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衡接到祁唯羿的举报, 假装自己聋了。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选人过程出现问题，竟然把祁唯羿的非白嫖粉放进来了。
——虽然迄今为止, 妹子因为学业缘故, 没有为偶像花过钱。
但她有支持的意识，并且自己经济独立以后, 打算支持自家偶像。
这种粉丝，严格来说，并不算白嫖。
小祖宗本人也说过，让学生党理智追星, 好好学习。
他说完这句之后, 又补充一句。
‘以后从事高薪职业，才能成为合格的ATM。’
祁先生虽然没心没肺作天作地，但基本的做人道德还是有的, 真让人欣慰。
面前的妹子, 听见祁唯羿要举报自己, 心里有些紧张, 偷偷绞紧衣角。
“别怕, 他开玩笑的。”伍寄舟轻声安慰她, “你来都来了, 节目组不可能送你走的。”
“真的吗？”她放心了一点，“谢谢…”
妹子对伍寄舟不太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我叫伍寄舟。”伍寄舟指了指胸口别着的姓名牌。
“谢谢伍哥！”妹子连忙说, “我看过你的节目，很精彩。我认识你, 只是…”
“我明白的。”伍寄舟没让妹子继续尴尬, 转而叫祁唯羿, “唯唯，接客。”
“好吧。”祁唯羿继续卖身不卖艺，“要做什么？”
“合照！”妹子红着脸，激动地说。
跟祁唯羿拍照的名额，只有五个。
听到前面几个人都选了合照，排在后面的评审坐不住了。
“大哥，大姐，行行好，给我留个名额吧。”
“我加钱可以吗？”
“唯唯跟我拍照吧，我真的很想要！”
队伍末尾，一片惆怅。
“别说拍照了，等轮到咱们，握手的名额都没有了。”
“拿签名也挺好，至少签名不限量。”
“但我好想握手啊，唯唯的手看起来好白好白~”
最早进入教室的女生走过来，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合照，照片下面还有签名。
“我跟唯唯拍了照，握了手，还拿到了签名。”女生把照片捂在胸口，满足地说，“唯唯手特别软，而且他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
“他喷香水了吗？这么敬业。”
“不是。”同组队员回答，“唯唯喜欢甜食，所以身上总带着糖果，闻起来甜甜的。”
“带着糖？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祁三岁嘛。”
“我有点想抱抱他，可以吗？”
“这个…”组员和摄影师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要求很大胆。
想抱小祖宗？
就算祁唯羿号称卖身不卖艺，也不可能接受这种条件。
结果，那位评审走到祁唯羿面前，直接说，“唯唯，我想抱抱你。”
祁唯羿撩起眼皮，翻了他一眼，“好啊。”
欸？！
竟然可以吗？
小祖宗这么好说话？
场外观众一个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祁唯羿，等待那个史诗级拥抱。
结果……
屏幕又黑了。
“啊啊啊为什么卡在这里！”
“我也想抱祁唯羿！”
“唯唯的脸真好看，爱了爱了。”
“别停，继续播啊。”
“可是，他们组已经播了很长时间。”徐佑表情特别无辜，“你们的要求都满足了吧。”
“……”
确实，他们要求节目组别卡表演，这个组压根没表演。
他们要求节目组播久一点，不被定义组确实播了很久。
都满足了。
但评审们还是觉得不满足。
“我要进去！”有人站起来，“我也想抱祁唯羿。”
“对啊，反正我有很多生活基金。”
“就算花钱，我也想抱一下。”
“那可是祁唯羿啊，跟他抱一下，我能吹到下辈子。”
‘抱祁唯羿’的诱惑力太大，评审们纷纷涌过去，不被定义组很快就满员了。
然而，他们进去之后，才赫然发现…
跟祁唯羿拥抱，果然是个美好的梦境。
“唯唯，我可以抱你吗？”评审满含期盼，向祁唯羿提出要求。
“好啊。”祁唯羿指了指面前的小纸片，慢条斯理说，“不过呢，我现在不提供拥抱服务，那是另外的价钱。”
“要生活基金吗？我有，我有很多！”她连忙往外掏币。
祁唯羿却摇摇头，表示不要。
“难道你…要钱啊？”评审犹豫几秒。奈何抱祁唯羿的诱惑太大，她咬咬牙说，“多少钱啊？”
祁唯羿再次摇摇头，连钱也不要。
评审妹子脸上写满茫然，犹犹豫豫问，“那，你要什么啊？”
“我每年过生日，会办生日会。如果你来现场，抽到拥抱券，就可以抱我。”祁唯羿慢吞吞说，“我如果现在跟你拥抱，对我的粉丝不公平。”
祁唯羿出道至今，只在见面会上跟粉丝拥抱过。
其它时候遇见粉丝，即使周围没有别人，即使对方是氪金大粉或者七年老粉，他也不同意任何亲密接触。
祁家独唯知道崽崽的原则，从未主动要求过。
大家甚至觉得，祁唯羿这条原则，是对粉丝的公平负责。
——凭什么真正拥有粉籍的独唯，要抽票参加见面会，拿到拥抱券才能得到拥抱？
而录制节目的粉丝…甚至不能称为粉丝，只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抱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
对他们而言，这太不公平了。
“合照和握手没关系，平常我逛街遇到路人，他们也会跟我合照，但拥抱不行。”祁唯羿语气很轻，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那是我的粉丝为数不多的专属福利。”
“我也是你的粉丝，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相信你喜欢我，是我的粉丝，但粉丝和粉丝是有区别的。”祁唯羿平静地看着她，“你连参加生日会抽选的资格都没有。”
明星生日会的抽选资格，都需要粉籍证明，至少要证明不是白嫖。
对方有些急了，“因为我没有给你花过钱，所以我不算你的粉丝吗？”
祁唯羿略微皱起眉，觉得她有些胡搅蛮缠。
自己明明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她能误解到这种程度？
祁唯羿：“你把我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女人有点懵，哪句啊？
祁唯羿猜她没记住，又重复一遍，“我相信你是我的粉丝。但像你这种粉丝，和对我有好感路人区别不大。在现在的娱乐圈内，艺人想变红，想拥有更多的机会，除了自己努力之外，还要靠死忠粉。”
教室里其他人纷纷安静，全部望着祁唯羿。
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崽崽说教。
而且，说得还挺有道理。
“喜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花钱。”
“对。但是你成为本轮评审，说明你连数据都没有做过吧？”祁唯羿显然深谙粉圈运作原理，字字诛心。
“我…工作比较忙。”
“哦。”祁唯羿敷衍地应了声，继续说，“你觉得没必要为明星花钱，这个想法没有错。”
听到祁唯羿这话，其他人有些迷糊了。
祁唯羿刚才那么说人家，现在又说她没错，简直相互矛盾。
“站在你立场上，不花钱可以确保你的利益。而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肯定希望粉丝能够多多支持我们的作品和商务。”祁唯羿换了个坐姿，继续说，“我十八岁参加选秀节目，刚出道的时候，经纪人帮我谈一个二线品牌的代言，结果被人截胡了，因为品牌方不相信我的带货能力。”
“第二年，我成为国际顶奢品牌的全球代言人。”祁唯羿说，“因为我被截胡了，粉丝很生气，所以他们买断了我代言的顶奢产品。后来连续六年，我的商务资源都是业内最好的。”
“我现在很红，不缺给我花钱的人。所以你保持白嫖，我没意见。”祁唯羿淡淡总结道，“但是，我不能用对待他们的待遇对待你。”
“因为他们给了我底气，你没有。”
“所以，就算你因为我的拒绝而脱粉，我也会继续差别对待。”
祁唯羿说这段话时，节目组适时切了全场语音，和场外评审和其它教室的人都能听到。
崽崽语气从始至终很平静，甚至没有他平常威胁孟衡时那么严肃。
了解祁唯羿的人都知道，他平常很少长篇大论说什么，做事总是随心所欲。
可事实上，他内心特别通透，什么道理都懂。
听到这番话，曾经口口声声‘追星就应该白嫖’的观众，脸上有些烫。
“我可以说两句吗？”伍寄舟跟祁唯羿商量。
“你说啊，我又没捂你的嘴。”
“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白嫖确实是个人选择，但既然你们真的支持某位明星，起码要支持一下他的作品。比如演员的电影，歌手的付费专辑，都是他们耗费财力和大量心血做出来的。”
“大家可能觉得，参加这个节目的艺人很红，所以少几个人支持无所谓。其实每个人都是从籍籍无名过来的，他们走到现在，拥有现在的流量，背后是一个个粉丝凑出来的。”伍寄舟越说越激动，差点变成一片演讲。
可惜他说到高涨处，祁唯羿没忍住，笑了一声。
“怎么？我说得不好吗？”伍寄舟紧张地问。
“挺好啊。”祁唯羿评价道，“挺煽情。”
“……”伍寄舟默默闭麦。
祁唯羿又嘲笑两句，见他确实不打算说话，便拿出自己手机，跟伍寄舟拍了张合照。
“他们跟我合照要钱，我都免费跟你拍了。”祁唯羿嘟嘟囔囔。
伍寄舟明白，小祖宗在哄自己高兴，便顺着台阶下来了。
祁唯羿见他哄好了，用刚才那张照片，开开心心发了条微博。
祁唯羿：父慈子孝[图片]@伍寄舟
独唯们看到微博，瞬间get到精髓。
恭喜祁唯羿，喜提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