧了些,“你想到哪儿去了,朕不过是借她一用罢了。”
“用,怎么用?”夏桐显然未能反应过来,脑瓜仍是轴的,“不会是在床上用吧?”
刚经历一场美妙的性-事,原谅她只能往这方面联想。
刘璋:……
姑娘,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
冯玉贞是个心性坚强的女人,哪怕刚经历一场挫败,她也绝不容许自己变得消沉。
没错,临江王的确是个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错过一次以后没准再遇不上了,可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呢?冯玉贞只能如此想。
好在她对刘放并没倾注多少感情,刘放不过看中她的脸,她也从刘放那里攒了不少爱慕值,彼此也算两清了。
只是,区区一个藩王的爱慕值有限,足够她还清之前的欠账,可要更进一步却是不能,她决定还是得将重心放在皇帝身上——只要搞定这条大鱼,今后也就万事不愁了。
奈何无论她用什么法子,那人就是不上钩,偶遇用过了,献舞也用过了,皇帝眼中只有夏桐那个平平无奇的存在——在冯玉贞眼中,世上其他女人只分平平无奇和丑女两种——却对自己这个超凡脱俗的大美人视而不见。
她该怎么才能将皇帝从夏桐手中夺过来呢?
冯玉贞正咬唇苦思,侍女香橼悄悄进来了,“美人,奴婢听闻最近京城都在讨论您的容貌,道是“冯女之颜,世无其二”。”
她蹙起秀眉,“奴婢觉得有点不正常。”
一个身在内宫的妃妾,怎会忽然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背后指不定有人推波助澜。
冯玉贞却觉得这很正常,凭她的美色,老早就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直到今天才大放异彩真是可惜了。
她才不介意别人怎样夸她——倒不如说正是靠这些吹捧她才能活下去,冯玉贞道:“别在那胡乱猜疑了,快来帮本宫想想法子,该怎么吸引陛下注意?”
香橼:……
她宁愿去抓造谣生事的人,那个看起来还容易得多呢。
冯玉贞正要骂一骂这个偷懒的小蹄子,忽见门上来报,“安公公求见。”
慌得她把什么都忘了。
待要派人去请,安如海却已然阔步进来,含笑道:“冯美人,陛下有旨传您伴驾,请随奴婢过来吧。”
冯玉贞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居然要召幸她了?等等,是伴驾而非侍寝,那也无妨,只要能得到单独相处的机会,冯玉贞有把握令他上钩——这世上还没男人能在她手下走过三招。
之前她还没正式出招呢,那不算数。
安如海见她站着只顾傻笑,十分无语,“美人,您到底要不要见?”
“见,当然要见,”冯玉贞忙应道,又羞缩的低头瞧了瞧,“公公,能否容我更完衣再过去?”
她想把最好的面目呈现在皇帝面前。
安如海笑道:“当然,陛下求之不得。”
听这话的意思今晚恐怕就会成就好事,想不到皇帝猴急成这样……冯玉贞既得意,又有点微微紧张,她再不敢耽搁,转身进入内殿,挑了最好的一套荔枝红宫装,又配上精心雕琢的红宝石头面,务必要将猎物一举擒获。
本来还想再弄点熏香助攻,可想到几次在这上面栽的跟头,冯玉贞还是遗憾舍弃——那些小道具以后再用吧,今日先求个稳妥再说,
出来时,她还有意将嗓子捏细了些,又甜又腻,像喉咙里挂着蜜糖,“公公,咱们走吧。”
安如海滴溜溜打了个寒噤,心想还好他是切干净了的,不然听见这种声音,恐怕会当真晕厥而亡。
到了乾元殿门前,安如海先进去通禀一声,这才含笑出来,“美人,陛下请您过去。”
冯玉贞怀着满腔雄心走近,满以为会是理想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景象,谁知搴帘一瞧,她就觉得这屋里的人是否太多了点?
连皇帝带夏桐一共三男两女,这是要开海天盛筵呢?
夏桐一看冯玉贞那懵懵懂懂的模样,便知皇帝什么也没告诉她——可怜的冯玉贞又被骗了。
夏桐只好站起来道:“冯美人,你来得正好,这几位都是北戎来的贵客,他们久仰大名,只恨不能一见,因此陛下才让安公公召你过来。”
冯玉贞整个人几乎呆住,连招呼都忘了打。
那几位贵客也是呆若木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冯玉贞,显然在这样的美色冲击下,脑子已成了一团浆糊。
夏桐忽然理解皇帝为何一定要请冯玉贞过来了,有她帮忙,待会儿谈起生意想必更容易些——大周与北戎正在建立贸易互通,双方都在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谁也寸步不让。
可有冯玉贞这个大杀器在,她估计这几位北戎王子顾不上细看合同了,只怕草草一签便完事——美人当前,谁还管得了那些?
之前她说蒋太后姜还是老的辣,现在看来是说错了。
皇帝才是那块老姜,无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