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朝辞醒来。
身上很酸疼,但并非无法忍受,只能说檀烈这家伙技术的确不错。
昨天他跟檀烈一见面就算是看对了眼, 虽然也可能只是檀烈的一头热, 朝辞更多的表现就是可有可无和顺水推舟。但是他们速度的确是很迅速, 在那个地方聊了没多久,檀烈就急匆匆地把他往床上拖。
他们的确做了, 但是朝辞却是让“系统托管”来的。
这也是总部那里开通的一项业务。系统托管不是真的让系统来代为操作朝辞的身体,而是根据朝辞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做出一套智能模型, 在快穿者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不重要的剧情时, 可以使用。但是快穿者也要自行斟酌,因为程序毕竟只是程序, 死板且无法取代真人, 因此在一些重要剧情上使用,很容易出岔子……要不然也不需要什么快穿者了, 直接用智能模型全部取代就行了。
所以渐渐地,这“系统托管”应用范围也大多只在两块地方, “无聊的日常”和“少儿不宜”。
别的宿主用系统托管,系统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昨天朝辞选择用这个, 它倒是很惊讶。
因为朝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享乐主义,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他都是乐于亲身上阵的,怎么这次突然矜持起来了?难道就因为这个檀烈不是任务目标?
【翻了翻剧情线, 这个世界的“我”的设定是个花花公子, 以后还得跟好多人搞这档子事。虽然以“我”的挑剔,那些人都不会差,但是频繁的做爱会让做爱的质量下降, 做多了我以后不想做了怎么办?还是克制一点比较好。】
朝辞有头有尾地这样解释。
天天做哪儿有什么快乐可言。
系统:【……你高兴就好,系统托管十积分一次,别忘了就行。】
这场对话发生在昨天。朝辞把身体交给程序托管后,自己就跑到系统空间里睡觉了。
睡醒了后,他接手了身体。身旁的檀烈还在睡,强健的手臂扣着他的腰。
朝辞蹙着眉,将他手拿开,自己动作有些勉强地披起衣物,去浴室里洗澡了。
这是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装潢和设施都很完备。
朝辞这一番动静也把檀烈弄醒了,等朝辞出来后,就见檀烈半靠在床头,随手看了眼时间:“你怎么起这么早?”
昨天折腾到两三点,现在才七点这家伙就起了,不累吗?
他以为这小子起码要睡到中午,还想着早点起来给他订个餐。
“我今天早上还有课。”朝辞边说边换衣服。颀长如玉的身躯没有半点掩饰地呈现在檀烈的面前,从容地换好了衣服。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的车就停在旁边。”
昨天他来masters的时候就是开车来的。
……
那天之后,檀烈的话更多了,隔三差五就约朝辞。
也不是次次都为了做那档子事情。大多都是他以“很久没来z国,对b市有些不熟悉”为理由让朝辞带他去b市各个地方逛逛。
时间合适,心情不错的话,朝辞也不介意跟他做。
在赵绎面前总是温柔中带着些痞气的朝辞,在檀烈面前却是高冷而少言的。而真正高冷的檀烈,在朝辞面前倒是话比较多,他也没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在网络里已经这样相处了好几年了。
一段时间下来,朝辞也去过几次檀烈在b市的住所。不同于朝辞和赵绎他们,他们为了方便,只是在学校附近买了间公寓。而檀烈时年二十四岁,早已毕业且逐步接手他的家族事业,他家是做奢侈品行业的,这次就是他的家族让他来接手在z市的分公司来练手的。因此这家伙在b市的住所倒是比他们奢华不少,朝辞常去的是他在市中心附近的别墅,除此之外,他在市郊还有个很大的园林式住宅,带朝辞去玩过一次。
这天,檀烈如往常一样,约朝辞吃晚餐。
但是却被朝辞拒绝了,说他晚上也有活动。
约不到朝辞,檀烈也有些无聊,刚好他那群朋友有场子叫他,是在另一家类似于masters的地方。
说是朋友,其实严格说起来,除了朝辞之外,檀烈在z国没什么朋友。他初中的时候倒是来z国过了一段时间,这也是他中文这么好的原因,但之后回去了就没有来过了。现在这些所谓的朋友,要么是有求于他,要么是巴结他,要么就是一些合作伙伴。
当然,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
同样是纸醉金迷的夜晚。
此时基本上来的人身边都坐着人,除了檀烈。最近尝了顶级美味后,嘴巴变得格外挑剔,再看什么都看不入眼了。
还有一个朋友,看中了坐在吧台上的人,走过去搭讪。
一群人也都看着他打趣。
“每天吃在碗里看在锅里,真能耐这小子!”
“他家那口子也是疯玩的劲儿,谁也不说谁。”
他们打趣间,檀烈也懒懒地将目光放到了那边。
然而,他目光却瞬间一凝。
在他朋友和被搭讪者的身后,有两人在激烈地拥吻。
坐在椅子上,被人摁着后脑激吻的,是朝辞。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猛地往那边走了过去。
朝辞的领口都被那人扯开了大半,他放在朝辞后腰上的手还很不老实,看得檀烈心头的火越烧越凶。
他走到两人面前,直接抓住那人的衣服将他生生从朝辞身上拽了下来。
那人样貌也很不错。檀烈作为北欧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而这人看样貌应该是纯种的z国人,在身高上竟然是半点不弱。比起檀烈偏精致的容貌,这人的五官更加硬朗,剑眉星目,猿臂狼腰,若猎豹般矫健而凶猛。
檀烈以前寻求刺激的时候,没少跟雇佣兵打过交道,因此他在这个男人身上发现了一些类似的气息,但是又有所不同。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断都不会爽的,男人看向檀烈,神色极为不善。
檀烈也不可能怂,此时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吧台边上,无声对峙,这紧张的气氛让原本在纵情声色的人群都有些安静了下来。
朝辞一下子被人打断,也是愣了一下后才看向檀烈。
随后他不悦地皱起眉,问檀烈:“你干什么?”
檀烈没理会这句话,反倒像抓奸一样指着身旁的男人质问朝辞:“他是谁?!”
“朋友。”朝辞淡淡地说。
“吻得难舍难分的朋友?!”檀烈碧绿的眼眸都显得有些深了,气得不轻。
“那就炮友。”朝辞从容地改口。
檀烈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他兀自在那儿喘粗气喘了半天,问他:“那我呢?!”
“也是炮友。”朝辞连语调都没变一下。
他不等檀烈发难,直接反问:“难道不是么?”
檀烈:“……”
是的,从始至终,朝辞都没给他任何承诺。
其实他们就是炮友关系,只是他被朝辞养刁了嘴,对其他人暂时没了兴趣而已。但是檀烈也从未想过更深的问题,比如是否就此确定情侣关系或者更加亲密的关系。而且他玩惯了,让他就此收心,或许他自己也说不准乐不乐意,能不能做到。
只是也许他真的有一些喜欢朝辞,哪怕是暂时还不想去涉及责任和长远的喜欢,也足以激起他的独占欲。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学校有活动么?”檀烈青着脸问朝辞。
“敷衍你的。”朝辞说。
“没事的话,我跟宣承先走了,你要找我的话,明天吧。如果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此掰了也行。”朝辞说着,拉着那个被他叫做“宣承”的高大男人离开了。
反正他的意思就是,能处处,不能处就掰。想管他?不可能。
…………
自从那件尴尬的坦白事件过后,虽然赵绎和朝辞都有意地维持一个表面的和平,但的确许多方面都显得隔阂了不少。
比如两人从前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跟连体婴似的,朋友见到一个就能见到第二个。但是现在他们在学校里,哪怕在同一个教室,都会特地坐在相隔甚远的不同座位上,也不会一起去吃饭,连回家都要一前一后。
这样的生疏让赵绎很别扭,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必经的过程。让朝辞多冷静冷静,或许就能想开了。
但是这之后……朝辞想没想开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因为他发现,朝辞开始经常性的夜不归宿起来。
每次他回到住所,都没发现朝辞,订了两人份的饭,属于朝辞的那一份也时常是到了白天还完完整整地放在那里。
偶尔朝辞会凌晨三四点地回来。
已经是秋天了,在十几二十度的温度下,大多数人最起码也穿个长袖,朝辞也不例外。但哪怕穿得还算严实,赵绎也能经常看到他身上的一些暧昧痕迹。
脖颈、锁骨、还有手臂上的红痕。
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